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有話說:感謝不是天才嘻嘻的魚糧,再說一次周末愉快,感謝追文,愛大家!!!

來了來了,終于還是來了。

沈一鳴話一出口的時候池越的腦子裏只剩下這一句話。

學藝術的人大多有那麽點傲氣,藝術不像是理科工科有唯一的判斷标準,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藝術更多的時候是一種抽象的感覺,是一種體驗,不能用統一的标準來衡量。

池越知道沈一鳴早晚會向江漸冬發難,而江漸冬明顯也料到了。

沈一鳴笑嘻嘻地看着江漸冬說:“小學弟,跟了聶教授這麽久,是不是也該給我們露一手啊?”

江漸冬微微颔首,很大方地走到了臺前:“好。”

他轉頭問站在旁邊的教授:“可以讓我也來一段嗎?”

聶教授同意了,往旁邊退了半步,把鋼琴留給他。

發難歸發難,江漸冬不怕他,鋼琴打着伴奏,江漸冬很自然地開了口,他的聲音很有特點,初聽時覺得冷冷的,卻很能操控情緒。

在他開口之後班級裏有一瞬間的靜默,而後池越聽到旁邊的幾個女生在小聲議論着。

“哇,這氣息,這情緒,可以啊。”

“我本來還以為這小學弟是花瓶,這聽起來還挺有感覺的啊!”

“關鍵是他現在才高三吧,我怎麽感覺他唱得比我還好?”“喂喂,你倆前兩天可不是這麽說的,你倆真香也太快了吧!”

藝術是沒有固定标準的,但不代表沒有好壞之分,聽衆的感受就是最直觀的标準了,好的音樂總是直擊人心的。

江漸冬唱的只有一小段,伴奏也是即興彈的,結束之後聶教授很滿意地點點頭,說:“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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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只能是還可以啊!”剛才說話的那女生忍不住接話,“我覺得他唱得好好啊!”

池越偏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有點眼熟,她好像就是上次跟沈一鳴一起說江漸冬是關系戶的那個長馬尾。

聶教授表情依舊淡定,表揚了江漸冬幾句之後又給他指出了幾個小小的問題,長馬尾則完全被江漸冬徹底圈粉了,看江漸冬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池越安安靜靜在旁邊看着她,也覺得挺好笑的。

江漸冬唱完之後就下課了,教室裏的學生很快就走得差不多了。

而到這會兒不只是長馬尾,其他班裏的同學看江漸冬的眼神也都不一樣了。

下課之後江漸冬走回後排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好幾個同學過來主動給江漸冬打招呼,江漸冬也向他們微微颔首表達敬意。

池越一直在旁邊等着他,收拾好東西之後倆人往門外走,沈一鳴還在門口站着,他似乎是在等人,看到倆人的時候眉心明顯擰了一下。

剛才他分明是想讓江漸冬出個醜的,卻沒想到倒是幫他圈粉了好幾個同學。

長馬尾的女生是沈一鳴的女朋友,沈一鳴在教室門口是要等她,女生走過來之後沈一鳴很親昵地攬着她的肩頭說:“走吧,去吃午飯。”

“等下,我還有事。”女朋友卻并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拉着他往江漸冬那邊跑。

女生喊:“學弟你等一下!”

“……?”沈一鳴的表情都臭了。

池越和江漸冬已經走了一段了,在距離他們挺遠的地方,聞言兩人又回過頭,江漸冬問:“學姐有什麽事?”

女生拽着沈一鳴在倆人面前站定,然後率先朝着江漸冬鞠了一躬。

“對不起小學弟,”女生說,“之前我們說了你一些不好的話,想跟你道個歉。”

沈一鳴的臉色更難看了,嘟嘟囔囔地說:“誰要跟他道歉了,為什麽要道歉啊?”

女生伸手掐了他一把,又抱歉的向江漸冬笑了一下。

“對不起,我們之前說你是關系戶,是因為聶教授之前沒對誰那麽好過,我們真的不是有心的。”女生很誠懇地道着歉,是真的被江漸冬的實力折服了。

“你的聲音條件和外貌條件都很好,我聽說你是今年高三的學生,希望你能順利地到京音來學習。”

女生笑着跟江漸冬說,然後又拽着沈一鳴給他一起鞠了個躬。

“京音是實力至上的地方,”女生說,“我們永遠歡迎你來。”

沈一鳴的态度依然是不情不願的,看女朋友給江漸冬道歉的時候嘴巴都快撅天上去了,但畢竟他女朋友都那麽說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京音确實是實力至上的,就算再不想承認沈一鳴也得說江漸冬确實是唱的不錯,女朋友還在催着沈一鳴,沈一鳴別別扭扭地看着江漸冬,半晌,嘟囔着說了句什麽。

“你說什麽?”女朋友說,“我沒聽清楚。”

“對不起,之前小瞧你了。”沈一鳴這才大聲說了句,語氣還是別別扭扭的。

說完這句話倆人就跑了,沈一鳴拽着女朋友走的飛快,大概是覺得尴尬吧,池越倒是覺得挺好笑的,看着倆人離去的身影,一天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原來我擔心的事也沒有發生嘛,”池越微微嘆一口氣,感嘆道,“我之前還擔心你被排擠,擔心了好長時間呢。”

江漸冬說:“不是說了不用擔心嗎?”

