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出現過,替盛炳探消息的,這章算是正式出場吧

第34章 晚霁被擄

夜深了,本就安靜的鎮子越發沉寂。

石木守在了窗下,站在客棧前一動不動。而盛炳則是站在了房門口,這下是将屋子的所有出口都看住了,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

晚霁沐浴完,穿好衣衫隔着門同盛炳說了一聲,他應了句好,又道:“你好生歇着,明日一早咱們啓程。”

月光皎潔,透着清寒。齊泷環抱着自個兒,杵在了石木身邊,他笑了笑道:“我瞧着,那位是将門人?”

石木目不斜視,恍若未聞。

“诶,不要這樣嘛。”齊泷舔了舔嘴唇,死皮不要臉地套近乎:“好歹咱們剛才也在一張桌上吃飯,怎麽着也算半個熟人。”

石木瞥他,誰跟你是熟人。

“石木。”盛炳喚了他一聲,石木點點頭,抱着劍進了門去。

齊泷連忙喊:“兄臺,留步。”

盛炳腳一頓,“有事?”

他攏了一下身上的布包,握緊了木仗快步上前,眼珠子轉了轉,打着商量開口:“我身上實在是沒有銀子了,你且替我安排間房,賬記我頭上,日後有了便還你。”

盛炳收回視線,一言不發擡腳往裏走。他堪堪走到樓梯口,還沒上樓,齊泷就跺了跺腳,不死心道:“兄臺,不然我替你算一卦也成,不要銀子。”

石木面無表情看着這個人胡謅。

“你也知道,幹我們這一行,有上頓沒下頓的,保不齊還要被罵,你就可憐可憐我,只住一晚而已。”

盛炳正要開口說話,樓上陡然傳來茶盞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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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光一凝,氣勢霍然淩厲。

石木也是瞬間就沖出了客棧,盛炳則是飛身上樓。

齊泷愣愣地,回過神來猛地拍了拍腦袋。老板聞聲而出,他舉着油燈,奇怪道:“怎麽了?”

怎麽了?可不是那位小娘子出事了嘛!

齊泷沒回話,颠颠地跟了上去。房門被盛炳撞開,裏頭空蕩蕩地,只有桌上一片水漬,以及碎了一地的茶盞片。

盛炳面色難看,他大步到窗前,樓下石木也是肅着一張臉,他聽見聲音就迅速到了這窗口處,可別說人影了,連個蚊蟲都沒見着,而盛炳那時撞門而進,也是什麽都沒有。

也就是說,那人連同晚霁,憑空消失了。

“這是——”老板站在門口,心下一驚,他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就被盛怒的盛炳揪着衣領提了起來,他聲音像是淬了寒冰,低沉冷硬:“怎麽回事?”

那雙眼宛若染血的刀,閃爍着凜冽的光。

老板哭喪着一張臉,嗫嚅道:“我不知道啊。”

盛炳冷笑,手背上青筋暴起:“不知道?”

齊泷一看,這是要殺人的架勢啊,他趕快上前勸說:“兄臺,冷靜啊,冷靜。”

盛炳似乎聽進去了,他緩緩松開手,可那老板方才提着的心還沒放下,就見盛炳五指忽然扣向了他脖頸。

力道之大,老板的面色已經有些漲紅,額角的青筋若隐若現。

“不知道?”盛炳死死扣着他脖子,雲淡風輕道:“你再好好想想。”

老板手中的燈具滑落,齊泷眼疾手快,倏然蹲下接住了。他放好油燈,擡眸一看,那老板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兄臺,你掐着他脖子。”齊泷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道:“他想說,也說不出來話啊。”

老板欲哭無淚,心中連連點頭。

盛炳冷着臉,終于松開了人。

老板瞬間就像是終于碰了水的魚,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他癱軟着靠上了門框,喘着粗氣,擡手顫顫巍巍地抹了抹腦門上的汗。

“這位貴客。”他聲音有些沙啞,心裏的敬畏提升了不知道多少,苦笑道:“咱們這個小地方,從前還是很熱鬧的。”

盛炳并不想聽這些廢話,他說:“重點。”

老板頓了頓,又開口:“鎮子沒有鬧鬼,只是有一個神志不清的瘋子。因為他一直偷雞摸狗,讓鎮子不安寧,大家夥就自發讓鎮上的屠戶或是厲害的人去逮他,可一直沒有結果。”

“後來他變本加厲,甚至還在夜裏搶過一家人家的姑娘。日複一日,很多受不了的百姓就搬走了。”

“現在這鎮子上,根本沒有多少住戶,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了。”

說到這裏老板就更傷心了:“我都這個歲數了,媳婦兒也都還沒讨到一個。”

盛炳聽着眉頭緊鎖,照這老板的意思,晚霁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

他想也不想,拿上劍便沖出了客棧。

***

晚霁覺得頭暈暈沉沉地,她幾度想要睜開眼看清楚,眼皮卻像是有千斤重,模模糊糊看到有個人影在身前,她努力想瞧仔細,卻是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在一個山洞裏。

