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The Warning/警告 (1)

"忒修斯,你這個混蛋!"

"注意用詞,親愛的先生。" 忒修斯的聲調極其慵懶。

"我警告你,小子......你要是敢那樣做,我可得給你好好上一課!如果不是在部長面前,我早就把你打開花了。"

"我難道不會反擊嗎——到時候你會是什麽情況呢?頭腦發熱救不了任何人,特拉弗斯。最好把你的魔杖放在它能保護你的地方: 你的口袋裏。"

特拉弗斯咬着嘴唇,怒視着忒修斯·斯卡曼德。"是啊,裝得高高在上,我們看看你會落得什麽下場。我不知道你現在在玩什麽把戲,但你建議我們在沒有魔法生物的情況下戰鬥,你是有多荒謬?" 他在其中一個封閉的會議上質問道,只有他和首席傲羅在他的辦公室。

當時已經是下午晚些時候了,魔法部的兩位官員剛剛結束了與魔法部長長時間的會談。當忒修斯·斯卡曼德冷漠地站在高高的窗戶旁,背對着那個男人的時候,魔法執法部門的負責人在桌子後面怒火中燒。他對忒修斯怒目而視,相當輕蔑地說:"你竟在部長面前讓我看起來像個傻瓜之後,還敢到我的辦公室來!"

"你堅持要動物們和你一起戰鬥,這是多麽可恥!" 首席傲羅冷靜地說:"你應該訓練人們去打仗,不要讓他們藏在大野獸的後面,試着有尊嚴一次吧,特拉弗斯。"

"我們正在努力減少士兵的傷亡人數!"魔法執法部門的負責人充滿了憤怒。

"是的,因為你在訓練他們變得軟弱。"忒修斯微微一笑。

"還不是因為你弟——"特拉弗斯的臉轉過來,如果可能的話,變得更生氣了——"我已經把這事彙報給了部長,我還會再彙報一遍——你這麽做只是為了你自己。你不過是想保護你那個蠢弟弟罷了!"

"弟弟?"斯卡曼德終于把頭轉向了老人,眼睛裏沒有一絲愛意。只有深沉的黑乎乎的平靜。"我才不在乎他呢。他再也不會來打擾我們了,我告訴過你我會做點什麽的,我已經做了。"忒修斯慢慢地把身體轉向特拉弗斯,他毫無表情的臉有些恐吓了毫無防備的執法部負責人。"打一場戰争的關鍵是速戰速決,如果這就是你所說的'減少傷亡'的話。但是如果你認為魔法動物可以拯救你和你的部下,那麽你就是在幻想。最好的計劃不就是我已經向部長建議的嗎?直接找到格林德沃本人,幹掉他。當然,你們沒有人能與黑巫師相提并論,所以你們的恐懼是可以理解的。"

特拉弗斯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自己正在敬畏地凝視着這位看起來比以往更加令人生畏的戰争英雄。

"你是說說服鄧布利多和他決鬥?我試過了,但這沒用。你當時明明也在場。"

忒修斯得意地笑了。"如果你認為控制阿不思·鄧不利多或者威脅他會對格林德沃不利,那麽這就說明了很多問題。鄧布利多不是白癡,特拉弗斯。他不會輕易被你這樣的人說服的。當然,我也告訴了部長。"

"是的,這就是為什麽我會問——你還在我的辦公室裏幹什麽——以及為什麽我還沒有弄死你?"

"恕我直言,特拉弗斯,你還是挺有用的。我的計劃不需要拐彎抹角,你知道的。這甚至就是魔法部最初的計劃——現在還是你在發號施令。讓鄧布利多打敗黑巫師。就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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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執法部門的負責人揚起了眉毛。"我在那次會議上第一次聽到你的建議,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希望讓你去試一試。讓我看看你的傲慢是從哪裏來的,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做到。"

"當然。"忒修斯的眼睛閃着調皮的光。"這就是為什麽我要去見鄧布利多。"

