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僥幸 我要她千刀萬剮!
柳鳶身懷六甲, 從這望風崖掉下去可不是小事,盛陵光當即驅劍便跳了下去,淩初想說什麽, 還沒來得及, 盛陵光已然消失在了黑夜中。
望風崖極高, 一個普通的築基期修士掉下去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柳鳶猝不及防被推下去,壓根就沒有任何的防備,她掉地極快, 時不時撞在岩石上, 衣服也被那些刀子似的岩石劃破,身體就更別說了。
掉到中途她終于緩和過來, 拿劍狠狠地從岩石上劃下,岩石和劍之間劃出的火花讓她瞳孔皺縮, 她已經來不及管自己傷勢如何, 她要保住肚子裏的孩子!
她隆起的孕肚被岩石劃破,手上出了血, 咬緊牙關嘶吼一聲才将劍插到岩石之中,但是她的身子一直在下墜, 根本好像沒有底似的。
她就知道淩初有問題, 可是偏偏這個黑心婊深藏不露,盛陵光閉關未出, 她不知道又要做什麽。
也是她大意了, 又下滑了數百米, 她手上和胳膊上的血已然掉了一懸崖,她還不想死。
如果她能等到有人來救她,她就可以獲救, 所以她要穩住。
終于不下滑了,她的胳膊和手已經血肉模糊,疼地她一陣一陣抽搐,但是這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肚子。
她感覺肚子的孩子踢了她幾腳,疼痛如潮水般蔓延開來,疼地她全身抽搐冒冷汗!
忽覺底下一陣濕熱,柳鳶的瞳孔驟然放大,她感覺自己有些麻木了,眼淚不斷地奪眶而出,但是她不敢松手,她的腳蹬在光滑的石壁上,不敢置信地搖頭。
不行,孩子不能有事,她可以受任何傷,但是這個孩子不能有事!
她掙紮着吶喊呼救:“救命啊——救命!”
可是她的聲音很快就消失在了風裏,她不斷地喊着救命,連嗓子都喊啞了,她真的恨死了淩初,如果她能活着回去,她一定要将淩初碎屍萬段!
夜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帶着她身上的血腥味,讓她又恐懼又害怕,死亡的恐懼讓她腦子一陣一陣發懵,但她還是要掙紮。
“救命!陵光哥哥救我!”
柳鳶越喊越絕望,她甚至連哭都不敢大聲,她怕力氣失散太快,直接從懸崖上掉下去,那樣真的就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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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在黑夜裏顫抖地不像話,身子也是,她能感覺到身下的血正在往下滴,她絕望又憤怒,不可控制地抽噎着。
底下不知道還有多高,她覺得自己可能撐不到有人來救他了。
望風崖深不見底,如今她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掉落懸崖,根本不會有人來救她。
柳鳶絕望了,她緊緊握着劍柄的手都開始松了,她只是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不甘心被淩初這樣陷害地死去!
她疼地沒了力氣,感覺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眼淚越落越多,她最後心如死灰,準備放開手掉下去算了。
她真的活得像個笑話,愛盛陵光愛到無法自拔,到頭來沒法得到盛陵光的愛不說,最後還被陷害地這樣死去。
柳之栖還在重傷中,她甚至都不能回去看他最後一眼。
柳鳶一邊抽噎一邊心如死灰地放開了緊握的劍柄,她的眼淚和她的人一起往更深處掉下去。
盛陵光驅劍都沒趕上,他着急地喊柳鳶的名字,希望柳鳶能奇跡般地自救:“柳鳶!”
可是沒有人回應他,只剩下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
他一直往下飛,緊緊扒着岩石,卻在中途看見了無數的血跡和插在岩石縫裏的劍。
是柳鳶的,盛陵光喉頭發緊,繼續一直往下,一直沒看到柳鳶的身影,一直到了望風崖崖底,他才看到了血肉模糊的柳鳶。
盛陵光瞬間跪倒在地,身上也是被望風崖的岩石劃破的傷痕,他顫抖着手試圖将柳鳶抱起來,但是終是沒敢。
這個樣子的柳鳶讓他想起了禹梓辛,他的淚默默地落了滿臉,他沒敢大聲哭,跪在柳鳶身邊。
他以為柳鳶死了,可是過了會兒,她突然動了動,嘴裏呢喃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盛陵光吓了一跳,這才撲到她面前抱住她,柳鳶嘴裏的血不斷往外冒,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只是一個勁地在問:“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
盛陵光緊緊握住她的手,哽咽着:“柳鳶師妹,是我,我是盛陵光……”
柳鳶這才慢慢回神,聽到是盛陵光的聲音,她一把抓住盛陵光的手:“陵光哥哥,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盛陵光看了看她全身是血的樣子,有些不敢靠近地伸手試了試她的肚子,吓得手一抖,終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從望風崖掉下來,哪裏還有生還的可能,更別說孩子了。
柳鳶能撿回一條命,估計都因為這個孩子……
盛陵光抱緊她:“你活着就好,孩子沒了可以再要。”
柳鳶頓時什麽話都不說了,她只覺得腦袋一天空白,瞬間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回到雲水境的房裏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做夢還是在做什麽,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盛陵光,以往她是最喜歡看到盛陵光的,可是今天,她誰也不想見。
天亮了,太陽刺眼地很,她睜開眼睛又閉上眼睛,猛然覺得底下撕裂似的疼,她便微微擡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肚子平了,她又伸手摸了摸,是的,平了。
她閉上眼睛,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
盛陵光握住她的手,第一次對她這麽溫柔:“師妹,好點了麽?”
