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要不要吃一輩子?

“還有哪幾家?”喻朝辭迫不及待地問。

婁珊珊說:“一會兒我叫助理發給你, 他們平日和花旗沒有任何往來,有些公司的高層甚至還起訴過花旗。不過這都是在他們為花旗兜底前的事情了。”

喻朝辭摩拳擦掌,此時只想盡快得到那份名單, 他相信順着那份名單查下去, 肯定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麒麟還有瑣事需要處理, 這邊陸他山也教訓好了, 婁珊珊連茶都沒來得及喝,便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離開了。

兩人把婁珊珊送至樓下,目送其離開後又默契十足地回到了0506。

喻朝辭繼續保持婁珊珊沒來之前滿臉不高興的模樣, 賭氣地坐在沙發上, 抱着小魚幹瘋狂捏貓爪子洩憤。

小魚幹饒是惬意地“呼嚕呼嚕”着,絲毫沒感覺到喻朝辭的不愉悅。

“還在生氣?”陸他山試探性地問道。

“我像那種心胸狹窄的人嗎?”喻朝辭道。

“叮”的一聲,陸他山的郵箱收到了一封郵件。能發到他郵箱裏的郵件, 必然是十分重要的。換作平常,陸他山早就去處理了,但現在這邊有只炸毛的大貓,也許他剛一轉身就會背襲, 他可不敢輕易走開。“你的表情可沒把你表現得有多心胸寬廣。”

“你先去處理郵件。”喻朝辭說。

但陸他山卻走向了和電腦擺放位截然不同的方向。他從櫃子裏取了一個禮盒出來,說:“托朋友在法國黑市弄到的靈貓香,你品品優劣。”

陸他山帶過來的香料, 不用鑒定就知道肯定是最為優質的那一批。

但他在這幾個月內心所産生的郁結能用這瓶香料沖散嗎?

“我只是想确保計劃成功,所以才什麽人都沒告訴。而且手受傷了,要個術後護理非常合情合理。”陸他山把禮盒小心翼翼地擺在他面前, “我付了錢的, 不算白〇嫖。”

看到靈貓香的喻朝辭當然雙眼亮晶晶。但是他上演了川劇變臉, 下一秒又氣呼呼地抱起了無辜的小魚幹, 對着貓耳朵一陣揉。“既然覺得合情合理, 拿靈貓香算什麽?心虛嗎?”他罵罵咧咧道。

“我這叫負責,畢竟你挨了婁女士不少罵,還真情實感地心生愧疚。”陸他山說,“這些事感情損失費。”

“心理上的創傷是不能用金錢衡量的東西,我覺得我們的友誼走到了盡頭。”說完,他又自我否定,嘁了一聲,“誰跟你是朋友,只是普通的醫生和病人的關系。”

陸他山回怼道:“你好像還沒有從醫資格證。”

喻朝辭:“……”麻煩你哄人也要有哄人的樣子,這個時候還要擡杠嗎?

陸他山稍稍靠近,擡手揉了揉他細軟的頭發,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哄道:“好了,都是我的錯,讓小魚哥幼小的心靈收到了傷害,以後我絕對不會這樣做了,不生氣了,啊。”

喻朝辭先是懵了一下,轉而惱羞成“怒”地拍掉了對方的手,道:“滾滾滾滾滾滾,膩膩歪歪地惡心誰呢。”

但陸他山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對:“我看喻院也是這麽揉你腦袋的。”

“他是我哥,能一樣嗎。”看到對方還要厚着臉皮來揉他腦袋,他只能擡起手把人擋在遠處,就像小魚幹偶爾心情不好時,會拒絕他的癡漢式親吻而擡起前爪,“行了,我不生氣了,別把你爪子伸過來。”

不過陸他山還是執意伸手過來,最後揉了一把。

他白了陸他山一眼,口嫌體正直地拆開了裝有靈貓香的盒子。甫一打開,盒子裏不可避免地散發出一陣極淡的香味,有一點點動物的騷氣,但很溫暖。待開啓塞子細細一聞,一陣強烈的動物腥臊味直沖他天靈蓋。

就沖這能把一般人熏暈過去的騷味,他斷定這香是靈貓的初香。在靈貓發〇情時取的第一次香,是非常有價值的。

“你的鼻子真是奇怪,明明能聞到一般人難以聞到的氣味,理應很敏感才是,但卻能承受如此重的氣味。我當初手上沾了一點,洗了好幾遍才把那動物騷味洗掉。”陸他山道。

喻朝辭說:“狗鼻子也很靈敏,也沒見得它們聞到濃重的氣味後感覺不适應啊。”

“能自比成狗的也就你一人了。”陸他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只是把自己的鼻子比成了狗鼻子。而且狗子也挺可愛的,工作犬可比某些人活得有價值。”喻朝辭說着就把香料收納好。

“晚上一起用餐嗎?我不覺得你的氣全消了。”陸他山提議道,“給我個道歉的機會。”

其實他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作的本質就是想看陸他山到底在不在意他的想法。現在他看到了,陸他山是在意的。況且這陸他山的手本就是為了他而傷的,他負責做複健是理所應當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哪裏吃?”他佯裝還在生氣。

陸他山說:“就在私人餐廳吧。今天傍晚你下課回來也晚,晚上還要寫功課做實驗,去外面吃恐怕浪費時間。”

“那我下課後就吃現成的。”他看了一眼時間,上午的第三四節 課就快開始了。于是他匆忙道了別,把靈貓香留在0506飛奔出門。

喻朝辭才離開不久,陸他山便接到了來自助理的電話。

陸他山的“複出”令Mivanluu的股票在開市沒多久後便進入了漲停狀态,與此同時,各種商業續簽合同也如冬之雪一樣紛紛揚揚地飄進了商業郵箱。公司高層已經篩選其中一部分有價值的合同,就等待着陸他山過目。每一份合同都價值千金。

為了确保陸他山能盡快看到,所以助理才打來了催促電話:“陸總,你看郵件了嗎?”

