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元霁月再次回想了一遍, 确定答案是:“沒有,其實我對在那個世界的記憶并不是完全的清晰,而且還有一件事……”

“怎麽?”季白見她猶豫的模樣, 低聲問道。

“我記得我在那個世界看過一本小說, 也就是話本,在話本裏頭, 同樣有個叫元霁月的人, 所有的經歷都和現在的我一樣,甚至在得知失去修為之後做的事情,也和我會做的事情一樣。”

說完這話之後,元霁月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季白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覺得, 我們現在是咋話本當中,而你在那個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

元霁月咬着唇輕輕點了點頭。

聞言季白卻笑了起來:“不可能。”

“怎麽就不可能了。”元霁月以為他不信自己, 不服氣地問道。

“因為我能分得清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幻。”季白也是認真的,“我不是不信你看到的,但你想想, 是不是有另外的可能性呢?”

“什麽可能性?”元霁月皺着眉頭。

“那我問你, 現在的情況和你在話本中看到的一樣嗎?”季白反問。

自然是不相同的, 小說裏說的是作為炮灰的她将女主蘇不晚當做是真心朋友, 把自己有的好東西全都給了她,結果自己卻英年早逝, 為了避免這種結局, 元霁月早早和蘇不晚劃清界限,根本就沒搭理這號人,她也就如願活到現在。

元霁月有些明白了季白的意思, 如果是話本,話本中的故事結局早就被書寫好,書中的人還能自己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可如果不是話本,我看到的會是什麽呢?”

“或許是預兆和警示呢?”這個說法是很合理的,修士有時候會夢到關于未來的警示,這種人一般都是上天的寵兒。

元霁月沒想到這一點,完全是先入為主,覺得自己是在現世中看到的這書,就用現世的思維來想這件事情,就只能想到是自己是書中人物,可是用修真界的思維其實很好解釋,就像季白說的那樣,只是預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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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我們先不說這個,你再想想看,在那個世界你真的沒有見過我嗎?”季白又換個問題問道,“我該告訴你,實際上在夢裏我就是現在這副模樣。”

奪舍別人的事情他不确定她能否接受,只能先說夢境,而且這話沒騙人,夢境裏他看得模模糊糊,也知道夢裏那個人就是自己,當然也就是現在這個長相。

元霁月完全沒有猶豫地搖頭:“不可能,如果見過的話我不可能沒有印象。”畢竟是如此引人注意的長相。

“那你剛才為何說眼熟?”

“我不知道,不管你是哪個模樣,我看見你,總會覺得眼熟,想要流淚,我總覺得是我忘記了什麽。”元霁月怔怔的看着他,“我是不是把你忘了?季白。”

聞言的季白忽然心中大恸,就好像有只手僅僅攥住他的心髒,叫他動彈不得,明明近在眼前的姑娘,他卻握不住她的手,好像在很久以前,他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經歷似的。

下一刻,一只柔軟的手輕輕握住他。

是她。

“季白,你怎麽了?”元霁月問,“我有點想哭,我好像失去你了。”

季白回握住她的手:“別哭,我在。”

兩人依偎在一起,許久才緩過來。

然後元霁月就想笑了,她這麽想着就大笑起來,在季白莫名的目光下,邊笑邊說:“沒事,我就是覺得我們剛才好像苦情戲裏的主角哦,有點搞笑。”

元霁月從來沒有過矯情的時候,現在想起剛才的事情尴尬症都要犯了。

季白一臉無語地看着她,心中無奈:“你呀。”

不過哭過笑過之後正事不能忘,元霁月和季白如今都确定他們要找的人就是對方,可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兩人卻沒有完全搞清楚,如果現世的事情确确實實是真實,那季白為什麽會在現世,夢境又是怎麽回事,還有那個可能是在預示未來的話本又是個什麽意思?

