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公主這是要為世子做衣服?”
賀嬷嬷帶人捧着十餘匹布,見她挑選的都是暗色的,忍不住問道。
程盼兮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留下來的幾匹布料,這些都是母後前不久差人送來的,很适合做冬裝,眼下已經是冬月,過不了多久就該下雪了,剛好還可以順手做件大氅。
賀嬷嬷見此,又帶着人去庫房挑了些裘皮,針線什麽的也備齊了,就等她動手了。
程盼兮這事不想讓別人插手,東西備齊她就下了命令,誰都不許幫忙,也不許她們把這件事告訴世子。
只是她剛吩咐完,邵席霖就回來了,看到滿桌子的布匹和針線,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阿恒不必如此辛苦,眼下天氣已經有些涼,萬一凍到手可就不好了。”
他對衣服沒什麽講究,而且他們府上也有繡娘,自然不會為衣裳發愁。程盼兮親手為他做衣服他很是開心,可是天冷了,他怎麽也不忍心讓她辛苦。
“不會,如今剛進冬月,我大約十來天就能做好,不用擔心我,若是天真的冷了,我就讓別人代勞,來,剛好你回來了,我幫你量尺寸!”
知道他舍不得讓自己辛勞,程盼兮忙解釋,說着還拿出尺子要幫他測量,邵席霖笑呵呵的應了,只是這尺寸量了半個時辰,他來來回回得到不好好處。
“席霖,你說會不會有一天你會厭倦我?”
夜裏想到楊悅的事情程盼兮就翻來複去,怎麽也無法入睡,他們成親也半年了,就算之前沒有,現在好幾個月過去了,她的肚子也沒見動靜啊?
好吧,她承認是最近老往太子府裏跑,看到太子妃的肚子她有些羨慕。
不過好像皇家的子嗣格外難一些,比如太子哥哥,成親五年太子妃才有了身孕,好在上天眷顧懷的還是雙生子!又比如二哥,成親兩年多了,還沒有動靜,他們夫婦沒怎麽着急,聽聞齊夫人可是急壞了,這上香一年都去了好幾次了!
“為什麽會厭倦你呢?”
邵席霖把她摟在懷裏,這可是千挑萬選的媳婦,他疼愛還來不及怎麽會厭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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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我生不了孩子呢?萬一我只能生女兒呢?萬一我和別人争……”
程盼兮頓了一下,把“争風吃醋”幾個字又咽了回去,她才不會争風吃醋呢,就像垣王妃所說:“誰敢搶她的男人,她就跟她拼命!”
“哈哈……阿恒今兒是怎麽了,哪來那麽多萬一,你是我邵席霖的媳婦,一輩子的愛人,這跟有沒有孩子沒有關系……再者女兒是貼心小棉襖,我盼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因為嫌棄……”
程盼兮很是感動的望着他,自是她的感動還沒來的表達,邵席霖就欺身而上:“既然阿恒睡不着,不如我們做些有意義的事?”
“啊?不是剛……唔……”
翌日,程盼兮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這幾個月她早起的習慣被打破,能起來的天數更是屈指可數,就算起來別說練劍了,她連走路都懶得走。
現在她真成了嬌滴滴的公主了!
“公主,張少夫人遞了帖子,說明日過來拜訪。”用早餐簡思吧拜帖送了上來,張少夫人是她新交的朋友,名喚伍妍娘,三年前嫁入張家,她們在楊家的宴會上相識,很是投緣便成了她的第一個除了家人以外的朋友。
伍妍娘是個心直口快的,而且邵席霖和哥哥們一開始還有些不放心,自從她們結識了之後,就把她查了個底朝天,雖然他們是為自己好,但是這話要是傳出去別人肯定會介懷,為此程盼兮好一陣不痛快。
此後她也跟他們說明,以後萬不可這麽做了,她有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就算一時分不清,受點教訓便是。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待人接物的本事她終要學會的。
“公主,妍娘這次來真是有求于您。”伍妍娘知道她的性子,說話也不拐彎抹角,問安之後就直接說明了來意。
程盼兮知道她那麽着急的來找她肯定是有什麽事,就點頭讓她直接說。
伍妍娘也沒有避諱,就直接開口了,原來是她夫君有個妹妹,今年剛滿十歲,前些日子突然感染發起燒來,看了許多大夫,吃了許多藥也不見好,她們打算去健安堂問診,可是排隊的人實在太多,兩天了愣是沒有到他們家。
“我知道這麽做可能有些不妥,只是……”伍妍娘攪着帕子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她,她知道這事求公主會讓她有些為難,可是他們家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無妨,世子說過,治病救人是他們身為醫者的指責,況且醫者會先救危者,我這就寫信給聞伯伯,他會先醫治你家妹妹的!”
