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定的飯店在江邊,服務員迎了上來,把四人帶進了包廂。

因為是白從聞請客,他們一家子去得早。包廂古典,正中央一個圓桌,頂上的紅框金邊吊燈,照地四周亮堂堂的。

白南楠一直走在最後面,見白侑坐的位置和父母間隔開了一個空座,她推了推他肩膀,朝那個座位揚了揚下巴,“你坐那邊去。“

“我就想坐這兒,”白侑語氣不甚在意。他翻看着手機,大拇指在屏幕上不斷滑動,都未朝她看一眼。

餘光瞥見白南楠站着沒動,白侑擡起頭,對上了她似十分無語的眼神。

她問,“你難道不覺得坐着有點濕?”

白侑瞬間反應過來驚道,“什麽鬼?!”

他臀部如同安裝了彈簧一樣,皺着眉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眼珠子看向黑色的坐墊,手下意識朝裆下一摸。

沒有濕感,還挺幹燥的。

剛想質問她,只見小姑娘飛速朝椅子上坐了下去,擡起頭,睫毛扇動,亮白的牙齒閃到了他的眼,“謝謝哥哥孔融讓梨。”

兄妹無愛,就別怪她智取了。

“……”白侑無語看了她半晌,最終還是忍了忍,沒和她計較。

坐了會兒心覺無聊,白南楠眼睛一閃,心裏又打起了小主意。

她轉向白侑,撐着手放低了聲音說道,“哥,你真覺得我說陸憑哥好看是在騙你嗎?”

白從聞和程英正在聊天,沒關注他們這邊的動靜。

白侑:“啊,不然呢?”

Advertisement

“那你敢不敢和我打賭,誰輸了給誰五百塊錢。”

白侑不屑看她,“我缺那五百塊錢嗎?為什麽要和你打賭啊。”

“你得是不敢,”白南楠循循善誘,慢慢靠在椅背上,“其實你心裏很不确定陸憑長是不是比你好看。”

見白南楠提出賭約,白侑心裏又不确定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還不了解白南楠嗎?這姑娘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那種。估計也就是坐着皮又癢了,想看他猶豫畏縮的樣子。

他才不會讓她如願以償。

沒思考兩秒,他挑眉看她,“行啊,五百就五百,不過我聽說你零花錢被扣了,賭得起嗎你?”

上鈎了!白南楠暗喜。

要問白侑最吃哪一套,白南楠用從小的經驗回答,一定是激将法。

白侑性格有些小暴躁,加上他小時候被小弟擁護出來的迷之自信,這法子幾乎從沒有失敗過。

白南楠正準備說話,門邊忽然發出聲響。她下意識朝那處看去,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打開門走了進來。

氣氛凝固了一秒。

白南楠側目看了眼白侑的臉色。

他笑得嘴都歪了。

“就這兒,”白侑做了個口型,臉上笑容輕浮。

他手肘撐在桌上,手輕捂住嘴小聲和白南楠說道,“白南楠,眼睛什麽時候近視的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哪需要你打賭啊,哥哥湊錢都要給你把病治了。”

白南楠默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包間裏四個人目光都鎖在門口那人身上。

其實吧,她覺得白侑這話說地挺不公正的。男人年輕,穿得也有品位,五官端正,雖然算不上特別好看,但是也不錯了。

“就這兒”有些過分了啊!

此時,那人表情有些懵,驀地醒悟過來一下子變得有些慌亂,“不好意思,我走錯地方了。”

白南楠禮貌地擺了擺手,和白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面帶善意地說道,“沒事沒事。”

白侑:“……”我他媽。

那男人沖她一笑,轉身出了門,剛想替他們把門關上,一個男人突然從走廊那邊走了過來,清淡的眉眼朝他看了眼,便進了他方才進錯的門。

房間內,白侑內心十分氣悶。

心中正暗道估計陸憑比那人還醜,包廂還未關上的門又被打開。

一眼掃過去,來的人不是剛才的國字臉。

這個人穿着黑色的外套,鼻梁挺拔,臉龐清隽冷漠,嘴唇卻不同于看到他第一眼時印入腦中的氣質,反而紅得有些潋滟。

矛盾卻不奇怪,甚至透出一些性感。

白侑愣愣地看着他,輕聲問道,“你是不是走錯——”

“陸憑哥!”

