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韓逸舟又又又炸了
婁珊珊緊繃的肩膀耷拉了下來, 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麽地有氣無力。
“患者現在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你們如果要去探望,請保持安靜。”憑借在場幾位人的眼神, 醫生就知道這裏即将刮起一陣腥風血雨。病人廢了一只手已經夠心煩意亂了, 如果還要聽到有人在耳邊争吵, 會不利于恢複。
交代幾句後, 主刀醫生便走開了。
果然,醫生才離開沒多久,婁珊珊再一次将恨毒了的目光投向喻朝辭:“他山一直是個聽話的孩子, 只要允許他畫畫, 他一直很順從我。但是自從進了承心後,他變得越來越叛逆。就是你在教唆他不用聽我的話!”
現在,陸他山已經因為自己的“縱容”而幾乎廢掉了右手, 喻朝辭自知反駁是毫無說服力的。他選擇沉默,任由這個憤怒的母親對其進行發洩式的謾罵。
陸知景在一旁小聲嗚咽道:“媽,你別這樣說小魚哥,小魚哥肯定也不想這樣……”
“你閉嘴, ”婁珊珊一聲喝住女兒,“把你那一屋子的衣服燒了,香水扔了, 你再想想自己還能不能這樣說話!”
陸知景哭得更傷心了。如果被丢掉自己最心愛的東西,她都會難過到窒息,更別說那麽喜歡畫畫的哥哥被廢掉一只手。
婁珊珊咄咄逼人道:“從開始地不準時向我彙報三餐, 到隔三差五地忘記每日工作彙報, 再到嘗試對我隐瞞日常出行, 絕對是你在旁教唆。我是讓你矯正他的同性戀的, 不是讓你教他叛逆不聽我話的!現在他的手廢了, 這個責任你承擔得起嗎?!”
喻朝辭低聲道:“對不起,婁女士。我會盡我所能承擔起這一切。”
“我先不談錢,如果是對Mivanluu造成的損失,你外公也能承擔得起。我現在就談他山的精神損失,如果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你要怎麽辦?一下子從頂峰跌倒低谷,換你你受得了嗎?”
他捏緊拳頭,沒有開口。
“媽,這個事情等哥哥好點再說吧,也許事情并沒有你想得那麽糟糕,将來做一做複健也許能回複大半呢。你現在找小魚哥說這個也沒法讓哥哥的手立刻恢複啊。”
婁珊珊心裏有一肚子火。但是想到兒子還在病房裏等着,她瞪了喻朝辭一眼,随後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掉了。
陸知景耷拉下眉毛,安撫喻朝辭道:“小魚哥,哥哥不是那種內心脆弱的人,而且現在畫畫不一定要筆……”但是說到一半,她就說不下去了,這顯然不是安撫喻朝辭的理由。
“我們先去看看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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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哥,我們先讓醫院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吧,脖子上被抓開了好幾道。你身上有沒有什麽疼痛的地方?”
從混亂中回神,喻朝辭也厘清關系了,如果不是他今天突發奇想地跟蹤陸他山,後面那二十幾個打手也不會跟着他到來,如果沒有第二群打手,陸他山還是可以對付針對他的那十來個打手的。
是他把危險引到了陸他山身邊,此時他也沒臉去見陸他山了。于是,他聽從陸知景的建議先去處理傷口,然後就去做筆錄。
做了局部麻醉的陸他山靜靜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病房門“咔噠”一聲被打開,他迅速轉過頭去看向門口。但走進來的人是母親。一瞬間,他眸中的光又暗了下去。
“除了手,還有哪裏疼?”見到兒子後,婁珊珊第一時間問道。
“其他地方沒什麽。”陸他山看着母親身後,但直到母親關上門,他都沒見到喻朝辭進來,“其他人呢?”
“你是指喻朝辭嗎?”表達過關切後,婁珊珊的面色突變,“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去承心了,不用再和喻朝辭見面。”
陸他山眸光微動,低聲問:“為什麽?”
“我先不管他能不能治好你的同性戀,”婁珊珊看着裹滿了紗布的手,心裏更加難受,幾欲再次落淚,“我将你交給他,是為了讓他看好你,可他非但沒看好,還教唆你不要聽我的話。這次放你出去,毀的是你的手,到明天是不是要你的命了!”
