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右掌撐着牆，垂下頭，水流順着他光滑的脖頸潺潺而下，細碎的水聲逐漸平和了他的情緒。他左手前伸，握住虛無的空氣，心中默念，哥哥，我真想你。
他回到房間，見大白平躺在床上，圓肚皮鼓鼓的，像一座小山丘。小宏嘴邊不由揚起一道弧線，大白和自己真是越來越默契了。
他爬到大白身上，整個人緊貼着對方，大白立刻張開雙臂把他牢牢抱住，“小宏，你的血壓——升高了，說明你此時的心情——不愉快。擁抱和安撫會使你心情愉快。”
小宏感受着他的健康顧問身上令人安心的溫度，輕聲說，“是的，大白。謝謝你，這正是我現在最需要的——你的擁抱。”
“你的頭發潮濕，體表溫度偏低，這樣很容易導致——感冒。”大白說着，圓圓的手掌貼上小宏滴水的短發，啓動加熱器為他烘幹，腹中的暖光燈也亮了起來，橙黃色的光芒透過他潔白的外表層顯露出來，柔和又溫馨。
小宏覺得大白身上的暖意源源不斷地注入自己身體，連自己的心也給捂熱了。他趴在大白懷裏，蹭了蹭他的圓下巴，微笑着說，“你真像一顆超大的棉花糖，還是香橙心的。”
“像棉花糖一樣柔軟彈性，讓我成為更好的健康顧問。”
小宏擡頭望着大白，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臉上按出一個圓圓的凹坑，咧嘴笑道，“你說得一點沒錯。”
接下來的五分鐘時間裏，他們倆誰都沒有再說話。小宏枕着暖和的大棉花糖閉目養神，直到大白将手掌從他腦袋上移開，說，“你的頭發——烘幹了。”
小宏伸手摸了摸自己暖烘烘的腦袋，“謝謝啦，我對你——”
“接下來我們要進行的健康呵護是——關于夢遺的改善診療。”
“什麽？！”
四
大白一句話頓時讓小宏睡意全消，從他身上爬起來，連聲追問，“大白，你剛才不還說‘夢遺不是病症’嗎？還需要治療什麽？”
“你的身體很健康，之所以産生這種生理現象，很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你平時多久夢遺一次？”
小宏一點也不想和他的健康顧問談這些最隐私的秘密，可無論是避而不答還是轉換話題，對機器人來說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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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轍地嘆了口氣，小聲說，“每個月……一兩次吧。”
“這樣的頻率在正常範圍內。小宏，你白天在實驗室裏很辛苦嗎？”
“是啊。”小宏無力地揉了揉太陽穴。
“你的精力很旺盛，同時又很勞累。在心理上承受很大壓力的時候，就有可能導致——”
“停！”小宏心裏偷偷埋怨哥哥，設計大白時居然沒有在發聲器旁邊做一張嘴巴，讓他想捂都沒地方下手，“別說，別說那個詞。”
大白停頓了幾秒鐘，“不說‘那個詞’，會緩解你的心理壓力嗎？”
小宏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
“你今晚睡覺時，做了什麽夢？”
大白終于問到了小宏最難以啓齒的事，他猶豫了好一會工夫，才回答，“夢見了泰迪。”
作為一位機器人健康顧問，大白擁有良好品質——從不會嘲笑或者歧視。對小宏，他永遠都是那麽心平氣和，擁有無窮的耐心。
小宏接着說下去，“大白，你說哥哥他……會不會還活着？當年在廢墟裏面，只提取到了他極少量的DNA。有沒有可能，他到了別的地方去，在未來的某一天，還會和我們再見面？”
大白稍稍低下頭，圓眼睛有那麽一瞬間變作一條直線，“在封閉的極端環境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小宏把大白抱得更緊，低聲說，“謝謝你的安慰，大白。”
“你的心情好點了嗎？”
“是的，”小宏望着大白，真心實意地說，“因為我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健康顧問。”
“你的身體是我最為關注的。你目前體內的激素水平還不是很穩定，我可以給你按摩，讓你完全釋放，這樣你未來一段時間都不會受到‘那個詞’的困擾。”