說着,簡思等人就回去準備筆墨去了。程盼兮猜想,聞伯伯盛名在外,能讓她求到公主府裏來的,肯定就是想請他出手了。
“不,公主殿下,我們想求世子看診!”
程盼兮不解,論醫術,經驗聞伯伯不都高出許多嗎?怎麽她會提這樣的要求?
“公主殿下可能不知道,霖世子只為十歲以下的幼童看診,他開的方子,效果甚好……”
程盼兮知道前些日子邵席霖就在聞伯伯的旁觀下開始問診,雖然獨自問診不過才三四日,可是外界對他謙和的态度大加贊賞,她還以為那些對他醫術高超的傳言都只是傳言呢!
程盼兮點點頭,很是自豪的拿起筆,只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好畫了朵薔薇花,怕他看不明白又寫下“薔薇”兩個字,讓人待着口信送了過去。好在她寫信的時候伍妍娘已經離開了,不然還真是尴尬。
“阿恒今日怎麽那麽開心?”回到府裏的邵席霖見她含着笑等在斓曦院外,牽着她的手帶她回到房內,回到家有人等候的感覺真的是特別溫馨啊!不過天氣越來越冷,還是叮囑她不可再外面等候了。
“我寫的信,你可看明白了?”
她下午就聽說張家的人去了醫館,臨近傍晚的時候才帶着人出來,肯定是看過大夫了。
“阿恒那是寫的信啊,我還以為是送我的花呢,白高興了一下午啊!”邵席霖故意逗她,信他是看明白了,兩個字“薔薇”,薔字寫的小巧玲珑,薇字寫的大而醒目,一眼就看的分明。
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路上跟她解釋了張家小姐的病情,并不重,只是需要盡快散熱,配幾服藥好好調養調養就可痊愈。
晚膳,程盼兮很是熱情的幫他夾菜,還親自幫他盛飯,邵席霖真是受寵若驚。
“阿恒,今日如此盛情,為夫也要好好表現才是……”
程盼兮直接瞪着眼睛看着他,只是他沒什麽反應,她自己瞬間臉就紅了,這麽多人在呢,他怎麽能說這個。好在侍候的人見他們距離越來越近,都很識趣的退出了房。
再一次從太子府出來,程盼兮看了看天色,吩咐馬車駛向醫館,她今天無事,剛好可以接邵席霖回府。
此時醫館內,邵席霖臉色凝重的為面前的孩子把脈,他的脈相已經很虛弱,加之他臉上還身上的異樣,他很快判斷出這孩子心髒有問題,而且是先天性的。
“師父,如何?可是這裏?”他伸手捂了捂胸口,這些天他經手的都是些風寒感冒的小毛病,忽然來一個病的如此重的,他一時還有些把握不準,又叫了師父幫忙看看。
聞至點點頭,這孩子病在心脈,而且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他們怕是無力回天!
“趙夫人,令孫不宜在服用過量的藥物,回去好好照看吧!”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你們可知道我是誰?”趙夫人看清他們的動作,又聽他們如是說,瞬間就怒起,她身旁的婦人吓得抱起孩子後退了一步。
邵席霖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聽聞師父喚她一聲趙夫人,猜想她應該是瑞京城裏的達官貴人家的當家主母,不過看她這一身的打扮又有些落魄,想來也不是很尊貴的人家。
聞至自是知道她的身份,不過他對趙家人沒什麽好映象,尤其是在趙驸馬病逝之後,趙家人對清河長公主的态度,更讓他看清趙家人的僞善。
他稱呼她一聲趙夫人,不過是看在長公主的面子,再說從前他在宮裏,就是公主、皇子對他都十分尊重,哪裏輪到她一個粗俗的婦人出言呵止。
邵席霖見她情緒激動,揮揮手讓那婦人先帶着孩子出去,這個孩子不能絕對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
“這位夫人,這裏是醫館,我們知道您愛孫病重心思焦慮,但是您也看過許多大夫,應該知道他的病情,他病在心脈又是出生時就随之而來的,請恕我們無能為力!”
邵席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先天性心髒病這一病症,家屬的情緒他理解,這個病症在現代都是難題,恐怕只有換顆心才行,更不用說眼下這樣的情形了。
“什麽是無能為力,你們不是神醫嗎?如此既不開藥方,又不針灸,怎麽能救治,你們就是欺辱我們孤兒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