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輔導他
霍明達和阮世鴻在客廳裏聊天，鐘葉很少見到阮父說這麽多話，不由多看了幾眼。雖然她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麽。
她正打算帶着霍思文上樓。
這時候，阮明熙和鐘母回來了。
阮明熙手裏提着兩個紙袋，紙袋低調而奢華，鐘葉并不陌生，認出了這是某個時尚奢侈男裝的牌子。
“思文，你來了？”阮明熙看到了霍思文，很自然地問。
“嗯，跟我爸來的。”
霍思文神色也緩和了些。
鐘葉看了他們兩眼，心裏了然。
既然霍叔叔跟明熙的爸爸是同學，兩人看起來更是好友，那麽，明熙哥和霍思文關系好也是正常。
阮世鴻看見他們回來，朝門口望了眼。
鐘母把阮明熙手裏的紙袋接了過來，交給王嬸，“把這些都放到明熙屋裏，記得別弄皺了。”
王嬸點頭應了聲是。
“又給他買衣服了？”阮世鴻目光從紙袋上轉了回來。
鐘母把肩上的披肩拿了下來，走到他旁邊坐下，“明熙又長高了，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褲子也短了一截，我就帶他去商場挑了一些。”
阮世鴻泯了口茶，嗯了一聲。
他平時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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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沒有時間關心這些。
阮明熙摟着霍思文的肩，笑着說道 : “幾日不見，你的黑眼圈見長了啊，跟熊貓有得一拼。”
霍思文白了他一眼。
鐘葉忍不住笑了，轉身去把熱好的牛奶端來。
“給，牛奶好了。”她遞給霍思文。
阮明熙捶了霍思文一下，調侃地說 : “你小子待遇好啊，我妹妹親自端牛奶給你，我的份兒都沒有。”
鐘葉知道他在開玩笑，彎了彎眼角 : “那我去給你熱一杯？”
阮明熙笑了，“不用，我開玩笑的。”
阮明熙忽然想起什麽，問她 : “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霍思文撇撇嘴，“我爸說我腦子笨，讓我跟你妹妹學學。”
“去哪兒學？”阮明熙挑起了眉。
鐘葉 : “……”
霍思文 : “……”
鐘葉只好回答 : “我房間。”
阮明熙一把推開自己的發小，略嫌棄，然後轉頭認真地看着妹妹 : “小葉，你是女孩兒，不能随便讓男孩子進房間。”
鐘葉不好意思地看向霍思文。
霍思文已經翻了一個又一個的白眼了。
“走走走，你們倆都去我房間。”阮明熙把兩人往樓上推，“要學習也得在我眼皮底下學習。”
霍思文無語了 : “阮明熙，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個護妹狂魔。”
“我就寵着護着，怎麽了？”阮明熙笑笑。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三個孩子上了樓，大人們才收回目光。
阮父和霍明達在客廳聊天，鐘母也聽不懂他們的話，于是待了一會兒，看了會電視，也上樓了。
霍明達放下了茶杯，臉上的笑淡了些 : “……思文他性子還是那麽執拗，家裏沒人逼着他學習，他偏偏要跟自己過不去，我勸也勸了，可他完全不聽。”
兒子不是讀書的料，他是清楚的。
他讓兒子去挖掘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比如鋼琴，小提琴，書畫，天文……
什麽都行。
可兒子卻說，那些他都不喜歡。
“那孩子喜歡讀書。”阮父只說了這一句。
“可不就是喜歡嘛，但喜歡不見得就學得好。”霍明達的臉上有着淡淡的愁色，那是身為一個父親的無奈。
“我也不奢望他能考上好大學，只要開開心心平平安安就行，他媽媽也是這麽說的，可他倔得很。”
“你看看，他現在面黃肌瘦的……”
說到這裏，霍明達嗓子哽了一下，後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做父母的。
哪有不疼自己的孩子？
樓上。
阮明熙回到房間就把自己的小桌板找了出來，支在床上，毫不猶豫地把書桌讓給了妹妹和發小。
“你們講你們的，我先做一套試卷。”阮明熙說。
但講題總免不了發出聲音，即使再細微。
鐘葉有些過意不去，跟她哥商量 : “哥，我還是帶他去我房間吧，要不然，你都做不下題。”
阮明熙眉頭皺得很緊。
鐘葉和霍思文都看着他。
半天，他才松了口 : “好吧，不過別關門。”
鐘葉 : “……”
霍思文 : “……”
霍思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阮明熙，我像是那樣的人麽？！”
