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雖然知道不可能, 但是顧霄還是先回了公寓，心裏有那麽一點點希望, 也許言淮自己回去了，他想多了而已。
車輛停在樓下，顧霄擡頭看向所住的樓層，一片漆黑。
顧霄上了樓，進門，開燈, 寬大的房間裏冷冷清清的。
言淮沒有回來。
顧霄腦袋空空的坐在沙發上，又一次打了言淮的電話，還是關機，發的信息更是杳無音訊。
他捏了捏眉心, 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無力。
不知道言淮在哪裏, 言家他是不可能回去的, 也不在學校裏, 那他會在哪裏。
旁邊的抱枕是言淮看電視的時候，都會抱在懷裏，有時候會抱在懷裏枕在顧霄的腿上看電視, 打游戲。
打游戲？顧霄忽然想起來言淮身邊的好朋友叫李琛。
李琛的大學就在燕大隔壁, 言淮很有可能去找他了。
顧霄拿出了手機打給了程钊。
……
言淮和李琛兩人在打游戲。
言淮心情似乎很不好, 手指控制下的刺客風生水起，四處收割人頭，打的對面幾乎沒有游戲體驗。
他們已經連贏了十把。
剛剛結束一場游戲，李琛的電話響了，是李媽媽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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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琛不回去已經提前跟家裏人說過的, 不知道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有什麽事情。
李媽媽打電話也沒什麽事情, 說了一些有的沒的之後, 才問他在哪裏，李琛納悶說在宿舍裏啊。
李媽媽很無意中提到了言淮，說好久沒見到他了，怪想他的，讓他有時間來家裏吃飯。
高中的時候，
李琛沒想那麽多，“媽，言淮就在我宿舍呢，你要是想他，我問他要不要跟你開始視頻？”
李媽媽在電話裏說，“不用了，不用了，在你宿舍就放心了，沒別的事，媽媽先挂了。”
這一通電話，李琛接的莫名其妙。
言淮問：“怎麽了？”
李琛聳了聳肩，“我媽，說想你了，讓你改天去家裏吃飯。”
言淮：“哦，好，改天找時間去，阿姨做飯很好吃。”
……
程钊立刻給顧霄打電話彙報情況，“顧總，言先生在他同學李琛先生的宿舍裏。”
“知道了。”顧霄挂了電話，還好，言淮沒有亂跑，是去找了同學。
可是在宿舍裏，他們會在一張床上睡嗎？
兩個人在一張床上很擠吧，顧霄煩躁的在客廳裏走來走去，沒有言淮在，電視裏的聲音顯得這個公寓更加冷清。
課堂上老師放着PPT講課，言淮坐在最後面，一早看見周晟的時候，周晟告訴他，顧霄最晚來寝室找過他。
言淮趁人沒人注意，拿出手機，手機一晚上後終于開機了。
手機開機的時候，言淮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想，他其實不知道昨晚為什麽要關機。
或許顧霄根本就不會來找他吧。
他打開手機，微信上顯示出五十七數字。
都是來自同一個人。
明明他關機的時候還沒有小紅點的。
言淮點開顧霄的頭像，一條條信息湧現在眼前。
有一部分都是在問他在哪裏，要不要去接他回家。
其中還夾着多條道歉的信息，讓他不要生氣的信息。
還有最後的很多條，希望言淮要是看見了信息回他一條，別讓他擔心。
一條條的，言淮覺得心裏像被無數根針紮在心裏，細細密密的疼。
他知道顧霄這樣的精明幹練的人應該不會這麽去哄一個人，而他之所以這樣來哄着自己，也是因為心裏那個人吧。
言淮又覺得自己挺悲哀的，關掉了手機，也不知道老師在上面講的是什麽。
回過神來猜發現，書上寫了很多個顧霄的名字，都是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寫下的。
言淮的筆記清秀，顧霄這兩個字寫得格外好看。
言淮煩躁地合上課本，怎麽會這樣。
他喜歡顧霄，但是真的不喜歡他被當成了替身。
或許就是在他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顧霄就把他當成了替身了吧，所以這就解釋的通了，為什麽明明還堅決的告訴他要取消婚事，而見到他的時候就改變了主意。
以前的他沒有注意到，現在回想起來言淮盡是往自己心口插上刀子。
下課後，言淮是最後一個走出教室，低着頭走在空蕩蕩的樓道裏。
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他面前，“寶寶。”
言淮茫然的擡起頭，顧霄的身子嚴嚴實實籠罩在他面前，眼底有一些些烏青，像是沒有休息好，一臉期待的笑容正看着他。
穿着一身正裝，好看英俊的臉龐讓人不論看了多少遍還是會心動。
但……
言淮呆了一下，從另一邊走過去，還是不知道怎麽面對顧霄。
顧霄又擋在他面前，嚴嚴實實，不給他逃走的機會。
“寶寶，跟我回家好嗎？”顧霄軟聲說，“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你在學校都沒好好吃飯吧，你都瘦了。”
家裏已經準備好了食材，新鮮的排骨，鮮活的大蝦和螃蟹，只等着言淮回家。
顧霄上前牽起他的手，“我來接你回家，咱們回家吧，有什麽事情咱們回家解決，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
言淮掐了自己一下，手腕從顧霄的手掌中拽出來，顧霄看着空落落的手掌，“寶寶……”
言淮：“對不起，顧先生，協議期間我可不可以住在學校裏，其他的事情需要咱們同時出席的時候，我一定會出現，但是平日裏，我就住學校，可以嗎？”
