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裏
賓主盡歡,張金花和高老漢也算是對兒媳婦有了新的看法。抛卻以往的那些極品事情,應婉容的交際手腕确實了得。
一頓飯她吃的不多,話說的也少,但是都會恰到好處的引起別人訴說的欲/望。
如沐春風般讓一夥糙漢子心裏都對應婉容有了更深的認可,等應婉容和張金花拾掇好垃圾拿下去扔,順便把東西拿去洗了,高老漢也跟着走了出去,留下這些人陪兒子說會兒話。
于文耀去關門,看見三人都下了樓梯,朝大家擠擠眼,大夥七嘴八舌的就說起來了。
“隊長,你媳婦是這個!”邵安平比起大拇指,滿臉敬佩。
張建元直接拉着塑料凳坐到高朗身邊,小聲到大家都聽得見的音量問道:“隊長,你就是我親哥了!嫂子家裏還有沒有妹妹?介紹一下呗。”
“你小子,呸,要不要臉了。隊長,咱們關系好,和我說!”耿銳濃眉一挑,笑得特別谄媚。
高朗沒有說話,肚子裏撐滿了汽水,眸子黝黑深邃凝在一點沒有移開,半響才朝卓高飛和餘明說道:“隊裏的情況你們先撐着,等我傷好了回去要檢查你們訓練的情況,要是懈怠了,可別怪我加餐。”
隊裏這倆都是老大哥了,家屬也跟着過來随軍了,現在就住在軍區不遠的小鎮子上。
現在軍區準備修建的大院就在訓練場旁邊,名額也有限定,像高朗已經可以申請,等大院蓋好了就可以讓軍屬随軍,只不過他一直沒有去。
卓高飛年齡稍大,人也穩重,嗯了一聲應了。餘明倒是好奇點,“隊長,嫂子這次是不是打算留下不走了,要不要我幫你去申請宿舍?”
部隊裏自然也有宿舍,不過都是單間,沒有廚房。高朗也沒有申請外面的住房,應婉容要是到了部隊裏,就只能和高朗擠單人床……
高朗沒有同意,抿唇說道:“等我傷好了她就要回去了,這裏也不方便。”
這話剛落,大家露出意味深長的“噢”聲,饒是臉皮堪比城牆的高朗也黑了臉,把人都趕走了。
“吃飽了沒?吃飽了就趕緊回去,要是再偷懶來看我,不好好訓練,小心我回去收拾你們!”
高朗臉再冷,大家也嘿嘿笑着走了,“隊長,我們肯定不來,誰要當電燈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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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隊長,我知道這幾天都是嫂子照顧你了,你要好好休息啊。這門太薄了,咳咳。”
“文耀,一會兒幫我去買兩張火車票。”高朗叫住于文耀說道。
于文耀一臉詫異,随後想到什麽,立馬點頭,“我懂,隊長,一會兒我就去買票,明天你看怎麽樣?”
高朗眉梢輕挑,于文耀就住了嘴,颠颠的去跑腿了。
應婉容就負責跟下去丢垃圾,洗碗洗鍋都是高老漢倆夫妻做的。按張金花的說法:你都辛苦做飯了,洗碗這事我們來就行,也沒幾個碗,不算啥活。
今天這頓飯做的值,至少高家倆夫妻都對應婉容有所改觀了,照顧高朗今天還真輪不着她,她就坐在屋裏倒倒水,聽他們對高朗說起家裏的雜事。
也有助于應婉容對這個地方、對高家有更多的了解,七大姑八大姨的,應婉容名字聽多了就有些繞,有些方言甚至聽不懂。
“這樣吧,我和他媽今晚睡在隔壁,你們晚上也有話要說吧,我們就先過去了。”高老漢拉着張金花就準備過去隔壁。
張金花猶豫的看了眼應婉容,想到剛才他爸說的,不管以前孩子怎麽樣,現在如果願意和朗子好好過,那就行了。
應婉容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面上依舊帶着點淺笑,看着大方得體。
“那爸媽也早點睡。”
門阖上,應婉容猶豫了下,還是把門栓插上了,她可不想自己睡到一半,突然冒出個人吓到她。安全意識還是要有的。
高朗看了眼就從床上下來了,右腿雖然傷了但是現在還是能走一走的。拍了拍床鋪對應婉容道:“今晚你睡床上,我睡旁邊。”
旁邊的折疊床應婉容看了就知道睡一晚上能腰酸背痛的,眸子閃了閃,柔聲道:“這不太好吧,朗哥……你還是睡床上吧,你是病人。”
高朗探究的看了眼應婉容,沉聲道:“那不然我們一起睡床上?”
