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二十五個女A 我喜歡你啊
既然停留, 免不得要收拾一番,雖然直播已經結束了,但是大家還是自覺分工幹活。
談曉四下找能吃或有用的植物, 路星和錢軒在附近找野兔子, 路輝負責清理場地搭建臨時營地, 打水和抓魚的任務則交給了簡純和明佑。
人類的到來打破了荒野的靜谧,“砰砰砰”這是談曉用木棍敲打草叢的聲音,他在驅趕其中可能藏着的蛇和蟲蟻。路輝板着臉嘟嘟囔囔,慢吞吞地用手斧砍倒一叢又一叢雜草。河邊, 簡純彎腰接水, 一旁的明佑比劃着木頭魚叉。另一邊,路星和錢軒正往林中走。
忽然間, 河邊傳來一聲驚叫,伴随着“撲通”的落水聲。
聽到聲音, 路星轉頭, 看見簡純掉進了河裏,連忙趕過去。
幸好是在河邊, 入水不深,路星伸手把人拉上來。
“怎麽回事?”
同樣想拉人的明佑讪讪地收回手, 面色尴尬:“好像是魚叉刮到簡純了。”
奇怪, 他明明沒用力氣啊,只是檢查下魚叉有沒有倒刺, 怎麽把人撞下河的。
不管了, 道歉總是沒錯的。
“抱歉啊簡純, 怪我不小心。”
渾身濕漉漉,衣服貼在身上,簡純雙手交叉護在身前, 往路星身邊躲。
“沒關系,你也不是故意的。”說完,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面上浮現不自然的紅。
路星暗道糟糕,入秋天氣涼,別把我方唯一奶爸凍感冒。
環視一圈,看到談曉,路星想起他還有一些麻布,便要了過來,替簡純披上。
看着路星對簡純關切的樣子,明佑愈發不好意思,跑去把弓鑽拿來,要給簡純點個火堆暖和暖和。
看了眼明佑,簡純小聲說他想找個僻靜的地方烤幹衣服,又怕遇上危險,問明佑能不能讓路星幫忙放風。
一開始明佑沒聽懂簡純的意思,心道找路星幹嘛要問他,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已婚,路星的暗戀者。
可不是要他發話差使路星,明佑點頭如搗蒜,指指湖邊一顆粗壯的大樹,不顧其他人怪異的目光,開口道:“就那兒吧,路星你快陪簡純去,早點把衣服烤幹別凍着。”
在明佑的督促中,路星和簡純走向樹後。
年紀最大,生活經驗最多的談曉看了眼兩人的背影,壓低聲音對明佑道:“我多嘴說一句,有些事你該留個心眼。”別被綠了還不知道。
誰知明佑大大咧咧的擺手:“我這個人不愛長心眼,天塌下來有你們這些高個兒頂着就行。”
見他不聽,談曉暗暗搖頭,不再管他們三人的事,繼續找植物去了。
另一邊,路星和簡純到了大樹後,路星升起火堆讓簡純用,随後往外走了幾步,背對着火堆。
一邊烤衣服,簡純一邊給路星上明佑的眼藥。
“雖然我摔在水裏又痛又嗆了水,但我一點也不怪明佑,他只是粗心了些,才會害我遭罪。”
“哦。”路星道。
其實掉在水裏也沒什麽,畢竟是野外生存比賽嘛,正常的。她心想。
她反倒擔心覺得簡純太嬌弱,可誰讓他是Omega呢,誰讓他是隊裏唯一的醫生呢。
要是在原來的世界,她早就不管簡純了,愛掉哪兒掉哪兒。
見路星反應冷淡,本就憋了幾天火的簡純又氣又委屈。
哦她個頭哦,他懂了,她是覺得明佑害他無所謂,是他活該是吧。
全然忘記掉水戲碼是自導自演,簡純一把扔開濕漉漉的衣服,“蹭”地站起來。
他就不明白了,明佑到底哪裏比他好,讓路星這麽偏袒。論長相、論家世、論能力,他到底輸在哪裏?
去他的,不忍了,他不忍了,他就是要她明明白白地看見他的心意。
聽到動靜,路星微微側身,剛轉過去一點點,懷裏突然多了只拔了毛的狐貍。
“你不就仗着我喜歡你!”
鏡片後的黑眸水潤潤的,簡純活了二十三年,這是頭一回發自內心的想哭。
“你贏了,我喜歡你,喜歡你行了吧!嗚嗚嗚,我喜歡你啊路星。”
沙啞的告白合着哭腔在夕陽裏回旋,鑽進路星耳朵裏。
她伸手試了試簡純的額頭。
“沒發燒啊。”她說。
簡純:......