有一股沸騰的蒲公英根的味道,還有在木板上切東西的聲音。

紐特·斯卡曼德站在地下室裏一個沸騰的大鍋和一張擺滿各種配料的桌子前,忙着煮一種藥劑,他穿着一件白襯衫,外面穿着一件黃色背心,袖子還卷在胳膊肘上。他的卷發亂糟糟的,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不讓它們沾到沸騰的混合物上。他用他那熟練的手迅速地往大鍋裏加入混合物,看着裏面的東西從灰色的液體變成綠色的粘稠物。他攪動了兩次,然後回到他的研缽和研杵,在那裏他磨了一只蝙蝠翅膀,加了一點仙子翅膀的粉末。随着他繼續磨,顏色變成了棕色,然後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扔到了鍋裏,鍋裏的顏色又變成了白色。他轉向另一張桌子去拿那個搗碎機,突然,他與他那只巨大的紅褐色的鳥對視了,它憂郁的大眼睛盯着他。

"走開,"紐特平靜地說,他輕輕地把那只巨大的愛爾蘭鳥推到一邊,把折疊刀放在桌子上。轉向左邊準備月光石時,他又一次被擋住了——這次是一只巨大的駝鹿——吸血狼,它正在啃食紐特曾經的一只皮靴,他告訴過吸血狼不要再啃它了。魔法動物學家甚至都懶得拿走靴子,他一言不發地走過那個生物,數了數月光石,他發現皮克特正在玩其中一個。紐特拿走了月光石,回到了他的混合物邊。他把月光石碾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大鍋上,目不轉睛地盯着落下的塵土,緊咬牙關,全神貫注,就像雷鳥一樣,然後看着粘稠的顏色變成了赤褐色。紐特伸手去拿桌上的長柄勺來攪拌,卻發現他的手碰到了一只試圖把長柄勺放進口袋的嗅嗅。

紐特皺起了眉。

"一邊去。"他一邊抓起勺子攪拌着,一邊喃喃自語道:"這甚至根本不是銀做的。"

他又攪拌了幾下,把藥水煮沸。它完成了。紐特放下長柄勺,去取藏在他左邊櫥櫃裏的玻璃瓶——那只蔔鳥又擋住了紐特的去路,他明顯心情不佳的臉正好映在它有光澤的圓眼睛上。

紐特擡了擡他的下巴。"滾開。"

但是那只鳥只是天真地向他抛了個媚眼,甚至懷疑地把頭歪向了一邊。

"滾......"紐特重複了一遍,但在句子中間停住了,因為這些話在他心裏激起了一些不愉快的情緒。這些記憶會讓他想踢倒一個桶或摔掉他手裏的任何東西。

就在不久前,他的親哥哥命令他'滾開',不是嗎?那次忒修斯告訴他,他不想再見他了。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的哥哥如此憤怒,以至于命令他離開?忒修斯什麽時候這樣拒絕過他?他們之間的關系有起有伏,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他哥哥公然叫他滾開。

記憶中的痛苦仍然難以承受,紐特不得不握緊拳頭來接受現實。蔔鳥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沉重地嘆了口氣,年輕的斯卡曼德把兩只手插在腰上"邦蒂!" 他怒氣沖沖地喊道:"邦蒂,你在哪兒?"

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了跑步的聲音,幾秒鐘後,他忠實的助手邦蒂出現了,她脫掉了手套,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對不起,紐特。" 邦蒂從口袋裏掏出一只死白鼬,把它扔到空中,使得那只蔔鳥飛走了。然後,助手迅速地把嗅嗅放進口袋,抓住了巨大的駝鹿的脖子,"小河童的籠子需要修理,我還得喂養空中的蝸牛(sky snail*)。"

紐特走過她身邊時安靜地點了點頭,從櫥櫃裏拿出一小瓶藥水,然後回到他的調制品旁。他發現皮克特好奇地尾随在鍋邊,但魔法動物學家立刻把他拉走了,把他放在了他旁邊的凳子上。邦蒂急切地注視着他,忍不住注意到了魔法動物學家的壞心情。

"你沒事吧,紐特?你最近看起來都不像你自己了。"她關切地問道。

"我很好。"他全神貫注地把大鍋裏的東西舀到小瓶裏。

"你在想什麽嗎?" 她慢慢地問道。

"沒什麽。"

"是關于傳喚的事嗎?你最近在魔法部進進出出......"