“嗯？聽起來很不錯。”小宏喜歡大白給自己按摩，“可以趴在你身上做嗎？因為我有點，嗯，不想動了。”
“我建議在床上進行，保證關鍵部位的放松，以及全身血液流暢。”
“好吧，”小宏依依不舍地暫離大白溫暖的懷抱，滾到床上，伸了個懶腰，“我們開始吧！”
大白則起身站到床前，圓指頭掀去被子，随後輕柔地按上小宏身體各處。
小宏長出一口氣，很自然地閉上眼睛，享受大白的健康護理服務。
大白是內部自動充氣的構造，他的手指很軟，很有韌度和彈力，因此按摩起來更舒服。小宏正迷迷糊糊地，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睜開眼一瞧，大白正嘗試用他那粗胖的手指頭給自己脫去內褲。
這還得了？小宏慌忙伸手去拽，“大白，這是幹什麽？”
“按摩。”
“按摩？你是說，你要按摩我的……”
“是的。作為與‘那個詞’相關聯的關鍵部位——”
小宏顧不得計較大白有沒有嘴，伸手死死捂住他腦袋的下半邊，“別說，別說！”
大白确實沒有嘴，小宏氣急敗壞的動作完全阻擋不了他，溫和的聲音依然從發聲器裏清晰傳出，“小宏，你需要我用‘另外那個詞’來代替即将要說的名詞嗎？”
小宏挫敗地把頭埋入大白胸前，“天哪。”他自言自語，“明天我一定要給你新加一段程序，凡是有關‘那個’的詞語全部屏蔽語音功能。對，明天一早就寫代碼。”
“我是健康顧問，這樣的程序會影響我的服務質量，你确定要添加嗎？”大白指了指自己胸口，方形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張男性下半身器官構造圖，“如果你對我的語音功能有抵觸情緒，我們也可以用圖文并茂的形式溝通。”
這回小宏終于知道自己該捂哪裏——顯示屏。
“不用，不用了大白，”小宏實在不忍看見眼前這一幕：自己圓胖可愛的健康顧問，胸口顯現出細致入微的人體圖，這讓自己以後還怎麽跟他擁抱，怎麽把這裏當作自己最安心可靠的港灣？
他閉起一只眼，另一只眼眯着，對大白說，“可以先把顯示屏關了嗎？”
“小宏，你不能一味回避自己的身體狀況，這樣對你的健康——沒有幫助。”大白說着，還是熄滅了顯示屏的亮光。
小宏松了口氣，“謝謝。”他抓了抓頭發，思考該如何表達才能讓大白理解自己的心态，“你對我來說，不僅僅是一名私人健康顧問，更是我最親近的夥伴，所以有些很……很隐私的話題，我反而沒辦法像去醫院看醫生一樣，什麽都直說。”
大白認真提議，“我也可以做你的醫生。”
“那不一樣。”他想了想，笑了，“算了，你說得對，還是接着給我按摩吧，我喜歡你給我按摩，而且——我相信你。”
小宏說完，主動脫去了內褲，躺平下來。還沒進入狀态，又想起一件事，“等一下！能幫我把燈關了嗎？”
大白轉身看了看床頭燈，伸出手指頭在開關上揿了一揿，“咔”地一聲，燈光應聲暗去。與此同時，圓肚子裏的暖光燈再度亮了起來。
小宏誇張地哀嘆一聲，捂住自己眼睛。他本意是覺得燈光太亮，有點難為情，而大白對他的小心思自然是毫無察覺。小宏心裏默默對自己說，反正大白也不會笑話我，有什麽好計較在意的呢？于是他平複心緒，不再糾結這事。
朦胧的暖光中，小宏舒展修長的身軀，任自己全身一絲不挂地暴露在大白的視線下。大白的眼睛始終圓圓地，看不出喜怒。小宏咳嗽了一聲，“還行吧？”
“是的，形狀正常，發育良好，你的器官很健康。”大白說着，圓乎乎的手掌輕輕按上去，“能接受我掌心的溫度嗎？”
小宏深吸了口氣，“能。”除了小時候哥哥給他洗澡之外，還從沒有人碰過他這個地方。大白的手掌很軟，也很熱，貼上去并不覺得難受。小宏慢慢放松下來，一顆心也不像剛才那樣跳得厲害。
他覺得身體有了反應，作為一個健康的青春期少年，小宏對這樣的感覺已經很熟悉——有點脹，有點燥熱，有點小小的沖動。
“你的臉——紅了。”
五
小宏漲紅着臉，兩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好。大白的話總是那麽直接，從不婉轉迂回，這讓他身體的觸覺更加敏感了。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胸膛起伏，腦門上滲出細汗。
“舒服嗎？”大白問。
“嗯……”小宏含糊地支吾了一聲。
“伴随按摩，你會出現正常的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