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王辛的加入, 給了王家修士們一劑強心針。

金丹期的修士,可不僅僅是單純的修為提升,而是在各個方面都有了質的飛躍。

就連方才以一對二的小憨,也嚴肅起來。

“它交給我。”王辛眉眼陰沉, 對那兩個築基期的修士道。

那兩人立刻退開身, 轉而攻向舒姨和元子真。而那些煉氣期的修士們,便能分出心來對付蘇廣白和衛存了。

蘇廣白沉下臉, 手裏出現兩瓶毒粉。

這回不是簡單的軟筋散, 而是摻了軟筋散的劇毒藥粉, 這藥粉一但被吸入, 只要是築基以下的修士, 就都會受到嚴重的內傷, 輕者成為廢人, 重者一命嗚呼。

如果說, 他先前制作的藥粉, 都是為了自保。那現在, 他這就是徹底的攻擊性藥粉。

他是心善,但也分得清輕重。這些時日的成長, 也使得他在對陣時, 不再謹慎小心,也不再猶豫着不敢殺人。

向之前那樣放走殺手的事, 絕不會再發生!

這些人是要他們的命,他不能心慈手軟!

只是蘇廣白還不敢立刻使用, 因為他還沒來得及将解藥給自己人呢。

“阿存。”蘇廣白和衛存背對而立,他将一瓶四粒丹藥遞給衛存,道:“把這丹藥給他們送去。”

衛存點頭,雖然放心不下蘇廣白, 但他也卻也知道蘇廣白這麽做定然是有緣由的。

因此,他腳尖輕點地面,身形飛速移動,很快湊近了舒姨和元子真,他把兩枚丹藥給了他們。

舒姨和元子真想也沒想,直接就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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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存自己也吞了一顆,随後又飛身到了小憨不遠處,小憨這裏戰得更為激烈,衛存有些難以靠近。

不過好在他和小憨心意相通,都不用他說什麽,小憨就率先找機會撞飛王辛,沖到衛存身邊吞了丹藥。

幾乎是同時,蘇廣白就将手中的一瓶毒粉灑向了天空。

“屏氣!”王辛看出蘇廣白的目的,可他還是喊晚了,漫天的毒粉已經被修士們咽了進去。

不過一息,那群築基以下的修士們都慘叫着倒地,捂着胸口腹部在地上翻滾,唇角都吐出黑血。

兩位築基期修士也吸了些進去,雖然胸口也傳來了灼燒刺痛感,但比起那些修士們還要強一些,暫時還能忍。

見他們倒了一片,舒姨急忙道:“莫要戀戰,快走!”

說着,她就祭出佩劍,飛躍而來将蘇廣白帶上了劍身。

元子真也在同一時間飛起,把衛存拽了上來。

“小憨!”蘇廣白吼道。

小憨又一次逼退王辛,聽到蘇廣白的呼喚後,他立刻轉身沖他跑去。

蘇廣白的毒粉奈何不了王辛,王辛見他們要走,立刻跟上。

他不知道小憨就是衛存,但他知道面對這樣一個強大的靈獸,是他檢驗自己實力的最好方式。

而且,他也不能放過他們,尤其是這匹血狼,要活着帶回去,這是王茂輔的命令!

“小心!”蘇廣白看着跑在他們下方的小憨,他身後的王辛一劍朝它劈去。

小憨應聲向左側滾了一圈,險險躲過了王辛金丹期的劍氣。

王辛手持靈劍,再次攻向小憨:“都別想走!”

小憨弓起背,沖王辛嘶吼了一聲,飛身而起,一口咬向王辛,尖利的狼牙不偏不倚地咬在了王辛持着靈劍的右臂上。

王辛痛喊一聲,手中佩劍應聲而落。

小憨沒留情,牙齒死死咬着他的手臂,又狠狠向遠處一甩。王辛這個金丹期修士,就像一個沒有生氣的布偶,被它抛到了王茂輔身前。

王茂輔實力也不弱,但他畢竟是一個丹修,如今又是發病嚴重的時期,論實力甚至比不上王辛。

他面色癫狂,兇惡地瞪向小憨。

但小憨此時已經一躍起身,在空中化作小二哈,掉進了蘇廣白懷裏。

蘇廣白抱住它,兩柄劍,四人一狼,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遠方掠去!

修士們滿地打滾,好幾個甚至已經連打滾的力氣都沒了,即便那兩個築基期修士,也捂着胸口,面色慘白。

而唯一的金丹期修士,痛苦地捂着右臂,還算健壯的手臂此時已經被鮮血染紅,血肉外翻,骨頭都已然碎裂了!

血狼不留餘力的一口,竟是差點直接将他的手臂從身上扯下。

但即便手臂還在,也必然不能如先前那般靈活,這個剛剛晉升的金丹期修士,已然成了半個廢物!