山洞規模不小,床榻石桌一應俱全。她沒有被綁,甚至還窩在了角落的一堆幹草之上。

晚霁定了定神,細細打量着周遭處境。

石桌上擺放着吃食,還有鋪灑着的水果,很亂,但很新鮮。往石桌旁邊去一點,燃着一堆火,上頭鐵架支撐着挂了一口鍋,濃濃的香氣飄散開來。

暈黃的光照亮山洞,将影子斜斜打在了牆壁上。她擡眸看去,一道欣長人影緩緩出現。

那人穿着一身破爛衣衫,頭發披散着,剛毅冷硬的臉上帶着一道傷口,從右側臉向下,一路到了下颚。額前有幾縷頭發剛好遮住眼睛,深長胡須在微風中輕晃了晃。

他抱着幹柴,默不作聲走了進來。

晚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縮了縮腳,徑直望向那人。

他放下柴,伸手攪了攪湯鍋,熱氣循着風向散開。接着他又從桌上拿起了一顆果子,在手心裏揉搓了一下就開始吃。

許是晚霁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探究,他也偏頭看了過來。

一只眼深黑透亮,一直眼荒蕪渾濁。

晚霁一怔,竟是瞎了一只。

随即她腦中飛速思索着,一開始他就沒對自己下殺手,現在看來也不會,而且從剛才到現在,她昏迷着,便是他有什麽肮髒心思,大可一并做了,但他沒有。

她眸中閃過堅定,淡聲開口:“你抓我來,想做什麽?”

那人咽下東西,因為太久沒說話,聲音幹澀沙啞,像是沙礫摩擦,尖銳又有些難以言明的粗糙感。

“見你。”他說。

晚霁抿着唇,素不相識,談何相見。她仍舊打着十二分的警惕,又問:“為什麽?”

那人想了一會,垂下眼皮說:“像。”

他沒再說話了,晚霁心跳卻是陡然加快。

又是像,大哥和昶樂都說她像生母,難道這個人,認識她娘親?

還沒等她想明白,那人霍然氣勢一變,飛身踢出一截燃燒着的木棍。木棍筆直沖向了山洞口,卻被飛出來的一顆石子打歪。

“喲,正吃飯呢?”來人獰笑着,和帶晚霁來的那個人一樣,衣着褴褛,只是他眉眼間邪氣太盛,透着一股子貪婪的味道。

晚霁下意識蹙眉,她往角落又縮了縮。

不料那人突然目光掃了過來,他舔了舔唇角,眼露淫光,其間還透着驚喜:“哥哥,你這次抓的這個不錯啊。”

晚霁霍然定住。

那人啊了一聲,向前走了幾步,可被他喚作哥哥的人剎那間就移動到了晚霁面前,他呈現的是一種完全保護的姿态。

“齊锵。”他這樣喊。

聲音沉沉,警告意味明顯。

“哥哥。”齊锵似乎很不高興,他指着晚霁,轉而十分興奮道:“你看她,和那個女人多像啊。”

“你看看。”他眼裏的火光幾乎要焚燒了晚霁,又不自覺往前走:“叫我摸摸,叫我摸摸她和她是不是一樣的感覺。”

晚霁心中大駭,渾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

可擋在晚霁面前的人一動不動,像是一尊雕塑,他尚且還漆黑透亮的眼緊緊鎖在齊锵身上。

“離開。”他說。

齊锵徹底怒了,像是野獸般發狂,低吼道:“齊晤端!”

搏鬥不過是眨眼之間,齊晤端和齊锵招招刺向對方死穴,沒有半分情面。

晚霁一時之間竟有些怔愣,只是很快她就下定了決心。她咬緊了下唇,一邊觀察着兩人打鬥,一邊分心看向了洞口。

齊晤端一只眼瞎了,可他招式淩厲,齊锵在他手中,一點好處也沒讨到。晚霁小心翼翼挪着腳步,悄無聲息地終于挪到了洞口處。

二人打得難舍難分,驀然齊锵将那鐵鍋踢翻,伴随着香味,湯料全部傾灑,在半空中揚起一個弧度。

齊晤端閃身躲避,迅速踮腳騰空而去,他一手吸引齊锵注意力,另一手手肘一屈,死死将他抵在了牆壁上。

就現在!

晚霁根本什麽也來不及考慮,發了瘋似的橫沖直撞地跑。山間的雜草枯枝刮破裙角,蔥郁的林間放眼望去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她心跳如鼓,一直跑,一直跑。

耳邊盡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豆大的汗珠滴落,她咬緊了牙關,一刻不停地跑。

卻在這時,憑空出現一只手臂捂住了她的嘴,而後另一只覆上來擁住了她。

晚霁心中發涼,她死命地扭動着身子,雙手不住地拍打着身後的人,眼中的熱淚盈盈欲落。

那人将她帶到了一處落石之間,狹□□仄的洞口裏,兩人身軀緊緊貼着,不留一絲空隙。

她又怒又怕,眼淚啪嗒一聲砸落在那人手背上。

像是滾燙烈焰,不過一瞬間,就輕易燎原。

“晚霁。”聲音從後背傳來,那樣輕,抵近萬般缱绻與溫柔。

晚霁倏然腦袋放空,僵直了身子久久未動。

寵婢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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