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要随便捏蛇的尾巴
謝言洲的聲音并不大,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庫房內就忽地掀起一陣狂風。少年仙君一襲白色長衣,外披墨藍色銀絲線繡雲紋仙鶴的罩袍, 玉冠長帶, 随風獵獵而飛。
眉眼俊秀絕倫, 氣質披霜戴月。天生道骨以致氣韻清正, 無比耀眼。
而原本在空中懸浮着的, 被光芒裹住的玄黑色重劍,正徐徐朝他飛來,落入他擡起的手中。劍柄上刻着的“誅邪”二字, 熠熠生輝。
謝言洲修長指尖擠出一滴血,滴入誅邪劍, 劍身的白光散去, 紅芒一閃而過。
花似錦正望着神劍認主, 看得出神,忽地覺得手上一疼,竟是小黑蛇又咬了她一口。
花似錦:“……”
“師叔,你最近怎麽這麽愛咬人啊?”她用神識傳音抗議問道。
沒有人回應她……
小黑蛇漆黑的蛇身一圈圈地纏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腦袋豎起,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謝言洲的方向。
花似錦順着它的視線望過去, 正好看見謝言洲也朝她望過來, 他眼眸漆黑沉靜,眼神深邃幽暗。
花似錦驀地又想起在他的幻境中看到的一切。
迷惑性的幻境大都是人們心中最放不下,或者最貪戀,最渴望的一切……很難想象這氣質冷淡,瞧起來若清風朗月般的少年仙君,他的幻境竟然是那樣的、那樣的……
一想起自己在謝言洲的幻境中看到的那些, 花似錦的臉上又開始發燙,連忙倉促地避開他凝來的視線。
手上又是一疼,這一下咬得略微有些重了。
“哈……”花似錦猝不及防,忍不住輕呼出聲,“別咬啦……”
她這一聲嬌哼軟糯,細小柔弱。其他人專心尋寶沒有注意,倒是一直在關注着她的墨繁和謝言洲聽入了耳裏,直讓人頭皮發麻,瞬間想到了某個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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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言洲和墨繁兩個人都是氣息陡然一凝。
小黑蛇身子微微僵了一瞬,盤在她手腕上的蛇身,不住地纏緊,冰涼的鱗皮滑過她細嫩的肌膚,帶起陣陣酥麻。
謝言洲也愣了一息,漆黑眼眸盯着花似錦,眼裏閃過瞬間恍惚。
花似錦被他盯得不自在極了,連忙走到旁邊,尋找自己的機緣法寶。
其餘人看到謝言洲成功得到了神劍,立即精神振奮,覺得屬于自己的天命法器也馬上就會出現了。
花似錦一排排挪過去,在一個看起來像是鏡子一般的法器下方停了下來。
這個是……鏡子?
鏡子竟然也是法器嗎?
她心裏這麽一想,卻見上方那懸浮在空中的鏡子,竟然朝她飛了過來,然後在她面前停住,依然浮在半空。
那鏡子鏡面光亮無比,比尋常銅鏡要清晰多了。鏡面是鵝蛋形狀,但比鵝蛋要大上許多。鏡身周圍是銀色的邊框,下方還帶有一個堪堪可以手握的銀色手柄,邊框和手柄上皆刻有繁複花紋。
那鏡子裹在一團微光裏,一動不動,卻莫名給人一種它像是在打量人的錯覺。
花似錦眨了眨眼睛,想起那白衣男子說,這屋子裏的法寶都是有器靈的。她忍不住将手朝前伸着,也沒碰那鏡子,只是伸在它面前,像是在等它回應。
“嘻嘻,是個美人兒。”
花似錦腦海裏突然蹦出一道陌生聲音來。
她微微一愕,然後意識到這大概是鏡子的器靈在跟她說話。
“美人确實需要一把鏡子。”那鏡靈又嘻嘻笑了起來,“我便跟你走吧。”
花似錦:“……”
這聲音嬉皮笑臉的,極不正經,若不是聽起來是個女孩子的聲音,這鏡子她大概也不那麽想要了。
鏡子緩緩落入花似錦的掌心,周身微光散去,鏡柄上顯出“千機”二字。
花似錦一把握住鏡子的手柄,擠出一滴血滴入鏡身,紅芒閃過,法寶認主。
“千姬見過小主子。”
一個看起來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身影浮現在花似錦的識海裏。少女白裙白發,皮膚也是雪白得近乎透明,一眼望過去,差點以為是雪堆出來的人。
但她眉眼烏黑,唇紅齒白,長得極為靈動嬌美。
這形象倒是與之前那嬉皮笑臉的聲音語氣給人的感覺不同,是個看起來就令人心生好感的模樣。
花似錦将千機鏡收入自己的芥子空間,千姬也自動隐匿。
見花似錦也順利得到法寶,其餘人更加迫不及待。
可惜,其後除了尹湫和韓閱分別得到一把寶劍、殷月華得到一只玉笛外,其餘人在庫房內試了半天均一無所獲。
等到白衣男子要關閉庫房時,許多人皆滿臉沮喪且不甘地走了出來,眼睛時不時地瞥向花似錦他們,尤其是蒼冥界的有幾個人,目光已露不善。
可惡,怎麽都是那青雲界,尤其全部是天衍宗的人得到了法寶?!