"邦蒂。"紐特突然放下了勺子,眼睛裏閃爍着不耐煩的光芒,但是他從來沒有看她一眼。相反,他低下了頭,又嘆了口氣,讓助手擔心地盯着他。"真的,你現在應該下班了,太陽快下山了。"

""哦,但是我們還沒有和其他人談完。還要搬遷火螃蟹,它們老是跟空中的蝸牛打架——"

"我可以自己做。" 紐特繼續舀剩下的藥水,"你現在回家去,邦蒂。你已經沒什麽可做的了。"

"我還沒算上嗅嗅......"

"那你也得回家。" 紐特咬了咬牙,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他根本不需要對她發牢騷,但不知怎麽的,他的脾氣越來越大。紐特把小瓶放下,雙手放在桌子的兩邊。這位魔法動物學家控制住自己內心的情緒,帶着歉意看着他的助手。"對不起......我今天心情很糟,邦蒂。"

"我注意到了。"這位女士用同情的眼神點點頭。"這就是為什麽我認為我們中的一個現在應該離開。"

紐特點點頭,等着她離開。當她沒有這樣做的時候,他和她對視了,看到她用同樣的眼神看着他,然後朝他的方向點了點頭。魔法動物學家眨了眨眼睛。

"哦,你是在說我嗎?"

"是的。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今天明顯不在狀态。" 邦蒂直截了當地說:"而且,你讓大家都很擔心。"

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紐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被這些神奇動物包圍着,他站在地下室的中央,這些生物在凝視,盤旋,從籠子的各個角落看着他,帶着明顯的焦慮和關切。魔法動物學家把藥水瓶放進口袋時感到有些尴尬,他邀請皮克特再次跳到他的手上。

"哦......對不起。"

"去休息吧,紐特。"邦蒂提出建議,同時年輕的斯卡曼德發現自己被鎖在了自己的動物園之外。這是一個令人驚訝的轉變。他不認為邦蒂會這麽有說服力,但是他不得不提醒自己,這就是那個總是和馬形水怪搏鬥的女人。于是,紐特把一只手放在頭發上,抓着腦袋,慢慢地繞着廚房走着,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在他的胳膊上,皮克特拽着他的袖子,問他是不是病了。

"我沒有。"紐特輕聲說,他找到一把椅子,重重地倒在上面,使他旁邊的桌子嘎嘎作響。他把手肘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地從口袋裏掏出小瓶放在桌子上。皮克特幾乎立刻跳了起來,開始問那是什麽。通常情況下,紐特會阻止護樹羅鍋,但是這一次,年輕的斯卡曼德什麽也不想做。他累了。他在想很多事情。

他腦子裏有這麽多東西。比如他哥哥到底怎麽了。

他用手掌遮住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試圖再次思考為什麽......為什麽他的兄弟對他這麽生氣?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忒修斯的話——在當時他哥哥冷酷的聲音和吵架時他惱怒的聲音之間選擇的話,紐特寧願選擇後者。忒修斯那樣對他說話是第一次,他滿不在乎,以至于紐特實際上感到......恐懼。就好像忒修斯在一夜間忘記了如何成為忒修斯。那麽,到底是不是因為馬形水怪?

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麽......他的內心深處堅持着。

突然有人敲門,把紐特吓了一跳。不知道為什麽,他很快就想到那可能是忒修斯,可能是來道歉的——甚至是命令他的,紐特并不在乎。他跳起來,大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希望能看到他的哥哥,臉上挂着笑容,對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這一次,他更驚訝地發現門口出現了一個MACUSA的傲羅,她是他的好朋友,甚至更為親密——蒂娜·戈德斯坦恩,她穿着深色外套,留着齊肩的頭發,戴着她心愛的黑帽子。她的眼睛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紐特發誓他看到她時感到心跳加速了。

她的視線對他的心髒不好,但他還是喜歡。

蒂娜擡起頭來看着他,看着他的臉——紐特一開始看起來有點失望,這使她感到困惑——他站得筆直,好像在提防着自己。他在等別人嗎?

