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今天中午發的 大家不要漏看了——9.20 (7)

搓背,幫他洗頭發,只沉默的做着這些事情,并沒有問什麽。

直到做好了這些事情,她才又一次開口與謝靖澤說,“我先出去了,你別泡太久待會兒水就涼了,等你出來了我再幫你擦頭發。”謝靖澤遲遲的才應了若玥一聲,聲音有些黯啞。

若玥出去便讓流年去準備把宵夜送過來,還特地讓她多備下一壺酒水。若玥說不上來是怎麽的,就是覺得謝靖澤心裏的事情應當是十分困擾他的事情,并不僅僅是錢縣令,還與其他的什麽有關系。她猜不到是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他,唯有做這樣的一些尚且稱得上貼心的事情,讓謝靖澤覺得至少還有她陪着她,進而希望能夠撫慰到他。

流年将若玥先前吩咐過的宵夜和酒水送上來之後就退下去休息了,謝靖澤則在不久之後從屏風後也出了來。若玥本是在桌邊坐着,發覺自己的夫君出來了便立刻起身笑着迎了上去。

讓謝靖澤在梳妝臺邊坐好——這屋子就這麽大,桌子上已經擺了吃食,也沒有別的地方好坐的了,若玥取過幹帕子站在了謝靖澤身後替他擦着頭發。她想知道謝靖澤心裏的事情,但也知道貿貿然的去問并不好,原本是打算等待會兒就問問看是什麽事情的,到了這會兒也就打消了這樣的心思了。

有些事情,如果他不願意說,那她大概是不知道的比較好的。

☆、62

謝靖澤多少也能察覺到若玥的心思,但此時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口。若玥為他做這些事情,就讓他更覺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因為覺得自己的夫君此刻大概比起聽她說話更喜歡安靜,若玥便什麽都不說。又一直沉默到替他擦好了頭發,才說了一句,“餓不餓?用些東西吧,這麽晚才回來,又沒用晚膳,肯定是餓了吧。”

到了這個時候,哪怕再怎麽崩着,先前心情再怎麽的抑郁,對着若玥的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真的一直這樣下去。謝靖澤站起身,拉住了已經走出了幾步遠的若玥,只稍一用力就把若玥帶進了自己的懷中。

若玥并沒有掙紮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窩在謝靖澤的懷中,她感覺到謝靖澤身上的頹敗氣息散去了一些,不免彎了嘴角。如果她做這些事情都沒有用,那只能說明是真的非常非常嚴重了,也許嚴重到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那樣就糟透了。

謝靖澤緊緊的抱着若玥,剛好可以把下巴擱在她的發頂。若玥早就沐浴過了,身上散發的是甜甜的說不上的味道,這一刻抱着她的感覺如此真實到讓他竟不由自主的覺得心安。那些掃不去的陰霾,似乎也會因為這樣而一點一點慢慢散去。謝靖澤忍不住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好似這樣的舉動也可以帶走一些負面的情緒一般。

若玥伸手環住謝靖澤,等着謝靖澤自己緩過來一些,然後大概,會開口對她說些什麽。然而謝靖澤始終沒有說話,讓若玥幾乎以為他是打算就這麽一直抱着她沉默的時候,他偏偏是又開口了。謝靖澤的聲音如同先前與她的應答一般有些黯啞,還帶着幾分艱澀和低沉。

“阿玥知道……我大哥……當年是怎麽出事嗎?”雖是這麽的問了,但謝靖澤并沒有真的要聽若玥的回答,反而是自己繼續說着,“當年因為大皇子和敵國勾搭成奸,又在軍中埋下了奸細,是以我們的軍隊才會節節敗退。當時,曾一度的被敵國逼到了這一條線上來,被他們占去了許多地方,而父親被抓去的時候,正是在這個地方附近和敵軍交戰的時候。因為父親被抓,我大哥才會深入敵營只為将父親救回,才會至于……丢了性命。這錢知縣,當年竟是參與這叛國通敵的事情,卻教在他之後盤查的時候逃了過去。”

