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涉險

“哥哥, 你說名單上的人願意為花旗兜底,是不是出于這個原因?”喻朝辭猜測道。

這麽嚴肅的事情,喻晚吟實在無法一下子定性。雖然他也很想盡快把韓逸舟送進去, 但這種事實在太惡劣, 越是惡劣的事情, 水越深, 查下去所波及的風險就越大。“如果真是這樣,韓逸舟涉及的就不只是鑽漏洞代〇孕了,還有就是組織賣〇淫。”

喻朝辭補充道:“可能還涉及人體器官〇買賣。如果代孕産業鏈中真的有孩子被棄養, 比如查出來有基礎病的那批, 那麽他們健康的器官極有可能提供給有需要的富人。如黃甜筝和馮昊然。”

喻晚吟沉默。

喻朝辭扶着額,顯得有些身心疲憊,大抵是剛才因童〇女支島的事情動了氣:“我會調查名單上這些人以及他們的孩子, 看看他們是否有做過類似的手術。如果韓逸舟入行得早,最大的那批被抛棄的孩子說不定已經成年。需要成年人器官的可大有人在。”

喻晚吟點了點頭,轉而提醒道:“你可以睡了,明天還有一整天的課要完成。”

“嗯。”

于是, 喝了酒的喻朝辭只能騎着自行車回家,吹了一路早秋的涼風。家裏有一只小魚丸在等他回去,今晚光顧着自己吃了, 還沒給主子添過貓糧。中午回家喂的貓糧指不定已經被吃完了,豹貓吃得多,拉的臭臭也多。

清早一起床, 喻朝辭馬上向陸他山發了一則消息:“今天我不能和你一起用晚餐了。”

正在給小魚幹添貓糧的陸他山在看到消息之後蹙了蹙眉宇:“為什麽?晚上有課嗎?”

喻朝辭回道:“我約了阿水的哥哥吃飯。”

短暫沉默後, 陸他山說:“沒事, 食材也還沒買。我晚上可以陪小魚幹一起吃。”

還躺在床上的喻朝辭抓了抓淩亂的毛發, 尋思怎麽陸他山也不問他跟嚴歡朔要去幹什麽。于是, 他自行交代道:“韓逸舟的事情有了點眉目,所以我和嚴哥去商量商量。”

“^_^去吧。”陸他山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看到這個回答,喻朝辭更郁悶了。

但是手機那頭的陸他山卻不自覺地笑了笑。事實證明,有的時候盡管好奇也不必細問,因為喻朝辭會自己把事情說出來。

放學後,喻朝辭在約定時間內到了餐廳。但顯然嚴歡朔對韓逸舟的事情更上心,所以當喻朝辭走進餐廳包間後,他發現嚴歡朔已經坐在那兒了,并且把菜都點好了。菜色很符合他的口味。

“我下班早,所以提前過來點了菜。還想吃什麽你可以再點一些。”嚴歡朔說。

喻朝辭道:“都是我喜歡吃的。”他看了還在包間裏的服務生一眼。

服務生很配合地關上了門,離開了餐廳。

嚴歡朔朝門口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還有些憂慮。他低聲問道:“這裏可以說嗎?”

“這是麒麟旗下的餐廳,陸他山是這家餐廳的老板,所以你可以放心。”喻朝辭消除了他的憂慮,随後從背包裏取了一份紙質文件給他,“韓逸舟是做投資的,所以你應該知道和他有股票交易的公司數不勝數。一般情況下,股票交易是為了獲利,但是這些人旗下的公司,卻在明知道韓逸舟手中的股票會下跌的情況下,花重金購入了那些股票,為花旗兜底。”

嚴歡朔很快嗅到了腐臭的氣息:“所以,這就是他們交易的方式?”

喻朝辭點點頭:“極有可能。否則裏面那幾個,不會在明明做了虧本生意的前提下還護着花旗來踩我幾腳。”

“怪不得我之前查了科威,環世,鑫海,天仁的股東和花旗的賬目往來,都查不出可疑交易。”嚴歡朔憤憤道,但轉念一想,他又感到疑惑,“但據我所知,這幾位的老婆都是自己懷孕生的,不是代〇孕的。”

喻朝辭繼續道:“代孕只是産業鏈的一個環節,也許這份資料裏有人參與其中當中介,為韓逸舟源源不斷地介紹生意。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我還沒發現有關線索。事實上,這個産業鏈還有好幾個環節,比如那些生出來之後因有基礎病,或者因為性別等各種問題被遺棄的小孩。這些小孩也是産業鏈的一部分。現在我發現了一些端倪,韓逸舟可能涉嫌組織賣y和人體器官〇販〇賣,而且是兒童。”

“什麽?!”常年蹚在渾水裏的公安人員也震驚到了,“你趕緊跟我詳細說說。韓逸舟這老癟三。”

喻朝辭拿出了平板,打開了承心的檔案系統,随後把馮昊然和黃甜筝兩個病患的資料調了出來。“這兩個小孩的術後療養是在承心做的,馮是腎髒移植,黃是肝髒移植。”他圈出了兩人的髒器配型資料,“器官在做移植前必須配型,你看,這兩份配型資料中,器官提供者的配型數據指向了同一人。”

嚴歡朔并不深谙這數據所指的意思,但是從字面上看,兩者數據的确是一樣的。

“但黃甜筝和馮昊然的入院時間相差了一年有餘,所以可以确定的是,在器官提供者被獲取肝髒時,人還是活着的,否則也不會在一年後被取了腎髒拿來移植給馮昊然。”喻朝辭頓了頓,繼續道,“還有一個并不是很确定的消息,你知道我哥哥最近在古巴。”

嚴歡朔點頭。

“哥哥的導師在看到我提供的資料後告訴他,說這份名單上的人經常造訪墨西哥灣裏,隸屬醜國國土的私人小島。那座島又被稱為童〇女支島,鑫海傳媒的股東是常客。”喻朝辭說。

“這幫人渣!”嚴歡朔氣得喝掉了大半杯酒,悻悻地把杯腳砸在桌面上,“知道那個島的主人是誰嗎?”