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白侑未說完的話,也斬斷了他的錯愕。

白南楠笑容燦爛,極有活力地朝他揮手打招呼,然後放下手,不動聲色地朝自己身旁的椅座上拍了拍,“坐這兒!”

她專門給旁邊空出位置,就是為了和他坐一起。

聽到小姑娘的聲音,陸憑嘴角不自覺勾起。他手裏拎着幾個禮盒,和程英白從聞打了招呼,把禮盒送過去後,便朝小姑娘身邊走去。

手裏還留着個白色紙袋。

此時白南楠內心活動十分豐富,她餘光瞟見白侑一副十分受打擊仿佛已經靈魂出竅的模樣,心裏笑得想捶桌子。

白南楠呼了口氣,壓了壓唇角的笑意,斜過身在他耳邊說道,“三百啊。”

而從白南楠喊出“陸憑哥”那聲起,白侑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他是……陸憑!

他不是沒見過好看的學霸。像他家同桌楚遇,顏值在線且耐打,高中時壞女生想勾搭他證明自己的魅力,好女生也發奮希望得到側目。

但是好看的太少了。

加之他眼光也高,回憶起來,整個青少年時期也只有寥寥兩個而已。

所以,有沒有人能告訴他,為什麽自己初中筆記本裏挂着的禿頭眼鏡男本人會長成這樣!

為什麽不是熬夜過度,一臉內分泌失調的樣子!

甚至,在他看見陸憑的那一瞬間,白侑絲毫不懷疑他是學霸這個事實,氣質那麽冷漠禁欲,是不是在辟谷的學神!!

漫長地走神後,他終于體會到了白南楠之前所說的空虛感。

他此刻,空虛又失落。

白從聞沒注意到自家兒子面如土色,問陸憑,“你爸還在公司裏?”

“嗯。他這段時間都挺忙的,應該過會兒就能到。”

“你爸實在太拼了,這個年紀了不容易啊。”

白從聞記起來,還在讀大學時,陸彭就像個拼命三郎一樣,把全部時間都放在了專業學習和業餘自學上。

出了社會,更是把精力都分給了事業上。

和陸憑母親才結婚時似乎收斂了許多,但似乎沒過多久,又恢複成了工作狂的模樣,忘記吃飯,縮減睡眠時間對他來說更是家常便飯。

說完,白從聞介紹道想到了自家兒子,介紹道,“這是我兒子白侑,現在在M大讀書。“

他視線又落在白侑身上,“你陸憑哥之前在H大讀書來着。”

陸!憑!哥!

白南楠實在憋不住了,捂着肚子慢慢彎下腰,頭抵在桌子上,斷斷續續的氣音從嘴角溢出來,肩膀笑得一聳一聳地。

讓白侑叫陸憑哥。

簡直要笑死她。

說起來,陸憑只大他一兩歲而已。

低頭抹掉了眼角喜悅的淚水,白南楠做了兩次深呼吸,擡起頭見兩人非常官方地互相打這招呼。

陸憑微微颔首,禮貌矜貴:“你好。”

白侑面如菜色,傲嬌不忿:“……你好。”

“哥,陸憑哥比你大,你是不是也要和我一起叫陸憑哥,這樣比較有禮貌一點,”

白南楠抿唇看向自家父母,表情懂事又乖巧,像極了以為為幾家兄長考慮的大家閨秀。

白侑卻覺得這樣的妹妹他想一拳打十個:“……”

程英手肘拐了白侑幾下,白從聞也看向他,被白南楠說得只差直呼“有道理”。

“你看看,你妹妹都比你有禮貌。”

