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韓逸舟的肮髒勾當
收到監控記錄與心率監測記錄的警方再次把陳烨叫進局子錄口供。但他們沒有把已經掌握了監控記錄的事情告訴陳烨, 只是反複詢問事發當天的細節。
當然這樣的盤問也在喻朝辭身上發生過數回,經典的拉片子式詢問,反複問及一些問題, 重要的問題往往夾雜在一些絲毫不相關, 沒有營養的問題中, 相同的問題用不同的角度問, 反複錄口供,随後對比每一次口供的差異性,以此判斷被問之人是否撒了謊。
喻朝辭每一次都很認真地作了解答, 所謂的事發當天對他而言只不過是最為尋常的一天, 有很多事情他都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自己曾經給陳烨試過香,然後不是上課就是在實驗室裏調香。當時心思全放在調不凋花上, 誰會留意這麽多。
但是陳烨卻記得清清楚楚,畢竟她是受害人,連早飯吃了什麽都記得非常清楚。
警方再次盤問了陳烨的吃喝拉撒,心中其實有點數了。
在陳烨即将離開前, 趙警官突然問:“我記得你在去年上過社會新聞吧,這種事請放我身上,我未必能招架得住, 你一個姑娘能為自己的弟弟出醫療費這麽多年,已經很厲害了。”
陳烨點點頭,說:“謝謝你的理解。”
“那最近令弟情況怎麽樣了?”趙警官問。
“好點了。”陳烨道。
趙警官繼續道:“我聽說患了那種心髒病的患者情況不容樂觀。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陳烨笑了笑:“他會好起來的。這兩天就要做手術了。”
“但按照我們之前了解到的情況, 令弟似乎快堅持不下去了, 只能做心髒移植手術。所以是移植手術嗎?”
陳烨的笑意頓時凝滞在嘴角。“嗯。我先回去了照顧爸媽了, 有什麽事的話可以再叫我過來。”
當天晚上, 喻朝辭就被白律師申請取保候審領走了。
接到通知的陳烨表示奇怪, 明明侵犯的證據已經提交得足夠了,為什麽喻朝辭還能被律師帶走。結果才被告知是證據不足後沒多久,她就被警方找上門,以诽謗他人的罪名帶走。她對喻朝辭的诽謗影響了喻朝辭的正常生活,造成了R&E的巨額損失,情節嚴重惡劣。
負責盤問的還是趙警官。因為原告成了被告,趙警官已經改變了神色,鐵青着臉再次詢問事發當日陳烨的吃喝拉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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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問題回答了五遍,陳烨在身份對調之後顯然有些情緒崩潰:“我都已經交代了那麽多次,為什麽還要問我重複的問題。”
趙警官道:“我只是想确認你當天究竟在幹什麽。你說被喻朝辭侵犯後,你很害怕,一直躲在房間裏不肯出來對嗎,并及時用棉簽保留了證物?”
“我當然害怕。但他又是承心院長的弟弟,承心免了我住院的費用,所以當天我才不敢吱聲,選擇默默保留證據。”陳烨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你當時緊張嗎?我想應該很緊張吧。”
“被這樣對待,我肯定緊張啊。”
趙警官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姑娘真是糟糕透了:“但是,為什麽我們取得的監控顯示,當天你是笑着送喻朝辭出門的?而且心情非常放松,壓根沒有情緒上的波動。”
陳烨臉色驟變:“都過去那麽久了,哪裏來的監控?!”
趙警官把手機中的備份錄像播放給陳烨看:“這個人是你吧,你看你當天心情多好。好到都能笑着把侵犯了你的人送走呢。”
陳烨道:“承心提交的監控也能做為證物嗎?院長跟喻朝辭是親兄弟,八個月多月前的監控有造假的嫌疑,不能當做證據。”
趙警官說:“我們當然不可能只有這個證物。我們也錄取了其他人的口供。我們詢問了好幾位護士,以及當時在院的患者,那幾天你的個人情緒非常輕松,不像你口中說的那樣低落緊張。”
陳烨捂着自己的心口,為自己極力辯解:“可我就是有J液的檢測報告啊。如果當時他沒有對我怎麽樣,我怎麽可能有他的J液?”
