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親個爽
在劇烈的心跳聲與輕微的顫抖中, 喻朝辭的親吻只持續了短短兩秒鐘。雙唇分離之時,他劇烈地喘了一口氣,以詫異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陸他山。
自己沒有産生不适, 居然沒有産生任何不适?
他只感受到了陸他山肌膚的柔軟和彈性。
他以為, 自己會在吻到同為男性的陸他山時忍不住全身惡寒, 甚至惡心。
但是沒有。
心髒有的感覺, 更多是的緊張,以及如同做自由落體時的懸空感。這種懸空感和緊張感正引導他再一次做出嘗試,而這次親吻目标是已經念想了幾次的嘴唇。
喻朝辭攥緊了胸口的浴衣, 眼神愈發複雜起來。
為什麽, 他心中會産生親吻陸他山的渴望,是因為喜歡嗎?
可陸他山也是男人。
或許這種渴望只是出于獵奇心理,喻雲飛和韓逸舟究竟是出于什麽樣的感覺才在一起。因為心中有疑惑, 他才想做嘗試。如果真是這樣,是不是只要滿足了好奇心,他就不再那麽心心念念了。
于是,他深長地吸了兩口氣, 緩解了缺氧感。而後,他再次屏住呼吸,慢慢地将自己的雙唇貼了上去。在兩雙唇貼合的一瞬間, 他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親吻明明只是雙唇的事,但他能感受到各種若有若無的微妙感。
這種微妙感仿佛是蜿蜿蜒蜒的爬山虎正漸漸沿着自己的雙腿往上爬;
漫天飛舞的泡泡因觸碰到面部肌膚突的輕輕爆破;
紛紛揚揚的羽毛從身體發膚間緩緩滑過;
被陽光曬得溫暖的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在肌膚上。
惶恐, 驚喜, 享受, 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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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他山的雙唇很涼。
一呼一吸之間, 兩人之間的空氣中還帶着紅酒若有若無的甘醇, 這紅酒氣息裹挾着殘留于枕間的淡淡玫瑰香,立時給了喻朝辭一種新奇的氣味輪廓。
如果有一支香水,能夠集紅酒與百萬朵玫瑰的芬芳于一體,應該會給人一種高貴而華麗的溫柔。一支純粹的玫瑰香,只噴一下,就有五六朵玫瑰在身邊開放。
然而他很快就從這種氣味旋渦中掙脫了出來。他選擇再一次親吻,只是為了解開心中的迷惑而不是為了獲取靈感。
可事實告知的答案就是,這種渴望并不是出于好奇,而是他似乎已經真真切切地喜歡上了陸他山,所以才會這樣情難自已地吻上去。
他迅速将自己的雙唇和陸他山的分開,伏在陸他山身前重重地呼吸着。就在他的內心感到無比矛盾的時候,接下來一幕讓他本就躁動的心“咯噔”一聲。
陸他山睜眼了。
這突如其來的緩緩睜眼,讓喻朝辭的面頰一下次竄成了粉紅。他以單手支撐的姿勢趴在那兒,一時間不知道該逃還是解釋。
陸他山的眼神渙散,迷離,如夜間反射着月光的山泉似的閃動着。
“那個,我……”喻朝辭咽了咽喉嚨,試圖解釋,“我只是想做個試驗。”
陸他山保持沉默,只擡起手搭上了他的脖頸。
一副健康的身體,總能做到冬暖夏涼。在這樣燥熱的氣候中,陸他山的手指是涼的,因而當手指觸碰到頸部發燙的皮膚時,喻朝辭冷不防地抖了一下。
這種觸感,以及“今夜或不再”的氣息,一瞬間将一抹陌生的記憶卷入了他的腦中。
模糊的情景中,也有一個人将手輕輕地扣在了他的脖頸上,随後将他視若珍寶地摟在懷中,把輕輕淺淺的吻落在了耳畔、面頰與唇間,給了他降臨于人世之後最美妙的感覺。正因為太過妙不可言,即便他的主體意識完全記不起有這次的經歷,可他的身體卻會對此作出反應。
他輕輕抿唇,和陸他山對視着。