包廂陷入沉默,在衆人半強迫半譴責的眼神中,一聲別扭又無奈的聲音響起。

“……陸憑哥。”

相比之下,陸憑答得十分自然:“嗯。”

白南楠不自在地偏頭,記憶回到了她給他夾排骨時,對方開心的模樣。再次把頭抵在了桌子上無聲狂笑。

面對女兒突然性抽風,怕白南楠又鬧出什麽幺蛾子,白父刻意忽視掉她的不正常舉動,話題回到了正軌。

“那你們兩都在一個城市,陸憑,你現在還在那個地方發展嗎?”

“對。”

“畢業後還回M國?”白從聞問道。

陸憑思考了會兒說道,“現在還不是很确定。”

白南楠沒想到話題的走向,忽地怔然。

這個意思是,他畢業以後還可能會留在M國?

但思及“還不确定”四個字,她又放心了許多。時間還有那麽久,他總會感受到祖國媽媽是最好的。

陸彭沒過多久就到了包廂,白南楠瞅着他走過來,彎着杏兒眼說了聲“陸伯伯生日快樂”。

點了菜,白從聞把菜單遞給了守在一旁的服務員,看向陸憑。

“聽南楠說她經常問你數學題,這次她數學進步了不少,以前都是六十幾分,突然考到九十了,叔叔謝謝你。”

白南楠本來心情極佳,聽到六十幾這個數字時,揚起的嘴間瞬間變得平直。

她覺得有些丢臉,實在是不理解她爸為什麽要說地這麽精确,不能概括性說個“進步”就完事兒?

難道覺得丢臉的只有她一個人?

陸憑掃了她一眼,緩緩說道,“南楠學習挺認真的。”

“她這學期的确認真了許多,”白從聞點頭。

終于換了話題,菜也上齊了。

白南楠從前習慣性和白侑鬧騰,也是接近半年沒見,十分懷念,一時間沒在意場合,默默給他碗裏夾了個他十分厭惡的綠色小菠菜。

“什麽意思?”白侑小聲眯眼警告。

“沒什麽意思啊,就覺得和你今天的心情十分搭配。”

“……”白侑手一頓,也親切地夾了塊芹菜給她。

陸彭沒感受到兄妹間暗自較勁的氣氛,只見對面夾菜夾地火熱。他不自在動了動筷子,随後換了公筷夾了塊糖醋黃河鯉給陸憑遞過去。

這是飯店的招牌菜,紅紅的糖醋汁裹在油炸的外皮,看着食欲十足。

白南楠斜眼看過去,忽地記起之前和Q大那群人一起吃飯的場景。

那時他們也點了魚,白南楠從小喜歡吃魚,夾得第一筷子就是面前的紅燒魚。

口感不錯,白南楠獻寶似得小聲向陸憑推薦了這道菜。

不過他說,他不吃魚。

不過是一秒鐘的回憶,白南楠很快回過神。

身邊陸憑面上不顯,不太在意準備遞碗接過,另一個碗突地繞過他伸了過去,白南楠笑臉盈盈。

“陸伯伯,您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魚的,謝謝您嘞。”

兩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地一愣,陸彭随即緩了過來笑着将魚放到白南楠碗中。好不容易産生的念頭就這樣被打斷,也沒想着要做第二次。

白南楠垂着眼夾起魚咬了口。

味道不錯,就是……

白南楠眼瞅着一滴糖醋汁順着落下,從嘴唇滑到了下巴尖上,馬上就要落在自己白色的羽絨服上。

她睜圓了眼睛,不想引起注意,安靜又慌張地搜尋着紙巾。

這時,一張折疊整齊的餐巾紙出現在眼前,身邊的人動作輕柔地朝她下巴上一抹,幹淨的紙巾上瞬間粘上了一塊印記,慢慢暈染開來。

白南楠心裏漏跳一拍,而後垂眸道謝。

“怎麽總這樣冒冒失失的,”陸憑又遞給她一張紙巾。

“這是不拘小節!”白南楠硬生生回答道,全然不承認。

可能是受飯桌上的活躍氛圍影響,陸憑話比平時多了點,帶些許興致問她,“你解釋下不拘小節是什麽意思。”

