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竹簡上記錄了血妖蕊的用法, 蘇廣白看一遍便記住了。
雖然知道了匪夷所思的真相,但他們此行的目的算是全部達到了。
蘇廣白問元子真道:“子真哥,鳳凰族已不在,你和舒姨之後準備怎麽辦?”
“還沒想好。”元子真看向舒姨:“我聽娘的。”
舒姨也有些茫然, 道:“天大地大, 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蘇廣白卻不這麽樂觀:“舒姨,你和子真哥從王家逃出來的事, 王茂輔必然已經知道了。”
“你們知道的秘密那麽多, 他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他抱着小憨, 下意識揉着他的毛, 這已經是他緊張時習慣性的動作了。
“舒姨, 子真哥。我在煙南的府邸還有幾間空屋, 你們看要不要随我一同回去?”
“我府上有結界擋着, 比外面安全些, 你們也不用過亡命天涯的日子。”
“而且我和阿存也已經得罪了四大世家, 咱們都在一處也好互相照應, 免得被他們找到了機會尋麻煩。”
元子真對這個提議很心動,但卻又怕這樣會給蘇廣白他們帶去危險。
畢竟現在蘇廣白是全天下最著名的大夫, 雖然元子真的名聲也很響亮, 但他沒有自己的府邸,也沒有足夠的財力和實力護佑母親。
所以, 相比來講,蘇廣白他們比他們母子要安全得多。
他想的, 也正是舒姨所想。
蘇廣白看出他們的猶豫,便和小憨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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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憨知道了蘇廣白的意思,便道:“兩位不必擔心連累我們。”
“你們有所不知,我之所以會渡劫失敗, 正是因為遭到了衛家的陷害,這已經是不能調節的仇怨。”
“如今,四大世家和蘇蘇,和你們也都有不共戴天之仇,這仇,我們都是要報的。”
他将自己發現的祭祀的事情,和渡劫失敗的過程都詳細說了。
“豈有此理!”元子真聽完憤怒不已:“這群畜生,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竟是連血親都要傷害!”
舒姨聽完,長久地沉默着。
半晌,她才道:“你們說的祭祀,我似乎有點印象。”
幾人頓時來了精神,蘇廣白急忙問道:“舒姨您快說說是怎麽回事?”
“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先前是見過衛存父母的。”舒姨回憶道。
“他母親良善,父親溫和知禮,他們夫妻一直就很恩愛,我也因此很是羨慕。”
舒姨看向衛存,道:“我記得有個說法,說是那日你母親帶着你回衛府探親,你父親獨自去凜東越氏的地界除魔,之後便再也沒回來。”
“大家都說你父親是犧牲在了除魔衛道的過程中,但事實上,那次是你父親和你衛家兩位舅舅一同去的凜東。”
“去那裏也不是為了除魔,而是因為當時是越氏的萬獸争渡宴,四大世家許多人都去了。”
“你兩個舅舅都去了,你母親又回家探的什麽親呢?”
小憨蹙眉,急道:“舒姨,您的意思是,我父親母親,并不是一開始就住在衛府的?”
“當然,衛府無論男女,只要成親後都會出門建府,這是你們的規矩,你父親母親自然也不例外。”
舒姨想了想:“不過現在越想越奇怪,好像就是那次之後,你母親便帶你住回了衛府。”
元子真沉聲道:“說是住回去,怕不是軟禁罷!”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舒姨不安道:“後來你母親也失蹤了,她失蹤的時候,也恰好是萬獸争渡宴開始的前幾日!”
如今這萬獸争渡宴不到一個月就又要開始,而衛存也聽衛長流他們說祭祀的時間快到了,時間上可以說是湊得很近的。
如此看來,這個萬獸争渡宴,必有蹊跷。
只是他們如今掌握的信息太少,還是回去仔細查探為妙,知己知彼,免得被人設了圈套都不知道。
衛存聽不懂他們的話,他只是攥着蘇廣白的一片袖子,默默捏着把玩。
小憨卻默不作聲,一動不動地縮在蘇廣白懷裏。
看着它這副模樣,蘇廣白心都快疼死了,他一下一下輕柔地順着它的毛,小聲喚着他的名字。
除此之外,他連安慰都說不出。
父母無故失蹤,下落不明,連屍骨都沒有。這麽些年,它連祭拜都不能,父母更是連個牌位都沒有。
對它來說,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蘇廣白能做的,就是盡快查清事情真相。
至少,他們能知道它的父母到底如何了。
小憨聽着蘇廣白的聲音,心裏暴虐的情緒漸漸被壓制了下來。他不能吓到蘇蘇,只是這衛家人、四大世家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蘇蘇。”小憨嗓音很沉,它道:“走吧,回家。”
如今已經找到了治愈的方法,它一定要快些恢複,只有他強大起來,才能将四大世家真正踩進泥裏。
蘇廣白點頭:“好,回家。”
他們把鳳凰遺落的珠寶都撿了起來,随後,四人才騎着駱駝離開此處。
鳳凰雖然離開了,但它設置在此處的陣法卻還在,所以蘇廣白他們還不能禦劍,只能繼續騎着駱駝趕路。
不過興許是他們得到了允許,這一路回去很是順暢,他們連風沙都沒遇見過。
只是,當他們踏出陣法的那一刻,卻忽然被一群修士沖上來圍住了!
幾人立刻警惕起來,看清這些修士身上的衣着後,衆人的心便都沉了下來,随即又湧上恨意,是王家人!