謝靖澤說到了這,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若玥聽着這些話,忍不住揪緊了謝靖澤的衣裳。他說這些,讓若玥瞬間便恍然明白了過來——自己的夫君這般是和謝靖衍的死有關。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容易将這些情緒帶給他,若玥松開了謝靖澤的衣裳,摸索到謝靖澤垂在兩側的已被握成了拳的兩手,然後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若玥的小小舉動讓謝靖澤心中頓時是一陣悸動,一只手擡手回握住了她的手,而後松開将若玥再一次抱在懷中。又是一次嘆氣,謝靖澤的語氣卻是越發的低沉了一些,“無論外在的因素有多少,但其實,當年,不過是就遲了那麽一天……如果那時我能夠早一點到,大哥就不會只自己領着鐵騎入敵營,也不會在之後中了對方的暗箭。如果不是因為我始終堅持不參軍不走武将這一條路的話,也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因為我的偏執,卻造成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過就是個……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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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怎麽會甘心于這樣的死去?”

伸手輕輕的拍撫着謝靖澤的背,她暫時無法組織好任何語言可以用來安慰他。心結這種事情,最是難以解開。表面上看起來再怎麽的無事,卻也一樣蟄伏在心底,一旦遇到了像這樣會觸發到的事情,便能夠在很短的時間給人最致命的打擊。

那個錢知縣怕是在當初設計公爹的事情上出了力,而自己的夫君,看似走出了以前的那些自責的想法,卻并沒有,它反而是變成了他的心魔。先前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觸及這些,何況對着自己的父母,也絕不敢表露出任何這樣的情緒來,讓他們為自己擔心所以能夠順利的隐藏起來。

若玥沒有想到謝靖澤自責如此,她聽自己的大哥說過一些,但是現在當她聽到謝靖澤的這些話的時候,卻覺得遠遠的比她以為的要嚴重。有些事情,也許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就可以走出來了,但有些事情,卻只會默默的在心裏愈演愈烈。

做武将,是因為歉疚麽?想要彌補,也不敢告訴自己其實根本就來不及了。也或者,在他的潛意識裏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大哥已經死了。現在再好好的想一想,他其實真的是十分寡言的一個人。其實她小時候見到的謝靖澤就是這麽樣的一個寡言的人,可是這樣的他,心思卻是細膩如此。

因為太過敏感,所以沒有辦法去忽略,所以會在遇到今次的事情的時候突然的就爆發了。可想而知,平日裏,即便是不說,他又是承受着怎樣多的心事;他先時要克服自己心裏的魔障去主動求娶她,是如何的不容易,更不說,還要受到那樣多的為難。因為知道,不得不承受,他也就真的都承受了。若玥覺得自己的心在這個時候幾乎是要化成一灘水了,在這個時候,她竟然一下子就窺見了這樣多關于他的她以前不曾知曉的事情。

雙手慢慢的攀上謝靖澤的肩,不得不踮起了腳,若玥湊近謝靖澤,伸手擋住了謝靖澤眼。若玥貼上謝靖澤發涼的唇瓣,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謝靖澤的身子一個哆嗦。若玥跟着也閉了眼,深吻謝靖澤……因為找不到言語來安慰,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可以說些什麽,那麽只能希望,這一個深吻,能夠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能夠明白自己心裏的情緒,明白她的擔心,她的心疼,她的不舍,她的感動,她心裏的一切想法……

默默的承受着若玥傳遞給過來的這一切情緒的謝靖澤,卻終于是覺得,心裏有一些什麽深紮的東西,随着這一個深吻,竟是開始崩塌了,連眼角,都竟是染上了一些濕意。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風,吹進一陣栀子花的濃郁香氣,令人沉醉又着迷……

第二日,謝靖澤和若玥雙雙醒來的時候,濃烈的陽光從木窗子照進來落在兩人的臉上,閃爍着斑駁的光亮。視線相撞的一刻,兩個人臉上都是忍不住的笑意。再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已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情緒,好像随着昨晚的過去,一切都翻開了嶄新的一頁。即便還不能夠徹底的走出來,但至少已經不會在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錢縣令一家子,已經在昨夜審問之後便下了獄,剩下的事情,也并不需要他們處理了,左右是逃不出一個死的下場。秦鎮将在昨天事情都結束之後,便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而得知這個消息的邵姨娘,不免有些遺憾。

