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上将,你變了
活動室裏的歡呼戛然而止,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連被按在地上的方淮也還沒有從能和沈恒對打的興奮中回過神來,臉上還帶着志得意滿的笑容。
“上将?”方淮感受到脖頸上的禁锢,臉色一白。這種頸環可以監測人的體溫、脈搏等數據,并且有遙控功能,可以在身體數據不正常或者遙控的作用下給予電擊,還帶有隐藏毒針,能麻醉或者直接致命。而且,頸環只有指紋加動态密碼才能打開,一旦試圖破壞也會給予電擊。
一般是給監獄裏的罪犯佩戴。
沈恒起身,他連汗都沒有流,依舊整潔幹爽,他翻身跳下擂臺,楊熠旻上前粗暴地将方淮提起來,面色不善:“老胡,準備監房。”
活動室裏的衆人雖然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但軍人對上級命令的絕對服從使他們立刻做出了相應的反應,老胡立正道:“是!”
方淮面色蒼白:“上将,你這是做什麽!我沒有犯罪,你不能擅自逮捕我。”
随即,他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那痛感直入骨髓,讓他渾身一抖。是頸環監測到心率不正常,觸發了電擊。
楊熠旻冷笑一聲:“證據自然會提交給軍事法庭,你人為幹擾地王蟲蟄伏時間,擾亂試煉秩序,導致同窗受傷,足夠你上法庭了。”
此話一出,方淮瞳孔驟然縮緊,他還想說些什麽,但楊熠旻已經不想再給他多話的機會,喝道:“走!”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沈恒等人離開活動室的時候,剩下的人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岑揚愣了半天,趕緊起來追上去,在大廳看見了站在舷窗旁邊通話的沈恒,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回避,便看見對方擡起頭:“過來。”
岑揚走過去,沈恒将屏幕共享給他,原來通話的另一頭是沈彥之。
沈恒:“他沒事。”
沈彥之剛聽到這一期試煉出了意外,立刻就聯系了沈恒,他剛剛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經過,這會兒還心有餘悸:“就你個皮猴兒會搗蛋,下次說什麽也不準你亂跑了。”
岑揚無比委屈:“又不是我把地王蟲弄出來的。”
沈彥之調轉槍口:“還有你,帶着揚揚出去也不知道看好他,我還當你是個靠譜的,監考都能監出危險來。”
沈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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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王蟲也不是我弄出來的啊!
太空中信號不好,沈彥之本來也不是多話的人,說了幾句就挂斷了,挂之前問岑揚想吃什麽,說等他回去要設宴接風。
收線後,岑揚看着沈恒,這才問出來:“上将,方淮幹什麽了?”
他是怎麽會把地王蟲引出來的,又是出于什麽目的做了這樣的事?
沈恒垂下眼簾看他:“地王蟲在繁殖期靠尾铗的震動吸引異性,他模拟了一段尾铗震動的頻率,将模拟器放在了一個同學身上。”
岑揚震驚地看着沈恒:“他為什麽這麽做,他不怕被發現嗎?”
沈恒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這些是否合适告知岑揚,最終還是在對方催促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今年第一軍團給應屆生留了三個名額,那個同學是他們這一屆綜合能力最強的機甲單兵。模拟器有自毀功能,播放過之後就自動銷毀,軍部安裝的監視器也沒有對這個頻段的聲音進行記錄。”
岑揚覺得這信息量太大了,沈恒一句話,他冒出了一百個問號,幾乎有些語無倫次了:“可是他不是沈叔叔朋友家的孩子嗎,他想進第一軍團也沒有必要殺人啊……還有,那你們是怎麽發現是他做的?那個同學現在還好嗎?楊熠旻說有個學生受傷了,就是他嗎?”
沈恒倒是頗有耐心,一一解釋:“他沒事,逃開了,受傷的是和方淮同隊的其他人。當時他的位置就在那條小溪附近不遠處,高鋒在分析龍泉回傳的信息時捕捉到了其中一段頻率。”
高鋒當時就鎖定了這段頻率,一邊組織救援,同時讓随行的技術人員進行了追捕,最終通過這只小隊栖身的山洞裏隐藏的攝像機,捕捉到了方淮的犯罪證據。
也正是因此,在方淮執意要上戰艦的時候,高鋒沒有阻止。否則不管是誰家的孩子,只要沒有沈恒的命令,他也絕不會允許來路不明的人進入戰艦。
至于方淮為什麽要通過這種方式進入第一軍團……
沈恒露出一個很輕的笑意:“第一軍團,不管是誰,都只有通過自己才能進來。”
不要說沈彥之朋友家不知道哪裏的親戚,就算是當年的岑朗,也是憑自己的實力拼進來的, 岑揚還有問題想問,但沈恒的個人終端又響了,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岑揚,看得他有些奇怪:“怎麽了,沈叔叔又打來了嗎?”
