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入室 偷情被發現的趕腳

兮折心下動容, 她就知道,即使他出家了,他的心裏還是有她這個阿姐的。

她也沒時間猶豫了, 當即跳上床去, 把他身後疊的整齊的被子拆開, 将自己捂了個嚴實。

她感覺到鳳兮又往她身上靠了靠,然後将被子折好,将她箍緊了。

兮折有些喘不過氣,剛想着, 門就被敲響, 外人的人到底對皈依門不敢太過造次,畢恭畢敬:“大師, 打擾了,我們奉命捉拿盛天仙門的逃犯, 還請大師給個方便, 走個過程。”

榻上的人什麽話都沒說,只是輕輕地一揮手, 門便開了。

進來了兩個人,對着無塵拱手作揖道:“大師海涵, 實在是無奈之舉。”

無塵壓根一句話都沒說, 就任由他們搜。

那些人見這少年大師不開口,有些膽寒, 便随便在屋裏找了一通, 沒找到。

又翻了櫃子, 依舊沒找到。

他們見這少年大師從進門就不說話,端的是一副不怕的樣子,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這屋裏壓根沒人。

那人見屋內空無一物,也就不準備找了,又對着少年大師拱手作揖,道了歉:“打擾了。”

剛要關門出去,卻見牆上一抹血跡,那人又頓住了腳步,進了門。

少年這才睜開眼睛看向他,那人一臉的疑惑:“大師的房裏為何會有血跡?”

他使勁嗅了嗅,也沒什麽特別濃烈的血腥味,倒是淡淡的,疑惑更甚。

無塵原本雙手放在兩個膝蓋上,這下不得不雙手合十,只見手掌邊緣一道裂口,他終于開口道:“貧僧不小心打破了茶盞,傷到了手,留下了點血跡,施主可是想查看一番?”

那人看了看他的手,再什麽都沒說,轉身帶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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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繼續閉上眼睛,開始念起“往生咒”。

聽到那些人下了樓梯走遠了,他才又緩緩睜眼,起身下床打開窗戶,夜風縷縷,沁人心脾。

不得不說盛天境确實是個寶藏之地,靈力充沛,神清氣爽。

他看着那些人出了客棧,這才又将窗戶關上。

回頭對床上的人道:“他們走了。”

兮折差點被捂地窒息,她一下子坐起來,碎發已然被汗水濕透,吓死她了。

她剛才差點以為要被發現了,幸虧鳳兮聰明。

鳳兮看了她一眼,便又轉身對着窗戶,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兮折将柳鳶從床底下挪出來,只見她的血已經染紅了仙縷衣,她不得不先給她療傷,但是畢竟她修為淺,還沒拿什麽神丹妙藥,只有治療外傷的藥,給她身上有傷口的地方都撒了一些,她的身子在抖。

尤其臀那裏,已然血肉模糊,腿中間更是慘不忍睹。

她幫柳鳶清理時,看了一眼鳳兮,見他沒看,便大着膽子将柳鳶扶到榻上趴下,給她療傷,試圖将她的傷痕抹去。

可是無能為力,傷地太重了。

柳鳶疼地沒力氣了,即使昏迷了,依舊疼地抽搐。

正想着要不要喚沈東黎來時,鳳兮丢給了她一瓶藥:“回魂丹,吃兩粒,傷口會慢慢愈合。”

兮折道了謝:“謝謝。”

他沒說話,甚至沒回頭。

兮折給柳鳶吃了兩粒回魂丹,柳鳶終于不抖了,眉眼之間的褶皺也慢慢地舒展開了,她像個死人,趴在那裏。

兮折将她安置好,給她蓋上被子,這才走向鳳兮,站在他旁邊,側首便見他手掌邊緣出了血,她匆忙拿了帕子和外傷的藥來,要給他包紮一下,鳳兮直接躲開了。

他往後退了好幾步,眼神裏的情感晦澀不明,他搖頭:“施主自重,貧僧是出家人,莫要靠近我。”

遠了,距離遠了,不知不覺地,他們就已經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兮折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手帕和外傷藥,将藥瓶遞給他:“那你自己敷,別嚴重了。”

他點頭。

拿過藥瓶,兮折看了看外面,最終還是決定帶柳鳶找個比較安全的地方,她不能連累鳳兮。

所以她得走。

見鳳兮也不和她多說什麽,她千言萬語也不知道從何處說起,她明白,無論她想問什麽,他都不會說的。

思索許久,唯有一句:“我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禹河沒事,阿爹也沒事,就是你走了,禹河真的太寂寞了,阿爹把褚姨娘和她的孩子都接了來,也算是熱鬧了點。”

鳳兮沒答話。

兮折将柳鳶扶起來,然後背好,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再什麽話都沒說。

走到門口剛打開門,她還是舍不得地回頭說了一句:“阿姐其實很想你,真希望有一天,你還能回來,還能叫我一聲阿姐。”

她依舊沒有聽到他的回答。

心裏是失落的,但也沒辦法在這裏久留,她背着柳鳶離去。

只是她沒看到的是,她說完那句話時,少年眼裏湧上來的霧水和泛紅的眼角。

當她離去,他的淚落了眸底。

然後轉身看着她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裏。

阿姐,此去經年,讓我守護你們就好,不必想我,也不必挂念我,我很好。

兮折背着柳鳶和沈東黎聚頭,沈東黎喚了練蘿來,讓她帶着柳鳶先回東黎城。

練蘿是植物成精,進出盛天境竟然沒人認出,兮折看到她的時候還是佩服她,畢竟現在盛天境應該已經人人自危了。

練蘿當然聽沈東黎的話,只是看着兮折跟沈東黎在一起,心裏總歸是不好受,但是看到柳鳶的時候,她還是蹙眉問兮折:“怎麽傷地這麽重?”