莫峻昨天一直和謝靖澤在一起,一直都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而今天再碰到他,只是看到他的樣子,都已經是知道他暫時沒有什麽事情了。他也是知道謝靖衍的事情的,那個時候他亦是陪着張勝一起上了戰場。他曾經見到過在得知謝靖衍出了事情的時候,謝靖澤幾乎是瞬間便紅了眼的樣子,他甚至一瞬間的錯以為自己看見了傳說中的魔。

幸得當時有謝将軍在,才壓制住了謝靖澤,否則,只怕他是恨不得直接沖到敵營裏面去為謝靖衍報仇的……而昨天見到他的失态,也是因為和謝靖衍有關的事情,逝者已矣,但若是自己走不出來,旁人再多安慰的話也都是沒有用的。

修整好了的一行人都不願在這個地方再多呆了,這一天,便離開了這個地方,繼續去往邊關。從莫峻口中得知了邵姨娘的事情,謝靖澤念着時間尚且來得及,便也同意了繞道先去找秦鎮将的事情。

秦鎮将在的地方介于這個小地方和邊關的中間位置,只是要去的話須得繞一番才行。碰到了錢縣令這一番事情,游玩的心思也幾乎都被消磨了,這一次趕路便只是趕路,只花去了兩天多的時間,他們便到了秦鎮将在的地方。

這裏并沒有什麽好風景,更沒有什麽繁榮的景象,甚至連人煙都算不得多。他們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是黃昏時分,天邊是如火燒一般的晚霞,暖橘*的夕陽光芒籠罩在整個天地間,襯着這個看起來有些粗犷的地方,無端的多了幾分肅穆的色彩。

在接到拜帖的時候,秦鎮将不免有些吃驚于他們一行人會到了這個地方來。畢竟這邊和他們要去的地方并不是一個方向,但既然來了,便沒有怠慢的道理。若玥一行人到的這天夜裏,秦鎮将便邀了諸人過府,好為他們接風洗塵。

人生不可不謂是處處有意外,處處有驚喜。當見到一個久違的故人的時候,若玥和董若喻都忍不住在心裏感嘆了這麽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謝靖澤的想法不是這個時候才有的 當初也有寫到一點 然後因為寫到他基本都是對着女主還有謝将軍謝夫人幾個人 所以他的這種想法并不明顯 ┭┮﹏┭┮語無倫次了 總之就是一直都有的情緒 但是因為這個線埋得有點久 大概大家都已經忘記了

千辛萬苦趕上更新了 嗚嗚嗚 順便默默的說 其實這篇文不超過十天正文一定會完結了。。。木有爛尾的跡象 窩一直在按大綱走噠麽麽~

╰( ̄w ̄o)然後若玥和董六見到的故人 就素。。(⊙_⊙) 大家這麽聰明一定可以猜到噠!

☆、63

秦府并不算多大,也不貴氣反而處處透露着簡單、質樸的氣息。府內丫鬟仆人也不多,且仆人多為殘疾之人。後來若玥幾人才知道,這些仆人皆是在戰場上受了傷,導致落下了殘疾而沒有辦法再上戰場又無處可去的人,秦鎮将收留了他們,也算是讓他們有個歸宿了。

秦鎮将秦松褪去了一身鐵衣铠甲,換上一身尋常的衣裳,雖是減去了一些肅殺之氣,但因為臉上的那道猙獰疤痕和黝黑的膚色仍舊是給人不易接近的感覺。他站在府門處親迎衆人,大約是怕自己的臉太恐怖吓着衆人而并沒有笑。此刻站在秦松旁邊的人,肚子微微隆起,一襲素色衣裳,青絲挽作堕馬髻,渾身上下的裝飾只一根碧色的簪子,配上一張同樣素淡的臉,處處都透着素雅之感。

若玥下了馬車,看向秦鎮将和秦夫人,本來嘴角的一抹笑意頓時就凝在了那裏,和若玥有同樣反應的人還有董若喻,兩個人都可以說是在一刻之間就完全的僵住了。本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的秦夫人,也在看見她們的瞬間愣了愣,但随即卻是笑意更深了。