但是在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之前,紐特把她拉進了一個擁抱。

"別這樣吓我。" 晚餐時,蒂娜告訴他,兩人舒服地坐在廚房的餐桌旁,紐特用魔杖輕輕一揮就準備好了食物。MACUSA傲羅的臉頰在夜燈下依然通紅,她的心仍然在胸口怦怦直跳,而紐特低着頭看起來更加尴尬。"我幾乎要攻擊你,把你當成一個冒名頂替者——你哥哥的習慣影響了你?幸好皮克特還沒來得及把我的眼珠子戳出來我就看見他站在你肩膀上了。我應該認為這兩樁都是你的突然襲擊嗎?"

紐特壓下嘴唇,把護樹羅鍋安全地塞進胸前的口袋裏。"對不起。他最近非常......敏感。"

"你呢?"蒂娜凝視着他,"那個擁抱并沒有讓我覺得你想念我。感覺不太好。" 她的臉變成了粉紅色,補充說:"更像是你在經歷痛苦。發生什麽事了嗎?"

紐特正要搖頭,看到蒂娜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就像他們第一次在紐約見面時,蒂娜對他投以的那種眼神——但這一次,她帶着一種确信,而不只是懷疑。她總是帶着這種敏銳——她生來就是要當傲羅的,但同時也懷着極大的熱情,紐特在其他傲羅身上看到的熱情并不多,除了忒修斯。但是忒修斯仍然相當陽剛,而蒂娜......蒂娜是她工作的化身,因為她關心他人,也因為她擅長這份工作。她能看穿別人,就像她的妹妹奎妮一樣,這使她變得和藹可親。然而,蒂娜并不需要攝魂取念就可以看穿別人。蒂娜對其他人也同樣富有同情心,即使她自己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一個職業女性。她比紐特所認識的任何人都要和善。

因此,紐特覺得自己有義務永遠不要在她誠實的眼睛下說謊,他告訴了她一切關于傳喚的事情,包括沒有在他的信中提到的。蒂娜聽到這個消息時非常激動,紐特認識她已經快一年了,能感受到她的憤慨,當她聽說魔法生物會被用作武器時。蒂娜是紐特多年來遇到的最好的人。

"如果他們連自己的魔法生物都保護不了,那他們怎麽保護你的那些呢?" 她問道。

是的,她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人。

"當魔法生物被用作對付你的武器時,你的國家打算怎麽做?" 他問她,顯然是想聽一個和他哥哥同行的人的意見。

"我們稱魔法生物部門的馴獸師為有嚴格規定的馴獸師。" 蒂娜聳聳肩對他說:"你就是幹這個的,不是嗎?你不能只是在麻雞面前炫耀野獸——我認為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會讓你負責。如果我是他們,我會做這種事,讓你來決定哪種神奇生物适合完成這項工作。你很聰明,知道哪個能打。這就是我們的計劃——他們不會到處派龍,畢竟這也不是龍的派對,對吧?這對麻雞人口來說也是一種風險。"

"不。"紐特盯着她美麗的眼睛,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聽起來好像他們打算沒收我所有的生物,然後讓它們去戰場——不管魔法生物參不參與其中。"

"那麽這就是他們的錯誤。"蒂娜皺起了眉頭,紐特不知道她的眉毛是怎樣皺起來的,他意識到她真的在他面前。他情不自禁地盯着看。"你不能在沒有馴獸師的情況下把魔法生物放出去,還記得上一次它們在紐約走失的情況嗎?你的老板不看報告嗎?"