“……”白南楠暗自抱怨他較真,正經說道,“陸老師,這種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中年男人的飯桌上少不了酒,白從聞和陸彭聊着,你一杯過來,我一杯過去。

兩人大學時就一個班一個宿舍,興趣相投,畢業了在一起打拼,各奔東西後也時常聯系。

程英白南楠聽着他們敘舊,有時候也會問幾句話,飯桌上很熱鬧。

相反,幾個年輕人要麽寡言少語,要麽懷着不正當心思,一頓飯下來并沒有聊得多熱絡。

沒一會兒,陸憑起身出了包廂。

陸憑出去沒多久,白侑也站了起來。白南楠看向他,眼中懷疑,“你出去幹什麽?”

“廁所,”白侑無語。

“我也去,”白南楠總覺得他的目的不是那麽單純,跟了出去自顧自說道,“你不會是惱羞成怒打人去吧。”

雖然白南楠不覺得白侑那身板兒能搞得過陸憑。

白侑耷拉着眼皮,模樣不複來時的精神,緩緩吐出兩個字,“不是。”

“那你是想gay他?”白南楠真誠發問。

“……”白侑突然停住,一巴掌拍在了她腦門上,“這些詞你在哪學得,我琢磨着我也沒在你

面前說過啊。”

“自學成才。”

“……”

白南楠還沒有上廁所的生理需求,在周圍轉了會兒。正想回去,忽地瞥見走廊盡頭的小陽臺上有個熟悉的身影。

看見那身影,白南楠不自覺走過去。

陽臺上散着煙霧,缭繞的煙味熏得她腳步一頓,愣愣停在了一米遠的地方。

陸憑張開唇吐出絲絲煙霧,眼神中帶着些慵懶。他指尖夾着煙,手撐在白色圍欄的瓷磚上,聽到身後腳步聲,回過頭。

後面站着個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白南楠米白的手套還挂在脖子上,因為怕冷,冬天穿着厚厚的羽絨服,身體裹得圓圓胖胖的,臉卻很小,一雙眼睛清亮。

見小姑娘停在那,陸憑下意識掐滅了煙,扔在身邊的垃圾桶中,“過來。”

白南楠向前走了幾步,正想學他把手肘撐在欄杆上,突地被他抓住了右手臂,眉頭上一點淺淺的印痕,微揚下巴提醒道,“那上面有水。”

借着燈光和月色,白南楠仔細看了眼,那處果然有一灘不大不小的水跡。

“不拘小節?”陸憑斜睨了她一眼,氣息中還帶着淡淡的煙草味。

“……”還杠上了是吧。

白南楠換了個位置,搓了搓自己的臉。

江邊風大,涼地很。陸憑從外套的兜裏掏出了一個深藍色的小禮盒,“聽程姨說你們過幾天出門,新年禮物提前送給你。”

白南楠揭開盒蓋,一只小巧的腕表映入眼中。

“看到的第一眼,覺得一定很适合你。”

陸憑仍然語氣很淡,全然不知他的話在她心裏引起了不小的波動。

她小心拿出腕表,忽地仰頭,眼中帶着細小又動人的光彩,“哥哥你給我帶上。”

陽臺安靜,白南楠看着手腕上的表,恍然間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向半空中炸開的煙花一樣有力。

扣牢了表,陸憑修長的手順勢往上,撫了撫她柔軟的發頂。

他微微俯身和她對視,眼中溫雅一片。

“南楠,謝謝你今天為哥哥解圍。”

