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現在相親不合适

生病的陸他山沒有了往日的精神, 但另喻朝辭炸毛的本事依舊沒減:“你現在該做的不是問我做了什麽,而是先幫我把燒退了。幫我把暖氣開高點,好冷。”

“你不說你幹了什麽我怎麽幫你退燒?發燒原因有很多種, 感冒, 病毒, 發炎都有可能。”說着, 喻朝辭又摸了一下他的腦袋,燒得太厲害了。“什麽時候開始的?”

“昨晚沖了個冷水澡,早上醒的時候就覺得冷, 沒了。”過高的體溫蒸幹了體表的水分, 陸他山的雙眼幹燥極了,還發着紅,不似平日裏帶着令人無所适從的眸光。

“騙鬼。”喻朝辭用權限刷開了房間內的一個抽屜, 裏面放了一系列緊急救護醫用設備。他從裏面取了一支抽血針管,拉開被子被子一角把人的手挖了出來,“又不是沒見過你用冷水洗澡,大冬天洗都沒事, 入春洗反而感冒了?”怕不是得流感了或者身體哪處發炎了,沒搞清楚發燒原因,他還真不能亂用藥。

紮帶、拍管、消毒、紮針, 一套行雲流水般的流程下來後,喻朝辭把抽出的血交給已經等在0506門口的護士,讓她馬上送去檢驗。

陸他山腦袋昏昏沉沉的, 只想睡覺。但是他能聽到喻朝辭在他房間裏“翻箱倒櫃”, 聽聲音, 頗有一副不把房間弄亂誓不罷休的架勢。

然而他剛要睜眼去看這小家夥在搞什麽, 下一刻, 他的腦袋上就貼上了一塊冰涼的東西,是退燒貼。

喻朝辭一臉不情不願的模樣,手中拿了一杯剛沖的溫鹽水,道:“起來,喝點水。”

得虧于婁珊珊的監督,陸他山生病的次數少之又少,像現在這樣發燒發到頭疼眼疼肌肉疼的經歷他從來沒有過,現在,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支起身子來。

“沒事大冷天洗什麽冷水澡,現在被毒打了吧。”喻朝辭走到床邊放下杯子,将人從床上抱起來。

明明裹了那麽厚一層羽絨被,房間的暖氣還開得讓人嗓子冒煙,但是陸他山的皮膚卻是幹燥的。明明燙得厲害,可他不過用手碰了一下肩膀,陸他山的皮膚上就凍得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他馬上拉來一張絨毛毯裹住了對方光溜溜的肩膀,而後摟着人把帶了吸管的熱水杯放到跟前:“先補充點水,我叫護士先去做你的血常規了,有結果了就能開藥。”

陸他山在他懷裏點了點頭,大口大口地吸起了水。他想喝水好久了,可頭實在沉得厲害,就一直忍在被窩裏。

待水杯裏的水喝了一半,喻朝辭才覺得此時的自己與陸他山過分近了,他理應會因感到不适而排斥才對。可相反的,他的手似乎有些不願意松開懷中的人了,而且心髒也不知不覺間加快了跳動。

“醫生,照顧病人的時候請不要發呆。”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際,陸他山突然低啞地道。

“誰發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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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裏已經沒水半分鐘了。”陸他山微微側頭看向他,眼中恢複了些許水光,“在想什麽?”

生病了的陸他山就像一支幹枯了的紅玫瑰,沒了鮮活玫瑰的致命吸引,卻依舊有憔悴、枯敗的獨特美感。喻朝辭覺得是自己的腦子壞掉了,才會動不動就盯着陸他山的臉看。他立時轉開眸光,略有期艾地道:“我在想……總覺得趁着你生病不欺負你一下是我虧了。”

陸他山面露疑惑。

喻朝辭放下杯子,突然擡手捏住了陸他山的臉,就像捏一只柴犬似的把這張好看的臉往兩邊拉:“叫你平時老喜歡怼我,這次落我手上了吧,使不上力了吧,嗯——”

“放手。”陸他山含糊地道。

“叫聲哥哥,叫好聽了就幫你揉揉。”喻朝辭神氣地道。

他本想着此時病恹恹的人應該會乖乖叫他一聲,卻不想下一刻他的身子就開始往上擡,等反應過來時,他整個人都已經被陸他山摔在床上了。

“雖然沒多少力氣,但治你還是綽綽有餘的。”陸他山重新裹緊被子。

“你這算挑釁嗎?”

“我是在說實話。”

喻朝辭嘴角輕輕一抽,立時撲上去改為隔着被子坐在他身上,并按住他兩肩邊上的被褥,今天鐵了心地要把人欺負了。“有本事把我甩下去,甩不下去就乖乖叫哥。”

肩邊的被子被按住,身體兩側的被子又被人用膝蓋頂住,陸他山用盡力氣都掀不開被子,只能在被窩裏亂動。一來二去,他沒把人甩出去,額角倒是折騰出了些細汗。

“再給你十秒鐘時間,甩不掉就乖乖叫。”

手使不上力氣,陸他山只能在那兒踢腿:“我懷疑你有點毛病。松手!”

“叫不叫?”喻朝辭也使出全身力氣把人壓在身下。

“啊——”就在兩人在床上折騰的時候,房間門口突然傳來女人的叫聲,“喻朝辭你在做什麽?”婁珊珊驚恐地問道。因為從她的視角看去,她看到喻朝辭似乎掐住了她兒子的喉嚨,而兒子正在用力掙紮。

本玩在興頭上的兩人立時停住動作,齊刷刷地往門口看。

果不其然,因為陸他山早上沒回母親大人消息,還沒上傳食譜,所以婁珊珊馬上放下手頭工作殺過來了。

“我……”喻朝辭就跟被抓包了的小學生似的從床上慢吞吞地爬下來,“陸先生發燒了,我在幫他發汗。”

“他山,你沒事?”

