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動
李泰榕覺得自己那時候的表情一定很傻。
公司的培訓課程裏專門有一項是表情管理, 但在文初玄面前，李泰榕已經把老師所說的全都忘光了。
少年的動心就像是課堂上的瞌睡。
努力地睜開眼睛保持清醒，但最終還是抵擋不住；用小動作試圖掩飾, 可卻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在旁人看來有多明顯。
還好坐在他面前的是不解風情的文初玄，不然他這一發愣就把自己出賣得徹徹底底了。
“你給在泫準備了禮物？”李泰榕看到了文初玄放在桌子上的禮品袋。
“哦, 這個啊。”文初玄點點頭，“我買了一副護腕，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她打開袋子，順便把昨天買的巧克力拿了出來。
“這是給你的。”
李泰榕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給我的？”
文初玄笑了笑, “是友情巧克力, 聽店員說現在大家都在情人節送友情巧克力, 所以就多買了幾盒。”
李泰榕在高興的同時又有隐隐的失望，兩種不同的情緒混成了一團。
‘李泰榕，不要多想。’他在心裏告誡着自己。
文初玄現在只把他當做好友, 她還沒有開竅。李泰榕覺得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就很好，他還沒有完全捋清楚自己的心意, 或許暫時維持朋友關系是個不錯的選擇。
從好友的位置慢慢靠近, 也許有一天他會邁出那一步。
李泰榕低下頭看了一眼手機，差不多快到他們約定好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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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過去吧, 要先去旁邊的蛋糕店取生日蛋糕。”
文初玄點點頭，站了起來。
李泰榕低下頭把桌子上的巧克力放進了背包裏。
他們走出咖啡館的時候, 李泰榕聽到靠窗坐着的女生說了一句“可惜美女都有男朋友了”, 忍不住紅了耳尖, 心裏有些竊喜。
就好像在冬天喝了一杯暖呼呼的香芋奶茶。
他們定好的餐廳就在公司附近不遠的地方, 但知道這裏的人不多, 就連他們也是在無意間發現的這家小店。
李泰榕提着蛋糕, 文初玄走在他的外側。兩個人都是比例極佳的少年少女，走在一起顯得十分和諧。
太陽在他們身後漸漸下落，李泰榕低下頭，看着他們身前的影子慢慢拉長。
從咖啡店到餐廳的路程沒有多遠，這讓他多少覺得有些遺憾。
“到了。”李泰榕指了指前方小店的招牌，上面的字非常不起眼，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恐怕就錯過了。
他推開門，風鈴聲響了起來。
“跟我來。”
裏面的桌椅放得有些擁擠，李泰榕轉過頭看了一眼文初玄，隔着袖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文初玄感受不到他的小心翼翼，也不知道他的心跳得有多快，連呼吸都放輕了。
她走在他的身後，安靜地朝着裏面走去。
“泰榕來了啊。”老板娘通過窗口看到了他，打了聲招呼，“随意找地方坐吧，那幾個孩子呢？”
“他們一會兒也會過來。”李泰榕禮貌地回答。
他往前走了兩步，露出他身後的文初玄，老板娘一下子笑了起來，“女朋友很漂亮啊！”
“我和泰榕是好朋友。”文初玄溫和地說道。
“嗯，是好朋友。”李泰榕抿了抿嘴唇，重複了一遍。
“哈哈，那是姨母誤會了。”老板娘這樣說着，卻給了李泰榕一個鼓勵的眼神。
她是過來人，怎麽會看不明白李泰榕看向文初玄的目光。說是好朋友，但他很顯然并不會滿足于好朋友的身份。
不過那孩子不說，她也不會挑破，小年輕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好了。
只是看到兩個漂亮孩子坐在一起，老板娘忍不住浮現了慈祥的笑容，就像是CP粉看到了自己吃的CP發糖一樣。
‘瞧瞧他們，多配啊。’
兩人都不知道他們無意間圈了一位CP粉，他們剛剛坐下不久，小店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風鈴開始叮叮咚咚作響，文初玄擡起頭看向門口。
“……怎麽突然說要出來吃……”鄭在泫目光掃到了她的臉，下半句話消失在了空氣裏。
“在泫，好久不見。”文初玄對他彎起了嘴角。
哥哥弟弟們在鄭在泫身後說說笑笑，可鄭在泫只聽到了文初玄的聲音。
她的聲音溫潤清澈，很有辨識度，又或者是因為他總是想到她的聲音，所以牢牢地記住了。
“好久不見了，初玄。”
他走了過去，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了下去。
李泰榕本來準備要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看到鄭在泫坐到文初玄身邊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把目光放到了鄭在泫的臉上，對方看向文初玄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當初在溫居宴上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意，所以沒能看出鄭在泫對待文初玄微妙的不對勁，而如今的李泰榕開始對這方面敏感了起來，他察覺到了一些端倪。
在泫對初玄……？
就在李泰榕觀察兩人的時候，文初玄拿出她已經包裝好的禮物，放到了鄭在泫面前，“生日快樂。”
鄭在泫盯着被絲帶綁起來的小盒子看了幾秒，忍不住拿起來問道：“可以打開嗎？”
“當然可以。”文初玄點點頭。
