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被迫害的第六十七天

在黑漆漆的帽子君暴怒的背景音樂下, 枝枝最終還是成功送洗了她的衣服。

因為中原中也被一群手忙腳亂的黑西裝小弟抱住大腿以命相勸,大喘氣放過了無辜的她。

中原中也:再說無辜這個詞我和你拼命(吸氧)

雪見未枝把懷裏的衣服遞給恭恭敬敬滿頭冷汗的店員,從小惡魔錢包中數出幾張紙幣遞過去, 囑咐道:“請務必拯救我!見衣如人,衣在人在!”

救救她, 五條悟的風衣真的好雞掰貴,枝枝下半年的零花錢都得折在他身上。

“我們提供上門送洗服務。”店員急忙說, “洗完後會給您送到偵探社樓下的, 不用您親自來拿。”

別過來了!店員在心裏吶喊:真讓你們兩個祖宗在店裏打起來我們生意還做不做啦!

雪見未枝微妙地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這不對, 誰會嫌棄可愛的枝枝呢?一定是中原中也連累了她!

可悲可嘆, 明明身為幹部卻因為硬件條件被下屬暗戳戳嫌棄,中也君在港口Mafia一定過得很艱難吧?

想也知道, 如果不是港口Mafia員工福利太差加班太多,太宰治怎麽會跳槽到連醫療保險都不給員工買的武裝偵探社?

雪見未枝看了一眼靠帽子高度和鞋墊撐身高的中原中也,聯想到自己, 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憐愛之情。

她和五條老師合影的時候也時常感到痛苦。

枝枝一米六,五條悟一米九, 合影的時候枝枝拼命踮腳都沒有用, 只能蹦跶着努力露頭,像一只撲騰翅膀飛也飛不高的小雞崽。

“呀呀呀支撐不住了快拍快拍!”咔擦一聲,五條悟輕輕松松按下拍照鍵,站在他身邊的枝枝累成狗彎腰喘氣。

“拍了嗎?讓我看看。”雪見未枝踮起腳去扒拉五條悟的手。白發的男人捂着手機爆笑不止, 以他笑得激烈程度枝枝有理由懷疑這個人會被口水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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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在無良大人的放水下搶到手機, 她打開相冊一看:

左邊站着的五條悟英俊潇灑俊美無鑄, 是上街會被幾百個星探圍追堵截跪着求他出道的帥氣。

右邊的枝枝……那個仿若咒靈的虛影是什麽是什麽?扭曲、無序、充滿克蘇魯的神秘呼喚, 活脫脫吶喊表情包。

枝枝憤而踩了五條悟一腳:再和五條悟合影她是豬!除非讓她砍他半截腿!

想到這裏雪見未枝對中原中也的革命友誼愈發深厚, 她也不在意橘發青年警惕懷疑抗拒的眼神, 沖過去握住中原中也的手。

“中也君!不要自卑!”雪見未枝嚴肅地說,“長得矮怎麽了?長得矮喝他家牛奶了?我們的重心比那些高個子穩多了!天塌下來,我們生還的幾率是他們的十倍有餘!”

“你平時在喝牛奶嗎?”枝枝好心提醒,“雖然這麽說可能打破了你最後的希望,但中也君,你的問題不是牛奶可以解決的。”

“因為中也君的能力是操控重力啊!你的密度都比別人大了,天天用重力壓着個子怎麽可能長高——天命注定,我們必定是一對一米六的好姐妹!”

中原中也:!你說話就說話!離那麽近做什麽!

矮個子的青年急得跳腳臉頰通紅,他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像拿着急支糖漿躲避猛獸的少女一樣謹慎後退。

一步,兩步,三步,啊哦,他退出門外了。

留在原地的雪見未枝自言自語:“和治君說的一樣,真好逗。”

老實人,好玩。

中原中也心神不寧了幾天,森鷗外聽完他的彙報沒有讓忠心的下屬離開,反而問道:“中也君,依你來看,雪見未枝是個怎樣的人?”

八卦是人類共同的愛好,森鷗外也是港口Mafia內部論壇的潛水大戶,追完了那個好著名的精品貼:【出現了!和太宰先生一起跳樓、與中也先生一起跳海的女人出現了!】

當然,身為BOSS他不會明目張膽的八卦,只會以權謀私探尋下屬的內心世界。

老狐貍,壞得流油。

“什麽?”中原中也的嘴像被燙了一下,他急忙掩飾,“她實力很強,戰鬥的時候瘋狂且毫無顧慮,是難得的戰鬥系人才。”

“再就是,”中原中也不爽地說,“她很明顯是太宰治帶出來的,和那個混賬一樣氣人。”

雖然偶爾——只是偶爾看起來還蠻可愛,但氣人才是主旋律。

那個瘋狂而迷亂的海上月夜,戰意與殺意混攪在一起的激烈情緒沖破頭腦,他奇異地記得雪見未枝每個表情每句話語,肆意張揚之美伴随火焰燒遍天空。

“總之就那樣吧,反正是敵人。”中原中也含糊地說,壓低帽檐遮住自己的臉。

森鷗外隐蔽地掃了一眼橘發青年與發色同調的耳垂,笑眯眯地說:“在守衛橫濱秩序的目标上,我與福澤閣下雖然常有分歧,但我們的目标一直是一致的,都是為了我們愛着的城市。與偵探社合作的時候還有的是,中也君可以把握好機會哦。”