謝靖澤和莫峻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為何突然這般,在注意到秦夫人的表情的時候隐約的明白過來大概是故人相見的原因,只是兩人也俱不知道她們和秦夫人是如何的舊識。

秦松本來是沒有注意到邵姨娘的,因為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看,才會去尋找這道目光。視線掃過衆人,邵姨娘的絲毫不掩飾太過明顯,秦松自然是一眼就看見了。

當看到邵姨娘的時候,秦松霎時便完全變成了木讷和驚呆了的樣子。邵姨娘可以憑借一個照面就認出他來,秦松亦是一樣,只是因為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相遇,才并沒有在一開始的時候多在意。

那邊若玥、董若喻和王涴溪好不容易緩過了勁來,這邊秦松和邵姨娘又都呆住了。于是,原本只是普通的接風洗塵的宴席,轉眼就變成了認親會了,等到衆人都明白過來到底都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俱是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了那麽兩句。而這其中,董若喻不僅是多了一個舅舅,還多了一個舅母,還有一個未出生的小家夥不知道是表弟還是表妹。

若玥和董若喻的女先生王涴溪離開董府,到邊關要尋的人就是如今的秦松,當年的邵森。兩人曾經互通情誼,卻因為一些別的原因不能在一起,等到王涴溪再次找到了秦松,兩人也解開心結,之後,秦松便娶了王涴溪。女先生此時肚子裏有她和秦松的四個多月大的寶寶,兩個人的生活算不得富貴,卻勝在踏實、安穩,兩人也都很滿足。

邵森和自己的妹妹走散之後,亦是一直都在試圖打探消息而不得,後來入了軍隊,慢慢的升到鎮将的位置,算是在邊關安定了下來,這其中,也多少是因為和自己的妹妹走失便是在邊關,是以并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妹妹竟是早已去了帝都,難怪他無論如何打探都打探不到任何的消息。現在有幸能和自己的妹妹再次相認,邵森已經是找不到任何言語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因為這突來的幾件喜事,讓整個宴席間都充滿着歡聲笑語。

邵姨娘尋回自己哥哥的事情很順利,他們這一次到這邊來就算是有意義了。能碰到女先生王涴溪完全是意外收獲,知道她是真的過得好,若玥和董若喻都感到安心。

在秦府歇了兩天,謝靖澤、若玥和莫峻、董若喻幾人都又重新出發去往目的地了,但是邵姨娘卻是留了下來。畢竟是好不容易才和自己的哥哥再相見,而且這裏和他們要去的地方也不過是慢則三四天、快則兩三天的路程,并沒有多大的關系。

因為在秦府碰到的事情讓一行人太過感嘆,以至于一直到了邊關的時候,若玥都還沒有徹底的緩過來。這一趟出門,碰到的事情太多了,而在邊關要待上一年,怕是往後事情也不會真的少。可是,總覺得,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它自己的意義的。

若玥的這個想法在心裏還沒有紮根下來,就很快的被她自己又推翻了。對于有些事情來說,無論如何它果然就是沒有意義的,怎麽樣都是沒有意義……

在到住的地方之前,若玥已經是聽謝靖澤說過了,先時他随父母在邊關的時候也是住的這個地方,歷來只要是被皇上派遣到邊關駐守一段時間的将軍們都是住在這個地方的,是以正門挂的牌匾是将軍府。莫峻和董若喻和他們一起住在這府宅內,只是在不同的院子。為了方便,他們是特地挑了兩個相鄰的院子,讓仆人提前打掃收拾好的。

若玥沒有細想什麽,到了将軍府門口,管家領着一衆丫鬟仆人早早的候着。下了馬車,和管家照面過之後,她便随着謝靖澤進了将軍府內,然後被一路帶到了住處。

院子不算大,但只他們兩個人住,又是在邊關,也沒有那麽多講究。她是不怎麽在意的,有好的東西可以用、好的地方可以住的時候自然沒有故意去辛苦的自己的說法,但要是沒有,即便沒那麽好也完全沒有關系。

