第42章 ☆、兄弟
譚雅坐在床中央,用被子整個将自己裹起來,只露出一個圓圓的腦袋,在夜幕下呈現出黑色。
“這些事情真讨厭……”譚雅嘟起嘴嘟囔着,“為什麽我非得遇到這種麻煩的事情阿……這種走到哪裏都能惹禍端的特異功能不是只有愛德華才有的麽……阿阿,煩死了煩死了……”煩躁的在床上滾來滾去,試圖将心中煩躁的情緒脫離。
“真丢臉呢,”平板而沒有起伏的聲音,“在床上滾來來去撒嬌可是小動物的特權阿。”
譚雅的下意識的停下動作,結果在慣性的作用下滾下了床,由于牽扯到了傷口,她非常敬業的從腳後跟麻到了頭頂。
“像你這樣毫無優點的家夥滾來滾去只會讓人覺得沒有教養喲笨蛋。”
譚雅伸出手扯掉身上纏着的被子,撐着床沿站起來,放眼望去一片深深淺淺的黑藍色,一個漆黑的人影慵懶的靠在窗上。
譚雅看着那個一只手扳着窗沿的家夥,撇撇嘴,道,“你走錯房間了阿喂。”
伊薩多擡起手拿起什麽東西,在月光的照射下透着暗紅的光澤,良久才有些沉悶的回答,“……大概是走錯了吧。”
“哈?”
“還給你了。”伊薩多翻身從窗口跳了下去。
嘴角抽搐了下,譚雅看着窗外清明的景色,嘀咕道,“這家夥到底來幹什麽的……”
聳聳肩,譚雅沒了滾來滾去的興致,低頭理了理被子想要睡覺了,回頭時卻看見了正在熠熠發光的某紅色固體。
……賢者之石。
譚雅伸手想要将其放進自己口袋裏,指尖卻在觸碰到石頭的瞬間停下了動作。
賢者之石的材料是人的靈魂……一想到這塊石頭承載着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就惡心到不想碰它了,譚雅看着賢者之石,手卻沒有收回去。
……老頭子說的罪,就是這東西嗎,是指承擔損傷他人性命的罪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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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雅終于一伸手,将賢者之石收到手心。
……好沉。
“重死了阿,死老頭子。”
※
火車沖撞着迎面而來的風,扯出劇烈的聲響,混着車輪從軌道上滑過産生的特有的奇妙聲音,遠遠地将兩旁荒涼的沙漠之景色甩在身後,似乎永遠不會知道疲倦為何物的太陽烘烤着大地,車身有些發燙,筆直的鐵軌在高溫的空氣中像是扭曲起來般。
譚雅軟趴趴的靠在座位上,使勁讓自己忘記現在是乘坐在一種名叫交通工具的物品上,“我說,為什麽畢露多那家夥突然讓我回去阿……”
耶利莫特斯看了眼身旁正熟睡着的白發少女,做了個談手的姿勢,“也許是僅憑你和我處理不了這件事,又或許是畢露多認為……呃,卡蓮的事情比這件事重要。”
可以叫凱絲也可以叫露易絲也可以叫卡蓮又或者還可以叫其它名字的少女,确切的說是叫人造人,是在譚雅拿到賢者之石的那個夜晚敲響了安妮家的門的,她用最原始的方法,即講述記憶來證明自己是真正的卡蓮——當然不排除她被植入了卡蓮的記憶的可能性。
安妮接着似乎是給畢露多打了個電話,商量了些什麽。
在卡蓮入住一周後,譚雅和耶利莫特斯就被告之要即刻返回中央市,并且務必帶着卡蓮。
理由不詳,目的不詳,耶利和譚雅就秉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的浩瀚行頭踏上了前往中央市的火車。而譚雅,那是真正的視死如歸。
火車漸漸駛出荒漠,迎來的風不再是強烈而極具攻擊性,漸漸地帶上了點柔和的意味,視野裏也開始多了幾分綠意。
一直沉睡在椅子上的卡蓮嗚咽了一聲,緩緩的張開眼睛,紅色的眸子帶着迷茫,柔軟的發絲散下來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怎麽了?”耶利幫她理好散落的發絲,語氣格外的柔和。
“有人。”卡蓮張張嘴,環顧四周,眼中的迷茫卻愈發增多了。
“前後四周都是人呢。”溫和的笑笑,單手輕輕拍了拍卡蓮的頭,“再睡會吧。”
“不……就是有人。”卡蓮搖搖頭,說出的話卻讓人更加不明不白了,“是有‘人’,不是指這裏的‘人’,總之就是有人在這裏,可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譚雅半眯着眼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對面互動的兩人,下一秒又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猛地吐了起來。
“豈可修——”譚雅脫力的撐着面前的小桌子,額頭上還挂着細密的汗珠,“你給我記住……我絕對不會再乘這種東西了……”
當譚雅一吐再吐後耶利莫特斯和卡蓮之間有關“人”與“人”之間的區別的話題終于告一段落,卡蓮頂着一張萬分不情願的臉再次閉着眼睡覺去了。
