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演唱會
幾場比賽結束後。
賀彥文仰頭灌了兩瓶水才終于停了下來，他眼睛很亮，球服袖子挽到了肩膀上，露出了結實有力的肌肉。
符雙雙屁颠屁颠跑過去，給他遞毛巾，滿眼的心心眼，語氣激動不已 : “賀彥文，你剛才也太帥了吧！最後那個三分球投得漂亮！perfect！”
賀彥文勾起了嘴角。
“好了，回去吧。”賀彥文說。
符雙雙詫異 : “不打了嗎？”
賀彥文嗯了一聲 : “基本上算結束了，至于推薦的名額，評委那邊估計得商議。”
符雙雙似懂非懂。
賀彥文招呼喬息他們 : “走，咱們幾個一起去搓一頓，怎麽說也來了一趟。”
一聽到吃的。
旁邊的霍思文眼睛亮了。
喬安寧好笑地看着他 : “看來只有聽到食物，你臉上才能露這麽生動的表情。”
書呆子加吃貨。
這貨也是沒誰了。
霍思文白了她一眼。
幾人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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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息走過去，笑着捶了下賀彥文胸口，問道 : “不和你們隊的人一起去吃飯嗎？”
賀彥文聳聳肩，随手把毛巾搭在脖子上 : “我們隊約好了晚上聚餐，明天再回去，中午我就跟你們一起。”
他嫌棄地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說道 : “你們先等我一會兒，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然後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符雙雙在旁邊小聲嘟囔 : “我覺得不臭啊。”
鐘葉 : “……”
喬息 : “……”
霍思文 : “……”
中午大夥兒一起吃了飯。
符雙雙不經意間問他，“你怎麽那麽晚才到？我看你們隊都差點軍心不穩了。”
賀彥文是隊長。
可謂是隊裏的核心骨，所以少了他是不行的。
賀彥文往碗裏夾了一筷子菜，随口說道 : “在換衣間裏被人從身後給了一棍子，暈倒了。”
符雙雙瞬間炸起了。
“什麽？！”
她想起賀彥文進場後，似乎多瞥了某個男生一眼。
仿佛察覺到了真相。
她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
符雙雙神色陰沉沉的 : “是你們隊那個姚恒是吧？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眼神陰測測的，也從不跟你們交流，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人！”
賀彥文扶額 : “你別瞎猜。”
符雙雙看不慣他這老好人的樣子，橫眉冷豎 : “他對你這樣，你還護着他，校籃球隊缺人缺到這種地步了？”
她又補充道 : “要真是缺人，就讓我去，我天賦也不錯的，練段日子也能參加比賽！”
賀彥文認真地看着她 : “符雙雙，別從表面去看一個人，那很膚淺，也容易中傷無辜的人。”
符雙雙咬咬牙。
扭過頭生悶氣。
“我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姚恒，他拼命掐我人中，我才醒的。”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要錯過這次比賽了。”
賀彥文語速很慢，卻吐字清晰，一字一句落入幾人的耳裏，幾人都愣了一下。
符雙雙怔住。
旁邊的霍思文淡淡地看了符雙雙一眼 : “就你這木魚眼珠子，注定看人看不清的。”
當初被中傷之仇。
終于得以報了。
霍思文心情舒暢地吃着美味。
下午。
喬息他們幾個人跟賀彥文打了聲招呼，又玩了半天，就坐大巴車回去了。
賀彥文第二天上午才回來。
他臉上有着明顯的笑意，符雙雙下課後悄悄湊過去 : “名額是不是确定了啊？”
賀彥文搖頭 : “哪有那麽快，我只是聽教練無意間提起，幾個評委都挺看好我的，應該對我印象還不錯。”
符雙雙給他加油 : “你肯定會進的！”
賀彥文擡眼看她，微笑 : “借你吉言。”
這一次，符雙雙難得沒有損他，而是給他加油。
賀彥文盯着她的眼睛一直笑，符雙雙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昨天誤會了你隊友，我當時只是太氣憤了。”
不等賀彥文說什麽，她轉身丢下一句 : “我寫作業了。”
然後抽出一個作業本。
呼哧呼哧劃拉劃拉寫了起來。
高考到來。
方凝和阮明熙都參加了高考，而這學期，他們都悶頭苦學，基本沒怎麽出來玩。
考完後，他們倆一起去畢業旅行，而雙方的家長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竟都沒說什麽。
這一切。
鐘葉都不得而知。
這學期很快走到了尾聲。
期末考試下來，喬息和賀彥文的成績都沒多大變化，鐘葉微微蹙眉，符雙雙臉也皺了起來。
兩人都知道他們成績不升的原因。
喬息是因為要照顧奶奶，又要去兼職，除了上課，他根本沒時間學習。
