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為京都土生土長的前混子,陸非對京都的風景名勝簡直是如數家珍,因此他不打算聽劉阿姨的話,在辦完正事後就到處去游玩。

在酒店休息了兩天,陸非精神飽滿的朝着京都的外景區奔去,那個聚集了大部分群衆演員的地方。他自然不是去和他們搶機會的,他只是好久沒有進片場,有點心癢。

對許多人來說,成為萬衆矚目的明星是畢生的夢想,但成功的艱難讓大部分人都徘徊于入門的邊緣,望而卻步。

當然,也有少部分的人在矜矜業業的堅持着,為了夢想不斷的揮灑着每一滴汗水,不懼怕酷暑寒冬,不怕風吹雨打,比如在這些高溫下蹲守機會的群衆演員。

陸非簡單總結過,要成為明星,方法也是有很多的。

首先,是報考各大藝術院校,學習專業知識,得到出道的機會。

問題在于,普通藝術學院機會不好得,重點藝術學院考試通過率極低。

其次,參加各類選秀選美節目,只要足夠有才華,美貌,就有大放光彩的機會。

問題在于,參選人多,勝利者萬裏挑一,還費時費錢。

其三,當明星服務員,通俗的說就是成為群演或者明星助理,接近明星或者導演,想辦法得到表演的機會。

當然,如果不怕受苦受累受罪的話。

第四,娛樂圈裏心照不宣的規則。

第五,若能受得住壓力,有家人是明星,也不失為一條好路子。

陸非在總結出這五條方法的時候,順便把他用不到的也排除了。

得出的結果,沒有哪一條是适合他的!

考取藝術學校是沒可能了,年紀大了先不提,單是考試內容,就能讓他一個頭比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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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選秀節目,對他來說也不現實,他聲音還不錯,音域也廣,但他就是沒音感,唱歌有聲沒有情,簡稱音癡。

最後三條,根本不在陸非的考慮範圍中,前世積累的人脈資源确實不能拿來直接使用,但是間接用還是沒問題的。

陸非早就想好了,等他手好全,身上的黑料洗淨之後,他就走捷徑,自薦再進娛樂圈。

外景區的拍攝點有很多,群衆演員大多集中在幾個點,等待某個劇組需要大量群演的機會。

陸非随意找了個正在拍攝外景的劇組,尋了個視野還算不錯的位置圍觀,參與拍攝的演員都很年輕,容貌也出衆,就是演技有點一言難盡。

正在拍攝的內容是兩個男女在野外争吵的劇幕,參與拍攝的演員表達憤怒的方式直白極了,就是比誰的聲音更大,表情更扭曲。

誠然,導演也不是多講究的,叫過幾次停,罵過幾回人,在确定瞎子挑不出表演上的毛病後,就睜只眼閉只眼的得過且過了。

陸非看得意興闌珊,所以當有人滿身戾氣靠近他身邊時他立刻就察覺到了。他往旁側走了些,不着痕跡的打量着剛過來的兩三個女人。

最右邊的女人身着碎花短裙,妝容精致,就是被滿臉的嫉妒毀了美感,她瞪着場中死命為自己增加出鏡率的背景板女群演,說道:“那個角色本來該是我的,要不是我不答應老王的要求,怎麽輪得到她?”

她旁邊的女人故作驚詫:“怎麽這樣啊?那她得來這個角色,豈不是……很不正當?她出鏡的時間挺長的,讓人看到的機會很多的。”

碎花裙女人不屑道:“手段不幹淨,就算紅了,也得讓人拉下來。”

在幾個女人的你來我往中,拍攝已經結束,導演拍手說道:“都表現得很不錯,下午繼續。”

陸非看到,三個女人的臉就像是調色盤般,變得多姿多彩。

之前還與碎花裙相談甚歡的兩個女人立刻調整了表情,轉移了目标,朝着群演女人小跑而去,噓寒問暖,順便把碎花裙女人的話活靈活現的重複了一遍。

然後就是群演女人和碎花裙女人之間的戰鬥,最後負責安排群演的老王出現,群演女人對着老王一陣嬌笑,又朝碎花裙女人丢了幾個挑釁的眼神,碎花裙女人負氣敗退。

陸非饒有興致的從頭看到尾,就精彩程度來說,幾個女人的戲份比參加拍攝的男女演員的戲份有趣多了,本色出演,轉折自然。

他也知道碎花裙女人選擇離開的原因,老王負責安排群演的去處,如果得罪了他,在這片可能就再沒有出演的機會。

對群演來說,出演的機會十分重要,出演意味着收入和被導演看中的可能,如果能在導演面前多露臉,混個眼熟,說

不定就被指派演配角。

陸非混了十年的娛樂圈,見過的光怪陸離的太多了,剛才在他面前的表演也是以往看習慣了的。

對此,陸非就兩個字,親切。

看完了好戲,陸非的心情也舒爽了很多,他往四周看了兩圈,準備換個地方繼續圍觀。

然而,他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有人喊:“前面那位小哥,先等等。”