譚雅看着一臉好爸爸相的耶利萬分無奈的再次掐着喉嚨嘔吐。
……要、要吐死了……
暫時的平靜與車廂的颠簸讓譚雅終于有了些睡意,周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譚雅在內心默默祈禱着自己能一覺睡到中央。
火車保持原來的速度沖進一條冗長的隧道,車內的光明被吞沒殆盡,譚雅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卻只能看見周圍模糊的輪廓,而對面椅子上原本應該尤為明顯的白色卻瞬間不見了,那句稚嫩而清晰的話保持着340米/秒的速度傳到譚雅和耶利的耳朵裏,“他動了,那個人在那裏。”
耳邊開始響起車廂內人們窸窸窣窣的談話聲,車身漸漸地駛出了隧道,只是離譚雅乘坐的車廂還有點距離,
“卡蓮她還沒回來。”
“嗯阿。”譚雅含糊的應了聲。
車廂內再次充滿了亮光,耶利警惕的看着中間走道上豐滿而妖嬈的女人。
火車正行駛的前方有一座橋,橋下是茂密的森林,充滿綠意而顯得格外有生機,清澈的水流緩緩地從橋下流淌而過,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拉絲特挑起一個笑容,“最近你們玩得過火了呢。”
黑色的矛刺穿了車玻璃,吓得車廂內的人一片尖叫,而矛攻擊的對象已經離開了原來的地方。
車頭已經開在了橋上,向着橋尾進發。
本就負着傷的耶利明顯不能只身對付拉絲特,想要幫忙的譚雅卻在站起來的瞬間忙于應付胃中不住的翻滾而無能為力。
耶利觀察着車子前行的狀況,堪堪的躲着拉絲特的攻擊,“事實上我覺得你這樣笑着欺負傷者很惡心。”
拉絲特沒有回應他,以一種高貴的姿态輕松應對,身旁一片被她刺得支離破碎的椅子都未能壓下她的氣場,耶利側身接近座位,猛地扯住譚雅的手,向前一退就硬把譚雅塞出了窗外。
“……哈?”伴随着巨大的落水聲的是飛濺的水花。
……這可不算無差別攻擊吧,就這樣把人扔出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喂!
譚雅咬牙切齒的揪着岸邊的草爬上去,渾身濕漉漉的像是被扔到手裏的某種動物,好吧即使這厮現在的處境就是被扔到水裏。
擡頭仰望方才自己被扔下來的地方,火車的最後幾段正飛速的駛過,在車廂最後一節的上方,白色的發絲胡亂的飛揚,卡蓮腳下的車廂像是被什麽利器劃開似的,開了個極大的口子,顯得萬分猙獰。
這樣看來之前的季節車廂也遭遇了這樣的不人道待遇吧,啧,這樣看來反倒是我這邊最安全嘛……那不就是我被救了麽,什麽阿豈可修。
譚雅咬了咬牙萬分憤怒的想着。
那邊的人很強來着,明明多一個人幫忙也是好的憑什麽把我丢下來阿!自己把別人拖住然後犧牲什麽的橋段小孩子都不要聽了吧!
“嘶……”背上好痛。
手小心翼翼的摸到後背,意料之中的紮到了不少的玻璃碎片。譚雅就本能的把碎片都拔了下來扔在地上,直接無視了所謂的醫學常識。
……現在要怎麽上去還是個問題,而且根本追不上火車阿混蛋!
另一方,車頂上,白發的少女張着無神的瞳孔,緩緩的仰望天際,眼中映照出的卻是黑發少年嚣張的笑容。
“只剩下露易絲了呢……”薄唇微啓,“……你這家夥是怪物麽。”
“切,還以為是父親另外制造的呢。”恩維偏了下頭,“不過賢者之石消耗的這麽快……制作人倒是沒有花多少心思。嘛,這也是你們這些蝼蟻所能觸及的最高水準了。”
“只是消耗速率的不同而已,你也在消耗不是沒資格評判我麽,你個蝼蟻二代。”露易絲的聲音平板且沒有起伏。
現在連最普通的人類都稱不上了阿阿……那個帶着賢者之石的家夥好像被扔下去了也沒辦法補充了,站着等死的滋味還真不好受,血味好濃來着,卡蓮哥哥那邊的處境估計糟糕透了那個有胸無腦而且只會暴力的家夥開始慢慢朝這裏來了。
……人死前是不是會特別啰嗦然後不像自己呢,看起來我的腦子該不會被敲傻了吧。
算了。紅發的小鬼,還真是嫉妒你來着,要是被扔下去的是卡蓮我就可以幸災樂禍了,不,全怪卡蓮多管閑事先跑出去,不然被丢下去的絕對是卡蓮。
“這叫回光返照,蝼蟻二代。”露易絲眨了眨眼,看着對面明顯怒氣值爆棚而且開始無限藐視人類的黑發少年,“送你個小小的禮物,勉強算個藝術品。”
正行走在叢林中的譚雅反射性的一轉頭,透過樹葉間隙只望見一片刺眼的光亮,與爆炸時震耳欲聾的響聲。
作者有話要說: 老師要求寫《紅岩》讀後感……于是某只花了一天的時間去湊。
然後寫好了想要借着晉江君測測字數到了木有……
然後這丫跟我說文中含有不良詞彙把章節給我鎖了……
然後某只迷茫的眨眨眼把傳說中的《紅岩》讀後感給剪切到文本文檔裏了……
╮(╯_╰)╭
表示愛德華那裏得到的關于賢者之石的是賢者之石的材料是活人,而譚雅這裏是人的靈魂,兩者有那麽些差別,也算是瓶中小人那邊和維亞莫薩這邊煉造賢者之石時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