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錢了

想要去集市,有一件事是必須要考慮的,錢、錢、錢,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一文錢也沒有買個毛啊買。假如自己身上還帶着原來的東西,還可以去當鋪,誰知哪個倒黴催的除了身上的衣服和手裏拎着的葡萄一根毛也沒給自己留。

在院子裏沖了沖澡,除了一身的汗,陳進怏怏地回到自己住的房間,總不能向劉爹伸手。雖然沒有明說,陳進還是能看出來一點,這個村子基本上是自給自足的沒有額外收入,更沒有什麽特産,估計經濟來源就是賣出糧食換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差不多是以物換物。突然添了自己這麽一個大活人,劉爹大概會很拮據,說是要照顧人家,結果還是要被別人先照顧,作為一個成熟有擔當的現代男人,陳進覺得有點羞愧。

輕嘆一口氣,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也講究不了太多,沒有醬就沒有醬吧,沒有植物油就沒有植物油吧,什麽都不能強求啊。

點亮了燈,收拾床鋪準備睡覺,一是身體還有點虛,白天又忙叨叨一天,再是沒有娛樂,熬夜也沒有意思。拍拍四方的大長枕頭,睡着真怕落枕,鋪開被子,啪嗒一聲掉到地上一件東西,撿起來一看是個小布包,奇怪,陳進記得早上是自己疊的被子,沒有東西,今天一整天都跟劉爹一起,也沒見他進來,誰放的?打開一看,有一封信,拿出來信封上寫着陳進收,喝,寫給自己的,還是簡體字,頭皮麻了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拆開信封,看完信陳進的鼻子都歪了。信的落款是大神,有人自稱大神嗎?氣歪陳進鼻子的是內容,大體是說因為投胎系統出錯,陳進的靈魂本應該生在這個時空,結果跑錯了地方,現在為了糾正錯誤,把陳進送了回來,但是由于工作人員的疏忽,陳進的記憶沒有被修改,等大神發現的時候,陳進已經在這裏開始生活而且介入別人的命運了。修改別人的記憶是很不好的行為,而且要損傷修行,最重要的是陳進比較笨(陳進最惱的就是這句),大概不會造成太大的動蕩,所以大神決定,就這麽糊弄着過下去。作為一個公正的大神,是不能克扣人的,陳進在原來世界的財産總共有不到十萬,所以四舍五入折白銀一百兩作為補償,另外一百兩作為陳進擔驚受怕的精神損失費。最後,大神說,雖然陳進很笨,但是還是要特別提醒,不要想着稱王稱霸,否則這個世界失衡的所有後果都将由陳進承擔。最後還祝陳進身體健康心情愉快,另有PS,說在穿越的時候陳進不符合時代的東西統統沒收。陳進硬撐着看完信後朝天豎了豎中指,嘟哝:“別讓我見到你。”把信燒了後拿過布包看,裏面都是散碎的銀子,看來這個大神還挺細心的,知道兌換大塊銀子太顯眼,也不擔心會不夠(身為大神,總會有信譽吧),撿了兩塊碎銀子放在一邊,其餘的包一包準備明天交給劉爹保管,自己初來乍到還沒有秘密地盤。

天還沒有亮,劉爹就來叫陳進起床,睡得迷迷糊糊的陳進做夢一樣穿上衣服,自己束好發,大概又是大神的把戲,到了這裏陳進穿衣束發通通都會,好像已經做了很久一樣。

深秋的早上非常冷,用冰冷的水洗臉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擦幹臉,回房把銀子取出來交給劉爹,劉爹沒有問銀子從哪裏冒出來的,只是建議說:“銀子放在家裏未必安全,不如存到錢莊。”陳進想一想也有道理,只是以後要用的時候就不方便了,到集市上買東西可以取,在村子裏如果用到錢,只能先欠着了,劉爹笑道:“不能,村裏大都是自給自足,若有什麽需要并不需給錢,只要招呼一聲即可,若是貴重一些的,大多是以物換物。”

