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無遮掩地洩露出來。
面對這樣幾乎像是挽留的告別，斐特伊斯實在拿他沒辦法。他單手搭在阿薩伊的肩膀上，向少年強調：“阿薩伊，我們是朋友。”
“朋友并不會限制在一次相遇，更不取決于某一次的別離。”
斐特伊斯難得認真，黑眸溫柔地彎起與阿薩伊對視，低沉平靜的嗓音緩緩響起：“不是說想在這裏定居嗎？等找到媽媽，你随時可以來找我，我會一直在這裏。”
阿薩伊怔然，濃密的睫毛忽閃了一下。
“我會的。”他神情認真地承諾。
斐特伊斯輕笑，擡手在他頭上揉了揉，旋即坐正身體，偏頭朝阿薩伊揮手：“那就暫時先再見了，阿薩伊。”
“再見，斐特伊斯。”
阿薩伊獨自站在院子裏，目送獨角獸與騎士的身影遠去。
天空之上，斐特伊斯回頭，只能看見院子裏少年的身影随着時間逐漸模糊成一個小點，最後消失在建築的遮擋之中。
他垂眸，眉宇間多出幾分思索。
斐特伊斯離開，但是安排沒有被打亂。阿薩伊繼續有條不紊地按照計劃，進行接下來的行動。
他在中午前來到萊特消息公司門前。
阿薩伊推門剛走進來，耳旁就響起一道清爽溫和的女聲：“今天也要找漢克先生嗎？”
他一轉頭便見到熟悉的導員小姐，阿薩伊點頭：“是的，漢克先生有空嗎？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他商量。”
會客廳內，阿薩伊坐在黑色的皮質沙發安靜等待着。旁邊的門發出一道輕微的異響，他立即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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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先生從拉開的門外走進來，看到阿薩伊後，他笑容溫和地解釋：“真是抱歉，剛剛在接待另一位客人，談的有些久。”
阿薩伊站起身，搖頭：“沒有，是我打擾了。”
漢克先生朝他微微點頭，快步走到沙發前：“請坐。”
自從尋人任務開啓後，阿薩伊每天都會過來了解進度，漢克已經熟悉他的來意。看着面前年輕的少年，他再次無奈地勸道：“目前我們仍然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你不必每天都來，一旦有準确消息，我們會及時通知您的。”
“我……我明白。”
之前只是忽然有了希望，他實在按耐不住內心的急躁。這兩天他內心的躁動逐漸平靜，也清楚自己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是什麽。
阿薩伊抿唇深吸一口氣，擡眼看向漢克：“這一次，我是想和您協商一件事。”
漢克保持一貫的笑容：“什麽事情？”
喉嚨緊張的滾動了一下，阿薩伊不确定漢克先生是否會同意，內心有些緊張。
“因為我個人的某些原因，關于費用支付問題，我只能不定時地支付一部分酬金，希望可以得到您可以同意。”阿薩伊小心看着漢克的表情，忐忑等待着他的回答。
“當然可以。”
漢克先生爽快答應，同時向他解釋:“因為很多人拿的是周薪甚至日薪，我們公司考慮到這方面早就擁有相應的解決方案。”
阿薩伊沒想到這件事這麽順利，心裏有些高興。他盡量按捺住情緒，表情維持着穩重，看向漢克先生的金眸中卻還是閃動着開心與感激：“謝謝您，漢克先生！”
純淨的情緒永遠是最動人的。
每日纏繞在複雜的消息與人際之間，面對如此單純的情緒，漢克先生在此刻也難免偏心。這次他親自下樓找到相關合同，耐心地解釋相關條款與注意事項。
“合同很重要，一定要收好。公司會及時更新費用變化，你随時可以過來支付。”
完成補充合約的簽訂後，阿薩伊按照他的提醒收起屬于自己的那部分：“非常感謝。”
漢克笑道：“不客氣，祝你能夠早日找到媽媽。”
“承您吉言。”
漢克先生把阿薩伊送到樓下，在離開之前，阿薩伊猶豫着開口：“我有一個問題，可以請問一下您嗎？”
漢克點頭：“當然，請問。”
“請問，庫克厄卡賺錢的地方在哪裏啊？”
漢克沉吟一下，看向阿薩伊：“你上過學嗎？”
上學？
阿薩伊愣住。
穿過一個狹窄的小巷，阿薩伊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眼前破敗的房屋與坑坑窪窪的道路打破了阿薩伊今天之前對庫克厄卡的全部認知。它們甚至比成諾的小房子更加破落，有些只是用破了洞的布與木棍勉強搭起的棚子。
