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為什麽?”
為什麽要跑去退親?
為什麽去了也不告訴自己?
為什麽隐瞞到現在都不說?
“公主不詳,會克夫,我們邵家一脈單傳……”
開口回答的是推門而入的邵夫人,她聽說兒子大病初愈來了侯爺的書房,擔心父子倆會有什麽不愉快,特意跑過來看看。
“父親、母親可知,不管外界流言如何,你們此舉确是坐實了她不詳的傳聞,她堂堂一個公主,因為性情寬厚,不愛計較,不願以已之私為難我們,咱們就能如此膽大妄為嗎?我想就算我們不去退親,她也會主動回絕的此事!
而你們卻生生斬斷了她所有的退路,又再三衆目睽睽之下這般羞辱與她。
哼……你們真以為皇上仁善,就能輕易的放過我們嗎?還是你們以為,公主離開了,此事就會因此完結?
你們錯了,你們羞辱的不僅僅是公主,還有整個皇族!”
邵席霖可以預見,以後關平侯府會是怎樣的景象,是,皇上暫時不會把他們怎麽樣,但是以後呢?
他氣氛的說完,立即甩手而去。
之前幾個仆人告訴他,公主不詳克夫的傳聞,他沒有在意,以為只是市井小民中傳播的閑言碎語,現在看來并不是如此。
皇上、太子不會放任這些流言不管,這麽多年都沒有把此事壓下去,看來是有人暗地裏做了手腳,這件事本就不尋常,幕後肯定有推手。
既然他們那麽久都沒有查出根源,憑自己之力肯定不行,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公主,親口告訴她,退親的事情他并不知情,他是喜歡她的,他願意娶她!
邵席霖翻來覆去都很難入睡,現在他滿腦的都是她的影子,她臉上挂了和煦的笑,可他總覺得她的笑容裏太多的隐忍,太多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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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不應該出現子她原本清澈、純淨的眼眸裏。
從來沒想要要去保護過一個人,如今這個人就這麽出現他的面前,這麽輕易的住進他的心裏。
皇宮他進不去,雖然之前有一個什麽武狀元的名號,但因為原主不求上進,也只是有個名號而已,他并沒有任何官職在身,瑞京城裏的世子何其多,僅憑一個世子的名號他根本進不了的宮門半步。
“邵通,邵達,我之前可有結交些朋友?”實在無法入眠,邵席霖叫來自己的護衛,想着原主怎麽着也是一個有名分的世子,總該有些朋友能幫上點忙吧。
兩個人聞言齊齊搖了搖頭,世子愛武成癡,平日裏極少出門,就算偶有推不掉的邀請,也不過是去走個過場,根本就沒什麽有深交的朋友。
“既然沒有朋友,不去煙花柳巷,不善吃喝玩樂,又不貪圖美色沒什麽桃色傳聞,我這纨绔的名號是怎麽來的?”
邵席霖納悶,一個那麽乖的孩子,絕對的骨灰級的宅男,整日默默無聞,毫無存在感的他,是怎麽淪落到纨绔那一挂裏去的?
“這……夫人不愛出門,府裏的那些姨娘們到是愛湊熱鬧。”邵通低着頭,世子名聲還不是被這些人給糟蹋的,奈何夫人不管老爺不問,傳着傳着世子就變成大家口中的纨绔了。
邵席霖點點頭,這事不用他說,明擺着的事。這關平候府裏還真個個奇葩啊,當家主母就是個甩手掌櫃,中饋在下人手裏,老爺完全就是把這裏當旅館,一群小醜整日裏上蹿下跳,還有一個傻兒子出了練武啥也不會。
哎,真是糟心的一家人呢。
“對了,淮世子,魏國公府的淮世子,從前跟您有些交情,大約三年前……”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呃……淮世子他是個真纨绔!”
得,三年前的朋友,自己重傷的時候也沒來看過自己,還是個真的纨绔公子哥,還不如沒有這樣的朋友呢。
邵席霖擺擺手,讓他們別想了,朋友是指望不上,如今能接近的就只有太子和垣王爺,他們是公主的哥哥,要是自己有心相求,他們或許能透露一二也為可知。
思前想後,他決定去找垣王爺,因為垣王爺是讀書人,就算生氣打他一頓,也不會傷的太慘,不過出了府門他又改了主意,因為聽說太子妃懷有身孕,太子最近似乎心情還不錯,上門去請求,應該不會太讓他難堪。
可是他來的不巧,太子不在府內,聽聞求見的人是霖世子,太子妃楊怡思慮了片刻,讓他進了府,得知他的請求,她想了想還是把程盼兮的去處告訴了他。
他看起來是真的不知退親之事,而且看他着急的模樣,大約是真的在意公主。
邵席霖從公主府出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竟害她到如此地步!竟讓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躲到山林的廟庵裏!
