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昨夜思慮過甚,蘇廣白今早起的就晚了些。

他打了個哈欠才睜開眼,下意識朝身側看去,發現小憨已經醒了,正睜着圓溜溜的小眼睛看着他。

“小憨,早上好呀!”蘇廣白都沒起身,直接趴到小憨旁邊,将臉埋在了小憨軟乎乎的毛上,還蹭了蹭。

剛開始的時候,小憨還覺得奇怪,都不讓他這麽親昵,但後來因為蘇廣白“屢說不改”,小憨就放棄抵抗了。

它擡起兩只前爪,在蘇廣白頭上拍了拍:“啊嗚~”早上好。

蘇廣白把小憨揉搓了好一會兒才夠,神清氣爽地坐起身。

“今天早上吃什麽好呢?”蘇廣白坐是坐起來了,但因為現在天氣轉涼,所以他一點都不想從被窩裏出來,此刻也依舊披着被子。

小憨也打了個哈欠,之後慢吞吞站起身,甩了甩身上的毛。

“要不還是吃肉包子吧。”蘇廣白笑着把小憨裹進懷裏,“街口老王家的包子實在太好吃了,小憨是不是也愛吃?”

小憨點了點頭,那家确實不錯。它身為人的時候,其實沒吃過幾頓人間美食,一門心思都撲在修道上,如今修為全廢之後,它倒是有了接觸這紅塵的機會。

也不知是好是壞。

蘇廣白見它點頭,便笑盈盈地揉了揉小憨的頭。忽然,他餘光瞥見自己枕邊有個什麽東西。

“诶?”他怔了下,伸手将露在枕頭外的一截繩子拽了出來。

随着繩子一同出來的,是一枚瑩綠色的玉佩!玉佩雕刻成了鳳凰展翅的形狀,光是看着竟看不出一點打磨過的痕跡,就好像這玉佩本就是長成這般模樣的。

蘇廣白太熟悉這枚玉佩了,入手溫熱光滑的觸感,精巧絕倫的雕刻工藝,栩栩如生的鳳凰鳥,每一樣都和他前世戴了二十年的那枚一模一樣!

可這玉佩日前還在蘇文元手上,怎麽他這才睡了一覺就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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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會是蘇文元良心發現主動送來的,而這屋裏只有他和小憨,不是他的話那就只能是......

蘇廣白倏地轉頭去看小憨,小憨乖巧地蹲坐在他腿邊,正歪着頭看着他。

“小憨。”蘇廣白有些手顫,他極力忍着激動問道,“這是你拿回來的嗎?”

小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玉佩:“啊嗚~啊嗚~”除了我還能有誰?

蘇廣白居然從它的叫聲裏,聽出了點意思,他一把将小憨抱進懷裏,對着他的頭臉一頓猛親,小憨先是僵了一下,緊接着雙眼卻漸漸亮了。

“小憨!寶貝!你怎麽這麽好!也太厲害了吧!我真是愛死你啦!”

蘇廣白兀自激動了一會兒,才又慢慢冷靜下來。

小憨想必是昨晚偷偷潛進蘇文元的卧房,将玉佩拿回來的,現在蘇文元估計已經起了,那他發現玉佩不見定會知道是蘇廣白拿的!

這樣可不行!

蘇廣白迅速下了決斷,想拿的東西已經拿到手了,那他就沒理由繼續在蘇家待着,不若現在就離開!

“小憨,今天可能來不及吃早飯了。”蘇廣白跳下床,用極快的速度穿衣衫,“我們先離開這裏,之後想吃什麽都有的!”

小憨怔怔地看着蘇廣白,一時猶疑。

先前聽說蘇廣白要去煙南的時候,小憨雖然厭惡世家衆人,但也知道此刻回到煙南才是它該做的選擇。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肉身怎麽樣了,但他的三魂七魄都已經來了二魂六魄,唯剩了一絲神智的肉身,即便存在也必然不是什麽光彩的情況。

而他現在這副模樣又難以修煉,所以還是要先回到肉身才能再做打算。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能力自保,在沒有更強大的實力之前,蘇廣白其實是個很好的夥伴,善良單純沒什麽城府,重要的是他醫術精湛,說不準能幫他回到肉身恢複靈力。

可如果蘇廣白不去煙南,它就見不到自己的肉身,那它可能一輩子都只能做一只靈獸,小憨可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看着忙忙碌碌的蘇廣白,小憨暗暗咬牙,決定先把他安撫下來。

自己能說話這件事,也該讓蘇廣白知道了。小憨深吸了口氣,剛準備開口喚蘇廣白的名,院外的人就率先喊了出來。

“廣白少爺,家主有請!”來人是個築基期修士,實力深不可測,只淡淡說了句話,就讓蘇廣白覺得對方是近乎貼在他耳邊說的。

蘇廣白眉心緊蹙。

這人來的也太快了些,面對一個築基期修士,蘇廣白就是再怎麽想跑也沒用,如果他用了毒粉,那天下人都會知道他蘇廣白就是“杏林神醫”。

一個有名有姓的神醫,可就好拿捏多了!