謝靖澤領着若玥去他們住的房間看,他吩咐了下人按照若玥喜歡的樣子去布置的,便十分希望她能夠喜歡。但是當他領着若玥進去屋內的裏間之後,雕花木床薄紗帳幔放下,裏面半坐半躺着的是一名只穿着輕紗粉色衣裳的身姿曼妙的女子,酥胸半遮半掩。因為被帳幔遮擋視線,所以并不能夠看清她的容貌,卻依稀能分辨出是個長得不錯的女子。

不說若玥是如何表情,謝靖澤在看見這樣的一幕的時候的表情,唯有面沉如水可以用來形容。幾乎是在一瞬間,原本對着若玥十分柔和的面容消失了,代替的是冰冷到僵硬的樣子。因為謝靖澤一直都牽着若玥,所以若玥能夠感覺到他這突來的變化是一本近乎本能的反應,絕不是為了做樣子給她看。

“出去。”謝靖澤的話裏充滿着戾氣,表情森冷,那女子卻不懼似的,反是笑了起來,嬌滴滴的說了一句,“二公子怎麽這般的無情又無趣,這樣的話讓奴家好生的傷心的。”她從床榻上下來,掀了帳幔,就這麽赤着腳慢悠悠的朝着若玥和謝靖澤走了過來。

這麽一來,原本只是隐約可見的曼妙誘人的身姿此時卻是一覽無遺,她只看着謝靖澤,連一丁點目光和注意力都沒有分給若玥。謝靖澤的視線落在若玥身上,若玥的視線……在飄忽了一會而感覺到謝靖澤的視線的時候就也落到了謝靖澤的身上。這是謝靖澤的事情,她不想管也管不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卻不會錯,但是她會完全的配合他。

見若玥臉上既沒有怒意,也沒有生氣,謝靖澤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然而餘光掃到走到來的人的時候,臉色瞬間沉了沉,“要麽自己滾出去,要麽就等仆人進來把你丢出去。”

女子這時恰好走到了謝靖澤身邊,而後者已經是在她到之前就避開了,還順帶的把和他一起進來的那個人護在了身後。女子看着這一幕,臉上的笑意不變,卻是對若玥說,“我家二公子很好的,你真是個有福氣的。”收回企圖去碰謝靖澤的手,女子沖若玥使了個眼色,然後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謝靖澤始終盯着若玥看,若玥卻是看着那女子走了出去才将視線移向了謝靖澤。撞入他掩不去擔心的眸子,若玥沖他笑了笑,說道,“我信你。”

簡單的三個字,讓謝靖澤徹底的安心了,他卻沒有發現若玥的笑并沒有到達眼底。原本繃緊的臉上在這個瞬間浮現了幾絲笑意,謝靖澤便又說,“我去讓管家安排丫鬟将這些床單褥子這些全部都換成新的,在這等我一小會兒。”

若玥點點頭,算作是應答,謝靖澤便出去了。只消一小會兒,他便回來了,但除了吩咐管家事情之外,少不得诘問了一番,又說讓管家盡快把那女子送出府去,否則便讓他莫再做這個管家了。

那人是先時的那次戰争大獲全勝之後,有輕易不好得罪的貴人送到這将軍府裏來的,稱是送給謝靖澤的。謝靖澤那時沒有心思搭理,只讓管家自己看着辦,連對方到底是叫什麽都根本不清楚。偏偏是管家想着謝靖澤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将人留了下來養在了府內,只是沒想到謝靖澤那麽快就離開了邊關回了帝都,根本就沒有再見這人一面。管家卻是沒有了辦法,便一直就這麽的養着這個人了。

謝靖澤沒想到這府裏還養着這麽個人,自然不可能提親交待管家要把不該留的人都送走什麽的,加之管家又一時疏忽,才會發生了今天的事情。謝靖澤越想越覺得還好若玥信他,否則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然而等到謝靖澤回到房間內,若玥卻并不在了。問過了仆人才知道,她是去了書房。

書房外間是書櫃、書桌之類的,裏間是有床榻的。若玥細細的打量着,覺得這個地方用來休息還是算很不錯的,很是滿意。謝靖澤進來她是知道的,卻并沒有回頭去看他。

謝靖澤輕籲一口氣,走到若玥身側,想要攬過若玥的肩,卻被若玥輕巧的避開了。若玥轉過身看他,臉上仍是帶着笑,“呆在房間裏沒有什麽事我就過來書房轉轉了,這書房看起來很不錯。”