王茂輔怨毒的眼神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半晌,竟是怒極攻心,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蘇廣白等人一次都沒停,一路飛到了煙南的地界才松了口氣。

但他們也只是略作修整,好在無人受傷。

蘇廣白給舒姨和元子真一人喂了一顆靈犀丹,之後,他們便又馬不停蹄地向煙州趕去。他們沒有刻意避着人,甚至是有意将自己的狼狽展現在百姓面前。

他們就那麽回了安康府。

安康府認得蘇廣白等人,陣法并沒有啓動,幾人順利降在院內。

福伯立刻将院門關緊,白小歡也急忙送走了正在取藥的病人,之後便立刻将醫館門鎖死了,也朝院內跑去。

“怎麽回事?受傷了?”白姨看到他們渾身血污吓了一大跳。

蘇廣白搖頭:“沒事,沒受傷。”

舒姨和元子真這一路靈力消耗頗大,輔一落地就都有些腿軟。

“再吃一粒吧。”蘇廣白将靈犀丹拿出,又給他們一人喂了一粒。

元子真感受着那股溫和游蕩進體內的靈力,白着臉笑道:“這外人求而不得的靈丹,你倒是給我們當成糖果喂了。”

蘇廣白失笑:“要多少有多少,随便吃。”

他這話,就是在變相地承認自己就是杏林神醫了。

舒姨和元子真先前就在猜測,如今就直接坐實了。

福伯道:“先進屋休息休息。”

他轉身對白小歡道:“小歡,去燒點熱水。”

“好!”白小歡立刻跑去了後院。

白姨便道:“我去給你們做些吃的。”

說罷,她也去了後院。

幾人回了家後都松了口去,等到一個個洗漱幹淨後,他們才坐到飯桌前。

“說說吧,怎麽回事?”福伯面色嚴肅。

蘇廣白嘆氣,這才把他們的經歷都和福伯講了,福伯越聽越驚,聽到他們是從王家人手裏逃出來的後,面色便更沉了。

“你們做得對。”福伯道:“如今小白和子真都是百姓心中的神醫,是救世主,你們這般狼狽回來,想必現在外面已經傳開許多猜測了。”

小憨點頭:“我們就是這個意思,還要再添把火。”

民心所向,即便是四大世家,也不敢在這鬧市中,公然和他們叫板,他們勝在了功德。

蘇廣白沉思片刻,道:“把我就是杏林的事也傳出去吧。”

聞言,衆人都驚訝不已。

蘇廣白卻是想明白了。回來的路上,他也一直在和小憨讨論着。

他們先前是本着平安過日子的想法,這才沒有聲張神醫的身份,畢竟在民間活動,能得到百姓支持就夠了。

但如今,要和四大世家作對,他們就不能只依靠皇帝和百姓,還需要這世間許多散修的認同。

而“杏林神醫”,無疑是個極好的點!

聽了他的解釋,衆人也都沒有異議。

福伯沉聲道:“這件事交給我。”

蘇廣白點頭:“我和子真哥需要給小憨和阿存融合魂魄,這段時間可能都不能露面,這外面許多事,就要麻福伯和舒姨你們了。”

兩人俱是點頭應下了。

衆人分頭行動,蘇廣白和元子真歇都沒歇,便開始照着竹簡上的方法,淬煉血妖蕊。

而小憨和衛存也時刻不離地守着他們,不過三日,蘇廣白他們就已經研制出了兩枚血蕊丹。

小憨和衛存分別服下一顆,之後便一同去了床邊。

衛存打坐,小憨半卧在他身旁,兩人閉上眼,開始消化體內的丹藥。

元子真三日沒合眼,不過因為有修為撐着,還算可以。

可憐蘇廣白以凡人之軀,如今大功告成後,更是整個人都憔悴得不成樣子。

小憨和衛存很心疼,但他們也知道,除非他們好了,否則蘇廣白絕不可能睡什麽安穩覺。

這點大家也都清楚,因此便沒有人勸蘇廣白。

蘇廣白叫元子真去休息,自己守在小憨和衛存身邊,只實在挺不住了才會趴在桌邊眯一會兒,但很快就又會驚醒。

這期間,蘇廣白是杏林神醫的消息,已經在江湖傳開,修士們震驚過後,才又後知後覺,發現這事兒其實早就有了預告。

一時之間,蘇廣白和安康府名聲大振。

而這個月靈犀丹交易的時間恰好到來,可安康府卻并沒有給大家提供丹藥。衆人極其迫切,急忙派了代表過來詢問一番。

這來的人不是外人,正是岐黃藥鋪的掌櫃。

掌櫃見到元子真後吓了一跳,根本沒想到會在這裏,在這種情況下見到自己的老板。

兩人在醫館中聊了半日,等掌櫃離開後,江湖間便又有傳言出來,說蘇廣白在煙州尋找一類靈草,可卻在半路被王茂輔派人圍堵,似乎是受了重傷,這才沒能提供本月的靈犀丹。

這一下,衆人又想起三日前在煙州見到的那一幕,蘇廣白他們渾身狼狽,帶着血污進了府,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

就連醫館都緊閉着,安康府上下沒人透漏出一點消息,正因為如此,蘇廣白受傷的消息就已經坐實了大半!

