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真假難辨

纖雲這番話好似平地驚雷,将溫令兒驚得愣在原地,魂都飛了,她緩了好一會兒,急聲道:“怎麽回事?父親不是方才才出門嗎?怎麽就失蹤了!兄長呢,他如今在何處?”

不待纖雲應答,她連忙将白狐放在軟榻上,擡步便出了門,打算往狩獵園而去,然而還沒走出幾步,她只覺得眼前發黑,整個人身子一軟,腳下趔趄,便朝着地面摔去。

此時林紹學跟在身後,手疾眼快伸手扶住少女,溫和安撫道:“喃喃,別急,你先穩下來,将整件事弄清楚。”

“是啊郡主,您別着急,奴婢已經将侍衛帶去前廳了,他如今正等着您呢,世子爺如今逮着人去找王爺了,您且放心。”纖雲見狀,連忙跟着點頭,走到溫令兒身側,輕聲說道。

溫令兒軟軟靠在纖雲身上,一顆心止不住地往下沉,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如今不能亂,畢竟如今父親剛出去不久,若是有人借機生事,自己自亂陣腳,反而給人白白送了機會。

她長舒一口氣,待眉眼清明了些,低聲道:“雲兒,通知下去,讓人守好別苑,不讓任何人進出,将父親失蹤之事暫且壓下來,若有人問起,只說是巡邏去了。快去!”

“奴婢遵命。”纖雲自然不敢浪費時間,連忙轉身朝着前院跑去。

溫令兒看着纖雲離開的背影,此時才注意到自己幾乎半個身子都靠在林紹學身上,她連忙退了幾步,将手從林紹學手中抽了出來,扯了扯嘴角道:“多謝表哥,讓你看笑話了。”

“喃喃,不必同我客氣,剩下的事我會安排妥當,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便是,你別擔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林紹學看着少女微微泛紅的眼眶,不由緊了緊手掌,然而如今已經箭在弦上,他此時心軟是沒用的。

溫令兒并未注意到男人眼底的深意,她正要離開,突然記起紀靜婉還在一旁,便連忙頭尋去,看到她滿眼擔憂望着自己。

“郡主,您別擔心,王爺一定會沒事的,民女如今雖然身子不太方便,可身上的功夫卻在的,郡主若是信民女,不如讓民女跟着您身側吧。”紀靜婉看着溫令兒眼底的哀傷之意,鬼使神差開了口,一番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事,林紹學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果不其然,不待溫令兒開口應答,一旁的林紹學冷聲道:“表妹,紀姑娘如今有了身孕,還是好生養着,若是不小心傷了腹中胎兒,那反而得不償失。”

溫令兒聞言,自然是同意,她走過去牽過女子的手,軟軟道:“你別擔心我,我的叔叔和師父也許此時已經在來別苑的路上了,又他們在我不會有事的,你安心養胎吧。”

言罷,溫令兒便示意一旁的侍女送紀靜婉回廂房,自己則朝着前廳走去,林紹學離開前看了一眼紀靜婉,眼底露出十足的警告之意。

紀靜婉定定看着男人,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後,她方才長籲一聲:“男人啊,都是喜新厭舊的東西。”

自然林紹學對她不仁,那她沒必要繼續給他留情面,他不是想娶溫令兒麽,那自己定然是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她要讓林紹學嘗一嘗,望而不得的痛苦。

溫令兒并不知紀靜婉心裏所想,她如今關心的是自家父親的安危,她細細将今日之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若父親真的失蹤了,那這次的秋狩必然無法如期舉行,除非有人想取而代之。

她想到此處,心裏不由大駭,若真的如此,那父親一定兇多吉少,她心裏砰砰砰地直跳,唯恐這件事成了事實。

正當她想的出神時,跟在她身後的林紹學眼底露出幾分深意,他嘆了一聲,到底還是道:“喃喃,王爺一定會安全的,你且放心,我一定替你将王爺找回來。”

溫令兒聞言,知道林紹學這是安慰自己,她微微側頭笑道:“表哥,我相信你,只不過如今人多眼雜,難免會有借機生事之人,我害怕此次是有人算計父親,借機打壓明德王府。”

她說到“算計”二字時,言語中透着厭惡之意,讓林紹學不由眉心一跳,他連忙道:“如今先問清楚,別吓自己。”

兩人說着話便到了前廳,此時有個侍衛正站在廳內,溫令兒飛快打量了一眼侍衛,瞧着極為眼生,身形高大,眉眼凝着寒意,瞧着不像是好相與之人,不過身穿的侍衛服卻是明德王府的标志。

她心裏定了定,極力壓着自己焦灼的心情,出聲道:“你且将我父親失蹤之事說來”

“回郡主,屬下喚作顧汶,今日跟着王爺一同去查看狩獵園,那時遇到甄府的人正在尋甄公子的蹤跡,屬下跟着一同前往,同王爺找到了甄公子,王爺為了救他,失足滾下山坡,屬下連忙帶人順着山坡往下找,誰知不見王爺半點蹤跡。

屬下唯恐王爺被猛獸襲擊,然而一路上并未見到血跡,也并未聞到血腥氣,好似王爺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個令牌。”顧汶言罷,便從懷裏掏出一枚鐵牌遞給溫令兒。

溫令兒正要伸手接過令牌,便被林紹學一把搶先拿過令牌,細細看了一眼後方才交到她手上,她正疑惑,便聽得男人道:“表妹,這枚令牌的确是王爺的東西。”

她拿着令牌細細看了一眼,的确是父親的東西,不過聽着顧汶一番話,怎麽覺得極為詭異,她繼而又道:“附近可有什麽人?會不會是有人救了我父親?甄府的人可發現了什麽?”