陸他說粗略瞄了一眼,道:“不必再發其他商業郵件過來了,今天我沒空處理;下午的三個視頻會議也推掉。”

“可那些合同很重要……”

“重要的客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續簽,因為他們根本沒斷過。你們自己看着辦吧,不缺那幾個。”他簡單交代兩句,挂斷了電話。

這次春夏發布會的作品,有很多都是他熬夜設計出來的,因為在第一醫院住院浪費了他好多時間,回承心後,喻朝辭也會時不時來探望,他只好把工作重心轉移至晚上。忙碌了那麽久,他确實沒好好休息過了,今天正好放松一下。

他發了一份食材采購單給了廚師,并要求他們将食材送至承心的私人餐廳。

下午連着上了四節高強度、高耗腦的課,喻朝辭饑腸辘辘,只想趕快攝入碳水和脂肪。開車回到承心後,他坐着代步小車興致勃勃地來到餐廳,透過餐廳玻璃便看到了滿滿一桌精致的菜肴。

他迫不及待地輕輕推開門,餐廳門上的鈴铛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還在料理臺前忙碌的陸他山看向門口,手中不忘搖動研磨器的手柄,将新鮮烘焙出來的胡椒粒研磨到已經裝盤了的藍龍肉上。滑嫩鮮甜的龍蝦肉搭配黑胡椒的辛辣,能讓口感更上一個層次。“比我預計的早到了五分鐘。”陸他山道。

喻朝辭驚愕地看着穿了圍裙的陸他山,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他湊過去,在看到一桌色澤搭配、擺盤藝術、食材新鮮度、火候掌握度都不輸于米其林三星餐廳的菜肴,驚訝地問道:“你還會做菜?”他以為這少爺只會吃,然後挑刺。

“吃得多了,自然會做。馬上就好。”陸他山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黑胡椒粉灑落的位置,不讓任何一粒粉末出現在不該出現的位置。

放學回來能看到滿滿一桌子菜,喻朝辭心中突然暖烘烘的。

小的時候,媽媽還在,他一放學就能吃到媽媽做的菜。後來媽媽走了,哥哥接替了媽媽的位置,不管他吃不吃,哥哥總能把做好的晚飯備在飯桌上。所以晚餐時光對他來說更是一種家人團聚的時光。

這兩個月哥哥不在家,他也會自己做,吃着卻不香,點的餐廳外賣更加索然無味。但是看到今天的晚餐,他胃口十足。“看起來好好吃,想不到大設計師還有這種技能傍身,之前還以為你十指不沾陽春水。”他拉開了其中一個位置,随後走到該位置對面坐下。

桌子呈長方形,理應兩人該面對面坐到寬邊的位置,但是他選擇了能拉近兩人距離的長邊。

“沒見我吃飯前,你是不是以為我只喝露珠?”陸他山把料理好的藍龍擺到他面前,準備開葡萄酒。但是剛拿到酒瓶,他突然意識到手還不能用力捏瓶子。

“對,我還真這麽想過。直到看你吃烤串,你在我心中的仙男人設瞬間崩塌。”喻朝辭接過酒瓶,熟練地拔出了軟木塞,為陸他山倒了一杯。

“嘗嘗看味道怎麽樣。”陸他山道。

喻朝辭先挑了一根法式小羊羔排,不緊不慢地剔掉了小排上的骨頭,蘸取了些許青蘋果蘸醬。

色香俱全的嫩羊肉一入口,青蘋果醬的酸甜一下子便刺激了味蕾,讓口腔分泌出大量唾液。一口咬下去,羊肉嫩滑彈牙,裏面的筋已經被徹底敲碎,而且沒有半點膻味。配合蘋果醬的微甜,這羊肉明明只撒了些許細鹽,卻異常鮮美。再進行咀嚼,被吸入到肉中的湯汁瞬間彌漫了整個口腔。

他知道陸他山選用的食材必然是最好的,但是好的食材對處理方法的要求更高,他從沒吃到過這麽鮮嫩多汁的小羊羔排。

陸他山饒是認真地看着他一臉享受的模樣,把一只法式鮮蝦焗菇挪到他盤子裏。

他小心翼翼地夾起蘑菇,“吸溜”一聲嗦掉了蘑菇盞裏的湯汁。這湯汁濃郁,卻半點都不油膩。一口咬下去,吸飽了湯汁的蘑菇盞綿軟卻Q彈,把鮮字發揮到了極致,蝦肉被打成了泥,卻依舊極有韌勁。“這蘑菇的口感真好,怎麽做的,我以後做給哥哥吃。他可喜歡吃菌類。”

“你喜歡就教你。”陸他山道。

喻朝辭緊接着嘗了菌菇肉丸湯。光看模樣,他覺得這就是一顆普通的牛丸,但是等含入嘴中咬開,裹挾在牛肉中的汁水肆意,魚籽争先恐後地在他齒間爆開,他才知道這顆不起眼的牛丸包含了多少心機。陸他山在食材口感上的處理簡直絕了。“這個牛丸也好棒。”他有一種滿滿的幸福感,這種感覺,以前除了母親和哥哥能給,其他人沒有給過。

“以後還想吃嗎?”陸他山問。

喻朝辭使勁點頭,連忙把第二顆丸子含入嘴中,再次享受魚籽彈跳于齒間的快〇感。

陸他山看着他被食物陶醉到微微眯眼的模樣,面帶淺笑地道:“我還會做很多菜,夠吃你一輩子,想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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