若他不找她,若他沒有穿越過來,那她這一生就真的只能青燈古佛為伴了!
得到這個消息他馬不停蹄的進山去尋找,兩個晝夜的不停息,三日之後終于到了她所在的竹雲山。
“世子,您稍事休息下吧?”到了山腳下邵通去打水來,邵達扶着他坐到了樹下,少爺舊傷剛好,實在不宜長時間的騎馬。
“我沒事!”邵席霖此刻腿都已經痛的快沒有知覺了,渾身的骨頭也像要散架了一般,都怪自己還顧什麽顏面,早知道她在山裏受苦,他就直接跑到垣王府裏問消息就好了,就算被打一頓也好過又繞到太子府,白白的耽誤了半天的時間。
“公主,你看,這是簡思自己釣上來的魚!”半山腰上的念遠居裏,簡思拿回來一個籮筐,裏面有她自己釣的三條半大的魚,她來了那麽多天,還是第一次釣上來魚,心裏可高興壞了。
“噓,你個臭丫頭,還不小聲點!”賀嬷嬷趕緊過來接過她的竹簍,她指了指房內打坐的清河長公主,示意她莫不可擾了公主,再說這裏是人家庵裏的禪院,她說那些話已是大不敬。
簡思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緊緊捂住了嘴巴。
程盼兮笑笑的看了看竹簍中的魚,很好,今天中午又可以美餐一頓了。
她不是來這裏修行,這裏是姑姑的院子,與不遠處的廟庵有一段距離,所以她不必齋戒,只不過姑姑每日會念半日的經,為逝去的姑丈祈福。
她到這裏不過十日,當初繞道去祭奠祖父祖母,怕錯過了桃花的花期,一路緊趕慢趕來到這,到的時候恰好桃花開的正旺,幾個人忙碌的數日,這兩天才算有了時間休息。
她在這陪着姑姑,上午姑姑誦經,她就看看書、賞賞花,午後她便陪着姑姑下下棋、喂喂魚,日子過得無比惬意。
清河長公主是個性子爽朗的,她的夫婿病逝後落寞了一段時間,不過很快走了出來。怕在瑞京城容易觸景傷情,就到山裏躲清閑,她雖然心疼寶貝侄女,但流言太深,她也無能為力,只能盡力讓她過得舒心些。
“阿珍的手藝真是愈發的精進了!”餐桌上,清河長公主忍不住誇贊,她每個月只齋戒七日,其餘的時間也沒什麽避諱,尤其是在吃食上。
“姑姑,這魚可是簡思釣到了。”程盼兮見簡思一臉求誇贊的樣子,立即開口為她求誇贊。
“真的,還是咱們簡思厲害,魚兒終于肯咬她的魚鈎了!”衆人聞言皆掩面而笑。
大家都知道簡思因為釣不到魚,老是覺得自己的魚餌有問題,後來見大家都是一樣的就懷疑自己的魚鈎有問題,這連換了幾個魚鈎,可終于把與給釣上來了。
簡思羞紅了臉,确實是魚鈎的問題啊,看,今天魚不是釣上來了嗎?
“傻丫頭,魚鈎阿珍姑姑壓根就沒有換,一直都是同一個。”
程盼兮見她這副樣子,真不忍心拆穿她,可是她不開口,不見得別人不開口,這不賀嬷嬷就直接把真相說了出了。
果然真相一出,有引得大家哄堂而笑。
邵席霖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走了許久,在終于在翠綠的竹海裏看到青磚紅瓦的建築時,他激動地心都要跳出來了,終于可以再見到她了!
“站住!什麽人?”
可是還沒來興奮,就被兩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也是兩位公主都在這,又怎麽會沒有護衛保護呢!
他拿出自己的令牌,說有要事要求見公主殿下。
那人看了看他,其中一個上山轉達消息去了,另一個留在原地,寸步不離的守着他們。
“皇姑姑,你說他為何見我,道歉嗎?”
消息送到的時候,程盼兮正在陪姑姑下棋,她的棋藝不如姑姑,這消息送到的時候剛好姑姑落最後一子,注定了她的輸局。
“或許吧,就算是這樣,他也有心了。”清河長公主,端詳着棋盤緩緩的開口,別人的事情她不好說,這件事盼兒沒有錯,霖世子也沒有錯,既然事情已經了結,打開心結之後,便散了吧。
程盼兮和皇姑姑的想法一樣,或許是父皇宣告了兩人婚約解除的事情,他覺得虧欠,這件事錯不在他,他無需自責的。
“告訴他,此事已了,他和關平侯府都會平安無事。”
這是她能給的最大承諾,也應該是他所求的,程盼兮直接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