兮折說:“這事情說來話長,等我們出去了再跟你說。”

練蘿沒答話,接過柳鳶對沈東黎說:“君上辦完事就回,莫要流連忘返,有要事。”

沈東黎像是沒聽見她說話似的,反而眼睛一直盯着兮折。

練蘿氣的鼓了鼓腮幫子,化成了一棵小小地紫藤蘿,用藤蔓将柳鳶包裹住,鑽進了路邊不到一寸長的草叢裏。

兮折驚訝:“她變這麽小?柳鳶也變小了?”

沈東黎見她長發有些淩亂,幫她整了整道:“她還可以變成螞蟻那麽小。”

兮折覺得稀奇,但還是勸告沈東黎:“人家說的話你多少聽一句,不理人很不禮貌。”

沈東黎說:“我都聽見了,沒回答她而已。”

兮折轉身,将飄在胸前的發帶扔到身後,被沈東黎捉住,她又扯回來道:“我想送你一個禮物,你要麽?”

沈東黎問:“什麽禮物?”

兮折想了想,回頭道:“一個人。”

沈東黎笑地不懷好意:“嫁一送一?我準備好了,等這次從盛天境出去我就給你。”

兮折臉色微黑:“你在想什麽呢,我說的是柳之栖。”

沈東黎一愣:“難道不是送我一個孩子?”

兮折打他一下:“你自己生,滿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麽,我說的是柳之栖,他是個人才,死了可惜。”

沈東黎問:“然後呢?”

兮折說:“我把他給策反了,反正不管真假,咱們先試試,你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沈東黎點頭:“你說的我都聽,話說剛才你去哪裏躲着了?”

說起剛才,又想起鳳兮,兮折有些難過:“我去見鳳兮了,他壓根不理我,他現在拜在了皈依門門下,其實也好,有皈依門做靠山,他以後不至于太難走,只是……我還是時不時地想念那個調皮又搗蛋的鳳兮,他突然長大了,我不習慣了。”

沈東黎撫了撫她的發頂:“別想太多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你總不能跟他一輩子,陪他一輩子,你要嫁給我的。”

兮折看了沈東黎一眼,打開他的手:“你又不懂什麽是親情。”

沈東黎一愣,眼底有了些許苦澀:“是,我什麽都沒有。”

兮折又回頭道:“可你有我,有練蘿和青玄。”

沈東黎抿了唇:“有一天,如果發現我不再是你喜歡的樣子,你會離我而去麽?”

兮折問:“我喜歡你哪種樣子,你知道麽?”

沈東黎搖頭:“我哪裏知道。”

兮折點了一下他的眉心:“你哪種樣子我都喜歡呀。”

沈東黎一愣,瞬間被逗笑,把兮折一把抱進懷裏,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想做壞事了,咱們找個地方做壞事吧。”

這一波算是平了下來,他們只要安穩等到明天就行,練蘿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柳鳶帶離了盛天境,也沒人能找得到。

可以松懈一下,兮折靠在沈東黎懷裏,有些乏累:“那接下來就有勞沈少君帶我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歇一下了。”

沈東黎二話不說,抱着兮折消失在原地。

能抱着她,他可是樂意的很。

很快地,他們又回到了雲水境,且進了盛陵光的院子。

兮折一睜眼,被沈東黎吓得不輕,小聲地拍他的胸膛:“你怎麽跑這地方來了?”

這地方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來了,尤其是盛陵光的房間。

那房間裏簡直充斥着她所有的惡夢。

沈東黎卻說:“放心,他師妹傷的嚴重,又要找柳鳶,他是不會回來的,這裏最安全不過了,誰也想不到咱們就躲在他的院子裏吧。”

正說完,沈東黎帶她憑空穿越一扇門,剛進去就聽到外面玄吟和盛陵光的聲音。

盛陵□□的不輕:“是沈東黎,他救走了柳鳶,柳鳶勾結東黎城的證據确鑿。”

玄吟說:“弟子們都差不多回來了,都說沒找到。”

盛陵光怒斥:“找!繼續找,他們還能插翅飛了?”

玄吟再沒說什麽,盛陵光道:“我過會兒去陪師妹,你們繼續找。”

玄吟領命便走了。

兮折吓得三魂都要廢了,偏偏沈東黎抱着她躲在門後,她吓得不敢言語。

盛陵光進了門,将劍放在桌上,坐着喝了一口茶,氣的又罵了聲:“狗屁沈東黎,遲早不得好死,處處壞我好事。”

沈東黎神色微沉,只要他想殺,他現在就可以殺了盛陵光。

但是還不能。

正僵持着,盛陵光突然開始寬衣,只見他身上全是血。

幾下他就把自己脫完了,沈東黎一把捂住兮折的眼睛,兮折吓得動都不敢動。

沈東黎低首親了她一下,兮折吓了一跳,撞在了門上。

盛陵光往門後看了一眼,有些驚奇,便向他們走了過來。

兮折恨不得咬死沈東黎!

可沈東黎卻在她耳邊低語:“憑他的修為,是發現不了我的。”

剛說完,就見眼前出現了尖銳的劍端,盛陵光神色冰寒:“是麽?可我已經看見了。”

兮折:“……”

沈東黎:“……”

有種偷情被發現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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