若玥的解釋讓謝靖澤壓下了剛剛因為若玥避開他的動作而産生的異樣感覺,順着她的話說道,“你喜歡就好,如果有什麽不喜歡的地方也可以吩咐人去改。”

“這樣就很好了。”若玥略略搖了搖頭,往外間走去。

謝靖澤跟着她走了出去,卻也發現了若玥的不對勁。不需要去深想便知道是因為什麽,他剛剛太小看了自己的妻子了。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即便不至于到和他鬧或者質問他還是其他的什麽的地步,但至少,不可能會覺得半分的痛快,心情也絕不會好到哪裏去的。

她說相信他,所以不會問,但是這并不妨礙她覺得不開心。很顯然的,如果他們的情況互相對調,他是絕對做不到和若玥一樣,肯定當場就會給對方好看吧……這麽想着,謝靖澤不免有一些心慌。無論這件事情的緣由是什麽,都無疑的是他有錯。

謝靖澤快走幾步,和若玥并肩而行,然後伸手去牽若玥。若玥并沒有掙開他的手,卻也沒有向以前那樣回握他,只是不反抗不掙紮任由他想怎麽辦就怎麽辦。謝靖澤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撓着一樣的不好受,卻只能趁着兩人還沒有走出去書房的這個時候稍稍用了力将已走前了他兩步的若玥拉回了自己身邊。

被迫要和謝靖澤面對面,若玥臉被謝靖澤捧着,也不得不看着他。可對上了謝靖澤的表情,瞬間就沒有忍住“噗”的笑了出來。他的表情實在太過糾結又太過小心翼翼,還帶着幾分探究的樣子,似乎想要知道她心裏到底是什麽想法。

不能否認遇到這種事情沒有辦法心情好,不是因為覺得他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而是不希望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今天的事情的發生,必然和他之前處置不妥當有關系,這樣鬧心的事情,只希望再也不會發生。不吵不鬧,什麽表現都沒有,能讓謝靖澤重視嗎?若玥并不敢完全的保證,這和相不相信沒有關系,只是說對方不重視也就不會在意,便會以為根本就沒有關系,這樣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看見若玥沒能忍住的笑意,謝靖澤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捧着若玥的臉,讓兩人的額頭碰着額頭,只感覺彼此的呼吸都離得那麽近,謝靖澤柔聲的哄着自己的妻子,“阿玥,不生氣了。”

根本無力招架謝靖澤這副樣子的若玥只能是嘆氣,也輕聲回他一句,“我不生氣。”

謝靖澤啄了啄若玥的唇瓣,又說,“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若玥又低低的應了一聲,謝靖澤卻不肯了,若玥只能是說,“好,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你那邊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也不會再這樣對你了。

“下次,有什麽想法都要直接告訴我,不可以再生悶氣。”

謝靖澤還在不依不撓,若玥只能又嘆氣,說“好,不生氣,都告訴你。”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本來,我是想,不如,今晚,我睡書房或者你睡書房……”

若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有些氣急敗壞的謝靖澤堵住了嘴巴,謝靖澤吸允着若玥的唇瓣,明明該是含糊不清的話卻被他說得十分清楚,“不可以,要麽我們一起睡書房,要麽一起睡卧房。”

“明明你說有什麽想法都要直接告訴你的……”

被謝靖澤堵住了嘴巴的若玥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自己在心裏默默的嘀咕了一句。

☆、64

安頓下來的第二天,謝靖澤和莫峻都開始變得十分忙碌,每天出門之後,便要忙到天黑才能回府。若玥和董若喻兩人每天陪着自己的夫君用早膳,中午再兩個人湊在一處一起用午膳,晚膳是則等各自的夫君回來再用。

因為明白他們剛剛到邊關,府衙必定有許多事務需要交接和了解,這樣的忙碌無可避免,卻也絕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而事實上,她們也并非是每日都悠悠閑閑的,從他們的夫君開始忙起來的時候,她們也每一天都少不得要接見那麽一、兩個夫人。