“是大殿下。”沈恒道。
“哦。”岑揚摸了下鼻子,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虛,“你接嘛。”
喻汀打過來自然也是因為這次地王蟲事件的,但這次沈恒卻沒有再将屏幕共享給岑揚,只是簡短應付:“是的。有三名學生受了輕傷,已經被治療了。他沒事。”
岑揚乖乖地站在沈恒對面,歪着頭看他打電話,就聽到沈恒堂而皇之地說:“他休息了,我不方便進去。”
岑揚:“???”
上将,你變了。
你不是正直英勇無畏的帝國守護者了!
啊,英勇無畏還是英勇無畏的,就是不太正直了。
沈恒就像沒有看見岑揚對他投來的譴責眼神,依舊是淡定從容地說:“好,再見。”
通話結束,岑揚看着沈恒,心裏突然鼓鼓漲漲的,他問:“喻汀哥是不是問我?幹什麽不讓我接?”
沈恒看他一眼:“怎麽,很想見他?”
岑揚模棱兩可的:“好久沒聯系了。”
“想見他,後天就能見到。”沈恒的聲音似乎冷了一些,“我去控制室一趟。”
說罷也不再和岑揚聊天,轉身就走了。留下岑揚站在原地,暗自琢磨,這是吃醋了嗎?
嗯,有點竊喜是怎麽回事。
第三天晚上,經過漫長的星際旅途,戰艦終于返回了首都的軍港。一落地軍事法庭就派車來押走了方淮,高鋒同步提交了相關證據,如果事實确鑿,等待他的将是3-7年的牢獄之災,以及永遠不許踏足軍部的驅逐令。
而另一邊,沈彥之已經在市區的別墅裏準備了晚宴,說是給岑揚接風。
“哦,還有沈恒。”沈彥之沒什麽誠意地補充了一句。
“不用了,父親。”沈恒坐在懸浮車上,與沈彥之面對面,“我出任務十幾次,好像也沒有接風過。”
岑揚靠在沈彥之肩膀上,笑個不停。
他們後面還跟着一排懸浮車,楊熠旻、高鋒等人只要沒有任務的都來了,市區的別墅有個大廳,面積足夠大,一群大大咧咧的當兵的,也不用搞些什麽舞會酒會,就是安排了聚餐,廚師是從餐廳請來的,從早上就在忙碌,他們到達的時候,剛好有熱乎的飯菜端上來。
喻汀也在,他剛從下屬星球回來沒有多久,看到岑揚便上前張開雙手,與他擁抱了一下:“還好嗎?我聽說荒星上的地王蟲在蟄伏期蘇醒,襲擊了試煉的學生,很擔心你。”
喻汀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一雙湛藍清透的眼睛飽含擔憂地看着岑揚,讓他忍不住肝顫:“我沒事的喻汀哥,我一直和上将在一起,很安全,勞你費心了。”
“什麽叫勞我費心,怎麽才幾天不見,就這麽生疏。”喻汀親昵地揉揉他的LJ頭發,“不過也是,你少去這些危險的地方,不要讓我這麽費心,嗯?”
岑揚心髒狂跳,他一邊走着沈恒,一邊走着岑揚,整個人像是被劈成了兩半,一半烈日炎炎,一半冰天雪地。
岑揚拼命維持住臉上的假笑:“好嘛,知道啦。”
一行人在首席坐下,沈彥之坐在主位,喻汀坐他右下手,沈恒坐左下手,落座之後,喻汀很自然地朝岑揚道:“揚揚,過來坐。”
岑揚心驚膽戰地擡頭,看了一眼沈恒,對方沒什麽表情,但是擡手拉開了他左邊的椅子。
岑揚:“……那個,哥,哎我哥呢?你們、你們先吃,我得去找找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