凄婉氣氛一掃而空,浪漫死了,死得透透的,如同簡純的心,哇涼哇涼的。
“我”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真得喜歡你。”
沉吟了片刻,路星禮貌地拍拍簡純的肩膀。
“謝謝啊。”
“我對你沒有那種喜歡。”
奇怪的,簡純居然覺得這答案可以接受,心中的難受也沒有那麽劇烈。
他看着她,認真地道:“那我可以喜歡你嗎?”
“我結婚了。”
“我不在乎。”簡純咬着下唇,他沒有出賣明佑,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什麽都不要,只要能喜歡你,我就很幸福。”
“其實我這個人有很多缺點,不懂情趣不會哄人不”
路星試圖說服簡純改變心意,話還沒說完就被簡純打斷。
“我知道,可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葬身蠍潮,死在沙漠,或是淪為他人的玩具。”
“從前我不懂你的好,辜負了你的心意,我會用我的全部去彌補,去證明我的喜歡。”
“我會改,只要你不喜歡的,我都會改。”
面對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簡純,路星深吸一口氣,放出大招:“你們Omega太弱了。”
“我還是更喜歡勤勤懇懇的Beta。”
對不起啊,我不喜歡你的性別,這玩意你總改不了吧。
下唇咬出血,簡純死撐着道:“我改!我也可以勤勤懇懇,我會向明佑他們學習。”
路星:算你狠。
“我不能阻止你,但是醜話說在前頭。”路星按着簡純的肩膀,讓他站好。
目光沒有亂瞄,路星直直盯着簡純的眼睛。
“我可能不會喜歡你。”
她從未對任何人動過男女之情,以前是,現在是,以後,大概也是。
嘴裏發苦,簡純抿緊唇,被咬破的下唇流着血,沾到了上唇,讓他看起來仿佛吐了血。
“只要能喜歡你,就夠了。”
這家夥怎麽死倔死倔的!說了不聽,拒絕不從,又打不的罵不得,路星被簡純弄得沒脾氣。
她走過去,把衣服撿起來給他披上。
“行,你喜歡吧,別妨礙我做事就行。把衣服穿好,我要去打兔子。”
見路星退讓,簡純心裏沒來由一酸,酸中又帶着點歡喜。
哼,烈A怕O纏。
雖然有些得意,但他怕路星不耐煩,一改先前的做派,也不嫌衣服濕了,三下五除二穿好。
就是領口沒拉好。
反倒是路星,看看簡純身上半幹的衣服,擔心他感冒,讓他再烤一會兒火。
簡純也不逞強,乖乖聽話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揚起臉看着路星,要多乖巧有乖巧。
像只被馴服的狐貍。
火苗舔舐着柴火,發出噼啪的聲音,路星回過神,站直身體。
“你先烤着,我看看那邊林子有沒有動物的蹤跡。”
說完,不等簡純回答,路星徑直走過去。
看着她穩穩當當的身影,簡純失望地掩上衣領。但馬上又拉開來看了看,自言自語道:“難道太小了?”