陸他山冷聲道:“這件事與他無關,是我自己做的決定。”
“怎麽就與他無關!我付了錢,投資了承心,難道他連看住你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了嗎?!”
他很認真地回道:“首先,我沒有病,所以我不屬于承心的重點看護對象。在我沒病、自我意識尚存的時候限制我的自由,那叫非法囚禁,是犯法的。如果我想出去,他必須放我出去,就算你給了承心錢也沒有用。這就是我自己的責任,與他無關。”
“陸他山,你越來越不聽話了,我對你嚴加看管是在傷害你嗎?”婁珊珊拍着自己心口,用肢體語言表達着對自己想法的認同,也渴求着陸他山的認同,“我只不過是為了讓你好好的。我告訴你,你變成這樣,你們兩人都有責任,我會通知律師拟律師函,你的損失,Mivanluu的損失,他必然要承擔一部分。”
“你非要把這轉嫁到別人身上去嗎?”陸他山的語氣強硬起來,“我的手只是受了點小傷,根本不會産生什麽問題。是我一意孤行,跟他沒有半點關系。”他第三次強調。
“這還叫小傷嗎?是不是要等到一刀捅進你心髒才算重傷。”婁珊珊也提高了聲音,“我話就放這裏,你不準再去承心,也不準再見喻朝辭。如果你聽話,頂多喻朝辭攤上事,如果你不聽話,整個承心都要遭殃。”
陸他山側目道:“你除了用強迫的手段還會用什麽?只要你認為是對的,你就強迫着別人服從你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但你從來只想表達你的,完全沒有在乎過我的。我說這一次手傷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同樣也是有目的性的,你能不能讓我按照自己的想法試一次,不要事必躬親,覺得我沒了你什麽都做不成。”
“你還有什麽目的性,為了維護喻朝辭你就可以說這種不經過腦子思考的話?你就是翅膀硬了,想離開我身邊。但你有為我設身處地地想過嗎?我現在做那麽多,擔心這擔心那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你沒了可以畫畫的手,沒了Mivanluu,你在這樣的家庭裏根本沒有競争力。”
“說來說去你還是為了錢。”
婁珊珊道:“你自打出生就是少爺,從來就沒有感受過貧苦的日子,所以能雲淡風輕地說出這些話。當你也是從窮小子一路走到現在時,你就不會說出這種胡話。你知道沒有錢的感覺嗎?當初我嫁給你爸,就是因為你外婆家條件太過一般,我被多少人看不起?就算我是因為能力才被麒麟當初的管理層看中,但其他人就是不認同,因為我和你爸本就是兩個不同階層的人。能力是重要,但經濟實力才是水桶裏最短的木板。而我現在盡己所能為你争取來了最好的,把一切路都鋪好了,只要你往前走。但是你卻覺得我從來沒為你着想過,不想聽我的話。這樣的話我争取這麽多又有什麽用?”
陸他山道:“這是你自己想走的路,不是我想要的。”
“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婁珊珊萬萬沒想到兒子會這樣涼薄,“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你僅憑一句不想要就想把我為你争來的全部推掉嗎?”
“我現在很累,想休息。”陸他山閉上眼睛。
“如果你繼續任性,別怪我撤走對承心的資金。”婁珊珊最後警告道。她堅信兒子已經和承心的兩兄弟産生了極好的關系,所以才會這麽執着地将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你想撤就撤,撤走我來補上。我都說了我的手沒事,如果你堅持你自己的想法,不願信我一次,那你就把你手中的拱手讓人吧,我不想接受,也不會接受。”
“你!”婁珊珊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陸他山将頭側向窗口,繼續看着夜空:“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婁珊珊含着淚離開病房,在走廊角落失聲痛哭。
為什麽她處處為兒子着想,卻無法得到理解。
發洩完情緒,她迅速抹幹了眼淚,叫來秘書道:“安排下去,六少爺手受傷,甚至住院的事情不準向外界透露,必須将消息死死封住。”消息一旦洩露,随之而來的就是Mivanluu大廈将傾,她不想讓兒子看着自己一手帶起來的品牌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
院方和警方有自己的原則,一般不會透露,但以防萬一還是需要通知。還有喻朝辭等人,必須讓他們守口如瓶。
在武警的陪同下,喻朝辭在醫院裏配合前來調查的民警做了筆錄。剛一出來,他就被麒麟的人告知不準向任何人透露陸他山的手的手受傷一事,連最親密的人都不能。
喻朝辭點了點頭,偷偷跑到了陸他山的病房門口,想偷偷看一眼。但是門口有兩位身形魁梧的保镖守着,他根本無法見到人。
翌日,喻朝辭向教授請了假,準備獨自在實驗室消磨時光。然而剛走到實驗室大樓,他突然被前臺小姐姐叫住了:“小魚哥!你的嘴角怎麽有淤青?那昨天的事情就是真的?Luutas到底怎麽樣了,是不是和新聞中所說的一樣啊?”