應婉容頓時不說話了,無語的看了眼絲毫沒有紳士風度的男人一眼,“醫生說為了避免傷口撕裂,要靜養。”
“所以,朗哥你還是自己睡吧。”
高朗挑眉看着應婉容一點不羞澀扭捏的語氣,正常的像是在讨論今晚吃的是紅燒肉還是大白菜一樣。
終于明白一整天那股子違和感到底源自何處,高朗深深的凝視着眼前的小妻子。不論是之前匆匆一面時的文靜,還是電話裏的咒罵聲,抑或者是現在的進退得宜,表裏不一的小狐貍。
“好。”高朗應道。
無論你是什麽想法,就放在眼前,總有一天能知道她為什麽這樣反複的行為的原因。
應婉容早就洗漱好了,看高朗人高馬大躺在折疊床上發出嘎吱的一聲響,有種委屈的小媳婦感,頓時想噗嗤笑出聲來。
高朗看見應婉容側過身子,唇瓣微抿露出小小的梨渦,有點摸不着頭腦,她又在高興什麽?
高朗覺得應婉容就像一本書,你不看到後面,就根本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并且這本書還很有意思,讓他想一直翻、一直看,最好……
應婉容拉好簾子,背過身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才把簾子拉開,避免高朗晚上真的摔在地上她都沒發現。
兩人躺在床上,一高一低的,燈關好後,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模模糊糊的能看見彼此的眉眼。
應婉容雖然挺累的,但是現在又睡不着,想說點什麽,又覺得不是很合适。
高朗鋒銳的眼神準确捕捉到應婉容翻來覆去的背影,低聲說道:“還睡不着?”
應婉容轉過來,左手墊在腦袋下面,烏發披散在枕上,“嗯,累過頭就不想睡了。”
如水般的聲音清冽幹淨,高朗一愣,以前怎麽沒覺得她的聲音竟然有點好聽?
“數綿羊吧,我睡不着的時候數一數就睡着了。”
應婉容翻了下白眼,慵懶的聲音說道:“我想聽你說說你的事,在部隊裏訓練累嗎?”
“嗯,早就習慣了。”高朗就是話題殺手,簡潔明了讓人沒法接話。
“我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麽想娶我?”應婉容問道。
她想知道這個答案,如果回答的不合她的心意,既便她覺得這個男人再合自己的眼緣,她也只能放棄了。
高朗劍眉擰成一團,直接坐起身來,應婉容不明所以,氣勢上不想輸給他,就也坐了起來。
“婉容……我知道結婚那天我出任務,你很不高興。”應婉容瞥了他一眼,高朗繼續說道:“當初結婚确實有些匆忙了,我也沒想太多,部隊的事很多,爸媽那裏又催得緊……”
“你可能也沒想清楚,我也答應的太倉促,這事我有錯。不管以前是怎麽樣,如果你想離婚,等爸媽走了,我就去打報告。”
應婉容在黑暗裏描摹男人的臉部線條,唇畔的笑容揚起,眸子閃亮。
“這個不急,等你的傷好了再說。”應婉容卸下一種心事,揮了揮手不在意道,躺好抱着枕頭準備睡了。
高朗還有很多話要說,可惜應婉容說了一句“睡了”,就真的睡了……
高朗在黑暗裏坐了許久,目光一直停留在應婉容的臉上,也深深的印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