“那我就是害怕嘛。”池越撇了撇嘴,很誠實地說,“我緊張你嘛。”

“可以緊張”,江漸冬說,“但不用怕。”

半個月的暑假時光過的飛快,轉眼間就到了九月,入秋之後天氣慢慢變涼,白天變短,晚上變長。

而除了這些日常生活的改變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變化——要開學了。

這段時間江漸冬跟着聶教授學習,池越也一直跟着,但正式開學之後就不行了,池越要住校,江漸冬也要回去上課,他們以後就只有周末才能見面了。

或許是上天也感覺到離別的氛圍了吧,京北晴了半個月,八月底卻忽然連着下了好幾天大雨。

八月三十一號,開學前的最後一天,池越最後一次跟着江漸冬的腳步一起踏入音樂學院,又結結實實的被雨淋了。

倆人其實都帶了傘,但還是禁不住雨大。

總算是按時趕到上課的地方,進門時又被攔住了,保安叔叔指着地上的一塊毯子說:“鞋子先在上面踩踩,別把水汽帶到教室裏了,對鋼琴不好。”

池越說“噢”,跟着江漸冬一起乖乖踩着墊子。

倆人在門口逗留了好一會兒才被保安放進去。

走進教學樓,江漸冬把傘收了放進袋子裏,倆人踏着樓梯朝教室走去,又忽然忍不住對視笑了一下。

——剛才保安小哥看着年紀不大,脾氣倒是挺大的,倆人踩墊子的時候他一直在旁邊罵罵咧咧,還挺喜感的。

要分別了,池越這幾天的心情都不太好,就像淅淅瀝瀝的雨一樣,這會兒被保安莫名其妙地罵了一通,他倒是突然沒那麽悲傷了。

“兩個月的暑假終于要結束啦,”池越笑着對江漸冬說,“之後我也要回學校了。”

江漸冬說:“我知道。”

池越又說:“但是我周末還是會找你玩的,你別把我忘了。”

江漸冬笑了下,很自然地攬了下他的肩膀,說:“不會。”

兩個月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池越想起第一天回奶奶家的時候江漸冬給他的那袋無花果。

那時候的他絕對不會想到這兩個月會和江漸冬經歷這麽多的故事,艱難,但有趣,他又想起自己帶回去的那些潤喉糖還在奶奶家的抽屜裏擱着,上次被江漸冬退回來之後就忘記給他了。

“上次我給你帶的東西都忘在家裏了,”

池越把這件事告訴江漸冬,還挺遺憾的,江漸冬卻說:“不着急,下一年暑假回去再給我。”

下個暑假糖都要過期了。池越這麽想着,還是有點後悔怎麽忘記把糖帶過來,忽然又敏銳地捕捉到江漸冬話中的關鍵詞。

下個,下個暑假,對啊,池越想,現在江漸冬又開始學音樂了,他們還有好多好多個暑假呢!

音樂學院要求聲樂系的學生除了主項之外還要選擇一門樂器,聶教授也教鋼琴課,所以他們是在練琴房旁聽的。

琴房的房間小,練琴又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于是江漸冬每次練琴的時候池越都會在校園裏轉悠,池越不打擾他。

再見面就是好幾個小時之後了,在樓底下轉悠了一大圈,池越順便喂了喂樓下的流浪貓,再上樓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上完課之後琴房樓裏的學生少了大半,但江漸冬還在練琴,池越走近了就能聽到那悠揚的琴聲。

池越推門的手頓了一下,又緩緩地把開了一個縫的門關上。

“江學弟還在練琴啊?這麽刻苦啊?”

沈一鳴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上來,笑嘻嘻地要去推門,池越趕忙拉住了他,做個“噓——”的動作。

“幹嘛啊?”沈一鳴笑着問他,“我跟我學弟說說話都不行啊?”

“等會兒再說,我哥哥這會兒還在練琴!”池越推着他就把他推遠了。

都說分別是為了更好的遇見,在彼此看見或者看不見的地方,他們都還在各自努力着。

和沈一鳴鬥嘴的時候池越故意把江漸冬說的很厲害,好像他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天才,但再優秀的天才也需要艱苦卓絕的努力,池越知道江漸冬一直在努力着。

沈一鳴被他搞得挺無奈的,啧啧了兩聲說“至于嗎?”,池越心道當然至于,你一句我一句的跟他鬥起嘴來。

又在鬥嘴的間隙轉頭看了眼江漸冬所在的琴房的方向,眼睛裏帶着憧憬與期待。

——那裏面有他全世界最喜歡的小哥哥。

加油哥哥,池越想,你一定會閃閃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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