眼看庫房的門即将關閉,其中有幾名修士對視一眼,忍不住拔劍刺向那白衣男子。
這是打算豁出去一試,想要強行奪寶了!
秘境中的人畢竟都不是真人,除了妖獸外,大部分都是殘魂甚至是一縷神識而已,許多都可以挑戰。而他們這些人都是通過比試厮殺上來的,修為不低,戰鬥經驗豐富。幾人聯手,說不定有勝算,總比什麽都不幹,空手而歸得好。
可終究是貪婪狂妄迷了心竅,這白衣男子再不濟,也是擁有一庫法寶的人,且還有神獸玄武,怎麽可能是普通修士鬥得過的,哪怕是偷襲都傷不了他一根汗毛。
只見那白衣男子甚至都沒回頭,只是袍袖一振,往後一甩,一陣白光閃過,那幾名在背後偷襲的修士便被震出幾丈遠,撲通一聲掉在地上,口吐鮮血,差點站立不起。
跟着衆人一起走出來的薛蓉蓉雖然也極不甘心,但看到這些人的下場,也忍不住罵了一句:“蠢貨!”
這一下其他人哪怕有着同樣心思只是暫時按耐住了,當下也再不敢打主意。
離開湖底的時候,那白衣男子又意味不明地朝花似錦的手腕上瞥了一眼。
一次是無意,兩次就有些奇怪了。
花似錦低頭看着盤在自己手腕上的小黑蛇。
那白衣男子,難道是認出了師叔?
畢竟他法力深不可測,怕是能看出任何人的僞裝。
不過,他倒是沒說什麽,甚至見那些偷襲的人歪歪倒倒地爬起來,他也沒再理會,仿佛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衆人沿原路返回,卻發現之前那黑霧懸崖已經不見了,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處峽谷,而他們就在谷底。
谷中雜草叢生,石林遍地。
因為受玄天秘境規則限制,無法一直維持禦劍飛行,于是衆人一邊避開石林,一邊小心翼翼戒備着緩慢前行。
無極宗的幾人,目光不時地看向謝言洲花似錦他們,然後彼此對視一眼,不知是在琢磨着什麽。
謝言洲自然是注意到了,正戒備着,卻聽前方忽地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伴随着陣陣野獸怒吼。
“是妖獸潮嗎?”
“應該是,大家小心戒備。”
谷中石林多,衆人紛紛各自找了一塊大石,在後面躲着,避免正面沖撞。
但妖獸鼻子靈活,聞到了生人氣息,迅速向大家攻擊起來。
妖獸太多,衆修士祭出寶劍法器全力應對,倒是實力不俗人數最多的無極宗的人,反而躲在一旁,偶爾敷衍幾下。
應戰的人無暇多顧,一時沒有發現他們的反常。
而無極宗的人,正在相互神識傳音交流。
薛明軒:“讓他們先打,等他們靈力消耗了,一會兒動手就更輕松。”
薛蓉蓉:“小弟,沒想到你今日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一把。居然敢提議殺人奪寶,真看不出來啊,啧啧……”
薛明軒:“除了那個花似錦,其餘的不留活口。”
薛蓉蓉:“我還以為你為了奪寶,原來你竟是為了美人……出息!”