對于這麽一個現象,若玥和董若喻都表示,十分無奈。從之前那位錢縣令的事情,她們已是能夠明白自己的夫君現下約莫手中的權力不小,并不只是武将能有的權力這麽簡單。既然可以輕易的調度一個鎮将,以及處置一個縣令,那麽想要左右誰升官或貶職,想來也多少是可以辦到的。以至于嗅到了這股氣息的人,免不了是要蠢蠢欲動。

因為先前的大破蠻夷,不說百年,至少幾十年內對方都無力再招惹本朝了。也因為這樣的一個原因,這幾年,在皇帝的謀策下,這個邊陲之地也得到了發展。本就挨着別國,只要通了貿易,又加之朝廷的力挺,自然是發展得很好,随之人口也多起來了。本朝的有,蠻夷也有,問題也不少,即便是發展起來了,但邊關之地,少不得還是苦的。

先前皇帝派遣到邊關的官員,因為功績不錯,很快就調回了帝都,且迅速升任。有了這麽一層因素在,這些在邊關待久了待膩味了,也觊觎着帝都的人,不會不肖像一下自己也如同先前的那名官員那般……今次,說不得是一個好機會。那麽交待自己的夫人來與謝夫人和莫夫人交好,便不是什麽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丫鬟奉了茶,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正廳裏若玥和董若喻坐在上首的位置,客座上是劉夫人和她年方十六的女兒劉玲。這幾天已經見了許多位夫人了,都是些什麽心思,也摸了個七七八八。

“謝夫人,莫夫人。”劉氏見她們絲毫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只能先開了口。若不是她們的夫君年紀輕輕如此有作為的話,她也不必舔着一張老臉來讨好這兩個比自己小得多的人了。

若玥和董若喻都含笑點頭,應一聲,“劉夫人。”

見兩人态度很好,劉夫人有了幾分底氣,便又開口問道,“初來邊關,可有什麽不适應的地方?若是有,不妨與我說說,我在邊關住了五、六年了,也算得是有些經驗了。”

“勞劉夫人費心了,一切都好,并沒有什麽不适應的地方。”

董若喻也說,“小時候在邊關呆過五、六年,現在再回來這地方已經完全是另一幅樣子了。卻也沒有什麽不适應的地方,反而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劉夫人展眉一笑,“莫夫人竟是在邊關長大的?”又連忙說,“到底是變化大了,許多有趣的、好玩的地方,怕是兩位夫人都不清楚呢。小女也跟着我在邊關呆了五、六年的,最是調皮,總喜歡去些好玩的地方湊趣。小女年紀只比兩位夫人小一點,若是需要,讓她陪同你們到處轉轉、看看也是很不錯的。”

話說得再委婉,也掩不住其中的深意。常常陪同她們去玩,不說更有機會見到她們的夫君,即便是見不到多少能對這個人的名字留下印象吧,然後差不多就能夠知道她的父親是誰了,說不得就直接記住了。若是運氣好,能夠勾搭上他們的夫君,做了個妾室也好,對他們這一家來說是絕對是有益無害。

這些天見了的這許多夫人們,而她們說的話裏,基本都走不出這幾件事情:好好的提一提自己的夫君是何人、在何職位,然後誇一誇她們兩人是如何的有福氣,順便如這位劉夫人這般,帶着庶女出門想着能不能把人塞給謝靖澤或者莫峻做妾的。嫡女自然是舍不得的,瞧着這位劉三小姐怯怯懦懦、對劉夫人恭敬的樣子,也能夠猜到定然不是嫡女的身份了。

若玥覺得有些好笑,想讓自己的夫君納妾,不帶着女兒去謝靖澤面前招搖一番,卻跑到自己面前要說些什麽要大度、要賢良、要能容人、要為夫君的子嗣着想一類的話企圖給她洗腦到底是有個什麽意義。和若玥一樣無法理解的,還有董若喻,可只要轉念一想,又覺得多少能夠理解一點。如果說可以直接從她們的夫君那邊下手,大約就不會帶到她們面前來了。

輕抿了一口茶水,垂了垂眼睑,掩去眸子裏的情緒,若玥才放下了茶盞,回了劉夫人的話,道,“如此麻煩劉三小姐怎生是好,倒讓我要羞愧死了,絕不敢應下的。”

董若喻也附和若玥的話說道,“劉夫人和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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