陸他山也只是看着他,緩緩将輕扣在後頸的手挪至他唇邊,用微涼的手指,這繪制出令萬千名流貴婦所追捧的設計的手指,溫柔地摩挲他柔軟的唇瓣,而後,勾唇一哂。
血色玫瑰釋放了他的豔麗與芬芳,即便知道玫瑰身上布滿毒刺荊棘,也引得人置生死于不顧地撲了上去。
這時,喻朝辭滿腦子思考着一個問題:現在的陸他山是不是已經醉了,醉到意識不清了。
而對方渙散的眼神仿佛給了他答案:陸他山真的醉了,已經神志不清,明天一早醒來可能只記得在泳池裏兩人的那一番胡鬧。
即便知道這樣趁人之危有悖于他受到的禮教,但是,在明白自己喜歡陸他山之後,喻朝辭心中的情感就像緊繃的注水氣球被戳開了一個洞,裏面的水突如其然,來勢洶洶地爆發了出來。原來在朝夕相處中,這份感情已經積水成淵,聚沙成塔般的積累了起來,等自己發現時,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的地步。
他再次咽了咽口中津液,随後抛開了一切束縛他的觀念,單手撫上陸他山的面頰狠狠地親吻了上去。
他的主動親吻是那麽的笨拙粗魯,沒有絲毫溫柔可言。但陸他山并未抱怨,只擡手在他背部輕輕拍着,力道輕得仿佛在拍打嬰兒的脊背,意在告知他不用這樣子緊張。
這種輕拍似乎有安撫情緒的魔力,喻朝辭漸漸地放松下來,随後被陸他山反客為主。他的雙唇仿佛成了綿軟的奶油冰淇淋,時而被溫柔摩挲,時而被舌尖輕掃,時而被雙唇輕抿,每一次觸碰都是致命的溫柔。
有生之年,喻朝辭第一次被這種方式溫柔以待。
但是他依舊很小心翼翼,就怕陸他山的酒突然醒了。于是他再次分開唇,就像正背着老師偷偷在課上吃小零食的學生,觀察着陸他山的眼神。
看眼神,依舊是醉的。
但是突然間,他的身子發生了劇烈位移,由伏在陸他山身前,改為面朝天花板躺在床上。陸他山按住了他的雙肩,不僅在親吻上反客為主,還在身位中反客為主,将人鎖定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喻朝辭吓了一跳,等反應過來時,陸他山的親吻已經到來,即纏綿似水,又熱情如火,将他吻得幾近窒息,卻又美到妙不可言。
從這一刻開始,他喜歡上成為被動的一方,心跳如擂鼓似的單手搭着陸他山,閉着雙眼享受這一份溫柔。
但游離于表層的親吻似乎已經滿足不了陸他山,喻朝辭能感覺到對方靈活的舌尖似乎在慢慢試探,在一點點撬開他的雙唇。
心中的情愫,以及強烈的好奇心讓他放松了警戒線,稍稍打開了雙唇。
随後,這一份攻勢降臨了他的齒貝。
在意亂神迷之中,喻朝辭又輕輕打開了自己白皙的齒貝。
于是,剛才還溫柔的舌尖就像入侵了羊城的窮寇,開始攻城略地。喻朝辭的舌尖是第一個被攻陷的。
他的紅舌迅速與陸他山的交疊在一起,而後非常不争氣地被拐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被那裏的齒貝輕輕啃齧,被雙唇輕抿,被東道主纏繞口及嘬。
他緊緊地抓着床單,雙腳亦緊繃着,惬意的眼淚不經意間從眼角流了出來。
陸他山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他不拒絕陸他山,陸他山的親吻就不停止。最後,等他終于因為呼吸不暢開始大喘氣時,陸他山才松開了他,抱着他将自己的腦袋窩在他的頸部,沉沉睡去。
等喻朝辭從陸他山房間抱着小魚幹出來的時候,時針已經到了十二點半。
兩人的親吻持續了半個多小時,他的嘴唇徹底紅了,微微發着腫。他抱着小魚幹,整個人輕飄飄的,懶洋洋的,甚至起了再一次将陸他山灌醉的念頭。
但是轉念一想……
他又不敢再往下想了。這種想法非常危險,造成的惡果不是他可以負擔得起的。
在走廊中走了幾步,他突然聽到一“咔噠”的關門聲,擡起頭來一看,原來是宇文瞻從他哥哥房間裏出來了。“你大半夜的在我哥房間裏幹嘛?”他問。
宇文瞻的眼神躲閃了一下,随後将目光落在了他懷中的貍花貓身上。“你剛從設計師房裏出來?今天小魚幹跟你睡啊?”