薛明軒:“殺了他們,自然就能奪寶了,寶物歸你們,美人歸我。”
薛蓉蓉:“你說得輕巧,仿佛勝券在握似的。”
龐元凱:“雖然大比我們輸給了天衍宗,但是現在他們就五個人,我們人數比他們多,且這不是大比,沒有任何限制,可以随時出手,我們占優勢和先機。”
而且當初要不是花似錦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以他們的修為和實力絕對不會輸。
葉紅雪遲疑道:“但是這裏還有其他青雲界的人,他們會不會幫天衍宗?”
任天和道:“青雲界只有昆侖宗的有幾個人跟過來了,但他們也跟我們一樣帶着目的,尤其是當中為首的那個,手被花似錦的靈寵咬斷了,自然不會出手幫他們……”
……
妖獸潮很快被清理幹淨,衆人松了口氣。
但誰也沒想到無極宗的人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襲擊。
其他人懵了一瞬,正準備迎戰,陡然發現那些人都是沖着天衍宗的人去的,一時愣在當場。
謝言洲祭出誅邪劍,橫劍就是一掃。神劍威力非同尋常,這一掃,比以往更加磅礴渾厚的靈力光波如利劍一般斬向襲來的幾人。
那幾人紛紛運起靈力護盾抵擋,一時間竟然擋不住,都後退了幾步。甚至連任天和這種合體初期的修士,都忍不住晃了晃身子。
如此神威,衆人看向誅邪劍的眼神,立即更加熾熱了。
花似錦韓閱尹湫殷月華他們當下也毫不猶豫,紛紛祭出法器迎戰。
天衍宗的人和無極宗的人鬥在了一起,其餘宗門的幾個人都在旁觀。
“大師兄……”昆侖宗那邊的一名修士忍不住道,“我們……”
他想問,都是青雲界的,要不要上去幫忙?
然而林竟只是冷冷地站在那裏漠然地望着,沒有吭聲。
正好,他們鹬蚌相争,他漁翁得利。
林竟陰冷黏膩的目光,陰毒地掃向花似錦。
等她落他手裏,他會讓她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無極宗這次居心叵測跟着花似錦他們的,有八個人,還各自帶有靈寵。
雖然天衍宗這邊五個人都得了法寶,比大比那時候增加了不少實力。但五對八,且修為相差巨大,又是對方突然襲擊,措手不及下,劣勢極為明顯。
眼見着越來越難以應對,花似錦這邊被薛蓉蓉和薛明軒一起纏住,無法祭出碧落薔薇來,若不是有八寶和謝言洲的水麒麟協助,她早都被薛蓉蓉和薛明軒拿下了。
她不敢松懈,目前也不知那千機鏡的作用,只能繼續用紅傘和陰陽圈應付。
倏地,只見薛明軒眼裏閃過一陣紅光,接着,他的招式威力與之前大不相同,那逼人的氣勢,壓得花似錦幾乎難以呼吸。
花似錦節節敗退,薛明軒步步緊逼,竟然直接探手來抓她。
那掌影仿佛一只巨大的手,直直向她抓來。因為沒有任何傷害性,無法觸動披帛的防禦,且對方這明顯不是要殺她,而是要活捉她。
眼見着掌影逼近,花似錦心裏一驚,紅傘擡手就舉了起來。
正與任天和激鬥的謝言洲,正想不顧一切地過來幫她,卻只見原本纏在花似錦手腕上的小黑蛇驀地一松,落在地上,接着化出巨大的蛇身,長尾一甩,就将那掌影劈了個粉碎。
衆人被這突然出現的巨大墨蛇驚了一瞬,還沒反應過來,接着就覺得頭頂的天空陡然一黑,仿佛黑夜驟然來臨。
然後,紫色的雷電在天空中炸開,數道驚雷猶如蛛網,帶着萬鈞之勢,目标極為精準地劈向無極宗的幾個人。
無極宗的人只能舉劍招架,很快就顯出狼狽。