他也很吃驚。

小姑娘竟然還記得他不吃魚。

而事實是,她不僅記住了。

還幫了他。

白南楠片刻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

向外眺望,隔着一排排在夜幕中黑壓壓的樹,經過一道緩坡便是深沉的江水。大橋建在不遠處,五彩的霓虹燈閃爍,美輪美奂。

她看向陸憑,光影斑駁交錯間,他側臉輪廓利落,眼睛不知看着哪處明亮,閃着細細的碎光。

“陸憑哥,你生日是什麽時候啊?”白南楠仰頭問他。

陸憑沉默了幾秒,說了個時間。

白南楠“哦”了聲。

她臉上似不在意,心裏卻暗暗算着時間。

恰好在過年那幾天,但他們已經安排好了那幾天會出去玩。

白南楠覺得有些可惜,她眺望着江邊的景色,一時間沒再說話,腦中思考着,似乎做了個決定。

打小就有人說白南楠容易沖動。

她興趣來得快走得也快,見白爺爺隔壁姐姐家養的魚好看,第二天就抱着零花錢去買了條高檔錦鯉。

不過沒養幾天就膩味了,便送給隔壁姐姐換了幾條食用魚,在院子裏和她的表哥們一起搞起了BBQ。

隔壁姐姐都聞饞了。

白南楠也知道自己很沖動。但她不知道,關于他的沖動,會持續多久。

這時,身後突然插進了一道聲音。

“你們在這幹嘛?”白侑狐疑地看着站在陽臺上的兩人,“陸伯伯來了,去點菜吧。”

白南楠正沉浸在自己略微有些大膽的思緒中,突兀又熟悉的聲音吓得她飛速轉頭,心跳砰砰砰加速。

臉上的慌亂簡直媲美早戀被家長撞破的小孩。

她微不可查朝陸憑離遠了幾步,埋在手套裏的手不自在蜷縮着,有些害怕白侑發現端倪。

但好在白南楠表情管理一向優秀,她面色淡定走到白侑面前,十分不在意地說道,“當然是聊天!你聲音那麽大,是不是想要故意吓人。”

白侑頓時也心虛了。他的确帶了一點小小的刻意成分,抱着想看看陸憑受驚吓的反應,剛才那句話說得洪亮高亢,絲毫不拖泥帶水。

顯然他的演技差了許多,停頓了好幾秒才嗤了聲,面上一派不屑。

陸憑思緒不想白南楠那樣高度集中,反應淡淡并沒有受到驚吓。

白侑覺得,

這個男人有點會裝。

至于白南楠所心虛的事,白侑大大咧咧,根本沒朝那方面想。不過回想起剛才她笑成篩子的模樣,總覺得她偷偷背着他和陸憑說他壞話了。

沒走多遠,白侑終于注意到了白南楠手上多出來了一只手表。

“表什麽時候買的?”

陸憑走在兩人後面,白南楠擡起手晃了晃,眼中得意,“這是陸憑哥送我的禮物。”

白侑頓了下,偏頭朝後看了陸憑一眼。

這只表是某牌紀念其創始人逝去四十周年專門發的紀念款。因為品牌創始人是女性,腕表設計多了很多小細節,總之十分昂貴。

他本來緩和很多的臉色瞬間又黑了。

比他有錢很多就他媽讓人十分難受了。

回到包廂時,幾人還在熱談。

“以前我力氣大,現在上了年紀了不行了,”白從聞搖搖頭,一副歲月流逝的哀傷。

“爸,你以前力氣很大嗎?”白南楠進門落座,聽聞十分驚奇,“那我媽怎麽說她剛上大學那會兒,新買了個古筝送到了校門口,你一個人還吃不消,還是和她兩人一起擡回宿舍的啊?”

“第二天手都是抖的。”白南楠小聲和陸憑說道。

白從聞:“……”

從飯店出來時已經十點了。

陸彭有自己的司機,告了別先一步上車離開。

而白從聞喝了酒不能開車,只能讓考了駕照還沒咋實踐過的白侑上場。

“要不我們去坐陸憑的車,你自己開車回去?”白從聞看他一副“馬路殺手”的熊樣,還沒上車就感到胃裏一陣翻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