阮明熙笑了，拍拍他肩 : “我開玩笑呢，咱倆從小一起長大，你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麽。”
霍思文白了他一眼。
鐘葉笑了。
霍思文第一次進女孩子房間，不由有些局促，生怕碰碎了什麽東西。
“你別緊張，坐這兒。”鐘葉搬來一個大椅子，放在書桌旁邊。
她把書包拿了過來，翻出幾本書。
“雙雙跟我說了，你跟她不大對付，其實她心眼不壞，之前那麽說你，是想讓你思維模式轉轉。”她坐在了霍思文旁邊，把書本攤開。
霍思文愣了一下。
“她都跟你說了？”
鐘葉點頭，“嗯，她跟我抱怨你。”
霍思文 : “……”
他沒想到鐘葉這麽坦誠。
接下來的時間，鐘葉都在跟他講題，講題的思維模式是什麽，先從哪個地方下手，基礎點又在哪兒。
她是以一個學生的方向講解。
霍思文聽着，不知不覺聽進去了許多，鐘葉的教學方式跟老師那種刻板的比，更容易讓人理解。
偶爾，他也會提問。
鐘葉都詳細地給他解答。
忽然，書桌上的手機響了一下。
——是鐘葉的手機。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上面，“喬息”那兩個字被霍思文看在眼裏，鐘葉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手機走到窗邊。
【出來玩嗎？】
【符雙雙和彥文都在。】
鐘葉不知道怎麽回複。
下一秒，喬息的電話打了進來。
“你收到我信息了嗎？”喬息似乎正在外面，周圍有汽車的鳴笛聲。
“嗯。”
她輕輕嗯了一聲。
喬息頓了一下，又問 : “你是不方便嗎？”
“我在幫人講題。”鐘葉低着頭，手在窗框的棱角上輕輕摩擦。
“家教？”喬息有些詫異。
鐘葉家境很好，應該不需要做這些吧。
“不是，是我的一個朋友。”鐘葉想了想，将霍思文定義為朋友。
“沒關系，明天也可以出來玩的。”喬息笑着道。
鐘葉垂下眸。
“那……”
“鐘葉。”身後的霍思文忽然喊了她一聲。
鐘葉疑惑地回頭。
霍思文看着她的眼睛，聲音不重也不輕 : “你去吧，我沒關系，等以後你有空再給我講也可以。”
鐘葉手緊了緊。
電話那邊的喬息聽到有男生的聲音，神經一下子敏銳了起來。
“我可以帶個朋友嗎？”鐘葉忽然對着電話說道。
喬息怔了一下，眼眸暗沉了些。
“當然可以。”
問了地點，鐘葉挂了電話。
她轉身，走到書桌前坐下，手無意識地捏了捏書角，看向霍思文 : “喬息叫我們一起出去玩，雙雙也在，你要去嗎？”
因為符雙雙的緣故。
她對霍思文的關注也多了點。
霍思文不愛說話，所以朋友很少，鐘葉偶爾擡頭望過去，都看到他在埋頭苦學，一副努力認真的模樣。
聽到符雙雙也在，霍思文皺了下眉。
鐘葉怕他為難，連忙說 : “不去也沒關系，他們不知道我帶的是你。”
霍思文見她這般小心翼翼，眉頭微松，笑了，“去放松一下也好，正好我做題做累了。”
鐘葉嗯了一聲。
原來他學習也會累。
她還以為他是金剛不壞之身呢。
另一邊。
阮明熙剛好做完一套卷子，他捏了捏肩膀，然後拿起紅筆，正打算校對一下，忽然聽見敲門聲。
他打開門，看到端着水果盤的鐘母。
鐘母柔聲問 : “累了吧？先歇會兒，吃點水果。”
阮明熙讓她進來。
鐘母看到數學試卷密密麻麻的公式，拿起認真看了看，随口道 : “明熙，你的邏輯思維很清晰，解題思路也是正确的，唯一的不足就是有點粗心大意，再仔細點，很多分都可以拿到的。”
阮明熙愣了一下，眼睛一亮。
“鐘姨，你數學這麽厲害啊，都不用看答案就知道。”
鐘母怔了下，這才反應過來。
她慢慢放下試卷，沉默了兩秒，眼眸裏的光有些灰敗。
“以前的知識，都忘得差不多了。”
這句話她是笑着說的。
記憶裏，少女因為數學試卷上的紅叉懊惱，旁邊的少年微笑着拿過她的試卷，溫聲細語地給少女分析。
也許是因為跟你有關。
我才會記得那麽清晰。
阮明熙校對完試卷，拿起酸奶喝了一口。
他想起還在隔壁學習的發小和妹妹，于是起身，打算過去看看。
他象征意義地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
“你們題講完了嗎？”
霍思文往椅背上一靠，擡頭看了他一眼，笑說道 : “真這麽信不過我？”
“去你的。”阮明熙把手搭在他肩上，笑了笑 : “剛鐘姨上來過，她說看你們講得挺投入，就沒舍得打擾你們。”
他看向鐘葉。
“走吧，下去吃飯了。”
鐘葉點了下頭。
她拿起手機，給喬息發了個信息，說是要晚些到，讓他們先玩。
阮明熙看了她手機一眼，沒說什麽。
三人下了樓。
飯桌上。
鐘葉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人們聊了些什麽，她都沒怎麽聽。
忽然，旁邊的霍思文推了她一下，她轉頭看他，神情疑惑。
霍思文 : “……我爸問你呢。”
鐘葉回神，連忙放下碗筷 : “霍叔叔，對不起，我剛剛晃神了。”
霍明達和藹地笑笑 : “沒事沒事，別緊張。”
鐘母看了鐘葉一眼。
阮父也淡淡看了她一眼。
鐘葉抿了抿嘴，埋頭安靜地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