謝言洲趁機甩出乾坤鞭,鞭子猶如靈蛇一般穿梭着,轉瞬就将無極宗的人綁成了一團。
他又一口氣下了幾道封印結界,将他們封住。
修道之人,不輕易殺人性命。
謝言洲召回乾坤鞭,看着被封印在結界裏,滿身傷痕、狼狽不堪的無極宗幾人,冷冷道:“此番先放過你們一馬,再敢居心叵測打主意,定然殺了你們。”
說罷,他又對天衍宗的衆人道:“走吧。”
雖然那些人被雷劈傷,但無極宗有兩人修為在他之上,等他們慢慢恢複後,他的結界封印不了他們多久。
謝言洲又朝花似錦那邊看了一眼,只見那巨大的墨蛇又變成了一條小黑蛇纏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蛇果然非普通蛇類,修為之高,簡直是深不可測。這難道是她什麽時候得的靈寵?跟之前在般若秘境和太虛境裏見到的小黑蛇是一樣的嗎?既然有這樣厲害的靈寵,在大比上怎麽沒見她放出來過?
謝言洲微微皺了皺眉,沒有頭緒。只是本能地從心裏對那小黑蛇産生了一些抵觸。
他們五人繼續前行,無極宗的人是沒法再繼續跟着了。而其餘宗的幾個人,本來也是想打主意的,見此番情景,頓時打消了念頭。對方實力太強,連無極宗的人都搞不定,他們哪裏還敢觊觎,當下也不敢繼續跟着他們。
林竟目光驚疑地掃向花似錦手腕上的小黑蛇。
那蛇法力如此高深,已是成妖。花似錦竟然将蛇妖收為靈寵了?
但是無極宗那些人,尤其是任天和合體初期都鬥不過,他自然更不是對手,當下也只能不甘心地作罷。
花似錦他們一行五人接下來一路沒有人整幺蛾子,倒是無比順暢。偶爾遇到一些高階妖獸,衆人實力提升,又新得了法寶,很快就解決了,順便收集了不少高階材料和高階妖丹。
看來對于新法寶,大家都很适用,只是花似錦的千機鏡,她還沒琢磨出個什麽用途來。
不過她也不着急。
一路都比較順利,花似錦心情輕松。因為除了韓閱偶爾聊幾句外,其他人都不太愛講話,她大多數時候,都是跟着小蛇玩,邊走邊逗它。
時不時還揪一下它的尾巴,看着它渾身僵硬,她笑得更歡,拎起它的尾巴尖捏了又捏。
暗自頭疼無奈的墨繁:他記得有告訴過這個小丫頭不要随便捏蛇的尾巴?
可惜這丫頭忘性極大,當然,也可能是知道還要故意逗弄。
這麽走了幾日,五人連續跋山涉水,終于又遇到了一個可以落腳的城鎮,在日落前尋了個客棧安歇下來。
一進房間內,墨繁就立即化成了人形。
花似錦一暼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這是要找自己算賬了。連忙打開門就往外跑,但她的速度哪裏比得過墨繁,才剛擡腳就被他一把拽了回去。
墨繁反手阖上門,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他的身形高大,将她籠罩着,映着屋內的燈火,像是一片巨大的陰影,完完全全地覆蓋了嬌小的她。
墨繁擡手拂開懷中少女墨黑的長發,未帶溫涼的手輕輕搭上她纖細的脖子。
“玩得很開心?”他嗓音低沉,漆黑的眸子緊緊盯着她白嫩的臉。
花似錦仰起頭看他,不怕死地笑着回道:“開心。”
墨繁氣得忍不住笑了一聲。
垂眼看她,她水汪汪的眸子裏,盡是一片恣肆得色。那樣子是仿佛在說,反正你也不會生我氣,就算是生氣了,你也不會拿我怎樣……
他總是對她百般縱容,縱得她肆無忌憚,在他面前無所顧忌。
墨繁微微挑眉,修長手指緩緩捏住她柔軟的後頸,像是捏住一只嬌弱的幼貓。“不是跟你講過,不要随便捏蛇的尾巴?”
