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被迫害的第六十二天

雪見未枝清醒的時候暈乎乎的。

她用力拍了拍臉蛋, 把滿腦子雞兔同籠、牛吃草、小明小紅追擊戰趕出腦海。

數學,枝枝永遠的噩夢。

“頭好痛。”小姑娘臉色蒼白, 虛弱地說,“這就是無量空處嗎?我寧可戰死沙場也不要做數學卷子做到死烏烏。”

她現在看不出之前張揚明媚的模樣了,整個人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腦袋上有氣無力地頂着五條悟的外套,懷裏抱着她的悟喵玩偶。

雪見未枝蔫噠噠地掀開眼簾,四周都是幹淨的白色, 空氣中有消毒水的味道,顯然不是五條悟的公寓。

“醒了?”風衣的一角被掀開,刺眼的白光照進衣服底下, 雪見未枝忍不住閉了閉眼。

她懷裏的悟喵被人拿到一邊, 取而代之的是一杯香濃的熱可可。

“五條老師。”枝枝乖乖叫人,捧着燙口的熱可可小口小口地抿。

她現在看起來又乖了, 眼簾垂下,鴉羽似的眼睫根根分明, 顯得格外精致小巧。

雪見未枝還穿着那身黑色露背裙,裸-露的鎖骨上黑玫瑰舒展身姿,枝蔓勾在衣服與皮膚交界的位置,剩餘的藤曼隐沒在布料下看不見全貌。

成熟性感的打扮, 人卻是小小的一只。

五條悟的風衣足以把雪見未枝從頭到腳包裹進去, 一點兒皮膚都露不出來。她先前就縮在男人的風衣裏睡,只被脫下了腳上的涼鞋。

五條悟看着她小倉鼠偷食一樣喝水,也不急,等雪見未枝揣着空杯子不知道往哪兒放才伸手接過來。

過久的寂靜沒有讓雪見未枝不安, 她天生就沒有惶恐和害怕的情緒, 眼珠不自然地轉了轉, 顯然是在腦子裏編借口。

說她聽話真的是冤枉了,壞心眼足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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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卡和choker都随手扔了?”五條悟挑了個緩和些的問題開場。

“可能在游輪上,也可能在海底。”雪見未枝拿起悟喵重新摟進懷裏,“異能特務科應該有備用……吧?”

五條悟已經能對時不時的通感泰然處之,外表看不出什麽異樣。枝枝懷裏的小貓咪動了動尾巴尖,舒舒服服地趴着不動了。

五條悟從旁邊抽出一個複雜的密碼箱,雪見未枝一眼看到異能特務科的标識。

感謝你們,人民勤勞可靠的小蜜蜂。

雪見未枝把五條悟的風衣當作鬥篷披在腦袋上,光潔的小腿垂在床邊晃了晃,赤足白得晃眼睛。

五條悟捉住少女的手腕,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大拇指按在密碼箱的表面。

幾道交錯的藍色紋路閃爍,鎖扣清脆打開。

箱子裏果然是一模一樣的暗金色逆十字發卡和黑色choker,五條悟挨個拿起來看了看,雪見未枝悄悄捏了捏拇指。

為什麽不讓她自己按指紋呢?

今天的五條老師有點奇怪。

五條悟不是一個事必躬親的人,在能偷懶的地方他從來沒含糊過,摸魚技巧一流。

家裏平時的衛生如果保潔阿姨請了假,一般是枝枝在弄,畢竟家裏大半部分都是她的雜七雜八帶來的擺件。

枝枝戴着報紙帽子做清潔的時候,五條悟會一邊悠閑地躺在沙發上看漫畫一邊使喚小姑娘給他跑腿拿蛋糕拿蛋撻,把枝枝像陀螺一樣指使得滴溜滴溜轉。

他絕對不是一個會在細節上體貼人的人,五條悟教出的學生往往過分獨立,這與他們有一位連任務報告都恨不得學生代筆的老師有很大關系。

摁指紋這樣的小事,他為什麽要手把手帶着她做?

雪見未枝不理解,也沒當一回事。可能是今天的五條老師吃下了勤快果實,他總是有很多心血來潮的時候。

“發卡夾在這兒可以嗎?”五條悟撩起少女的額發,捏着暗金色發卡比劃了一下。

“可以。”雪見未枝左右看不見位置,但發卡只要戴上就有效。

五條悟半蹲在病床邊,身量與雪見未枝齊平,他手極穩地替她戴好發卡,用于固定的掌心托住少女的側臉。

發卡戴好了,五條悟轉而拿起皮質的choker。

她的手好像沒有斷……枝枝茫然了一秒,不用自己動手總歸是省事,她也不抗拒。

choker的底面極軟,但項圈本身是能使人窒息的禁锢物,長久佩戴必然留下痕跡。

雪見未枝脖頸上的紅痕很淺,在五條悟眼中依然鮮明。

“平時會戴很緊嗎?”男人的手摩挲少女頸間的皮膚,指腹劃過致命的咽喉。

極細的戰栗感在五條悟指尖掠過。

“沒有。”他弄得枝枝有點癢,不自覺地把頭擡高了一點,“是剛剛好的。但會和皮膚摩擦,出汗的時候會勒住。”

和中原中也打之前雪見未枝處于嗨起來的狀态,脖頸間就隐隐約約傳來的窒息感。

不過這樣的時候比較少,她習慣了,不覺得難受。

“勒住?”五條悟的手戴着皮質項圈環過少女的脖頸,系帶尾端穿過金屬扣環,逐漸拉緊,“像這樣?”