柳鳶沒答話,甩開了他的手。
哽咽着連身子都在顫抖。
她一直沒往別處看,才發現房裏不止盛陵光一個人,還有淩初。
淩初在一邊站着,可憐兮兮地,聲音帶着哭腔:“柳鳶姐姐,你醒來就沒事了。”
柳鳶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刺疼刺疼地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突然像個瘋子一樣從床上起來,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大叫着沖向淩初一把掐住淩初的脖子,她的面色猙獰,撕心裂肺:“你還我的孩子!你還我!你去死,去死!”
淩初被柳鳶掐住了脖子,臉色漲紅,着急地拍打她的手,可是柳鳶就像是銅牆鐵壁,根本不放開!
她身下的血落了一地,她狠狠地兩只手掐着淩初的脖子把她從地上拖了起來!
“你還我孩子!還我——”
柳鳶的聲音震耳欲聾,尖銳刺耳,盛陵光見柳鳶真的要殺了淩初,當即過去一把抱住柳鳶,施法将她掐着淩初脖子的手弄開,一把将她捂在懷裏:“師妹!你清醒一點!”
柳鳶哭嚎着,像個瘋子:“你放開,你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你放開我——”
當真就像個瘋子,盛陵光就是不放,把她狠狠地按在自己懷裏:“師妹,孩子沒了我們再要,沒事的……沒事了。”
柳鳶哭着抗拒:“你走開,你走開!你不要碰我!”
盛陵光就是不放開她,身上被他撓地到處都是指甲印,淩初在一邊哭地上氣不接下氣:“我原是想救柳鳶姐姐的,可是她掉下去的太快了,我又飛不下去……”
盛陵光說:“你先出去。”
淩初只得抹着眼淚出門去,站在門口,聽着裏面的動靜。
柳鳶在急促的喘着,她又疼又怒,身上的傷口盡數裂開,疼地身子在抖。
盛陵光身上染了她的血,她不安地抗拒着,盛陵光眼尾通紅,抱着她哄着:“師妹,沒事了,沒事了,孩子沒了我們再要就好了,不要哭。”
柳鳶的身子一陣一陣抽搐,她抗拒着:“你放開我,別碰我……”
盛陵光抱着她安撫,就是不放,柳鳶終于沒力氣掙紮了,身子軟了下來,差點摔在地上,盛陵光又把人抱到床榻上去。
柳鳶再沒睜眼,她再不想看盛陵光一眼。
盛陵光在她床前守着,給她喂藥,平複她的心情,但是她始終知道自己不會再對盛陵光有一點期待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醒來後對盛陵光說的第一句就是:“我們分開吧,我想回家了。”
盛陵光握住她的手乞求:“師妹,不要這樣。”
柳鳶臉色慘白,她突然冷笑起來,但是眼裏的淚卻落地更多:“兮折說,你不是個值得人愛的人,我從小喜歡你,夢想做你的娘子,盡管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但我确實成了你的女人,即使你不愛我,也會在意我肚子裏的孩子,可是……孩子也沒了,我也不想愛你了。”
盛陵光哽着:“孩子沒了我們再要,你不要走。”
柳鳶搖頭:“你愛兮折,可兮折不愛你,你娶了禹梓辛,可禹梓辛為了你死了,我以為我是你的唯一了,可是并不是……你不愛我,你只是想要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盛陵光搖頭:“等你好起來,我就娶你做正妻,以後你做盛天境的女主人。”
柳鳶眼角的淚漫過:“不要了,你甚至都不問我為什麽會掉下去,我說我是被人推下去的,你肯定不會信,盛陵光,我們結束了。”
盛陵光搖頭:“沒有,師妹,還沒結束,是淩初推你下去的是麽?那好,我現在就去給你報仇,你說殺我就殺,絕不會因為她是我爹的徒弟就放過她!”
柳鳶看向盛陵光,喉頭哽了好幾下:“真的麽?”
盛陵光眼中堅決:“說話算話,殘害同門,殺我孩子,光一條罪就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柳鳶絕望地點頭:“那好,我要她碎屍萬段,千刀萬剮,我要看着她被一點一點剮地幹幹淨淨,你能做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