不求別的,要是他們港口Mafia能挖走福澤谕吉養了那麽多年的小白菜,森鷗外睡着了都要笑醒。

中原中也:“……”

首領有陰謀,絕對。

森鷗外:挖走別人地裏養的水靈靈的小白菜真的很快樂。

福澤谕吉:拔刀。

作為枝枝的監護人,他今天就要自費複印《未成年保護法》貼滿橫濱的大街小巷。

東京,一家坐落于城市邊緣的藍調酒吧中,輕柔的音樂悠悠回蕩在剔透的酒杯中,穿着黑白馬甲的侍者安靜地擦拭酒杯。

七海建人推開虛掩的木門,在清脆的風鈴聲中走向酒吧的卡座。

他挽起袖子,扯松領帶,坐到座位上時已經從一位嚴格的上班族轉為下班狀态,肢體語言中體現一種放松。

但也沒完全放松。

因為比上班更大的麻煩正坐在卡座的另一邊等他。

“娜娜明。”五條悟舉杯示意。高個的白發男人整個塞在卡座裏,長腿随意折起,手肘撐在桌面上。

五條悟不喜歡酒精,酒杯中清澈的液體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是含酒精飲料、糖分比酒精多幾十倍的小甜水。

七海建人點了一杯櫻桃白蘭地,暖色的燈光照在桌面上,他聲音平穩:“五條先生,希望你打擾我難得的下班時間是有正事要談。”

話雖如此,深知五條悟不靠譜屬性的七海建人覺得對方有正事才是見了鬼,十有八九是想折騰人才選中倒黴的他。

但七海建人還是來了。沒辦法,五條悟即便耍人一百次,也能讓人甘願赴約第一百零一次。

沒什麽道理,硬要說的話:因為他是五條悟。

這個名字就是被人信任與信賴的憑證。

七海建人信任五條悟,但是!并不尊敬他!

一個上課的時候心心念念全是玩大喜利的教師不值得尊敬!

他居然意圖剝奪打工人的下班時間來為他做戀愛相談!是可忍熟不可忍!

對,沒錯,在七海建人一邊喝酒一邊聽五條悟語焉不詳地說了幾句之後他非常肯定:自己是來做戀愛相談的。

他看上去像是有戀愛經驗的樣子嗎?七海建人迷惑臉。

五條悟這個擁有驚人美貌和足以被任何公公婆婆接納的奢華資産的男人,居然要一個生命中只有勞動的人給他做戀愛相談,是不是有點侮辱人?

七海建人默不作聲地喝了口酒,聽五條悟講他和雪見未枝的同居日常。

“那孩子很勤快的,不僅每天打掃得很勤快,吃我買回來的點心也很勤快。和地板一樣光潔如新的還有我特意排隊買的芋泥盒子,她居然真的一口都不留給我。”五條悟難以置信地用手比劃,“我放在冰箱裏那麽大塊點心,一夜之間就沒了。”

你買回來不就是為了給她吃的嗎?換成別人別說一口都不留給你,就算是只吃了一口你都要把人折騰得半死。

“她還很挑食,明明很喜歡胡蘿蔔卻不喜歡吃青椒——當然我兩個都不喜歡。但是小孩子就是要吃維生素多的蔬菜吧?我可是忍痛陪着她吃了哦。結果枝枝對外賣簡直挑剔的要命,她只愛吃我做的。”五條悟抱怨道,“真是服了,五條老師是她的專屬小廚娘嗎?”

哦,原來你們同居,做飯的人是你啊。

“因為枝枝做飯很魔鬼嘛。她上次寄來的甜栗團甜的我牙齒疼,我有證據懷疑她是在謀殺……你問剩下的甜栗團?哪有剩下的,我不是說我吃完了嗎?”五條悟挑眉,“娜娜明想吃也沒有哦。”

“不了謝謝,我對甜食沒有興趣。”七海建人敬謝不敏。

“怎麽會有人不喜歡甜食?你很怪。”五條悟人身攻擊,他繼續說,“前段時間的事娜娜明也有聽說吧?你沒有看到現場不知道,那孩子的力量可是非常非常驚人的……”

七海建人冷漠地又喝了一口酒。

他不想聽你吹噓自己養的孩子有多麽優秀多麽可愛多麽讓人恨得牙癢癢又舍不得打,拜托了,快點進入正題吧,他想回家睡覺。

“正題?”五條悟奇怪地說,“這就是正題。我叫你來是想炫耀一下咒術高專第一優秀教師的成功教學,今年優秀教師評選你的選票必須投我。”

不愧是他,拉票王者。

“不要用無厘頭掩蓋你真正的目的。五條先生,我已經看透了。”七海建人推推眼鏡,“你再不說,我就要告辭了。”

五條悟沉默了一瞬,手指輕輕摩挲杯壁。

“我不确定。”良久,他難得猶豫地說,“我從沒那麽在意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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