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好意思，我因為工作原因耽擱了一會，讓大家久等了。”來人面上帶着抱歉的表情，她也穿着一席白色長裙，裙子是優雅知性的設計，在她身上顯得她更加可愛靈動。
她就是最近小火的許可欣，來試鏡明遙柳的，她的長相偏向清純，第一眼看就很适合演白月光這個角色，只是有了剛剛徐枝悄的表演，她在外表上就差了點意思，甚至白裙子在她身上都沒有在徐枝悄身上有感覺。
衆人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視線在許可欣和徐枝悄身上來回游走。
方成棟沒什麽異樣的表情，他掃了許可欣一眼，視線在她沒什麽攻擊性的臉上稍作停留。如果是剛才他一定覺得她更适合演明遙柳。
他收回視線，剛準備說明遙柳的角色已經定了，劇組的劇務助理小跑了過來，他看了眼自信滿滿的許可欣，湊到方成棟耳邊小聲道：“方導，許可欣是賈總的人……”賈總也是這部劇的投資人。
方成棟皺了下眉。到底顧忌到投資人的面子問題，他沒再直接趕人。
“許可欣是吧？”他多打量了許可欣一眼，指了指舞臺：“上去試一下明家別墅的那段戲。”
明家別墅？許可欣嬌俏的臉上肉眼可見地閃過幾分茫然：“方導，我可以再看幾分鐘嗎？”
方成棟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就專業性來說，這個許可欣已經輸給了徐枝悄。
接下去的幾分鐘裏，許可欣像個臨時抱佛腳的考生一般背了臺詞，在方成棟催第二次時她才上臺，上臺前她的助理忙前忙後，又是拎包又是打理裙子。
這回連旁邊的工作人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是不是有後臺，試鏡遲到就算了，現在還這麽浪費時間。”攝影師小聲嘀咕。
旁邊的另一個燈光師也無語地撇了撇嘴：“我之前還挺喜歡她的，現在看來還不如徐枝悄。”至少徐枝悄今天還算正常，都沒纏着傅奚辰了。
許可欣在圈裏一直營造的是禮貌懂事脾氣好的新人，誰知道真人竟然是剛火了一點就開始耍大牌的公主病。
有了徐枝悄做對比，許可欣演的這一段可以說是毫無渲染力，彈鋼琴的時候她的手指只随意地點着空氣，面上卻是誇張的沉浸，仿佛她對鋼琴愛的深沉，在明父給了她一巴掌時，她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嬌嬌女，眼淚一滴一滴地掉，除了那張清純的臉，她和明遙柳可以說是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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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到男主快要出場時，方成棟終于忍不住伸手打斷。
許可欣從地上站起來，她拍了拍裙子往下走，一直在旁邊看着的經紀人周亞寧把手機遞過去，轉身笑着問方成棟：“方導，我們可欣有哪裏演的不好的嗎？”
許可欣也神色謙遜地看向方成棟，然而視線不小心落到觀衆席一抹漫不經心的身影時卻怎麽也移不開了。
她出道好歹也快兩年了，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說他比女人精致也不過分。
這是誰？新出道的藝人？不對，藝人哪能在這種場合這麽随意地裹着毯子打瞌睡。
方成棟瞥了還盯着傅時晟發愣的許可欣一眼，面色有些冷：“演技還需要提升，對細節的關注太少，不太适合演明遙柳。”
這話是什麽意思？明遙柳這個角色不是內定許可欣嗎？
周亞寧面上笑意一頓，就連犯花癡的許可欣也回了神。
沒等她們再問，方成棟已經轉身去和徐枝悄交換聯系方式了。
許可欣是認識徐枝悄的，但她很讨厭徐枝悄。因為她長得好看，之前還有人把她們倆的寫真放到一起，還說什麽雲泥之別。
“方導。”許可欣走過去，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了徐枝悄一眼，語氣不岔：“您已經有了合适的人選怎麽不提前和我們說呢？我可是推了之後的活動趕過來的。”
她在質問方成棟，認定徐枝悄是他內定的。
周亞寧扯了許可欣一下，卻沒說什麽，像是認同了她的話。
方成棟驟然板了臉。他不是什麽脾氣好的，更不喜歡讓別人開後門，能因為投資人給許可欣一個試鏡機會已經是破例，誰知道這個小藝人能力不行居然還陰陽怪氣的。
他剛要發飙，一直坐着的雲棗棗突然走了過來。
“枝悄，加個微信。”她一張大方漂亮的臉上帶着笑意，把微信二維碼放到徐枝悄面前。
徐枝悄有些詫異地挑了下眉，她沒想到一直和她沒什麽交流的雲棗棗居然會主動過來，似乎還有維護她的意思。
“你演技很好，想和你交個朋友。”雲棗棗大大方方地解釋，說完她略有些親近地湊到徐枝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道：“我認識你，你是徐遲川的妹妹。”
徐枝悄眸光微動，拿出了手機。
加上微信以後，雲棗棗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轉身又回了座位，在這期間她連眼神都沒給一邊的許可欣一個，仿佛她是個擺設。