"實際上,他們把我稱為紐約的毀滅者。" 紐特對着眨了眨眼睛,然後又對着她的眼睛眨了眨。

蒂娜慢慢地點點頭,然後開玩笑地對他微笑。"不錯......一個很适合你的昵稱,斯卡曼德先生。"

紐特擠出一個微笑,慶幸的是奎妮現在不在他身邊,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這件事給我帶來的麻煩比我記憶中的還要多。"

"我不相信,紐特,你自己會惹上麻煩的。另外,你是我認識的最适合做馴獸師的人——別告訴我他們從來沒考慮過你?如果格雷夫斯就位,他會把你們都趕出去,告訴你們你們都瘋了。我會緊緊地跟在你後面,我不會離開你,不管你多麽堅持,你不可能獨自做每一件事,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我就是幹這個的。到處跟着你。"

紐特擠出一個微笑,覺得整個臉都變紅了。"在法國,我得跟着你。"

"是的,好吧......"傲羅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悲傷的表情,這使得紐特急于想知道她在想什麽。"也許如果我不跟着克雷登斯去奎妮就不會... ...你知道的... ..."

魔法動物學家也安靜下來,然後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手上。

"蒂娜。"當她和他交換眼神時,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悲傷,"你想幫助克裏登斯,這就是你那麽做的原因...... 當你第一次幫助他的時候,你想結束這一切。但我們從未想過這一切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還有莉塔·萊斯特蘭奇。" 她迎向他的目光,把他的手拉回來。她說話時眼睛裏流露出最真誠的神情。在圓形露天競技場的那場戰鬥之後,他們去霍格沃茨之前的那一小會兒,她也是這副表情。在藍色大火之後,他看到她平安無事是多麽的擔心和欣慰啊。蒂娜為失去妹妹而傷心,但最傷心的是紐特失去了密友。她對他的感情是他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她理解他,他有她,所以他有一點安慰。他沒事。

紐特點了點頭,最後他握住了她的雙手,緊緊地握着。

不,這是他永遠不會放開的一只手。

"你哥哥怎麽樣了?" 蒂娜繼續用溫和的語氣說下去,這使得紐特擡起頭來。

"哦......"他猶豫地咬着下嘴唇。"他挺好的......我從來沒有......我們從來沒有談起過她。"

蒂娜點頭表示理解。"畢竟他是魔法部的人。關于傳喚,他說了什麽?"

"一開始他也是反對的,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他改變了主意。"

"你說他改變主意了是什麽意思?關于對你如此重要的事情?" 蒂娜又皺起了眉頭,紐特吃驚地發現,她剛剛那雙柔軟的手立刻變得像石頭一樣堅硬,她本能地抓住了他。

"我不知道。"他害羞地承認。"瞧,我們不再說話了。"

蒂娜疑惑地看着他。"你和你哥哥?是因為我在法國攻擊了他嗎?"

紐特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不,不,他從來沒有......他從來沒有記仇過你。忒修斯從不認為任何人糟糕。他總是看到他們身上積極的一面。即使他們自己沒有意識到。"

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蒂娜看到了魔法動物學家是如何受到他自己話語的影響的。紐特低下頭,害怕她會看穿他。她的确做到了。

"你想念他,是嗎?" 她友好地問道。

紐特擡起頭來,驚訝地盯着這位傲羅,好像一開始無法理解她。這不是... ...好吧。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感受。他知道自己也很生氣。他也知道自己忽視了忒修斯。但在他內心深處,他也知道自己也很悲傷。他只是不知道那是什麽混合的感覺,但是後來紐特好像意識到了她說的是事實,好像最終指出了他正在尋找的這種感受的确切描述,魔法動物學家低下頭,再次對着手嘆了口氣。

"也許吧。"

"那就去和他談談。"

紐特迅速搖了搖頭,眼睛裏閃爍着恐慌的光芒。"不......不。"

只要看一眼魔法動物學家的表情,蒂娜就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你怕他?"蒂娜輕聲說。"紐特......?"

"我想他已經看清了我的真面目......對他來說。" 紐特看着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地方,喉嚨仿佛被腫塊卡住了,他的眼睛盯着地板。是的,忒修斯可能也明白了,他是一個多麽沉重的負擔。人們過去常常這麽說。

但蒂娜只看到了一個孩子,害怕失去少數的幾個願意照顧他的人。

"哦,紐特。我不這麽認為。如果你哥哥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樣,我相信他會再次原諒你的。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和兄弟姐妹吵架的感覺......相信我,你不會想像我們那樣分開的,接下來你知道的事情就是,她已經和史上最黑暗的巫師在一起了。沒有哪個真正的兄弟姐妹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紐特對此笑了笑,但緊緊地盯着她。"這不是你的錯。"