“嗯,陸他山說小魚幹不适應新環境有些鬧騰,我就想着把貓抱我房裏,她在我身邊總能睡得很香。”
宇文瞻點點頭,突然挑了挑眉毛:“你對大設計師,還挺在意的嘛。怎麽,把他當成好朋友啦?”
喻朝辭翻了個白眼:“做那種人的朋友大抵會被氣死。我找朋友找哪種不好,非得找個祖宗時時刻刻得供着。”
“啧啧啧,這麽嫌棄啊,人家設計師私底下已經把你當成朋友了,看樣子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了。”宇文瞻走近兩步,“話說你的嘴巴怎麽還是這麽腫啊,腫的比之前還厲害了。沒道理啊……水妹子……”
“我跟阿水沒那種關系!你沒事在別人面前胡說些什麽?”此時的喻朝辭想打人,“嘴唇只是被蟲子咬了才這麽腫,你別嘴欠。”
宇文瞻眨了眨眼睛,突然笑出聲:“原來是被蟲子咬的啊,我就說水妹子怎麽這麽猛,才短短幾分鐘就把你嘴唇啃紅了。不過這蟲子也真厲害了,咬一個地方,紅一整張嘴。算了,放心了放心了。”
“放心什麽?”
宇文瞻愣了一下,立時笑嘻嘻回道:“經驗之談,你還是學生,應該以學習為主。我看你家老爺子似乎也有心思把R&E交給你,所以你要趁着年輕,腦子靈活多學點東西。比如向大魚學學怎麽管理承心的,唉,我話還沒說完你怎麽走了,這麽沒禮貌。喂!”
喻朝辭擡起懷中的小魚幹親了親貓鼻子:“花孔雀改成花鹦鹉吧,煩死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四人齊聚餐廳用餐。餐桌的氣氛一如往常,兩兄弟間或談一談新聞,或者和宇文瞻互怼擡杠,陸他山則依舊默不作聲,遵循食不言寝不語的原則。
早餐過半,宇文瞻突然道:“看樣子也不是什麽毒蟲子,小魚哥,過了一晚你的嘴唇看起來好多了。”
喻朝辭的耳朵刷的一下紅了:“嘴唇被蟲子叮了一口就這麽好笑嗎?”
“唉?昨天不是跟阿水……”喻晚吟問。
“只是被蟲子咬了。”他偷偷瞄向陸他山。
然而陸他山絲毫沒被他們的話題吸引,這份淡漠讓喻朝辭的心髒有些難受。
約莫十分鐘後,陸他山終于用完了他的早餐。待擦過嘴,用檸檬水清過口後,他才加入三人間的對話:“昨天晚上我好像喝多了,是不是你把我送回去的?”
喻朝辭懵了一下,而後頓頓的點頭。
“謝謝。”陸他山起身,離開了餐廳。
喻朝辭:“……”就這?這人的脾氣怎麽這麽臭!
但是,他其實也不希望陸他山給出其他反應,如果對方真記得昨晚的事,簡直火葬場。
宇文瞻也用好了早餐,晃悠晃悠地跟了出去。
喻晚吟覺得這兩人似乎奇奇怪怪的,就像達成了某種默契。“我還以為你跟阿水已經成了。”他對弟弟說。
“這麽希望我跟阿水在一起啊?”喻朝辭一大早上就表現得蔫啦吧唧的,接着扒拉還沒吃完的早餐。“我和她不可能的,我昨晚也明确地拒絕她了。”就因為拒絕,不小心把人弄哭了,他在邊上手忙腳亂了好久,以致于連嘴唇上的小蟲子都沒拍掉。
過了片刻,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一看通知欄的消息,是交易APP上有人發來了一條消息。
他垂眼沉思片刻,點開了APP。果然,這消息是富婆姐姐發來的。
也:“這段時間很感謝你^_^”
喻朝辭一臉懵逼,打字回道:“怎麽突然說這個?”
也:“感謝你教我怎麽追求他。我想,我能确定他是喜歡我的,所以現在,我打算找個合适的時間向他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