許可欣：“……”媽的！
雲棗棗很有名氣，再加上她雲家小姐的身份，許可欣雖然不爽，卻也只能把氣往肚子裏咽。
被這麽一打岔，方成棟的火到底還是沒發出來，他不鹹不淡地掃了許可欣一眼，冷聲道：“徐枝悄是靠演技拿到這個角色的，試鏡時間早就通知過，你真這麽忙大可不必過來。”
“方導你……”許可欣氣地瞪眼。
她最近被捧得高，再加上金主是投資人，膽子一下子大起來，一時之間都忘了眼前這個是誰。
“不好意思方導，我們可欣為了演好這個角色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怕她徹底把人得罪，周亞寧趕緊出來打圓場：“既然她不适合這個角色，那我們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和方導合作。”
合作個屁！
方成棟一言不發，旁邊的劇務助理看不下去，皮笑肉不笑地對着大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許可欣氣地直跺腳，她看起來還想把賈總這個投資人搬出來，怕她落下什麽把柄，周亞寧趕緊拉着她走了。
出了房門，許可欣就忍無可忍地把手裏的包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你拉我幹什麽！方成棟算什麽東西，這麽多年沒拍出一部大火的劇還敢給我甩臉色。”許可欣狠着臉，表情猙獰：“還有那個徐枝悄，一個十八線都敢來和我搶？”
“你小點聲。”周亞寧臉色不太好，她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把許可欣往電梯口拉：“方成棟雖然不是大導演，但在圈裏也是有點名氣的，你這樣得罪他沒好處。”
“那就讓我受這個氣？”許可欣咬牙切齒。
周亞寧眸光一變，若有所思地對她勾了勾手，等她氣鼓鼓地湊過來才意味深長道：“不是還有你的粉絲和賈總嗎。”
想到這個，許可欣面色微頓，終于氣消了些。
她們沒能力打壓這幾個人，但投資方可以，至于徐枝悄，一個黑料滿天飛的不是更容易報複？
——
許可欣和方成棟的這點争執并沒有對試鏡造成太大的影響，在她走後，又陸續來了幾個藝人試鏡其他角色。
徐枝悄沒有多留，幾乎是許可欣一走她也準備離開。
在路過傅時晟時，傅放伸手攔住了她。
“徐小姐。”傅放的聲音很輕，一板一眼的：“毯子怎麽還給你？”
傅時晟正在閉目養神，狹長的桃花眼眯着，讓他看起來像一只窩在太妃椅上假寐的波斯貓，高貴又慵懶。
徐枝悄往座椅上的男人身上看了眼，擺手莞爾道：“一條毯子而已，不用還。”
這是想讓他們欠她？剪不斷理還亂嗎？
“不行。”傅放硬挺的眉擰起來了，“要還的。”
他分明是冷血硬漢的模樣，卻犟的像頭牛。
徐枝悄有些想笑，想了想，她把還沒黑屏的手機遞過去，語氣有些試探：“那加個聯系方式？有機會還我就行。”
想接近傅時晟，可能還得從他比較親近的人入手。
傅放冷漠地哦了聲，動作很老實地拿出手機掃了掃。
等到徐枝悄和楊月榕還有那個送毯子的小子離開，他才猛然覺得不對味。
徐枝悄對傅少目的不純，他怎麽能輕易加了她呢？要知道他的朋友圈裏有大半都是關于傅時晟的。
座椅上，傅時晟已經睜了眼，懶着臉打哈欠，傅放低頭看了眼，表情更加苦海深仇。
“傅少，我做了件蠢事。”半晌，他坦然。
“嗯？”傅時晟擡眸瞥他一眼。
“我加了徐小姐。”
“嗯，所以呢。”傅時晟心不在焉。
“她想泡你！”傅放嗓門大了點，粗犷的男聲帶着點氣：“她一定是要從我這裏打探消息！但是傅少你放心，她給我發消息我一定不會回，等還了毯子我就把她删了！”絕對不給她泡你的機會。
傅時晟：“……”
他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傅放一眼，又懶得搭腔了。
想泡他的女人多了去了，徐枝悄？呵。
旁邊，傅奚辰一張俊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拿出手機漫無目的地點了幾下，等回神才驟然發現自己打開了徐枝悄的對話框。
他屏蔽了徐枝悄的消息，但依然能看到她給他發的消息是在六七天前，她對他說“紅毯見”，在那條消息之後，她就再沒找過他。
傅奚辰有些煩躁地退出聊天頁面，他覺得自己魔怔了，徐枝悄不找他不是更好嗎？那他在煩些什麽？
這麽想着，他重新打開劇本，只是看了十幾分鐘，一句臺詞都沒記進去，不知怎麽的他甚至頻繁地想起徐枝悄試鏡結束前的那個眼神，堅強又悲怆……
她不找他是因為看上他小叔了？
傅奚辰臉黑了下來，突然有些不确定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欲擒故縱。
另一邊，傅放也一直盯着手機，他覺得徐枝悄一定會找他打探傅少的消息，到時候他一定要冷漠地告訴她她配不上傅少。
只是等了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
等到花都謝了，屏幕黑了不知道多少次，徐枝悄依然沒動靜，甚至好像已經忘了加了他這麽個人。
“……”傅放憋着一股氣把手機放回去，臉也黑了。
他覺得這個徐小姐不太行，明明想泡傅少，卻又對他很不上心。
當然這些也只是他的腹诽，他沒敢和傅時晟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