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每寸陽光背後

只見程希凡閉上眼睛，咧開了嘴，嘴角微微上揚，随後往海面上縱身一跳，随着‘撲通’一聲響起，程希凡便消失在海平面上，游艇上的全部人員目睹着此形此景，都慌了神，記者們拿起相機‘咔嚓咔嚓’地朝着海面照個不停，哪怕已經看不到程希凡的影子了，也總做着這些沒有意義的工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做出救人的打算，為了一個瘋子舍身救人，太不值得了，在這個物質時代，誰也不想冒着危險去做沒有回報的投資。

程希萍的計劃終于如願順利地完成了，這是在程志偉去世的那天晚上所計劃好的。在程志偉的骨灰海葬的這一天，程希萍将借用高欣蘭的催眠術為程希凡催眠，一步步引導她往海上去跳，在衆目睽睽之下，讓大家見證她自殺跳海的假象。

何月蓉略有深意地看了高欣蘭一眼，随後着急地來到程希凡跳海前所站的位置上，朝着海面悲痛地哭喊起來，“小凡，小凡！”

“希凡，希凡！”程希萍也急忙來到何月蓉的身邊，扶着何月蓉朝着平靜的海面悲痛地叫着，“希凡，你為什麽這麽傻呀？”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程家在短短的幾天內，程家父女相繼去世的消息轟動全城。

何月蓉立刻聯系人馬，對程希凡進行打撈。本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原則，不，本着“務必見屍”的原則，她下達了命令，務必要把程希凡的屍體打撈上來。

如果撈到的是活人，就扔回到海裏，直至淹死了以後再撈上來。否則，看不到屍體，她的心會不安的！當然，這話她只能在心裏說說。

程志偉的喪事處理完畢後，何月蓉、程希萍與王東豪三人來到一餐館的包廂裏，點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正開着慶功會。不，準确說來，是在慶祝一家人終于團聚，吃着團圓飯。

當然，除了何月蓉一家人團聚外，同樣一家團聚的還有程志偉、古玉梅和程希凡的一家三口。只是他們團聚的區別在于，一個在陰間，一個在陽間；一家人在地獄，一家人在天堂。

“心總算踏實了。”王東豪喝下一口酒，悠悠地說道。

“可是，為什麽我的心總是不安呢？”何月蓉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管怎麽樣，都要見到那小瘋子的屍體我才能安心。”

“媽，你想多了。她不會游泳，跳下去必死無疑。”程希萍說道。

“就是她會游泳，就算是借她一雙翅膀，那又如何？在茫茫大海之中，她也沒那麽大的力氣游得上岸，你就放心吧！”王東豪很是樂觀地說道，“再說了，就算她的命大，可她就一個腦殘的，根本不足為患，你還怕她不成？”

“你覺得她是真瘋，還是裝瘋？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她是在裝的。”面對一大桌的美味佳肴，何月蓉絲毫沒有食欲。

“她？這還有假的麽？”程希萍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媽，你是不是想多了？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果是裝的，怎麽都會露出點破綻吧？再說了，她有必要裝傻麽？”

“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咱就別去管她是真瘋還是假瘋，重要的是，她已經去找她的爹娘吃團圓飯去了。而我，也絕不會讓咱們一家三口受到半點威脅。”王東豪很是豪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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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三人，心情最好的當然是王東豪，畢竟當牛當馬的生活徹底結束了，翻身的日子來臨了，幸福也來敲門了，他重拾做人的尊嚴，以後的日子更是天天向上。

“小妞，記住以後程家不複存在了，你不叫程希萍，而是叫王希萍，好好地記住你自個兒的姓氏，別弄錯了，記住以後叫我老爸，不是叫老王。”王東豪拍着程希萍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你瘋了嗎？”何月蓉瞪了一眼王東豪，不滿地說道，“這事還在風頭上，別太得意了。”

程希萍的皮笑肉不笑。如果出身可以選擇，她希望自己真的是程家的大小姐；如果可以選擇自己的生父，她真的很願意程志偉就是她的生父。相對而言，當程志偉的女兒，她比較幸福，榮華富貴自不必說；另一方面，她可以名正言順，理所當然地接受來自程志偉的父愛，不必感到心虛愧疚，不必感到惶恐不安。面對程希凡更不必既羨慕，又妒忌，心生自卑。

她程希萍真的沒有表面上那麽風光幸福，每張笑臉後必定有辛酸；每寸陽光背後，必有陰影。而程希萍只能用外表上的無數光環把內心的灰暗層層包圍起來，制造幸福的假象，就像她在高欣蘭的協助下，制造程希凡的自殺假象一樣。

程希萍回憶起六年前，何月蓉告訴她，她的父親不是程志偉，她感覺天都快塌下來了。母親曾經是別人眼中的小三，這也就算了，母親的身份改變不了她是程家大小姐的事實，直到最後，從何月蓉的口中得知，她不過是程家司機的女兒，這一刻，她真的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對，古玉梅的死也不是一個意外，而參與在謀殺案件的人之中，她就是其中的一個，當時的她只有14歲。

古玉梅是個喜愛蘭花的女人。于是，何月蓉給她一包藥讓她灑在古玉梅的蘭花中，只要古玉梅接觸到蘭花，就會産生中毒。因為此毒的毒性中毒後不會立刻出現明顯的症狀。于是，程希萍便把古玉梅引上了樓，在樓梯上加了潤滑劑，古玉梅因為穿了高跟鞋，而且，藥物的作用下，整個人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又像是喝醉酒一般，而且剛好踩到添了潤滑劑上，于是，就造成了從樓梯上不小心摔倒下來的假象。

當送往醫院，醫生一時也診斷不出她是因為中毒而死亡的，所以，大家一致認為古玉梅是從樓梯上摔死的。等到診斷結果出來證實是中毒的時候，古玉梅早就離開了人世，而何月蓉便自然地收起了那一份最後的診斷，隐瞞了程志偉這事實，所以，程志偉直到死對古玉梅摔死的事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