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炸毛了,發飙了!”

“韓總!”助理緊張得扶住了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的韓逸舟, 拍着他的胸口幫忙順氣。

韓逸舟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居然能被氣昏過去。

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氣,在椅子上緩緩坐正, 反反複複地看着陸他山持筆設計的畫面。

事情到這一步, 他才看明白陸他山的連環計。他想, 陸他山應該是在知曉他和喻家兩兄弟的嫌隙後, 就開始了謀劃。

陸他山喜歡喻雲飛的那小雜種,肯定會對花旗持股Mivanluu的事情介懷。于是,得了契機的陸他山一而再再而三地曝光和花旗有牽扯的明星的代〇孕事件, 目的就是為了惹怒他。

期間, 陸他山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只為能夠被他的人掌握行動路線,好被“算賬”。但當時他知曉輕易動不得陸他山, 可架不住身邊有兩個沉不住氣的外甥,也許陸他山堵的就是陸行蒼和陸行淵兩人對其動手。他想,如果那天去收拾喻朝辭的人沒有撞到一起,陸他山也絕對會借此機會弄傷自己的右手。

而在右手受傷之前, 陸他山聯合R&E做空了他手中12%的股票,套取大量現金。

緊接着,陸他山被陸行淵和陸行蒼的人圍攻, 還巧合地遇上了收拾喻朝辭的那一群人,右手便名正言順地,被他的人幾近廢掉。

婁珊珊在得知消息後, 為了保住Mivanluu的股價必然選擇封鎖消息, 可陸他山就是想将手已受傷的事情曝光在大衆之前。于是, 在麒麟和花旗的聯合封鎖下, 詭谲的事情發生了, 陸他山手受傷的消息還是被不胫而走,并且,一個記者的錄音設備居然能在陸他山的病房停留整整兩天。以陸他山的性格,怎麽可能發現不了這種竊聽的小玩意兒。由此可知,只能是陸他山故意的。

一旦手傷的事情公之于衆,陸他山親手建立的大廈瞬間倒塌,嫌倒塌的速度不夠快,陸他山甚至發出了自己手術後的照片。而這張照片的心機之處在于,陸他山一句話都沒說,沒說自己已經無法進行創作,也沒說自己已經拿不出任何作品。

從頭至尾,陸他山沒說過一句Mivanluu已經完了,自己完了,所有關于Mivanluu要崩潰的言論,全是他們看到陸他山的右手受傷後,自行猜測出來的。

然後,下一步計劃又開始了,陸他山連自己的母親都選擇保密,隐忍不發,就順着群衆的言論把自己當成一個已經無法創作的設計師。因為婁珊珊雖然向着自己的兒子,可麒麟高層裏也有陸行淵和陸行蒼這兩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如果婁珊珊表現出一丁點不自然,這計劃就會以失敗告終。

陸他山開始帶頭抛售自己的股票,婁珊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迫于麒麟高層壓力,也不得已開始抛售股票。這兩方的抛售,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引導花旗,也就是他進行股票的抛售。

顯然,陸他山成功了。花旗最終選擇抛售股票及時止損。這一操作後,花旗和Mivanluu徹底脫鈎,R&E卻在機緣巧合下,收購了他抛售的12%的股票。

其實在花旗抛掉股票後,陸他山本應該立時公布自己其實是左撇子的事情。可這人就是沉得住氣,背負着各種冷嘲熱諷硬生生地挺了過去,不僅沒收到任何影響,創作出的作品居然還能創造一個新的高度。

愣是拖到發布會舉行後再公布的原因,恐怕是為了更大程度地獲取麒麟手中的股份。拖得越久,麒麟抛售得越多。麒麟越是和Mivanluu脫鈎,陸行蒼和陸行淵兩姐弟能沾到的便宜便越小。

這是家族財産劃至個人名下的手段。

精彩,真精彩。

一個能對自己這麽狠的人,怎麽可能會對自己的對手手下留情。

韓逸舟由衷地佩服陸他山,不僅從女魔頭那裏繼承了樣貌與頭腦,連狠勁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現在,陸他山如願以償地持股65%,而即将被喻朝辭接班的R&E也持股12%,成為超越了麒麟的第二大股東。

陸他山為了博喻朝辭歡心,可謂下了血本。

韓逸舟撫着心口,突然覺得好無奈。自己的外甥,已經因陸他山策反洛宓,成功地被送進了局子;而剩下的外甥女,就那腦子怎麽跟陸他山鬥,她連捅自己一刀的魄力都沒有。

他已經對靠着兩個外甥搞垮吞并麒麟的想法不抱任何希望,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确保代〇孕産業鏈的事情別被發現,否則,餘生最好的處境,就是在局子裏度過。

但是有一點他不明白,陸他山到底是怎麽做到在一夜之間把自己抛售的股票收購回來的。

在陸他山發完視頻後,婁珊珊第一時間趕到了承心療養院。

婁珊珊當然知道自己被兒子坑了,但這樣被坑,卻讓她完全生不來氣,唯一覺得堵心的,是得知自己居然被兒子騙了那麽久。

她在知道陸他山的手受傷之後,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覺,每天魂不守舍,就因為覺得陸他山會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婁珊珊刷了家屬權限,暢通無阻地上了樓,走進了0506。