"我希望我也能相信這一點。" 蒂娜垂下了她的目光,這一次,她強有力的僞裝因為眼睛中的閃光而顫抖了,"不,我在追逐克雷登斯,不知道我自己的妹妹在和什麽東西戰鬥......"她抽了抽鼻子,試圖拉開她的手——但是紐特不肯放手。慢慢地,他把一只手放在臉頰上,笑了。

"我們和我們的兄弟姐妹。"

蒂娜又笑了。"我們和我們的兄弟姐妹。" 她重複道。

就在這時,有什麽定西在桌子上翻倒了。兩個人都看向它,看到小瓶子在桌子上滾動,皮克特緊随其後。紐特用手抓住了調制好的藥劑,意味深長地盯着它。MACUSA的傲羅擦了擦眼睛,決定振作起來。

"那是什麽?"她反而問道。

"這是治療……馬形水怪攻擊的藥膏"

"什麽是馬形水怪?等等——有人被一只馬形水怪攻擊了?" 她聽起來像以前的自己。

就在這時,紐特想起,由于旅行禁令,他還沒能給她一本自己的書,而且上一次,他們在法國見面也着實不怎麽愉快。他也許現在就應該把書給她,免得又錯過機會。

但是随後有什麽東西從火爐邊飛馳而來,紐特被迫松開了蒂娜的手,他抓住魔杖,撲滅了火,然後魔術般地向他的方向飛出了兩封信件。他另一只手抓住兩樣,沒有站起來。蒂娜靜靜地看着他,他把信轉過來,看到一個熟悉的魔法部信封和另一個他熟悉的人偏斜的筆跡。

"這是誰送的?"她問道。當紐特開始讀信的內容時,她能看到他臉上的緊張神情,信封上有斜斜的标記,但沒有徽章。看起來這比魔法部的信更重要。

"我的一位教授,我不應該大聲說出他的名字。" 紐特皺着眉頭回答。"這是一個警告。"

"警告?"蒂娜站了起來,順着他的肩膀往下看,他也站了起來。"關于什麽?是克雷登斯嗎?格林德沃?" 紐特把信遞給她,她默讀了起來——

紐特,盯着格裏姆森。我們中間可能有個間諜。我不斷地踏入陷阱。忒修斯怎麽樣了?

這位魔法動物學家一邊咬牙切齒地回憶着賞金獵人。如果鄧布利多說他是個間諜,那麽他就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他的哥哥。鄧布利多知道格裏姆森已經在為忒修斯工作了——他确實是個機智的人。但忒修斯知道嗎?格裏姆森一直想抓住克雷登斯,為什麽他會站在格林德沃這邊?他們應該激烈地戰鬥,而不是手拉手... ...除非... ...

很快,紐特把第一封信放在口袋裏,然後打開另一封。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什麽?"蒂娜又驚慌地問道,她的下巴已經碰到了紐特的肩胛骨。"又一個傳喚?"

"不......"他低聲說,"這是......這是旅行解除禁令......"他看着她的眼睛,充滿了懷疑,"它被批準了。"

蒂娜走到他身邊,閱讀裏面的內容,她的眼睛閃着光。"這很好,不是嗎?" 她問他:"你又可以出國旅行了。"

"是的......"紐特緊盯着信紙。

"為什麽你看起來不開心呢?"

"因為有人想除掉我。"

"誰?"

"我的哥哥"

忒修斯·斯卡曼德在家中的書房裏茫然地凝視着,像一尊雕像坐在他的椅子上,穿着整潔的黑色套裝,雙手緊緊地貼在椅子的兩邊。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上,天空中最後一刻留下的紅色給房間帶來了陰影,房間裏寂靜得令人毛骨悚然,窗戶反射着垂死的陽光,給既不在意時間也不在意空間的居住者投下了一種巨大的令人生畏的氣氛。