“那份檢測報告的真實性目前存疑,我們正在進行調查。接下來我們說說你弟弟的事情……”趙警官将身子貼在桌沿上,十指交叉看着陳烨,“他要做心髒移植手術了吧,你的錢哪裏來的?”
陳烨說:“我弟弟的手術費是好心人墊付的。”
“心髒配型這麽快?”
“我弟弟命不該絕,所以才這麽快匹配到了合适的心髒。”
趙警官笑了笑:“那好心人是誰介紹給我認識認識?這麽大的手術都願意墊付,還那麽快給你弟弟找到了心髒。”
被警官盯着腦門,陳烨的心理防線越來越難以繃緊。她想實話實說,可弟弟還在他們手上。
喻朝辭被白律師保釋回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泡澡,洗去一身疲憊。然後再吃飯,睡覺,道謝的事情還是等明天充沛了精神後再去吧。
雖然在外公的幫助下,警方并沒有刻意難為他,比如大半夜地叫起來審訊的事情絕沒發生,但蹲了幾天的局子真的好累。
在吃飯的時候,他打開了關機好幾天的手機。
手機才開了沒多久,一大堆消息跳了出來,全是同學對他表達的關切。雖然平日裏他跟幾個要好的哥們該打打,該罵罵,但是在這種時候,班裏的同學都是站在他這邊的。相處了将近四年的同學什麽為人,他們還是清楚的。
喻朝辭一邊吃哥哥準備好的晚飯,一邊用語音回複同學們的消息。等回完最後一個同學,他已經爬床了。本來就困,吃飽了以後他更加困了。
但是最後一個人的消息他還沒看,是陸他山的。
在他蹲局子的幾天,陸他山每天堅持給他發消息,因此消息氣泡框已經冒出了一大排。
“你還好嗎?”
“我相信你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這些天你可能回不來,給我做手部護理的是一個小護士。”
“為什麽這小護士和你一樣這麽喜歡看我的臉?我以為她們已經看夠了你和喻院才對。”
“這個小護士不如你仔細,毛手毛腳心不在焉的,把我傷口弄疼了。”
“弄疼傷口的事情已經向喻院做了反饋。還是習慣你給我做。等你回來。”
“小魚幹最近幾天每天定時定點蹲坐在門口。我以為外面有人,後來才想到平日裏這個時間點,你都會帶一些小零食給小魚幹,所以她現在正在門口等吃的。”
“今天小魚幹失蹤了,我本想叫來家裏保镖幫我找貓,結果她跑去和你喻院經常吃飯的餐廳了。這小東西沒心沒肺,你不過每天給她喂點小零食,就一天天記着你。”
“知景那丫頭每天都要問我三次你的動态,但是對我的手卻每天只問一次,這妹妹還能要嗎?”
“回來了嗎?”
看着陸他山的自言自語,喻朝辭疲憊的臉上突然跳出一抹笑意。
他在床上滾了一圈,笑着打字道:“你擱這兒寫日記呢。明知道我不能回還每天發這麽多消息,毛病。”
聊天框上頭立刻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陸他山回道:“回來了?”
喻朝辭撇了撇嘴:“不是我回來了現在跟你聊的是鬼嗎?”
“也不是不可能,萬一有用人你手機套我的話。”陸他山冒出一個氣泡,停頓片刻後接着冒,“不過憑借這幾句話,我已經能确定現在應該是本人。”
“???”喻朝辭黑人問號。
“但凡有點情商的人都說不出你這樣的話。”陸他山回道。
“你信不信明天我給你做護理的時候偷偷抹點辣椒水上去。你這話是高情商人說的嗎?”他的睡意一下子沒了,拿着手機瘋狂砸字。
“彼此彼此。順便,如果你明天真的敢塗辣椒水,我可以讓白律師再送你進去^_^”
“你給我等着,有本事我們打一架。”
“單手可打不過你。”陸他山發了一句,緊接着居然發起了視頻通話。
突如其來的請求把喻朝辭徹底弄精神了。他趕緊拿起桌邊的平板 ,利用鏡子功能檢查自己是否憔悴。确定現在的自己和平時沒兩樣後,他才接起視頻。屏幕由黑變亮,他看到了正在辦公區,将手機擺在桌上的陸他山。“你怎麽突然發視頻過來?”