而且，他上課基本在畫畫。
鐘葉問過他，他說老師講的都聽不懂，心裏容易煩躁，索性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鐘葉沒有強迫他。
而賀彥文，他基本的時間都在學校體育館訓練，偶爾回到教室，課程已經接不上了。
即使有符雙雙給他輔導，學起來也有些困難。
他自己也對學習沒什麽興趣。
他很早就說過，他未來會向國家隊這個方向走，學習不是他唯一的路。
暑假到來。
讓鐘葉覺得意外的是，喬安寧居然從喬息那兒要了她的電話，暑假沒幾天，就給她打了電話。
“鐘葉，我這兒有兩張演唱會的票，在不遠的H市，你有空的話，和我一起去呗，正好做個伴。”喬安寧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了來意。
鐘葉疑惑 : “我嗎？”
為什麽突然讓她去？
她記得，喬安寧也有一些玩得較好的朋友，如果是去看演唱會，不是應該約她們去嗎？
喬安寧神秘地笑了 : “這是某個人送給你的禮物。”
鐘葉愣了一下。
她的第一反應是喬息。
喬安寧緊接着又說道 : “沒錯，就是喬息，他訂了兩張演唱會的票，讓我們倆去。”
鐘葉更疑惑了。
她舉着手機走到窗邊，小聲問 : “他不去嗎？”
喬安寧頓了一下，笑了 : “他說他沒時間陪你，怕你悶得慌，恰好我要去看演唱會，他就小小資助了我一下。”
鐘葉抿了抿嘴。
“他是在飯店兼職嗎？”
所以才會沒時間陪她。
喬安寧搖了搖頭，忽然意識到她看不到，又解釋說 : “沒有，他挺久沒去了，最近好像在畫漫畫，投稿什麽的，賺到了一點錢，你別太擔心。”
鐘葉心裏這才好受了些。
同時，心裏又有些疑惑 : “這些事，喬息他怎麽從來沒跟我說？昨天見面，他提都沒提。”
喬安寧撇撇嘴 : “男生嘛，可能要面子。”
鐘葉愣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高一上學期的時候，那時候喬息給她發信息後，忽然撤回的那一條。
——[我想把這些漫畫拿去投稿，你覺得可行嗎？]
當時喬息尴尬地解釋說，手滑了，可若是手滑了，怎麽會打出那一段話？
鐘葉這才發現，自己對喬息的關注太少了，他在想什麽，在努力什麽。
她竟然都不知道。
心裏一時有些難受。
難怪，有一段時期，喬息幾乎每節課都在畫畫，以往還會睡兩節課，可那段時間，他除了畫畫還是畫畫。
連符雙雙都驚奇 : “喬息，你畫畫入魔了吧？上課都開始不睡覺了！”
喬息只是笑笑，不語。
當時的她們，都沒察覺出什麽。
鐘葉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啞 : “安寧，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去，你讓喬息把票退了吧。”
演唱會的票有多貴。
她還是知道的。
喬安寧愣住了，連忙道 : “別啊，這麽一來，他就知道是我告訴你了，他一直威脅我，讓我不要說的。”
鐘葉沉默。
喬安寧頓了兩秒，慢慢地開口 : “其實，那兩張票是我訂的，之前我跟我男朋友約好了，要一起去看演唱會，他答應過我的，但他還是失約了。”
鐘葉愣了一下。
她聽見喬安寧繼續說道 : “我本來想把票送給你和喬息，但喬息他太忙了，沒時間，所以才會想到這個辦法。”
“他給我錢，我沒打算要的，但他又說，這是他請你看的演唱會，所以我就收了。”
“喬息他對你挺好的。”
“我想，你也不希望他不開心，你去了演唱會，他知道後，心裏肯定很滿足。”
鐘葉怔怔的，說不出話。
喬安寧小心翼翼地問 : “鐘葉，票還要退嗎？”
鐘葉垂下了頭。
鼻頭忽然有些酸痛。
“好，我去。”
她聲音很輕。
為了去看演唱會，鐘葉跟母親磨了很久，她說 : “媽媽，我跟我朋友一起去的，她已經訂好酒店了。”
鐘母堅決不同意 : “不行，你一個女孩兒在外面不安全。”
鐘葉抿了抿嘴，不說話。
鐘母見她這倔強的模樣，像極了她的父親，心裏不由軟了幾分 : “媽媽是為了你好，你以前很聽話的，最近怎麽……”
鐘葉還是不說話。
鐘母嘆了口氣，良久，才說道 : “這樣吧，H市我有同學在，我讓他照看照看你。”
鐘葉清楚，媽媽已經在極大地讓步了，只好點點頭。
交換完號碼。
鐘葉就上樓了。
鐘母看着她上樓的背影，一半喜一半愁。
喜的是，女兒會耍小脾氣了。
以前的女兒雖然乖乖的，也聽她的話，但她這個做母親的卻窺不見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愁的是，她有些擔心女兒的安全。
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哪裏知道這個社會某些陰暗角落隐藏着肮髒和不堪。
她希望她看到。
但卻不想讓她經歷。
這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一點企盼和自私。
那是鐘葉第一次去看演唱會。
還是張學友的演唱會，她第一次看到人山人海的場面，整個人都驚呆了。
喬安寧興奮極了 : “快點快點，演唱會馬上要開始了！”然後往她頭上戴上了一個閃着光的小鹿頭角發箍。
鐘葉摸摸頭上的鹿角。
心情仿佛也被這熱烈的氣氛感染了，澎湃不已，她臉上慢慢綻放出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