這是真的生氣了，顧霄不想跟言淮之間的關系弄得更僵，“好，等你氣消之後，你就回來好嗎？”
言淮：“我沒有生氣，我是認真的，我們當初就是因為協議才在一起，我想通了，顧先生您地位這麽高，沒人敢質疑您的，所以，等到期限一到，我們就去接觸婚約。”
“不好意思，顧先生，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顧霄在後面道：“那你就住在宿舍裏，別處其他地方了，行嗎，你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輕易來打擾你，你不用一直躲着我。”
言淮心亂如麻，下了樓。
走遠了才敢悄悄回頭，還好，顧瀾沒有跟上來。
沒有看見他狼狽的樣子，眼裏蓄滿了淚水。
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清醒，顧霄喜歡的是另外一個人。
“小學弟！”一個男生從另一邊走過來叫住了言淮。
“學長。”跟言淮說話的是高他一個年級的學長，薛烨，同一個社團的，平日在社團裏，對言淮很是照顧。
薛烨拉了他一把，“走路不看路，都快撞上垃圾桶了。”
言淮：“謝謝學長。”
薛烨：“怎麽了，這麽失魂落魄的。”
言淮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沒事。”
薛烨一直都對這個小學弟有好感，偏偏這個小學弟看上去太清冷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小學弟這麽分神的樣子，還差點就撞在垃圾桶上。
兩個人并肩着去食堂，遠處，立着一個身影，盯着言淮的背影。
宿舍裏只有言淮一個人，周晟被他的學長叫叫去幫忙了，王文柏和陳澄出去看電影了。
只剩一個人的言淮更加容易胡思亂想，給李琛打電話相約一起出去玩。
迷亂的燈光，在舞池中央有很多男男女女跳着舞。
言淮跟李琛出現在一家酒吧裏，被裏面的氛圍震驚到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來酒吧，因為言淮說想找個地方發洩一下，想喝酒。
最後他想着要來酒吧，李琛已經見識過言淮的酒量，心想着今天他一定要保持清醒。
他大概想到了言淮跟顧霄可能發生了什麽矛盾。
言淮要了度數很低的雞尾酒，李琛要的是飲料。
當言淮喝下低度的雞尾酒的時候，想起了他答應顧霄的事情，輕笑了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想着他，言淮啊，真沒出息啊……
言淮一杯接着一杯，李琛卻陷入沉思中。
來之前，言淮問他這兩天一直陪着他，周薇不會生氣嗎？
李琛喝了一口水，沒告訴言淮，他們早就分手的，是李琛提出來的。
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異樣，他不是很明白，但他知道以他這樣的情況是不能跟周薇在一起的。
還好，他們只是在暧昧階段，只是對對方都有好感，還沒有身體上的任何觸碰，甚至連親吻都沒有，在沒有徹底弄清楚自己的情況之前，李琛不敢再談戀愛了，怕害了別人了。
座位上言淮已經喝下幾杯雞尾酒，臉紅彤彤的，異常安靜，又開始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李琛扶住了他，擔心他喝醉了“小淮，咱們不喝了，回去吧。”
言淮：“我沒事，我想上廁所。”
李琛：“我陪着你去。”
言淮一揚手，“不用了，我還是清醒的，你在這裏看着點，別讓別人在酒裏添加了不幹淨的東西。”
李琛一想也是，但還是有些不放心，“行，那你快去快回。”
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從言淮他們進來的時候，貪婪的眼睛就沒從言淮身上挪開過。
這個小男生看起來特別的幹淨和好看，正符合中年男人的口味。
言淮不知不覺中就成為了別人的獵物。
這男人一直在找機會，終于等來了言淮一個人去衛生間，他趕緊跟了上去。
他還是有一些勢力的，讓幾個人守在衛生間外面，不許放任何人進來。
言淮從隔間裏出來洗手的時候，看見了一臉色相的中年男人，他暈乎乎的，沒理這個陌生人，洗手擦幹拉開門的時候，那個男人擋在了門口。
言淮：“你想幹什麽？”
男人舔了舔嘴唇，“我的人都守在了外面，我勸你乖乖的，我也不想弄傷你。”
言淮：“你知道上一個這麽跟我說話的人是什麽下場嗎？”
中年男人笑了兩聲，他已經看得出來，言淮已經是喝醉了，只是在強撐着，漂亮的小臉蛋粉撲撲的，真的是太誘人了。
言淮暈暈的，站都站不穩了，卻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有些後悔應該讓李琛跟着一起來的。
盥洗臺上有一個精美的花瓶，插着幾朵鮮花，言淮抓起花瓶，往臺上一磕，握着一塊大碎片，“你要是敢過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中年男人一時之間被唬住了，看着尖利的玻璃碎片，不敢靠近言淮。
他正想着要不要叫人進來的時候，衛生間的門被人用力一踹，一臉黑氣的顧霄走了進來，中年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王凱抓着腦袋往牆上撞了一下，眼前一片發黑，癱坐在地上。
顧霄沒管王凱那邊，只是看着手裏緊緊攥着玻璃碎片的言淮，眼神柔和下來，他盡可能溫柔的語氣，“寶寶，是我，你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別傷了自己，別怕，是我，我是顧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