“幾位,你們可終于出來了。”王茂輔被人簇擁着走來。
他披着厚厚的狐裘披風,臉色慘白,身形瘦削。他手裏拿着一方手帕,忍不住手帕捂唇咳了幾聲。
醫者不自醫,他這身體是二十多年前為了接近舒姨他們才落下的病根,一到秋冬季節,他便渾身刺痛,尤其是心肺,時常陣痛,偶爾還會咯血。
可能,這也算是他的報應吧。
王茂輔咳夠了,才深吸口氣,再次道:“想必幾位已經見着了鳳凰族人吧?他們可給了你們什麽寶物或者孤本?”
“小舒,真兒,我可是專門來迎你們回家的。你們可別跟着這兩個外人一起和我過不去啊。”
他話說的陰陽怪氣,臉上還帶着病态的笑意,看着和蘇廣白先前在千芳宴上見過的王家家主判若兩人。
短短兩月,他竟成了這副模樣,看着更為可怖了,尤其是那雙陰翳的雙眼。
舒姨聽得渾身發刺,沉聲道:“是什麽鬼東西在呻/吟嗎?可是夠可憐的。”
元子真冷笑着配合道:“怕是什麽沒了牙的蠢狗吧。”
“哦,我說呢。”舒姨連看都沒看王茂輔一眼,輕飄飄道:“怪惡心人的。”
王茂輔仰頭看着坐于駱駝背上的舒姨,忽然短促地笑了聲:“小舒,我真是太喜歡你這個直率的性格了,多少年了,我還是覺得當初将你帶回來,實在是值得。”
“廢話少說!”元子真沉聲道:“要麽讓開,要麽死!”
王茂輔又咳了幾聲,才微喘着道:“要我死?憑你們嗎?”
他嗤笑了一聲,随後被侍從扶着站去了一旁。他擡了擡手,對那些圍着蘇廣白等人的修士道:“留一個活口就行。”
活音剛落,那群修士便瘋了一般沖上來,試圖将他們斬殺于此。
只是蘇廣白他們怎麽可能坐以待斃,幾乎是在他們攻上來的瞬間,舒姨和王子真便祭出了佩劍。
衛存翻身下了駱駝,他憑着肉身的力量,居然就能和這些練氣三層左右的修士們打成平手,而且是在以一對多的情況下。
那些修士見他如此,便有些驚懼。
衛存的名號誰人不知,他們有所忌憚實在正常。
修士們退縮了,與其和他對陣,倒不如先拿蘇廣白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開刀。
只是他們想的好,離得近了才發現,蘇廣白手裏的那柄匕首被他耍得靈活順暢,更讓他們驚訝的是,明明是個凡人,卻能和他們打個差不離的平手。
而且在他的匕首上,居然好似隐隐有靈氣閃動,可蘇廣白身上卻又沒有靈力的痕跡,屬實古怪。
修士們心底暗驚,這兩人都是什麽怪物!
再看另一頭,舒姨和王子真憑着修為和佩劍,幾乎就是在大殺四方,尤其是舒姨,築基期修士的劍意,尋常修士需要耗費極大力氣才抵擋得住。
王茂輔遠遠看着,邊咳邊笑:“這些人吶,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從懷間拿出一枚竹哨,一吹,尖戾的聲響傳去很遠。不過片刻,蘇廣白就見遠處刺來幾道銀白色的劍光!
“小心!”他大吼了一聲!
衛存等人都警覺起來,舒姨實力最強,立刻道:“莫要戀戰!”
她有句話沒說,來的那三人她感知出來了,有兩個是築基期,還有一個,是上個月才突破境界的金丹期修士!
正是王茂輔二房太太的兒子,王辛!
那三人沖過來後便在此處停下,倒是沒有第一時間沖進站場,而是在外圍觀察着蘇廣白等人。
王茂輔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陣,蘇廣白他們有兩人可以禦劍,一帶一可以離開。
但有這麽多修士像蒼蠅一樣攔着,他們方才就一直未尋到脫身的機會。
如今又來了兩個築基期和一個金丹期的修士虎視眈眈,他們除非來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否則真就無處可逃。
蘇廣白和小憨此時也顧不得什麽了,除了來一個元嬰期外,還有一個辦法!
“嗷嗚!!!”一聲震撼人心的狼嚎聲從戰場中心響起,在場修士們都吓了一跳。
緊接着,他們就見一匹高大健壯的赤狼不知不覺出現在戰場中,它憤怒地咆哮了一聲,一爪便拍飛一人。
它尖利硬長的牙齒一口咬下去,再猛地一甩,一個修士便已奄奄一息。
那兩個築基期修士相視一眼,全都朝血狼攻去。
可即便他們合起來,也就勉強能攔住血狼一段時間,漸漸地,他們也感覺到了吃力!
王辛蹙眉,轉頭看向王茂輔,想問他自己用不用出手。
可他卻發現,王茂輔整個人都狀似癫狂。他正瞪大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血狼看,視線裏是掩藏不住的嗜血和渴盼。
血狼,這可是血狼!
上古妖族!
他本來還以為,那個男人死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妖族了,留着妖血的鳳凰族本質上更像是人,可眼前這匹血狼不一樣,它是完完全全的妖!
電光火石見,他便明白了。
這血狼就是衛存,也正是蘇廣白一直帶着的那只“靈犬”!
衛家兄弟懷疑的沒錯,衛存的靈魂回來了!他成妖了!
“哈哈哈哈哈”王茂輔狂笑,他眼眶血紅,轉頭看向身邊的王辛,道:“去!我要那匹血狼!要活的!”
王辛被他瘋狂的姿态驚到,但到底是家主,又是他父親,他也正巧想試試自己的實力,便轉身沖入戰場。
王茂輔現在什麽都顧不上了,滿心滿眼都是血狼。
“妖族,妖族。”他喃喃着,狂熱的像個瘋子:“長生不死,長生不死哈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熬不動了,晚安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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