花似錦咕哝道:“捏你的又不會怎樣……”
“不會怎樣?”墨繁咬牙。
尾巴是蛇類極為敏.感的部位,捏那裏跟調.情也差不多了。她不管不顧,玩得不亦樂乎,于他而言,卻是難耐的折磨。
鬼知道他這些天有多煎熬,連他這樣一向溫和沉靜的性子都要忍不住暴躁難耐。
“師叔你不要生氣嘛……”她的嗓音嬌嬌的,帶着一慣的賴皮,“我只是逗逗你而已,誰叫你這些天都不怎麽理我……”
說到這個,墨繁更是氣得牙癢癢,“我為什麽不理你,你難道不知道?”
花似錦想起什麽,立即低下頭,抿緊唇不再說話,臉上又浮上了薄紅。
見狀,墨繁簡直要氣笑了。擡手就将她按在門板上,還不忘用自己的手掌給她墊着後腦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擡起她的臉,眸子漆黑,緊盯着她,“跟我說說,你在謝言洲的幻境裏看到了什麽?”
啊……
他怎麽就知道謝言洲的幻境……
難道他也能看到?
不對,如果他看到了,此刻就不會這樣問了。
花似錦腦子迅速飛轉,神情微滞,顯得有些出神,直到墨繁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她才乍然回神。
墨繁咬了一口放開了她,她立即抗議道:“你又咬我!”
他這幾天變成小黑蛇,不知道咬了她多少回了,手上都是牙印呢!
墨繁拇指指腹碾過她柔軟的唇瓣,嗓音低沉,氣息微促,“咬一下怎麽了?我恨不得吃了你……”
花似錦想起那巨大的墨蛇蛇身,說不得還真的有些畏懼,但也知道他只不過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又不會真的吃了她,于是玩笑地道:“那你吃的時候,能輕點嗎?”
但顯然某人誤會了她的玩笑。“行。我會很輕的……”墨繁将“輕”字咬得極重,頗有番咬牙切齒的味道。然後彎身就将她抱了起來,抖出畫中境,抱着她閃了進去……
說是輕點,可在秘境裏大部分時間都在趕路,歇息時大部分也是在外面。與衆人日落而息,日出而起,兩人完全沒有獨處時間。
進秘境這些天,總共就住了兩次客棧,這是第二次,且距上次已經很久了。
而這些天花似錦也着實将墨繁給撩得狠了。
……
事實證明,不要輕易逗某個人。花似錦白天将墨繁逗得有多狠,墨繁現在對她就有多狠。
直到最後花似錦靠在他的懷裏,聲音還帶着哭音,“師叔,你怎麽這樣啊?”
明明平日裏那樣溫淡柔和的一個人,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卻可怕如斯。
墨繁将她輕輕擁住,低頭親了親她哭得泛紅的眼角,沒有說話。
有些滋味,若是未曾嘗過,就不會知曉。一旦嘗過,失控成這樣,連他也想不到。
他将她抱緊,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咬,又親了半晌,嗓音沙啞地道,“那再來一次,這次我一定會輕點?”
然而到最後,花似錦嗓子都哭啞了。
騙子!
花似錦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是在墨繁的懷裏,他的手臂輕輕圈着她,側躺着,雙目微阖。
她盯着他俊美絕倫的面容看了半晌,視線描摹着他漆黑的眉毛與睫羽,再到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有些出神。
又看了一會兒,她終于還是移開目光。想起什麽,引出了千機鏡,仔細打量起來。
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瞧着,似乎跟普通的鏡子沒什麽不同,只是比普通鏡子精致,且照出來的畫面無比清晰。
嘗試灌入靈力,沒有反應。她琢磨不透,在識海裏召出器靈千姬,問了幾句話,然後将鏡子朝墨繁那邊照了照,看着鏡中他完美的側顏,忍不住笑了一聲。
接着,卻只見千機鏡的鏡面忽地一閃,裏面的場景已經完全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