這荒郊野外的,也沒地方整容啊。
先努力比賽,路星不是說他們要去的地方有礦産還有各種資源嗎,若是能造出飛船,說不定能提前結束比賽呢。
也不知道上頭發生了什麽事,他三番兩次遇險都沒人來救,上面一定出事了。
不要急,沉住氣,一切都會好的。飛船會有的,D會有的,路星也會改變心意的。
簡純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也許是他的念叨起了作用,本來只是随便看看的路星,走過草叢的動靜驚到了一只兔子。
慌慌張張的兔子“咚”地撞到了樹上,昏死過去。
無意間守株待兔的路星撿起兔子掂了掂,好家夥,沒有八斤也有六斤。
等她拎着兔子回到營地,一個更好的消息在等她。
談曉發現了一些土豆,全部挖出來大約有十來斤。
留下做種的土豆,其餘的和兔肉一起,用明佑做的超大陶瓷鍋煮成香噴噴的湯。
漆黑的夜空下,一鍋熱騰騰的土豆兔肉,熨燙了疲憊的靈魂,給了路星等人一頓飽餐。蛋白質和澱粉帶來的飽腹感,又給了衆人一夜好眠。
吃得好,休息得好,趕起路來自然快。
隔天,照着計劃,衆人一口氣趕了四十多公裏的路,終于在天黑前到達目的地——野蘋果林。
雖然是野生的蘋果,但整片果林足有二十畝,秋季正是收獲的季節,枝頭挂滿了紅澄澄的蘋果。蘋果引來了各種食草的野生動物,食草動物吸引了食肉動物。
路星一行人到達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只灰熊在捕殺一頭鹿。他們用标槍、弓箭等武器吓跑了灰熊,得到了許多新鮮的鹿肉,烤着鹿肉,再把樹上的蘋果摘下來,削去厚厚的皮,煮一鍋蘋果湯,這一天的倦意被撫平了大半。
不過長時間的趕路讓衆人的腳底紛紛起了泡,簡純拿出縫衣服的針,在火上烤過之後,每人發了一根,教大家剔除血泡。
去除了血泡,腳上總算不再痛癢難忍,明佑、談曉、錢軒和路輝争先恐後向簡純道謝。
簡純一邊笑着回答一邊悄悄瞥向路星,見她沒有說話,他有些失落。
可是看到路星剔破血泡的位置血肉模糊,而她自己渾不在意就要穿鞋,簡純頓時皺起眉頭。
“別動。”他忍不住出聲。
拿出了肉苁蓉,簡純小心地掰下拇指蓋大的一塊,撚成粉,塗在傷口。
反倒是他自己腳上的傷,他沒去管。
“不用了,等它自己長好也是一樣的。”
路星擺手,簡純強硬抓着她的腳,一邊說着破傷風的危害一邊上藥。
聽起來很嚴重的樣子,路星停止了收腳的動作。
一旁邊的其他人:醫生,看一眼我們可好。
然而簡純并沒有聽到路輝等人的心聲,直接無視了他們。
是個人都能看出簡純的偏心。
談曉用肩膀撞了一下明佑,後者剛戳破了一個血泡,正抱着自己的腳丫子吹。
冷不丁被撞了一下,他險些倒下,瞪大眼睛看着談曉,用眼神控訴。
幹嘛推他,害他差點親到自己的臭腳!
可惜明佑的眼神太沒有威懾力,談曉沒看懂,示意他看路星和簡純。
明佑轉頭看去,正好看到簡純捏着細細的針,仔細地把藥粉塗到路星腳上的畫面。
他眼睛一亮。
不愧是殿下,為了幫助他轉移路星的注意力,親力親為,親手捧着路星的大腳丫,真是太盡責了。
殿下真是個好人哪。
一旁的談曉本想讓明佑注意到路星和簡純的不妥,誰知明佑露出一臉欣慰。
談曉:......年輕人的世界我不懂。
肉苁蓉功效強悍,第二天,別人走路或多或少有些歪歪扭扭,只有路星創口完全愈合,健步如飛。
見此情形,中途休息的時候,路星跟錢軒商量,各拿出一小塊肉苁蓉,給大家上藥。錢軒自己的腳也疼得厲害,便同意了。
敷了藥,行進速度快了許多,順利按照計劃,來到路星特意圈定的落腳點,一片溪流環繞,草木繁盛的溪谷。
有水就有魚,而且越往南氣候越舒适,同樣的秋風,雖然同樣涼,但不像在西邊那樣帶着刀子。
安然度過一晚,一晚,又一晚,在地圖強大的導航作用,以及路星合理的規劃之下,一行人花了一個多月時間,終于來到了橫跨黃河中下游兩岸,資源豐饒,物産豐富的大平原。
秋日豔陽天,路星站在河岸邊,背後是待開墾的萬頃良田,身前是滾滾的母親河。
将此處定名為“洛陽”。
直播間,全星際的觀衆反複猜測這兩個字的含義。
“是太陽落下的意思嗎?”
“不是吧,我看見路上有駱駝,是因為駱駝吧。”
“樓上都不對,我覺得路星是瞎說的。”
“雖然是瞎說的,但讀起來怪好聽的,洛陽,洛陽。”
“哪裏好聽了,能有我們阿卡瑪卡特卡拉卡卡卡星球的名字好聽嗎?”
“閉嘴,卡卡卡卡卡,你害老子的彈幕都卡住了。”
河岸邊,簡純看見風吹亂了路星的頭發,她微微仰起頭,秋陽在她臉上撒下大片金輝。
這一刻他莫名覺得事事有條理,樣樣有計劃,無論任何時候都知道該怎麽辦,堅強到不可摧毀的那個alpha不見了,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念着他沒聽過的陌生名字的孤魂。
她孑然一身,卻像光一樣照亮別人。
他突然很想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