地上隔幾步就會遇到一條水溝，空氣中也彌漫着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
阿薩伊剛站住，立刻就察覺到幾道不明的視線停在自己的身上。
他蹙眉，轉身走回小巷。
幾秒後，阿薩伊再次出現，高大的血狼在後面緩步走出，那幾道視線迅速出現又迅速消失。
“如果沒有上過學，興許只有西區的招聘市場合适了。”
回憶漢克先生說的路線，阿薩伊辨認方向後，帶着小紅朝那個能賺錢的招聘市場走去。
這個所謂的招聘市場只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最多的是人，他們的穿着與這個地方的十分一致——破且舊。這些人或站或蹲，有些聚在一起聊天，有些則眼巴巴朝外張望過來的人。還有部分面前放着一塊木板，上面用木炭一樣的東西寫着“泥工”“木工”“礦工”等等。
剛出現在這裏，阿薩伊就被距離近些的人迅速圍住。
那些人吵吵嚷嚷地，讓人聽不清。直到小紅從後面走出來朝人群怒吼一聲，人群才逐漸安靜下來，但仍舊沒人願意離開一步。
所有人都面帶渴望的盯着自己，阿薩伊一時間懵住，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終于，一位站在他正對面的駝背老人拖着蒼老地聲音，帶頭詢問：“您是來招工的嗎？”
原來把他當成招聘的人了。
阿薩伊立刻搖頭解除誤解：“不，我是來賺錢的。”
他的話剛落下，人群立刻發出失望的嘆氣聲，迅速散去。
原來這裏的人全是來找工作的。等待的人這麽多，是因為非常賺錢嗎？
想到這裏，阿薩伊看向擁擠的人群，有些擔憂。競争如此激烈，能輪得到他嗎？
就在此刻，空地的另一邊再次引發轟動，人群又迅速朝那邊湧去。阿薩伊已經大致猜測出這裏規則，他也跟随人群朝那邊走。
一旁剛剛詢問他的那位駝背老人卻嘆了一口氣，出聲叫住他：“孩子，你第一次來這裏吧。”
阿薩伊疑惑地回頭：“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老人撇嘴搖搖頭：“這一個還是別去争了，你年紀輕輕的，在城裏找些其他的工作同樣可以生存。”
這話說的好像是要去送死一樣。阿薩伊仍然聽不明白:“這一個怎麽了？”
“這是一家煤礦在招工，雖然錢給的比其他每天多3枚銅幣，但那家煤礦最近死了不少人，只是因為招不到人，他們才會到庫克厄卡這種大城市招工。”
老人看了看周圍，湊過去壓下嗓音悄悄繼續:“那個煤礦半個月前挖出一條礦洞，進去探索的人一直沒有出來，直到前幾天才在法新米神山下發現一個。那個人回來昏迷整整三天，醒來後神智恍惚地說自己進去後見到一個面容模糊的白發女人，說完這句人就徹底瘋了。”
老人的眼睛忽然瞪大，聲音裏染上些許恐懼：“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說煤礦的存在觸怒了法新米神山上的山神，礦洞裏死的人是祂的報複。科技違背神的意願，神要回來懲罰人類了。”
老人後面的話，阿薩伊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回頭看向擁擠的人群，腦袋裏全是那一句。
——見到一個面容模糊的白發女人。
“多謝您的提醒！”
阿薩伊打斷老人想要繼續聊下去的意圖，轉身朝人群跑去。
可惜一切發生的都太快，機會總是轉瞬即逝的。他的腳剛踩到人群最外沿的地面，前方聚集起來的人又呼啦一下開始朝外擴散，明顯是招工結束了。
神情失望的人迎面朝外走，阿薩伊聽着自己因跑的太快而粗重的喘息，內心不太甘心。他眼神堅定，擡腳繼續逆着人流朝裏擠，一眼就鎖定住人群裏那個衣冠整潔的人。
在那人招呼着幾十個人就要轉身離開時，阿薩伊終于趕到拉住他的胳膊。
“還要人嗎？”
微胖的中年男人回頭，看到阿薩伊的臉先是一怔，反應過來他說的話後，男人又立即不耐煩的揮手甩開他：“沒看到招夠了嗎，不要了。”
阿薩伊有些焦急:“我，我可以少要一些錢。”
“你？”
微胖中年掃過他露出的那截細白手腕，視線在阿薩伊精致的臉上流連片刻，那雙細小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礦場可不是做慈善的地方，就你這小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