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抱起來放到床上,并貼臉警告道:“別亂動。”
陳茗扯出笑,歇不了那顆為他而生的心髒:“我不動,你動。”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抿唇,假裝聽不懂,絕不承認剛剛是想親下去。
“喂。”
秦思遠走到衛生間去接電話,陳茗仰面躺着,過了會兒又擡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安慰自己一定是最近太累了,産生了幻覺。
他怎麽會想自殺呢?
又過了十幾分鐘,秦思遠終于結束了和樊籠的無聊對話。
樊籠整日泡在實驗室,對于人聲鼎沸的場合向來都是厭惡的,他常會貶斥那些人浪費生命,去做那些無謂的事情。
可畢竟凡事都有例外,比如他唯一的孫女,他因為她不得不成他厭惡的人群的其中之一。
所以樊籠在經歷了孫女的軟磨硬泡過後又跑來惡心他,各種招數都使了一邊,務必要他答應參加明天他孫女的生日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他這裏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沒辦法,日後還要靠他給陳茗治療抑郁症,秦思遠只能無奈答應,不就是個生日宴嗎,頂多半天的事,他回來還能開只老鼠玩玩。
54、美麗的早晨
第二天早上,陳茗被晨曦的微光鬧醒,樓外鳥鳴聲聲,原本早起會讓他心中積怨,可這會兒他只覺得值得。
一日之計在于晨,今天的晨光格外溫柔。
他轉動了下腦袋,就算只磨出一點的聲音,趴桌上的那人還是醒了過來,側頭看過去,眼神微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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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睡那兒?”
陳茗坐起來,拍了拍身側的空位,又說:“來,睡這兒來。”
秦思遠直起身,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在想自己昨天要跟他說什麽來着?
“過來,”在他想的空檔,陳茗又拍了拍床鋪,“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其實吧,秦思遠是他見過最好哄的人,也可以說幾乎不用哄,等他一個人消化一段時間,氣就消了。
不過這僅是對陳茗而言,也只有對上他,秦思遠才有一點好脾氣。
比如現在,他差不多已經忘了昨天下午的事了,不過是陳茗又惹了他一次不快罷了。
如他所願,秦思遠走到床邊坐下,坐得端正。
陳茗手肘抵着大腿,手掌撐臉,微微仰望着他的側顏。
忽地,他感嘆一聲:“真好看!”
“好看什麽?”
陳茗笑:“你好看。”
秦思遠耳根一紅,假裝沒聽見,被心上人誇好看,臉紅一下是人之常情吧?
“叮咚”
門外一聲鈴響,伴随着一位小哥的清澈嗓音:“今天的牛奶到咯!”
京大的員工福利非常之好,早上的免費牛奶還是加熱好了的,喝到嘴裏剛合适,陳茗砸吧砸吧,給他喝了個精光。
“诶,還挺好喝,回頭讓張嫂捎兩箱到家裏。”
陳茗複拿起牛奶盒看了看,發現沒有标簽,于是自然地轉眸問道:“這是什麽牌子的?”
秦思遠想了想,沒想起來。
“不知道。”
“哦。”陳茗攤了攤手,表示也不是很想知道。
秦思遠沒應聲,盯着桌沿發呆,手指有節律地點着桌面。
他不喜歡過長或過短的指甲,像這種剛好能戳到桌面,又不會碰到指甲肉的,就剛好,能發出令人沉靜的聲音。
聽了一會兒,日頭又大了些,陳茗站起來理理微皺的西裝。
如果在家或者公司的話,他是有條件一天換一套正裝的,而他确實也是那麽幹的,只今天不行,為了哄媳婦兒,只好撇下自己這小小的癖好。
講真的,秦思遠其實并不喜歡他一天穿得那麽嚴肅,在他看來,明明休閑裝最适合他。
陳茗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瞧着自己,不過不管因何,他還是很願意秦思遠的目光多在自己身上停留一會兒的。
看久了,秦思遠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本來昨夜就沒怎麽睡,今天又這麽早起來了。
他的雙手規規矩矩放在桌上,像個上課打盹的小孩子,看着陳茗的眼神因為水汽而顯得迷蒙。
陳茗伸手按在他頭上,毫無預兆地狠狠揉了兩下,直叫他的雞窩頭又亂出一個層次。
秦思遠的手茫然地向頭頂摸去,下意識想要順順頭發。
結果陳茗早有準備,反手将他那只手鎖住,讓他頭上的重量又多了點。
“陳茗,松開。”
秦思遠也沒掙紮,擡眸看他,眼裏沒什麽情緒,說不上清醒。
“好好好,”陳茗松開不安分的爪子,暗自回味了下方才的手感,臉上的笑深了些,“我絕對聽你的話。”
這話誰來說他都不信,陳茗更不能信,一張碎嘴能把事情說得天花亂墜,他天生傲骨,不可能真正屈服于誰。
但好像,也不能太絕對了,畢竟之前那次,不就是他主動跑到自己身下來的嗎?
