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山山子的千層套路

喻朝辭:“……”

嚴歡水:“……”

這一個問題讓兩人都特別尴尬。

嚴歡水脫下身上外套還給喻朝辭, 對在場其他人大方地笑了笑:“我住的地方到了,你們先回去吧。”

喻朝辭問:“這別墅就你一個人住嗎?還有沒有別人。”

嚴歡水說:“老爺子叫了兩位女保镖陪着的,放心。走了。”

衆人朝嚴歡水揮了揮手。

待嚴歡水走遠了, 喻朝辭對宇文瞻翻了個白眼:“我就懷疑你的技能都加到你的智商上去了, 剛才的問題合适嗎?”

宇文瞻道:“我看另外兩位也挺好奇的, 只是臉皮子薄沒問出口而已。我不問, 你讓誰問?大魚問就有點變相催的意思了,設計師問……你們的關系好到這種程度了?所以我問最合适。”

喻朝辭滿臉寫着嫌棄,轉身離開了。他沒走林間近道, 而是選擇沿着沙灘回去。

宇文瞻又看向陸他山和喻晚吟:“所以你們覺得他們倆是成了嗎?大魚要不你去問問?我注意到水妹子的眼角似乎有點淚痕, 女孩子被親的時候只要閉了眼,是會不由自主地流眼淚的……”

然而沒等宇文瞻叨叨完,喻晚吟也滿臉嫌棄地走開了, 臨走前放下一句話:“你知道得可真多。”

宇文瞻:“……”

陸他山看着喻晚吟疾步離開的背影,覺得這兩兄弟生氣時的反應都這麽相似。奇怪,為什麽他認為喻晚吟是生氣了?

“陸少爺,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小的不想說,大的又不想問。如果剛才在林子裏水妹子攻勢猛烈,小魚哥難保招架不住, 畢竟高中時期就這麽要好。兩人門當戶對,水妹子還有性別優勢。”言畢,宇文瞻雙手抱頭, 優哉游哉地踱步向海灘。然而表面上步履輕快, 實際上他心裏就像被一塊巨石壓着, 透不過氣。

他想着, 如果大魚有一天終于找到了女朋友, 他該以一個什麽身份留在大魚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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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普通朋友嗎?但如果一直不結婚,總會被察覺什麽吧。大魚畢竟是臨床心理學的博士,通過行為解讀心理,對他而言只是基本功而已。

喻朝辭一回到房間,就趕緊沖了個身子爬床睡覺,不想去琢磨那些糟心問題了。但是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越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大腦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去思考:陸他山是不是真的想去外婆的生日宴上看那個華小姐?以及為什麽陸他山和哥哥的默契度就這麽高呢?

還有,宇文哥剛才問什麽不好,偏偏問這麽讓人尴尬的問題。

明明房間了打足了冷氣,可他還是覺得焦躁難安,導致他煩躁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巨輪酒店前的篝火晚會還沒結束,音樂聲或多或少地傳進了他的耳朵,影響了他的睡眠。

最後,他非常崩潰地從床上起身,穿着一身寶藍色的緞面睡衣下了樓,準備去後院的泳池邊溜達溜達,透透氣。

然而走到泳池邊,他突然看到水池邊的沙灘椅上躺坐了個人。那人輕輕搖了搖手中的高腳玻璃杯,将杯中猩紅的葡萄酒一飲而盡,随後又續上。

“大半夜不睡覺你在這裏幹嘛?”他問陸他山。

陸他山只側頭瞟了他一眼,眉宇輕擰着,帶着淡淡的愁思與苦惱。“小魚幹還沒适應這裏的環境,晚上睡不着,導致我也無法入睡。”他回道。

“所以就跑下來喝酒了?感覺你好像并不是很開心。”喻朝辭走近兩步。

他把人帶來這兒,本就是為了做情緒引導的第一步:确保陸他山聞到專門調配的香水氣息時是愉悅的,如果不是,至少也是輕松平靜的。但現在看來,陸他山對這裏并不滿足。

“好像也沒什麽值得我高興的事情。”陸他山靜靜地看着明朗的星空,“你口口聲聲說是帶着我來做治療的,實際上卻只是自做自的。我們的假期還要持續幾天?這裏人太多,不如家裏來得清淨。”

“你這樣很掃興。”喻朝辭不喜歡這樣的不近人情。

“我可以獨自回去,你們繼續在這裏度假,絲毫不影響。”

喻朝辭酸溜溜地說:“外公的私人飛機要五天之後才來,你要回去自己想辦法。”

“我可以讓家裏的私人飛機來接,再不濟也可以坐民行回去。這種問題不是問題。”

喻朝辭的心有點堵。這陸他山怎麽這麽難伺候,鐵了心要回去嗎?“昨晚不是還睡得好好的嗎?”他問。

“過去式并不一定适用于現在。”陸他山又灌了一杯葡萄酒,一支價值七位數的酒眼看着就要見底了,“就像你跟嚴歡水的關系一樣,你能保證過去是同學間的友誼,現在也還是嗎?”

喻朝辭愣了一下。在高中時期,他跟阿水确實是很單純的友誼,雖然學校裏總是流傳着他們兩人如何如何的緋聞,但他一直覺得他跟阿水只是作為競争對手有了共同語言而已。而就在剛才他們散步于林間的時候,阿水向他表白了,那種微妙的平衡感就此打破。

“我在問你睡覺的問題,你跟我扯阿水做什麽。”

“我根據睡覺的問題提出了一個論點,而阿水的事情就是論據。高考論證文沒寫過嗎?我一個沒考過國內高考的人都知道。”

喻朝辭有點窩火:“解決睡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我可以讓小魚幹陪我一起睡,或者白天多遛兩小時消磨掉她的精力。你非得飛回去,你回去之後我該怎麽向婁女士解釋?”