“什麽新聞?”昨天麒麟連夜封鎖了消息,今天應該只是陸他山的其他新聞吧。
“新聞說他的右手肌腱全斷,手術雖然成功但痊愈幾乎不可能,手差不多已經廢了,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喻朝辭一下子愣住了。麒麟沒把消息封鎖住嗎?為什麽才過去一夜就變得人盡皆知?
花旗總裁辦公室,韓逸舟看着被霸屏的熱搜再次氣得怒不可遏,肺都要炸了。“你手下那群是飯桶嗎?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叫你弄的人是喻朝辭,不是陸他山!”他拍着桌子提聲道。
負責這次行動的黑衣保镖低聲說:“似乎發生了一點意外,我的人全部進去了,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并不清楚。但可以确認的是,當我的人對喻朝辭下手時,陸他山正好也在場。但是很奇怪,我明明只叫了二十一人,但警方實際卻抓到了三十幾人。”
“多了十幾個?那是誰的?”韓逸舟垂眸沉思片刻,馬上鎖定了目标,“把陸行蒼兩姐弟叫來。”
沒過多久,陸家兩姐弟欣欣然趕到了花旗總裁辦公室,但是一進門,他們沒看到舅舅面露喜色,反而是一副恨不得把他們倆撕了的模樣。“舅舅。”兩姐弟小心翼翼地道。
“昨天你們有沒有派人去搞陸他山?”
兩姐弟互相看了一眼,得知瞞不住後點了點頭。
韓逸舟勃然大怒:“你們當我說的話放屁嗎?我都說了不要動陸他山,不要動陸他山,你們還自作聰明。花旗持Mivanluu 12%的股票,陸他山有個三長兩短,Mivanluu肯定玩完,你想把我手裏的股票變成廢紙嗎!近千億的股票,你們腦子呢!”
兩姐弟被罵得不敢吱聲。他們哪裏知道舅舅這麽在意這12%的股票,明明除了陸他山永絕後患才是正确的抉擇。
韓逸舟拿來平板,再次查看了Mivanluu的股價。但陸他山手受傷的消息不胫而走,已經在股市引起了極大的動蕩,股市才開市多久,Mivanluu已經跌停。“陸他山受傷的消息是你們派人洩露的嗎?”他問。
兩姐弟連連搖頭。陸行蒼說:“我們也是今早剛知道這個消息的,婁珊珊正在拼命阻止消息外流,可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我們還以為是你派人透漏的消息。”
韓逸舟緊鎖眉宇。如果連麒麟都在封殺消息,那陸他山的手确實是出問題了。
如果這個傷害是不可逆轉的,Mivanluu這新建的王朝必定隕滅,沒了陸他山的Mivanluu根本什麽都不是。
韓逸舟叫來秘書,通知道:“配合麒麟封鎖相關消息,立刻,馬上!模糊右手的傷勢,再來去探查陸他山的傷究竟有多麽嚴重,如果傷勢真的不可逆轉,做好抛售Mivanluu股票的準備。”
秘書馬上按照交代去做。
然而就在韓逸舟正教訓陸家兩姐弟的時候,秘書又匆匆跑了進來,告知道:“韓總,近、近期內應該沒法抛售Mivanluu的股票了。”
韓逸舟愣了一下:“為什麽?”
“股票都被借出去了,合同上寫明的歸還的日期還沒到,我們、我們收不回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還記得這些股票被借走幹什麽去了嗎?
這裏說明一下,以目前國內的金融管制,這種借股票的操作是不可實現的,在醜國的股票市場或者港股才能操作。我也沒法預言二十年後國內市場能不能弄,所以大家就默認為Mivanluu在港股上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