一回想起幾個月前辦公室那場“激烈”的“床戰”,秦思遠就有點興奮,看陳茗的眼神都帶了侵略性。
陳茗心底發憷,眼角動了動,這是緊張害怕的标志。
還好秦思遠沒看很久,很快又收回目光,重新落到桌沿。
宿舍裏的鐘表輕響一聲,代表八點了。
外頭人聲鼎沸了起來,京大經過一夜的酣睡,早晨特別地有精神。
陳茗移步到窗邊,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身後突然傳來壓迫感,知道是秦思遠,他便沒有回頭。
今天天氣很好,連帶着他的心情也好了許多,暫時沒有像昨天一樣那麽危險的想法。
“走,”秦思遠拉起他手腕,不想他留在窗邊,“吃飯。”
陳茗順勢轉身,笑了笑,說:“寶貝真貼心,你怎麽知道我餓了?”
這廂笑完,秦思遠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他便又勾唇,道:“我閉嘴。”
但這一眼并不是讓他住嘴的意思。
陳茗知道他有胃病,早晨不吃飯是大忌,但他方才一點關心都沒有透露,這不像他,昨天下午他還記得早早給自己煮晚飯。
重度抑郁症會伴有記憶力減退,這他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他垂下眼,心裏悶悶的,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只覺得堵得慌。
身側人的情緒忽然低落,陳茗捉摸不透,把手腕上的手往下拉了點,然後握緊。
秦思遠微怔,随後一眼不發拉着他離開。
京大食堂很大氣,各地的小吃美食都彙聚于此,有些公司還會特意把會餐地點定在京大,足矣見得京大食堂的強大。
秦思遠不喜歡對食物挑挑揀揀,看到什麽吃什麽就是他的宗旨。
可陳茗不一樣,他這幾年活得精致,精挑細選已然成為了習慣。
半小時過去,陳茗還對着迎來送往的食堂挑三揀四,秦思遠實在看不下去,随便挑了家意包子店進去。
店門大敞,包子與粥水的撲鼻香氣大喇喇地獻給給門內門外的客人們。
店內采用了唐時客棧的樣式,連服務生都是小二打扮。
“嗯,挺香的嘛,”陳茗吸了吸鼻子,“要是能一直吃到就好了。”
他話裏有話,秦思遠聽出來,淡淡地問:“買下來?”
當然不會是簡單的買幾個包子,而是買下這家店。
那話裏的霸總氣息滿溢而出,陳茗忍不住想給他拍手叫好。
只是不過,秦思遠有那麽多錢嗎?
他依稀記得這個包子鋪還挺有名的,連鎖店遍布大江南北。
“買,我要三鮮包。”
陳茗率先坐下,支着下巴看他,眼裏盛滿笑意。
秦思遠側頭,疑惑他是不懂自己意思嗎?
他向來是不會把疑惑宣諸于口的人,而陳茗要什麽,他都會給。
“兩屜三鮮包,兩杯雞肉粥。”
“好嘞,您稍等。”
55、風雨将至
兩人吃飯的空檔,陳茗接到一個電話。
看見顯示的來電人姓名,陳茗的氣場瞬間變得深沉。
他看了一眼秦思遠,見他無動于衷,沉下眸子便接起電話。
“喂。”
“陳茗。”
打來這個電話的人是陳風臨,說話的語氣深不可測,這是商場老手的脾性,一有主意就仿佛萬事盡在掌控。
陳茗深吸一口氣:“什麽事?”
陳風臨說:“壞事。”
至于什麽壞事,他沒說,先是嘬了一口煙,等陳茗自己悟。
而陳茗顯然不是給面子的人。
兩人僵持了有一會兒,秦思遠塞了個包子進他嘴裏。
他要比誰沉得住氣,陳茗卻沒那個閑心陪他玩這種游戲,直接摁斷了電話啊,專心跟秦思遠蜜裏調油。
可他也知道陳風臨此人不得不防,該有的防備心是一點沒有減少。
吃過早飯,陳茗提出在京大內四處走走,秦思遠想着反正上午沒什麽事,就遂了他的願。
京大的風景,毋庸置疑的很好,他上一回只粗略地掃過一角,依然被其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