“那是你該思考的問題。”醇香卻苦澀的葡萄酒在口腔裏滾動一圈,陸他山再次咽下一大口酒,“或者你就說這次度假本就只有兩天,因為假期結束所以我就回去了,但你為了多陪你新交的女朋友幾天,選擇繼續留在這兒。”

喻朝辭:“……”等等,自己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

“婁女士有時候雖然挺霸道,但是還沒不近人情到讓你為我治病連陪女朋友的時間都不給這種程度。”

“誰跟你說阿水是我女朋友?你又聽宇文哥在那裏亂講。”喻朝辭恨得牙癢癢,他總有一天要跟宇文瞻決戰紫禁之巅,那花孔雀不僅喜歡秀尾巴撩騷,還喜歡碎嘴。

陸他山突然轉過頭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們不是在林子裏接吻了嗎?嘴巴都親腫了。”

我的老天鵝。

喻朝辭深感無奈。他就知道那個問題很誤導人。“我嘴巴被林子裏的蟲叮了一口,所以有些微微發腫而已,噴了香水招蟲子,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我跟阿水親了?”他決定明早趁着宇文哥還在睡覺時給其來一盆水清醒清醒。他走過去,走到陸他山跟前,随後指着自己的嘴唇道,“你自己看,上嘴唇邊緣是不是有個紅點?就是被小蟲子叮的。要是叮我的是蚊子,你們是不是覺得阿水都要把我的嘴唇啃腫了?”

突然湊近的人讓陸他山略感驚愕,眼睛都略微睜大了些。轉而,他垂眼去看喻朝辭的嘴唇。如喻朝辭所說,上面确實有一個針尖大的紅點,因為正好咬在唇珠正上方,所以嘴唇看起來還是有一點點腫的,唇珠就像一顆飽滿的珊瑚珠。

看着這個小點,陸他山突然忍俊不禁:“你的嘴好像臘腸。”

喻朝辭眉腳一抽,冷聲道:“給你一分鐘的時間收回剛才那句話。”

陸他山在極力壓制自己的笑意:“真的很像。”

冊那。

喻朝辭忍無可忍,直接上手猛地拽住了陸他山這張會蠱惑人心的臉,就像拉柴犬似地往兩邊拉。“看看,這臉多像柴犬,難怪這嘴巴總講不出人話。”

陸他山忙不疊地放下酒杯,擡手捏住了喻朝辭的嘴唇,把兩片薄唇捏成了鴨嘴的形狀:“多好的一個人,可惜長了一張嘴。”

“怒放受!”喻朝辭鼓着臉嘟嘟囔囔道。

“你先放。”即便被抓了臉,陸他山的吐字依舊是清楚的。平日裏他也不會這樣和小朋友鬧着玩,但是今天喝了一點酒,行為就有些跳脫了。

“怒先!”

陸他山信以為真,率先放手了。然而對面的就是個無賴,捏着他的臉怎麽都不肯放。陸他山氣不過,雙手一伸直接掐住了對方的腰,将人強行轉了個面。

“哈哈哈——”腰在不經意間被掐,喻朝辭癢得亂扭,欲強行從這雙大手中解脫出來。但是他把陸他山的臉都捏得微微發紅了,現在弱點被對方抓到,對方肯定不會松手。“你別亂撓!”

“你手太欠。”

喻朝辭瘋狂掙脫,但是越掙脫腰上的癢癢肉就發作得愈發厲害。情急之下,他的手也往後亂抓,抓到一處就使勁撓。

顯然,腰也是陸他山的弱點。于是陸他山側腰避開,站起身轉手将人強行橫抱起來,盡量不讓喻朝辭碰到自己的腰。

于是,陸他山宛如抱了一條剛捕撈上來的大鯉魚,鯉魚在他手中使勁撲騰。

可撲騰了一會兒後,喻朝辭就安靜下來了,面上還帶着剛凝滞的笑意。他會停下,是因為他感覺到這懷抱似乎有點熟悉,這種被牢牢挽在臂彎間的踏實感,以及陸他山胸膛的厚實感,讓他想起了那晚在廣場邊緣遇到的迪迦奧特曼皮套老師。

他回憶了一下被皮套緊緊包裹之下的男神,再回憶以前不小心看到的剛出浴後的陸他山,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猜想。

那晚,他怎麽都沒聯系到陸他山。

那晚後的早上,連冬泳都不再話下的陸他山破天荒地發燒了。

他越想,越覺得事情似乎都能連上,一雙淺灰色的雙瞳在眼眶中不住轉動,心跳也愈發得了起來。

随着心跳愈發劇烈,他的雙眸就像被眼前這朵帶刺玫瑰吸引了一樣,突然無法挪開,折騰的雙手也開始無所适從。

那個迪迦,是不是陸他山?

如果是,為什麽要這樣做?

是不是……

然而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時候,抱着他的荊棘玫瑰突然笑了。這笑中帶着一絲狡黠,以及一絲不懷好意。

随後,他便被陸他山抱着轉了個大圈圈。

陸他山的步伐輕快華麗得,就像在舞池中跳旋轉華爾茲。

喻朝辭并未感覺到危險的來臨,甚至想擡手環住對方的脖頸,然而手還沒做出動作,他突然覺得抱着自己的雙手松開了,他一下子從陸他山懷中掉落。

在驚愕之中,他“砰”的一聲掉進了泳池裏,激起了一大片水花。

入水技術含量得分:0分!

作者有話要說:

山山子:不是女朋友,只是被蟲子咬了一口,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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