他只是在那裏。

直到他不再孤單。兩個人影出現在房間的角落裏,他們甚至比陰影還要陰暗,一個高大方正,有着一雙占主導的藍色眼睛,另一個矮一英尺,身材穩健,一覺醒就帶着暗淡的厄運氣息。格林德沃和克雷登斯來拜訪這位戰争英雄。

是黑巫師先穿過房間,走到首席傲羅的桌子前面,但他看起來并沒有認出他來。格林德沃觀察了他幾秒鐘,然後看了看站在戰争英雄旁邊的克雷登斯,他臉上的表情幾乎稱得上是目瞪口呆。

"瞧,我的孩子?咒語生效了。我以為你不會懷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加在一起的有效性。"

默默然無聲地瞥了一眼黑巫師,然後他的眼睛落在了忒修斯的桌子上,那裏立着一位美麗的女士的肖像,端莊地微笑着,眼睛閃閃發光;克雷登斯十分熟悉這個女人,她揭示了所有事實。那個殺了她弟弟的女人。(*)格林德沃跟在他後面,看到了那幅畫像。他悄悄地拿走了它,從忒修斯那裏得到了第一個反應,忒修斯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它看。

黑暗巫師的嘴唇翹了起來。"那麽,他是有愛的意圖的,是嗎?給予了這麽多……"他撫摸着那張照片,然後把它扣在了桌子上,忒修斯再也看不見它了。"這就是那個背叛了他的女人,也是那個支配了他很多感情的人。雖然是的,說服他有點困難,但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被背叛了。背叛是一件很強烈的事情。你讓它吞噬了他。這個咒語是牢不可破的,因為愛與恨之間有着細微的差別。他愛的越多,他最終會恨的越多。沒有什麽可以打破它。"

"紐特· 斯卡曼德。"

格林德沃瞥了一眼克裏登斯,發現他仍然專注地看着這位戰争英雄。"你說什麽?"

"紐特·斯卡曼德,"克裏登斯重複道,他的表情從陰郁變成了癡迷。"他一直在叫這個名字。在他看來比叫她的還要要多得多。他的弟弟。我能聽見他。"

黑巫師若有所思地看着首席傲羅,然後慢慢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所以這就是她情感的競争者?難怪他能很好地抵抗。這種人有太多的東西可以給予,卻什麽也不給自己留下......他還真是與衆不同。" 這給格林德沃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厭惡地轉過身去。

"我們施咒的時候,他跟我說話了。" 格林德沃一開始稍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停下來聽着。"他告訴我紐特·斯卡曼德想幫我。紐特·斯卡曼德,我認識他......他是紐約的那個家夥......這是他的哥哥......"

黑巫師扭着眉毛,靜靜地站了幾分鐘。看到克雷登斯懷疑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兆頭,更多的是重新燃起他可以信任他人的想法。這是格林德沃在回避的一種警告信號。克雷登斯不需要知道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紐特·斯卡曼德甚至在記憶中也讓他感到煩惱。黑巫師轉過身,搖了搖頭。

"紐特·斯卡曼德沒有幫助你的意思。" 他堅定地說:"他只是想控制你。就像他控制他的動物一樣。"

"我不明白為什麽......"克雷登斯思考着,讓格林德沃咬緊牙關,"為什麽這個人要叫他弟弟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這讓黑巫師再次停頓了一下,然後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忒修斯·斯卡曼德身上。"為什麽......你會問......"

突如其來的一股黑煙在空中炸開,格林德沃和忒修斯沒有表現出任何警惕的跡象,既不關心也不害怕。黑巫師眯着眼睛看着克雷登斯。

"他們為什麽這麽親近?"他很激動地繼續說,"為什麽他......愛他......當我的親兄弟......?"

啊...... 格林德沃明白了。

"信任... ..."格林德沃默默地用盾咒封閉了房間,以避免被人發現,然後再次和這個男孩說話,這一次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鑒于這個男孩的仍然在尋找其他人來理解他,他想到了如何讓克雷登斯永遠敵視紐特·斯卡曼德。"紐特·斯卡曼德和你不一樣,你永遠不會一樣。如果你想承認他,那就把他當成你真正的敵人。"

整個房間寂靜得令人不安。克雷登斯又瞥了一眼格林德沃,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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