托剛才用力折騰的福,陸他山覺得全身出了一層細汗。他從被窩裏鑽出了一些,回道:“沒事,就是發燒了,出不了汗。”

“好端端的怎麽會發燒呢?”心急如焚的婁珊珊走上前摸了摸兒子的臉,“ 我跟你說過,就算待在承心,每天幹了什麽,吃了什麽都要和我如實報告。你嫌麻煩了是不是,接連幾天不發行程,一日三餐只應付似的一傳,你忘記小時候是怎麽被送到醫院急診的了?”

“麒麟事務繁忙,我也不想你分出太多時間來留意我的動向,而且Mivanluu今年的秋冬高定預定量大,我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分不出太多閑碎時間一一彙報。”陸他氣虛無力地道。

憑借這番回答,婁珊珊立時察覺出了兒子的不對勁。以前就算再忙,兒子都會按照她的要求做,但自從進了這療養院,她覺得陸他山在一點點地逃開她的控制。她轉而看向喻朝辭,問道:“小喻醫生,是你出的主意不讓他将行程發給我嗎?”

喻朝辭不語。

他确實有意無意地引導着陸他山要在瑣事方面拒絕婁女士。

“你知道他山小時候曾因為誤食菠蘿而險些沒命嗎?”漸漸控制不住兒子的感覺讓婁珊珊有了焦慮感,“我讓他交代行程,每天上交食譜,是為了避免這種事再次發生。如果真是你引導他不要這麽做,你這是在害他。如果他如實彙報,今天也不至于發高燒,躺了半天荒廢了寶貴的時間。”

“但我想你已經教了該交的。陸先生早就是個成年人了,已經能分得清對錯,知道哪些是自己不該碰的,可以對自己負起責任。可你為什麽一直将他當成小孩子,事必躬親?”喻朝辭極度不解,究竟是什麽原因造就了婁珊珊這種幾近變态的控制欲,“而且人終究不是鐵打的,多多少少會生點病,為什麽一定要把生病的原因歸咎于他不向你彙報行程上呢?”

“那你以為他山為什麽會發燒?他在法國時年年參加冬泳,我不認他會被凍感冒,如果是因為流感,是不是承心疏于防範,沒有做好流感高發期的防疫措施?”婁珊珊問,“如果是這樣,他不做彙報随意走動是不是就是發燒的原因?”

“我已經為陸先生做了血常規。”喻朝辭翻看了手機,正好,血常規已經發到了手機裏。“報告顯示本次發燒不是流感病毒或炎症引起的,他确實只是着涼了才發燒。”

“媽。”在婁珊珊與喻朝辭争辯不休之時,陸他山叫了一聲,“我發燒只是因為入春期間天氣多變,沒做好保暖工作而已,為什麽你非要把莫須有的罪名加到別人身上。”

婁珊珊轉過身去,輕輕皺着眉,苦口婆心地回道:“我只是想把你保護好。”

“你為了保護我就可以好壞不分,寧肯錯殺也要把我身遭的地清掃幹淨。”陸他山支起孱弱的身子,“小喻醫生第一時間發現了我,給我做了檢查,也照顧了我,他還能做什麽呢?為什麽他明明幫了我,你卻還要挑他的刺。這幾天我确實與你交流得少了些,但發燒只是因為少穿了衣服,難道我連每天穿什麽都要告知你?你會不會太累。”

“你為什麽越來越不聽話?”

“對我有幫助的建議我會認真聽取,但如果只是生活瑣事,太過浪費雙方的時間。”陸他山道。

婁珊珊還想反駁。

陸他山緊跟一句:“媽,我現在身體不舒服。有什麽重要的事你過後再講,給我點私人時間。”語畢,他把自己縮進被窩內。

婁珊珊氣憤地朝喻朝辭瞥了一眼,說:“一周後你外婆生日,你好好準備一下。”

雖然婁珊珊的女強人氣場是喻朝辭所傾慕的,但這強大的控制欲,讓喻朝辭産生了逆反心理。他朝陸他山看了眼,在對方眼神中看到了極度的不情願。

但是即便知道陸他山不情願,他也不能幹涉,如果陸他山沒有想掙脫婁女士的安排心,他幹預不僅會影響陸他山的判斷力,還會得罪婁珊珊。

“我也邀請了華辰控股的長千金出席這次生日宴。華辰長千金和你一樣也是個設計師,金融學博士,兩年前自創了珠寶品牌,雖然品牌知名度還不及Mivanluu,但她性格精明幹練,我覺得她有做大品牌的能力,和你也是門當戶對。”婁珊珊又恢複至往日的心如止水,命令陸他山道,“送的禮物花點心思。”

同是設計設計師,又同為金融學博士,确實是……門當戶對。

喻朝辭在心中反複念着這幾個條件,又朝陸他山瞄了一眼,突然迫切地想讓陸他山快點拒絕。

“聽到了嗎?”婁珊珊再次确認。

陸他山緩緩開口:“我……”

“很抱歉,婁女士,我想打斷一下,陸先生下周可能不方便。”喻朝辭突然打斷了陸他山,在這一行為之後,他自己也驚訝為什麽要替陸他山拒絕。但是話都已經說了一半了,他只能全部說出來,“我原定要在下周帶陸先生去散心,做芬芳引導治療。而且我認為在他還沒完全恢複之前,最好不要打斷治療過程,所以現在,相親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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