緩慢的、逐漸加深的窒息。

少女微揚起頭仿若把自己獻祭在神壇上的羔羊,全然信任着要割去她血肉的牧羊人。

雪見未枝眨了眨眼。

“有點疼。”她老老實實地說。“但也不會死,所以老師可以随意。”

五條老師是生氣了嗎?好幼稚的報複手段。

“我又沒有謀殺學生的興趣。”五條悟松開兩格,松松垮垮地給她戴好,比雪見未枝平日裏自己戴的時候還要寬松。

男人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果然,是不會哭的?”

夜空之下難言的想象有了答案,哪怕扼住她的喉嚨到瀕死邊緣,她的眸中亦不會有恐懼和哭求。

枝枝聽不懂,枝枝不敢說話。

項圈戴上之後她肌膚上的黑玫瑰逐漸隐沒,錯覺般的濃郁花香卻沒有散去,五條悟湊近嗅了嗅,唇舌間沾到一絲腥甜。

像從血液中釀出的蜜糖,黏稠甜美。

“壞孩子。”五條悟自下而上看她,容納整片天空的眼眸讓人看不出真實情緒。

他半蹲着,雪見未枝坐在床沿邊,雙腿空落落地垂在空中。

“我哪裏壞?”雪見未枝鼓起臉,“今天只是稍微、稍微出格了那麽一點點。”

她是有正當理由的!游輪是壞人的游輪,上頭運了很不好的東西,炸掉它不是理所當然嗎?

和中也君打的那一場也是,武裝偵探社和港口Mafia死敵的人設不能倒,說垃圾話挑釁是他們武偵人一貫的作風!枝枝只是繼承了她的摯友太宰治的意志而已!

“枝枝會領域展開怎麽不告訴老師?黑玫瑰的紋身我也是最後一個看到的。”五條悟毫無教師包袱地假哭給枝枝看,“明明是我先來的。”

雪見未枝怎麽也沒想到五條悟的關注點在這裏。她手忙腳亂地比劃:“領域展開、就、就那麽會了啊?它難道不是咒術師自帶的必殺技那種東西嗎——出生起就知道該念什麽咒語然後巴啦啦能量變身……”

枝枝的聲音越說越小:“我以為大家都會來着,領域展開和術式不都是天生刻在咒術師體內的刻印嗎……”

五條悟沉默了。

好氣人哦,他都不是一開始就會的。

這話傳出去枝枝能被檸檬砸死。

“紋身呢?”五條悟耿耿于懷,“是黑玫瑰?你的檔案裏一個字都沒有寫。”

“因為我今晚也是第一次看到它呀。”雪見未枝很無辜,她把手繞到身後摸了摸後背,“背上也有嗎?我看不見。”

有,觸目驚心的黑白對比色,五條悟看了一眼直接脫下風衣把她遮得嚴嚴實實,現在大概消退了。

“沒有了麽?好可惜。”雪見未枝遺憾地說,“還沒有來得及拍照留念。”

“沒什麽好拍的。”五條悟扯了扯小姑娘的臉蛋,“拍了你要拿給誰看?”

“嗯……”雪見未枝揪着臉蛋想了想,“治君?”

和摯友分享√

“不·可·能。”五條悟加大手勁把枝枝臉蛋都揪紅了,他警告似的說,“不許再随便摘choker,露背裙也是,不許再穿。”

“咦!為什麽?”枝枝難以置信地牽起裙角,“不好看嗎?”

她覺得挺漂亮呀。

“不好看。”五條悟果斷地說,“高專人就要有高專人的亞子,你的制服不是早就做好送過來了麽?怎麽不見你穿?”

黑漆漆的……枝枝嫌棄臉。

“在家裏也不可以穿嗎?”雪見未枝真的蠻喜歡身上這件裙子,她拉住五條悟的袖子晃了晃,“我覺得好好看,我好喜歡,讓我穿讓我穿讓我穿——”

“你能有一點正在和成年男性同居的自覺嗎?”五條悟沒好氣地反問。

啊這,基本性教育枝枝是知道的。福澤谕吉和國木田獨步特意拿着課本給她講過,基本常識她都有。

“但是,五條老師不是我的長輩嗎?”雪見未枝理所當然地說,“老師在我心裏和社長是一個等級的。”

飽受枝枝的尊敬與愛戴,是連她的摯友太宰治都沒有待遇!

五條悟奇異地聽懂了雪見未枝的潛臺詞。

她對他們關系的真正定義甚至不是師生。

——而是祖孫。

有什麽好避諱的嗎?完全沒有!

“謝謝你啊。”五條悟皮笑肉不笑,“感謝你讓我未滿三十多出一個大孫女。”

“不客氣。”雪見未枝認真說,“老師看起來只有18歲呢。”

童顏帥哥,凍齡美人,可以靠臉軟飯硬吃的男人。

以枝枝這麽多年給太宰治拉皮條的經驗,五條悟必定是一旦下海便能沖擊整個日本小白臉界的男人。

這份神賜的美貌,絕對不容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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