外景區到處都是人,能被稱作小哥的年輕人更是不計其數,陸非也沒覺得是在叫他,連腳步都沒停頓,直到有人攜熱帶風朝他沖來。

畢竟不是用慣的身體,盡管磨合了不少的時間,敏銳度還是遠遠趕不上原來的身體,陸非在人離得很近時才反應過來,勉強避開了來人伸向他的爪子。

陸非蹙眉打量着來人,是之前還周旋在幾個女人中間的老王。

老王此人,相貌中等,身材中等,一身不搭調的名牌,一條暴露在外的金鏈子,一雙驚豔垂涎的眼睛,一張不懷好意的臉,整個人給陸非的感覺都糟糕透了。

只一眼,陸非就能知道他在打什麽歪主意。

該死的,他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想潛規則他?

問過他曾揍人無數的拳頭了麽?

陸非道:“你叫我什麽事?”

老王故作真誠道:“小哥來外景區,也是來找機會的麽?我是這片的群演負責人老王,還算有點能力,也許能幫到你。”

陸非道:“代價呢?”

老王大笑:“要什麽代價,都是混飯吃的人,互幫互助才是正理。”

陸非只覺得心口有一大群羊駝狂奔而去,想互幫互助,也先把臉上寫着的‘居心不良’洗幹淨好嗎?

陸非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王先生真善良,知道京都冬季天冷,給人送的帽子除了顏色不怎麽讨喜,又厚又保暖,受你幫助的人應該很感謝你。”

早就混成了人精的老王哪裏聽不出陸非的言外之意,本來是你情我願的交易,現在被陸非說得他在逼良為娼似的,頓時惱怒起來。

老王咬牙道:“你說什麽?”

陸非道:“王先生如此樂于助人,想必朋友很多,他們應該也很樂意與王先生禮尚往來。”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頭頂青青草原,哪怕他已經給無數男人戴上了綠帽子。

老王被陸非激出了火氣,他獰笑着朝陸非半殘的左手抓去,想要給陸非一個教訓。

他卻沒想到,陸非的動作比他想象中要快,在他逼近陸非時,陸非快速側身往旁邊退了兩步,避開了左手被襲,并用完好的右手扯住了他的左手,順勢扭了幾下,疼得他冷汗直流。

他的手,脫臼了!

陸非彎着眉眼,笑容幹淨明潤:“謝謝王先生好意,不過我不是來找機會的,再見。”

見老王眸色陰狠的盯着他,陸非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燦爛,他拍着老王無力垂落的左手臂,說道:“王先生,希望還有見面的機會,再見。”

陸非是真的離開了外景區,雖然打完就跑确實挺不厚道,可不跑要等着老王找人來與他算明賬麽?

就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戰鬥力,對付一個兩個還能勉強,人多了吃虧的就是他,他又不傻。

坐在出租車上,看着窗外飛快後退的景物,陸非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原本打算未來幾天都在外景區紮根的,現在得罪了地頭蛇,只能換地方了。

外出行程結束得比計劃中早太多,陸非也不着急回酒店,他先是去商城買了電腦和攝影機,又去附近的公園試了效果,直至傍晚才回到酒店。

在外景區走過一圈,陸非的戲蟲被勾出不少,他決定試試新身體的表演效果。

架好攝影機的角度,擺好座椅的位置,細數着餘晖落盡的時間,調整好面部表情,開始拍攝。

陸非準備模仿三年前出的文藝電影《餘晖》中的精彩片段,也是電影的終幕。講的是男主角在夕陽的最後餘晖中回憶人生的故事,短短五分鐘,沒有任何臺詞,情緒帶動靠的全是眼神和微表情的變化。

陸非閉着眼睛,回憶着男主角的經歷,他是上個世紀少有的農村大學生,工作穩定,家庭幸福。

故事的起因,是他八歲的兒子被人販子拐賣,妻子憂思成疾,為了完成妻子的願望,他辭去工作,帶着病重的妻子踏上尋找兒子的旅程。

在尋找的過程中,他們遇到了很多同病相憐的人,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困難,有的半路選擇放棄,有的堅持到底。

他們解救過被拐賣到山裏的孩子,也看到過被打斷手腳被迫乞讨的小孩。

故事的結尾,是他帶着對妻子的追思和找到兒子的執念踽踽獨行三十年,彼時他已白發遲暮,病痛加身,卻仍然在堅持。

他對家人的愛,就像是遍灑大地的暖光,在散盡最後一縷餘晖前,絕不停歇。

他的人生,本該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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