喻朝辭搖頭:“還無法确定。相比于這點,我認為進行器官買賣的事情也許好查一些,如果這些人本人,或者子女配偶做了移植手術,肯定是沒法瞞住的。”

嚴歡朔點點頭:“我懂了,會從這方面入手調查的。上面對這件事情非常看重,只要能找到一點不利于韓逸舟的消息,我們一定會深挖,對韓逸舟嚴肅處理。”

嚴歡朔的話讓喻朝辭感到仿佛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有了偵查方向,嚴歡朔的調查非常迅速。才不過三天,他們就已經查出将近五十人的名單上,有三十五人參與過器官移植,或本人,或子女配偶。當提及器官來源時,他們諱莫如深,一致回複是在國外做的,可當問及為何要花高價為花旗兜底時,他們的神色又緊張起來。

古巴,喻晚吟團隊的進修工作終于告一段落。在高強度的進修之後,喻晚吟特批團隊在古巴進行為期一周的公費旅游,團隊無不歡呼。

但當醫療團隊在哈瓦那享受異國風情時,喻晚吟卻找到了加西亞教授。

“喻,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嗎?”老教授以為自己的學生還有疑惑。

從聽聞童〇女支島的事情後,喻晚吟一直對此耿耿于懷。現在公事辦完,是時候處理一些私人事務了。“加西亞教授,你有沒有人脈,我想去你口中的童〇女支島,我在美國的工作簽還沒有過期。”喻晚吟問。

老教授的面色突然冷了下來:“你想應該不是那種人。”

喻晚吟連忙解釋道:“教授,我想你是誤會我了,事情是這樣的……”

他把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告訴了恩師,并闡明了去童〇女支島的目的:“我想去島上看看,看是否能找到不利于韓逸舟的線索。韓逸舟逼死了我的母親,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他。所以一旦有可以找到線索的機會,我不會放棄。”

加西亞說出了他的憂慮:“但我覺得你的臉應該是被韓逸舟的人所熟知的,萬一那個島真是韓逸舟的,你一去就會被發現。”

“我可以打扮成女人,他們不會認出我的。但帶我去的人非常重要,你說過能上那個島的都是島上熟客引薦的人。所以只要帶我上去的人靠得住,且和那裏的人熟,我的計劃才可以實施。”喻晚吟說。

加西亞教授認為這一趟行程太過危險,可他也能看出喻晚吟眼中的熱切。在認真思考了一整晚後,加西亞教授還是答應了喻晚吟。

喻晚吟被帶到了哈瓦那當地的黑〇幫頭子——迪亞茲身前。因為加西亞教授曾經從死神手中搶回了迪亞茲女兒的命,所以盡管身份有別,迪亞茲始終對加西亞教授存在着感恩之心。現在,加西亞教授把他的學生帶到了這兒,他自然願意幫忙。

幾經波折後,喻晚吟被迪亞茲的手下引薦給了童妓島負責島上會員的管事。在上島前,他毫不吝啬地先行交了天價會費。就這樣,他成功獲得了上島的資格。

出發當天,他再次把自己化成了一個女人。

迪亞茲的手下在約定地點等了好久,卻始終沒見到那個熟悉的亞歐混血男性。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披着棕色的大波浪,戴着酒紅色的太陽鏡的高挑女人。當女人走到他身邊,用男聲打了招呼後,他才驚悚地咽下了嘴中的口水,為女人帶路。

因為喻晚吟有四分之一法國血統,面部都不需要特意修飾就能展現出西方人的長相特征。當這一特征中混入神秘的東方色彩後,喻晚吟的女人扮相在古巴當地人眼中極具異域風情,而且通身帶着尖銳神秘的氣場,讓人覺得非常不好惹。

而喻晚吟為了更貼合女票客的身份,手包裏甚至還備了一包煙。

他們先坐着快船到了那一片群島,走了一系列流程後,先行享受了一番海島風光。到了傍晚,連通島與島之間的游輪開啓,童〇女支島的訪客在特殊的指示下進入了指定的巨型游輪,正式跨上了邪惡的旅途。

不可否認,喻晚吟很緊張,但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表現得波瀾不驚。他甚至反其道而行之,頗為高調地包了游艇二層的夾板看臺。

而就在喻晚吟坐在沙發上,喝着紅酒,欣賞海上夕陽放松心情的時候,他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回頭一看,是有人不顧服務員的阻攔執意要上二樓看臺。

服務員用帶着西班牙語口音的英語阻攔道:“真的很抱歉,這位客人,二層看臺已經被那位女士包了,您現在擅闖了私人地帶。”

而男人則用語氣拽得二五八萬的中式英語道:“我有的是錢,叫這女人滾下去,她出多少錢包這個看臺,我出雙倍。”

喻晚吟在墨鏡之下翻了個白眼。有時候,外國人對國人的印象就是被這種大爺操作搞爛的。他拿着紅酒杯,輕輕地拉下鼻梁上的大墨鏡,欲看清楚這男人的模樣。卻不想剛看到男人長相,他驟然收緊了右手捏高腳杯的力道。

因為來人正是科威的大股東,那個為陳烨提供虛假鑒定報告的第三方的老板,郝子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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