鄭在泫認真地解開了絲帶的結，從禮品紙的開口一點點撕開膠帶。他打開盒子，看到了裏面的護腕，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我很喜歡，謝謝。”
文初玄笑着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他們紛紛送上了生日祝福：“生日快樂，在泫（哥）！”
鄭在泫本來對生日沒有什麽期待，卻也被他們給予的驚喜點亮了心情。
“還有蛋糕，不過要等吃完飯再切。”李泰榕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說道。
他們經常來這家店，基本上都已經熟悉了菜單。只有文初玄并不清楚，因此李泰榕給她推薦了幾個招牌菜。
“這裏的牛肉湯飯很好吃，你可以試一試。”
“再給初玄點一份拌飯吧。”鄭在泫主動提議。
他以前在文初玄面前很少這樣主動，李泰榕擡起頭看了看他，“好的。”
氣氛好像又有些怪。目睹了兩個人互動的樸至晟坐在座位上托着腮思考。
這一次好像還是因為初玄姐啊。
他小心地瞟了一眼文初玄，正好對上了後者的眼睛。
文初玄溫柔地對他笑着，樸至晟也不禁跟着笑了起來。
初玄姐這麽好，他也喜歡。
少年們熱熱鬧鬧地坐在一起，文初玄雖然和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沒有見過面，但卻很快贏得了他們的好感。
以她的性格，如果想要和別人做朋友，不需要費什麽力氣就能夠做到。
而她的飯量也毫無違和感地混入了這一群半大小子中。
等到大家都吃完了正餐，李泰榕把蛋糕端了上來。
樸至晟和羅渽珉自告奮勇承擔了插蠟燭的任務，不過點蠟燭還是由哥哥們來完成，沒有讓他們去碰危險的打火機。
“在泫可以許願了。”
李泰榕說完，其他人立刻開始起哄，“許願！許願！吹蠟燭！”
文初玄第一次親身體驗地球人的生日派對，覺得很是有趣，也随着其他人拍起了手。
鄭在泫看到她笑得開心，眼神變得柔軟了許多。
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許下了願望。
在鄭在泫吹滅了蠟燭後，他被問到了每一位壽星都會被問到的問題。
“在泫許了什麽願望？”
“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他的回答也是壽星的标準答案。
“願望裏有我們嗎？”金道瑛開玩笑似地詢問。
鄭在泫的目光掃過他們每個人，在文初玄身上頓了頓，“都有。”
……
終于到了大家期待的蛋糕時間，李泰榕把蛋糕切好，一塊一塊地分給其他人，文初玄也分到了一塊。
“啊，初玄xi的這塊有一整顆草莓！”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麽一句，被身邊的人捂着嘴拖走了。
李泰榕有些不好意思，文初玄卻不在意，而是溫柔地向他道謝。
鄭在泫開口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視，“蛋糕還剩下不少，泰榕哥多吃點吧。”
李泰榕移開視線，“嗯”了一聲，“大家都多吃點。”
文初玄吃完了自己盤子裏的蛋糕，正準備去拿紙巾，忽然兩只手都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擡起頭看着遞來紙巾的李泰榕和鄭在泫，只好把兩張紙巾都接了過來。
“謝謝你們，我自己來就好了。”
文初玄對他們點了點頭。
“初玄，晚上你要怎麽回去？”李泰榕問道。
“我準備打車到公寓。”
“那還好。”李泰榕擔心她回去太晚不安全，說道：“待會我送你到大路上，那邊打車比較方便。”
文初玄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她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泰榕哥，還是我送她過去吧。”鄭在泫一開始默默聽着他們的對話，在此時開了口。
李泰榕還沒回答，文初玄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對不起，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她起身離開了座位。
鄭在泫看到小店的門在她身後關上，轉過頭對李泰榕說：“我喜歡她。”
這句話已經在他心裏藏了很久，或許是時候說出來了。
少年們聊天的聲音讓寂靜的夜晚多了一分熱度，老板娘站在後廚門口帶着姨母笑看他們打鬧。
在餐廳的角落裏，李泰榕和鄭在泫兩個人卻好像被分隔開了。
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
李泰榕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過了片刻，他才回答：“我知道了。”
鄭在泫站起來走向小店的門口，他看到文初玄站在不遠處打電話，并沒有過去打擾，就在原地看着她。
二月份的晚上依舊很冷，路燈照在文初玄的身上，卻制造出了一種溫暖的感覺。
文初玄微低着頭，把手機貼到耳側。
她接到的電話來自鄭基炻。
文初玄其實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在公寓見到過對方了，他好像這些日子都沒有來工作室。不過鄭基炻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文初玄只是鄰居，不是監視者，她不會去過問這些。
“有什麽事嗎？”文初玄放輕了聲音問道。
鄭基炻那邊傳來了酒瓶與杯子碰撞的聲音，他應該是在喝酒，除此之外，文初玄還聽到了電視的聲音。
“你去哪了……”鄭基炻嗓音有些沙啞。
文初玄耐心地回答：“我和朋友在外面。”
“你喝醉了，基炻哥。”
鄭基炻看着桌子上擺了一排的燒酒瓶子，扶着額頭輕笑了一聲，“是啊，我喝醉了。”
不然怎麽會聽到你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