“回郡主,甄府的人……百般推辭,說甄公子重傷在身,沒有人力,所以屬下只好只身前往,王爺摔下山坡的同時,屬下也跟了下去,期間不過短短半刻鐘,屬下并未見到有人,不過……”顧汶言罷,好似想到什麽,突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過什麽?”溫令兒心裏一跳,若是真有人沖着父親性命而去,那就真的不妙了。

此時侍衛突然擡起臉,對上少女的目光,沉聲道:“不過,屬下猜測若是有人輕功了得,在這短短時間之內,将王爺帶走不是沒有可能,也許那些人不是沖着王爺的性命去的,而是沖着別的東西去的。”

溫令兒聞言也覺得有道理,如今他們在明,別人在暗,如今那些人這番動作,其實就是想讓明德王府沒了主心骨,從而導致此次的秋狩無法舉辦。

此時站在她身側的林紹學正要開口,然而少女卻壓根沒有看向自己,像是有了思量,自己若是貿然開口,到時候又怕打斷溫令兒的的思路,不待他深想,溫令兒又同侍衛說起話來。

“你所言有理,父親失蹤此事先壓下來,你帶人繼續尋找,若有發現第一時間報給我。”她呼出一口濁氣,如今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顧汶某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溫令兒,他倒是沒想到,眼前的嬌軟郡主竟然面對此事如此鎮定,他點了點頭,正了臉色道:“屬下遵命,郡主放心,屬下一定會将王爺找回來的。”

溫令兒點了點頭,親自起身虛扶起顧汶道:“顧大哥,如今有勞你了,我兄長那邊也勞煩你照看一二,若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若有府裏人敢多嘴,也一并告訴我。”

顧汶看着少女眼底的堅決之意,頗有幾分王爺的影子,如此一看,他也放心不少,畢竟如今明德王府中,的确要有人坐陣,他朝着溫令兒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她看着顧汶離開的背影,正打算往書房而去,此時別苑的守門小厮來了,朝着溫令兒恭敬道:“郡主,門外有人求見,說是甄府之人,方才甄公子蒙王爺相救,如今想登門親自道謝。”

溫令兒聞言,心裏一頓,挑眉道:“是哪個甄府?來了多少人?”

“回郡主,來人說王爺所救之人性命為甄察,還說是郡主朋友,奴才略略看了一眼,來了四人,為首的是一個婦人,還有一位小姐,其餘便是兩位男子,其中一人正是王爺所救之人。”

溫令兒有些意外,甄府此舉何意?難不成真是為了道謝來了?然而又為何選擇這個時候,如今父親和兄長都不在,甄府這個時候來,還真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她想了想,看向一旁的林紹學,笑道:“表哥,你身邊的暗衛有幾人?”

林紹學看到少女此時終于想起自己,雖然不知少女何意,但還是溫和道:“我身邊如今有暗衛十餘人,不知表妹想讓他們做什麽?”

溫令兒朝着男人招了招手,林紹學走近少女,此時她便突然将頭湊在自己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少女呼出來的熱氣如數噴灑在他耳旁,好似無數只螞蟻爬在耳朵上,癢癢的,讓人忍不住發笑。

等他回過神,便看到少女沖着小厮道:“你引他們進來,讓人守好門口,出現硬闖的直接打出去。”

小厮雖不知溫令兒話中何意,但還是點了點頭,朝着府門走去,溫令兒收回目光,示意一旁的侍女備茶,最後沖着林紹學笑道:“表哥,等下就辛苦你了,若甄府真的目的不純,那我們就來一個甕中捉鼈吧。”

林紹學看着少女嬌俏靈動的笑眼,當即就被恍了神,從前廳中退出來時,還覺得不真實,他回頭看了一眼少女,眼底神情顯露無疑。

然而轉過身時,看向不遠處甄府一行人,眼底寒意盡顯,他朝着暗處比了一個手勢,十幾個暗衛悄無聲息隐如前廳的灌木叢中。

此時溫令兒并未注意到林紹學的神情,她整了整衣裙,将袖間的匕首取了出來,藏在左手中,繼而靜靜等着甄府的人而來。

此時的山林之中,溫令兒牽挂的明德王昏迷不醒,身邊守着一個衣着打扮利落素淨的婦人,女人一邊給明德王擦着臉上血跡,一邊冷聲道:“你有何目的?”

順着女子目光而去,不遠處樹蔭底下還站着一個身影高大的男子,隐匿于陰影之中,男人并不言語,只聽得寂靜山林中傳來的清脆的鳥啼聲。

過了半晌,有風起,吹的林木茂密的枝葉嘩嘩作響,男人負手站立,薄唇微抿,沉聲道:“我想娶她。”

青年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落風聲裏,又被呼嘯遮掩而過,婦人回神時,男子早已不見蹤影,她眸底微暗,看向昏迷的男人道:“你的眼光,還真是越發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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