“廣白少爺,請您快些随我過去,老爺正在等您。”那築基期修士又道。

蘇廣白撇嘴:“催什麽催,這就來了。”

他把日常安置小憨的包挎在腰上,小憨自覺地跳了進去。

蘇廣白暗暗嘆氣,這日子就沒幾天順心的,這個時候有人來叫他,必然是因為蘇文元告了狀。

他把玉佩放進包裏,和小憨置在一處,并對小憨叮囑道:“小憨,這個玉佩很重要哦,你幫我保護好它好嗎?”

小憨:“啊嗚!”好!

蘇廣白看了眼收拾妥當的小包裹,之後才出門趕去主院。

到了主院,還沒進前堂的門,就聽蘇文元遠遠指着他對蘇元良告狀道:“父親,他拿了我的玉佩,肯定就在他身上,您一定要為兒子做主啊!”

蘇元良沒答話,坐在他身旁的二夫人倒是斥道:“你都多大人了,說話做事能不能穩重些,多學學廣白,明明比你小那麽多歲,卻比你看着更像個大人。”

這段時日,二夫人一改往日頤指氣使的派頭,對着蘇廣白尤其的和顏悅色,還真有些當家主母的氣派。

但在蘇廣白看來,她就像個藏着尖牙的毒蛇,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咬他一口。

蘇廣白進門後,二夫人像是才看見他,笑道:“哎呦,正說着你呢,你就來了。”

“快坐快坐。”二夫人笑的見牙不見眼,“廣白啊,你看你才十六歲就這般懂事了,再看看你二哥,都是快成了家的人,也還這般不着調。”

“若是他有哪裏做的不對的,你盡管告訴我和家主,我們定好好教訓這臭小子。”

蘇文元這段時間,每天過着這般身份颠倒的日子,都快崩潰了:“娘!你到底怎麽了!到底我是你兒子還是蘇廣白才是!”

二夫人怒道:“閉嘴,都是同根生的兄弟,你怎麽能這麽說!廣白和你都是我們自家孩子,你到底能不能懂點事!”

蘇文元氣得牙齒都咬的吱吱作響,還是蘇元良不耐煩地下了逐客令:“一大早的不安生,滾回去修煉,你大哥都已經練氣六層巅峰了,你呢,卡在練氣五層都三年了還不見長進。”

提起這個蘇文元便更氣了,他恨恨地瞪了眼蘇廣白,之後才咬牙道:“是,父親。”

蘇文元走後,整個大堂才安靜下來,坐在主位的兩人也終于能盡職盡責扮演他們的慈父慈母。

兩人前前後後問了蘇廣白許多事,過了有半刻鐘,二夫人才笑道:“哎呦,你說這聊着聊着就忘了正事兒。”

“今日我和家主叫你來啊,是為了給你做兩身新衣裳。”二夫人滿臉笑意,一邊招呼後間的裁縫出來給蘇廣白量身,邊道:“廣白身量極好看的,做幾身淺色衣裳定然很不錯。”

蘇廣白默不作聲地聽了這半晌,又被人上上下下地量了許久,才忍不住問道:“二位怎麽想起給我做衣裳了?”

“這不是後日就要去千芳宴了嘛。”二夫人答道:“我們想了一圈,忽然發現你居然沒幾身像樣的過冬衣裳,這也怪我平日裏忙得沒顧上,你可別記恨啊。”

“對了。”蘇元良忽然道,“有樣東西給你。”

他從袖間掏出個小小的荷包,對蘇廣白道:“這是儲物袋,其中有一間書房大的空間,我聽說你房裏有不少書本,不若這次去煙南也帶上些。”

蘇廣白驚訝地看着那個小小的儲物袋,這東西有價無市的,蘇元良居然舍得給他?這不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這次去煙南我們可能要多待些時日,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別放在府裏了,都帶上吧。”蘇元良點到為止,沒再多說。

蘇廣白本着不要白不要的想法,上前将儲物袋收下了:“謝謝父親。”

之後,三人又不鹹不淡地聊了半晌。

蘇廣白一直沒摸清他們對自己好的目的,但也知道這一切都和千芳宴有關系,他有些好奇,又有些擔憂。

回院的路上,他一直在糾結,他本就是要離開漓北的,與其自己躲躲藏藏離開,不如搭一搭蘇府的順風車,到了煙南在逃也是一樣的。

可他又怕這是個圈套,就等他自投羅網。

但他們大費周章引他去煙南有什麽原因?總不會是知道了他神醫的身份,作為軍醫畢業的高材生,他的反偵察能力,連現代的監視器都能躲過,別說這些空有武力的修士了,所以他的身份絕不可能暴露。

除了這些,他就是再怎麽想,也想不出頭緒,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是好。

“小憨。”蘇廣白癱倒在床上,有氣無力道,“我到底該怎麽辦啊?”

小憨蹭到他頸邊卧下,用前爪輕輕碰了碰蘇廣白的臉。蘇廣白失笑,把它抱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一下一下順着它後背的毛,心裏漸漸軟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廣白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一道溫潤好聽的青年聲,他說:“去煙南吧,蘇蘇。”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原來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小憨驚恐:我沒有我不是我一點都不狗!蘇蘇不要不理我!

——

現在的小憨略狗,但他會“自食惡果”!(惡魔低語.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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