“小魚幹貌似能感覺到我在跟你聊,所以一直在叫,估計想看你。”陸他山單手托起身邊的四肢修長的貍花貓,并拿起貓爪子擺了擺肉墊。“你的投喂機回來了,開心麽?”
小魚幹下意識地要嗅嗅兩腳獸的味道,但是隔着屏幕什麽都聞不到,于是疑惑地擡頭看向陸他山,“喵”了一聲。
喻朝辭也對着貓招了招手:“小魚幹,好幾天沒撸你了,想沒想我?”
“肯定想。”陸他山撓了撓貓下巴。雖然隔着屏幕他并沒看出喻朝辭有什麽變化,但他明顯感覺到了對方臉上的一絲疲憊,“算見過了,今晚就先睡吧。明天記得過來。”
“你今天別是又熬到兩點多才睡吧。”在局子裏睡不着的時候,他思考得最多的問題就是陸他山是不是又熬夜了,“視頻裏看不出黑眼圈。”
“一會兒就去睡了,晚安。”
“晚安。”他重新躺回床上,等待着對方把視頻通話挂掉,結果眼睛閉了一會兒再睜開,視頻依舊開着,鏡頭中的陸他山還在朝他看,修長的手指不停地撓着小魚幹的下巴,都要把貓惬意到原地升天了。“睡了睡了,晚安。”他尴尬地招了招手。
陸他山笑而不語。
他按掉了通話鍵,把腦袋埋進了被子裏。
韓府,韓逸舟朝已在床上睡過去的喻雲飛看了一眼,起身拖着拖鞋走到了房間外。在狹長而空曠的走廊內,他撥通了某個并未存在通訊錄中的號碼。
對方很快接起了電話:“喂,韓總,這麽晚了還有什麽事嗎?”
“你們在搞什麽?”韓逸舟一副被豬隊友連累後無奈又抓狂的表情,“誰叫你們弄喻朝辭的,我前腳剛出來,他後腳就進去,用腳趾頭想想喻朝辭出事肯定和我有關,你們的掩飾有用嗎?嚴歡朔已經在偷偷調查我了,你們還嫌我死得不夠快?”
手機對面的男人道:“但是如果不讓喻朝辭吃點苦頭,陸他山根本不會有所忌憚。但凡遇到事,首先逮着喻朝辭打不是你的提議嗎?”
韓逸舟氣得肺都要炸了:“情況不同了。現在我正處在風口浪尖,夾起尾巴做人,不動聲色地登風波過去,是最妥善的方法。你們倒好,還要強行跳出來自爆身份,真以為表面上看起來和我沒有聯系,他們就不會聯想我們之間的關系了嗎?如果是一擊必殺倒好,你們下手前根本沒做好準備,現在給了喻朝辭反擊的機會,人家已經把證據提交上去了。天仁的那位已經被叫走了,陳烨那女人能背刺承心,你以為她能忠誠到哪裏去。”天仁是指天仁婦保醫院,是私營的醫療機構,給陳烨的弟弟做心髒手術的就是這家。
男人說:“陳烨的弟弟還在我們這裏,她不會說的。”
“真到需要斷尾自保的時候,你看她會不會放棄她弟弟。”韓逸舟說,“你現在趕緊讓海鑫停止輿論,你越把喻朝辭放在焦點,越是把我也拉到風口浪尖。你現在就祈禱那女人嘴巴縫線吧,否則你們聯合做假證、引導輿論的事情被發現,你們和我的關系也遲早會曝光。我出事,跟着做肮髒勾當的你們也別想獨善其身。”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請假一天,感冒最嚴重的一天,存稿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