正巧,喻朝辭也在。

喻朝辭趁着一二兩節課沒有安排,便來找陸他山算賬。他氣呼呼的,像極了炸毛了的大型貓科動物。他自責了好幾個月,被白〇嫖了好幾個月,結果對方一句“我是左撇子”就完事了,他怎麽能忍得下這口氣。今天就算陸他山拿出豪華的可樂系甜品套餐,他也不會原諒。

“你連我都瞞。”婁珊珊冷着臉,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走到兒子身邊,“明明沒事,非要興師動衆的。小喻醫生,他和你說過這件事嗎?”

喻朝辭也在氣頭上,罵罵咧咧地道:“我也是昨晚剛知道的,陸先生誰都沒說過。”

進行創作的時候,陸他山都是單獨處在房間裏的,誰又能知道這人居然真是左撇子。其實他之前懷疑過的,然而看到陸他山平常即便用左手拿筷,都會習慣性換到右手,他就沒敢确定這人是不是真正的左撇子。

“但我的手确實傷了一只,傷勢你也看到了,這叫沒事嗎?”陸他山反問,“我以為你作為一個母親,應該是知道我能使用左手的。”

婁珊珊愣住。

“我小時候就習慣用左手,但是被你生生掰成了右手,你忘記了?”陸他山說,“每次我們一起吃飯,你總會在桌邊放一根小鞭子,只要我用左手,你就會嚴厲地抽上一鞭,導致我現在都有心理陰影。”

喻朝辭聞言,以一種不可思議且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婁珊珊。

婁珊珊眼神複雜地別開頭。

這事是事實。

左撇子在傳統觀念中是異類,是不合群的,也會打壞一家人用餐的和諧,所以她強逼着兒子用右手。

“但有些事用左手就是順手,所以在你看不見的時候,我依舊會使用左手。在你的調〇教下,我左右手皆可用。現在我終于能名正言順地使用左手了,因為右手在這幾年內的确沒法用了。”陸他山輕描淡寫道。

婁珊珊瞪了他一眼,滿肚子火氣,卻又沒有發洩的理由。

陸他山接着道:“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因為麒麟減持至10%而生氣吧,你從小就教我和知景憑本事做事,我都願意賠上自己一只手了。”

“算我這次沒玩過你。”婁珊珊道,“你個人增持也好,省得麒麟占有的份被另外幾個打主意。以前要把屬于麒麟的股票賣給你,那幾位高層也不樂意,現在算是名正言順了。”

陸他山笑道:“媽,我沒把麒麟所持有的所有份額弄過來,最大的阻力是你。要不是你當初阻攔那幾位高層,他們早把所有的份額抛掉了。”

婁珊珊生平第一次被兒子教訓得無地自容。片刻後,她正視陸他山,撇開話題道:“所以你當初把個人持股減至25%,做戲引導花旗抛售股票,是真的抛售了自己的,還是……”

陸他山說:“Mivanluu旗下有很多公司,找幾家絕對忠誠的,買入我手中的股票,時機一到再賣給我,我補上差價和利息,很難嗎?”

“你!”婁珊珊更氣了,“為了和花旗脫鈎,你連我都坑。”

“你也坑了我,沒有你,麒麟手中剩下的10%也是我的。”陸他山一本正經道,“現在新品一出,你再想把麒麟的10%挪給我,恐怕比登天還難。”

同樣是看母子吵架,但這一次,喻朝辭感覺到了母子間的明撕暗秀。今天的婁珊珊沒有以往的頤指氣使,今天的陸他山也不是言聽計從,反而用着平時惹人犯罪的“嘲諷”語氣。母子間的關系,因為這件事徹底發生了改變。

他們兩人能這樣說話,喻朝辭心裏挺欣慰的,甚至還因為母子兩人能吵幾句而心生羨慕之意。

喻朝辭的沉默很快引起了婁珊珊的注意。當時陸他山一出事,喻朝辭可沒少挨她罵。但是身為長輩,她絕對不會和喻朝辭道歉。“小喻醫生。”她高傲地擡起頭,喚了一聲。

“嗯?”喻朝辭回過神。

“他山的手恢複得不錯,聽說一直是你在做護理按摩。”

喻朝辭陰陽怪氣道:“可不是因為心裏過意不去。”

婁珊珊再次瞪了陸他山一眼,而後道:“最近幾天忙,所以有件事一直沒空告訴你。”

“什麽?”

婁珊珊說:“你托我去查的事情有結果了。給你們全校做體檢的科威、為陳烨做DNA檢測報告的第三方檢測中心,為陳烨弟弟做心髒移植手術的天仁婦保,和鑫海傳媒一樣,他們各自的股東确實用大額的資金買入了不等價的股票,存在為花旗兜底的情況。而且,不止這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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