因此不過三日時間,整個王家都像是被架在了烈火之上,受盡了衆人的指責!

而王茂輔本人,也親自趕來了煙州。

他低調地住進了衛府,兩日後,蘇家和越家的家主,也都悄無聲息地進了衛府。

“此話當真?!”衛懷江看着王茂輔,神色沉沉。

王茂輔撕心裂肺地咳了幾聲,才道:“騙你做什麽。蘇廣白手裏那靈犬,就是血狼,和當初那人一模一樣。”

衛長流舉起茶杯飲了一口,面上不顯,可他的手卻是顫抖着的。

“果然,衛存身體裏流着那妖物的血!”衛懷江沉聲道:“是我大意了,先前我就應該多注意那只靈犬才是!”

越冠玉蹙眉道:“如今說這些不都晚了?不過當初那血狼可是自己願意跳進深淵裂谷的,衛存就是想報仇,也怨不到咱們頭上。”

“再說了,就算他想尋我們麻煩,他也要有那個本事。他如今可不是那世間第一修士了!咱們有何可懼!”

蘇元良笑了一聲,道:“越兄說的容易,他們此次可是去了鳳凰族所在,鳳凰族有什麽能力,不用我提醒了吧?說不準,他們已經找到了讓衛存恢複的方法也說不定呢。”

“那鳳凰族所在可是王兄在管。”蘇元良嗤笑一聲:“在自己的地盤上,帶着那許多修士,卻還讓他們那幾個歪瓜裂棗跑了。”

“如今不僅放走了他們,還讓四大世家都擔了重傷神醫的罪名,這責任,不知王兄能否負擔得起啊?”

王茂輔擡眼看他,冷聲道:“蘇兄也別說我,你自己的兒子有什麽本事你都不清楚,還把璞玉當石頭,拱手送了人。”

“若非如此,咱們如今也不用陷入如此境地。”

沒能早點發現蘇廣白的才能,一直是蘇元良最恨的事,如今一聽便冷了臉。

越冠玉接道:“其實說到底,要不是你們衛蘇兩家想着臉面,不把那兩個孽子早早處理掉,就不會有這一堆事兒了。”

“我早就說過,衛存留不得。”

衛懷江也不樂意了:“越兄可別把自己擡得太高了。”

“那深淵裂谷在你的地界,你卻還是讓血狼族那孽畜發現了隐秘。當初你可是信誓旦旦能護佑住的,如今出了事,追根溯源起來,還不是從你将血狼害死說起?”

越冠玉一拍桌子,怒道:“姓衛的!當初是你的好弟弟衛家主,非要将衛存留下活口的,還不是貪戀他的修煉天賦,想給你們自家謀福利?”

“說起來,當時若是連着衛存一并和他娘親扔去祭了,就不會有這許多事!”

他們還要再說,衛長流卻忽然将茶盞摔在地上,清脆的瓷盞碎裂聲,叫醒了衆人。

“諸位怕不是糊塗了。”衛長流冷眼看過在場幾人,道:“當初是我們一同想着将妖族趕盡殺絕,也是我們一同用他們的鮮血開出了裂谷。”

“如今出了事,不想着解決卻只想着往彼此身上推責任?”

越冠玉冷靜下來,笑道:“衛家主說的是,咱們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确實不好內鬥。”

衛長流擦擦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想想如何才能讓安康府那群雜碎,悄無聲息地沒了才是。”

幾人在議事堂密謀了許久。

而與此同時,安康府裏,蘇廣白正趴在桌上睡着。

他眼底烏青眉心緊蹙,神色是肉眼可見的疲倦和憔悴,短短幾日,他就已經瘦了一大圈。

離他不遠處,便是那張雙人床賬,一人一狼都在上面,保持着起初的樣子。

淡紅色的柔光在他們身上流連,先前小小一坨的小憨,已經變作了血狼身,趴在床上,雙眼緊阖。

忽然,那兩團互不相關的紅色柔光,卻漸漸彼此試探,終于,融在了一起。

而血狼的身影也漸漸模糊起來,與此相對的,是衛存身上籠罩的紅光越來越深沉。

半個時辰後,血狼徹底不見了蹤影。

同時,衛存身上的紅光眨眼間全部融進了他的丹府,而他本人也倏地睜開了眼,神色清明,眸含精光。

睜眼的第一時間,他的視線就落在了桌邊趴着的那道身影上!

作者有話要說:  完整的衛存終于來了,想寫甜甜的愛情好久了嗚嗚嗚!

這兩天單位超級忙,所以很難給大家雙更了,只能盡量多更。

下周就會好多了,感謝寶貝們理解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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