銀子包包放好,就聽門口有人說話:“榮叔,可以走了。”推門原來是祥子,今天沒有拉他的小毛驢,背上背着一個大筐簍,身邊還跟着幾個年輕人,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紀,看見劉爹和陳進出來,有叫榮叔的有叫裏長的七嘴八舌地打招呼。

陳進開始跟劉爹走在一起,開始有人跟他說話,年輕人之間交流總是容易很多,不一會的功夫,大家就混熟了,互相之間阿進強子阿華地稱呼,劉爹只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祥子問道:“榮叔,周大夫今天不去嗎?”

“不去,今天一早過來說林子家的這兩天生産,雖然有慶嫂照應接生,也還是鬼門關,不敢走開。這裏有個單子,是藥鋪需要購進的草藥,你們幫忙買來。”

“裏長跟我們一起吧,藥鋪裏看見我們山裏人還不是盡着坑嘛。”阿華說道。

“就是就是,上回我娘病了有味藥咱山裏沒有,周大夫讓我買,結果被人要了兩份的錢。”

“周大夫沒告訴你多少錢嗎?”

“他寫在紙上了,我又不識得字。”

“活該,誰讓當初跟着裏長識字的時候你盡偷溜。”

大家笑話了這個倒黴鬼一通,說話的人也不生氣,跟着樂。陳進在旁邊聽得有趣,這裏的人似乎有種天生的幽默感,像這人把自己被騙的事講出來,似乎只是講一件讓自己很糗的事,目的只是要別人別再上當,然後當做是個笑話讓大家笑一下。當事人也好旁觀者也好,似乎都沒有要較真的意思,相對于現代的人為了一點小事就暴躁不堪,他們更擅長嘲笑與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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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走走,路走得格外輕松。沿着小路一直走到河邊,祥子瞅着陳進樂了樂,幾個年輕人也都聽說過陳進的事,也都笑。陳進扭頭不理他們,心裏并不生氣。岸邊停着一條小船,說小,并不是指長度,而是非常窄,只能并排站三個人,劉爹在旁邊解釋說:“這裏水下石頭多,船略寬一點都不好走。”又指着站在船一頭的戴鬥笠老漢說道:“按輩分你要叫他祖父,不過大家都叫他景伯,撐船有三十年了,水下每一塊石頭他都熟悉,有他在最是安全。”走到近前,劉爹對景伯說道:“景伯,這是我的義子阿進。”

老漢擡了擡鬥笠,看了陳進一眼,笑道:“好個俊俏精神的小子。我都聽說了,那天可惜我正出河去了,否則你也不必多受一些罪。”轉頭對堆在岸邊笑嘻嘻的年輕人笑罵道:“一幫臭小子都給我上來,還要景伯下去拎嗎?”

一幫人打打鬧鬧走上船,正好八個人,分別坐在兩邊的船舷上,陳進在劉爹的身旁,對面是祥子,坐下的時候踩到別人放的筐簍,趔趄了一下,祥子眼疾手快扶住,陳進對他感激地笑了笑,祥子的臉頓時紅了,只是因為膚色黑,并不明顯,但是兩個人也覺得有點尴尬,都不說話。旁邊的人見了覺得兩人有趣,一陣大笑,祥子惱羞成怒,嚷道:“這是誰亂放,小心給你扔到水裏。”看着祥子愈發黑紅的臉,大家笑得更歡,劉爹和陳進也跟着笑,祥子只是把臉別開,不看這群瘋瘋癫癫的人。

船行得非常快,說是離弦的箭也不過分,七彎八扭,景伯撐着船像是自己走路一樣操控自如。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就到了地,景伯囑咐道:“天越來越短,我未時在這裏等,不要遲了。” 大家紛紛答應着下了船。

下船的時候,陳進悄悄拉了祥子一下,小聲說道:“剛才多謝了。”

祥子小聲回道:“沒什麽,以後坐船還是要小心一些。”

陳進笑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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