這一切問題都暫時沒有答案。

季白見她皺着眉頭思考的小模樣,好笑道:“好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無論如何都想不出結果來,放心吧,以後總會知道的。”

當然季白也不是這種安心等着未來告訴他結果的人,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必然是要主動去查清楚真相的。

而突破口的話,季白記得元霁月提到過話本裏是有主角的,主角是被天道眷顧的人,可既然那個預示着未來的話本會重點提到這個人,那總歸會有特殊之處,至于天道眷顧,季白可不相信這一套。

元霁月還不知道此時的季白已經打定主意要抓到女主蘇不晚,用所謂的邪術研究出對方的與衆不同之處,畢竟元霁月對待女主的态度是敬而遠之,惹不起咱們還躲不起嗎?

————

既然要離開,那麽善後一定要做好,日月泉上的陣法再次加強,家裏的各種植物也都照顧得好好的,把家周圍也再次保護了一番,在解決完小泉山的所有事情之後,兩人才終于離開了這處住了整整一年的地方。

一年的時間其實很短,可對兩個人來說卻又很長。

離開小泉山之後,兩人就按照原來的計劃去了玉城,玉城是在合歡宗保護下的城池,也很符合合歡宗的風格,成立的每一處建築都必須是完全幹淨且完美的。

而城裏的居民,無論是修士還是普通的凡人,都打扮得精致好看,極其重視自己的儀态,連外地人來了之後,都不自覺的會注意自己的動作,不然老覺得自己丢臉。

同樣的,玉城百姓對美的事物有着狂熱的喜愛和追求你,不論是美景還是,美人。

元霁月看着周圍人狂人的眼神和身前一大堆手帕禮物,鼓着臉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你說你,為什麽要變這張臉出來!”

季白倒是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他被人看習慣了,不覺得這有什麽,只是她氣呼呼的樣子實在可愛,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我也沒想到。”

“哼!”元霁月也不是小氣的人,有這麽多人被季白吸引,說明她的眼光也還不錯,只是人太多堵着路着實有些煩惱。

“好了,別氣了別氣了,你看我不是一個都沒有接嗎?”季白以為她還在不高興,偏過頭安慰道,順便又掃開了好幾張扔過來的手帕,“如果是你本身的模樣,肯定比我更受歡迎。”

這倒是實話,元霁月現在用的是她在現世的長相,漂亮是漂亮,但是常年生病帶來的臉色蒼白身體瘦弱,還加上個子嬌小,和她現在真正的長相相比差得實在是太多,站在高大的季白身邊,就算被他用手欠着,也跟他的小妹妹似的。

“哎,男朋友長得太帥也是煩惱啊。”元霁月不由得長嘆一聲,

在和她相處的時間裏,季白也懂得男朋友是個什麽意思,牽着她的手捏了捏,傳音道:“乖,現在就讓男朋友帶你逃離這裏。”

下一刻,本來還在街道上站着的兩人就消失在衆人眼前,修士手段衆多,路人們見兩人不見也只是可惜了一下,剛才那個男修,若是能和他春風一度,也算值了,可惜沒機會。

季白帶着元霁月來到一處巷子裏,又伸手在兩個人身上施了術法,叫外人雖然看得見他們,待轉頭時又完全忘記長相,只覺得朦胧看不清而已。

等做好這些兩個人再出去的時候,總算沒有那麽多人圍堵了,只是單從身形看季白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好在比剛才好了許多。

季白和元霁月先去找了個酒樓吃飯,剛坐下就聽見隔壁幾個姑娘在聊天。

一個說最近又找了個身材好的男修,最近生活過得很舒爽,一個說跟她在一起睡了好久的男修要結道侶了她又要去物色其他男人,另外一個嘆口氣說男修帥不帥不重要,主要是看那寶貝行不行。

聽得元霁月嘆為觀止大開眼界,心道這裏不愧是合歡宗的地盤,民風彪悍,牛!

“菜都要涼了。”季白在旁邊悠悠道。

“哦哦。”元霁月這才回過神來,吃了口菜又笑眯眯地和季白八卦,“季白,你聽見了嗎?”

“嗯。”說那麽大聲,誰會聽不見。

“哎,要我說,修真界那麽多人看不起合歡宗,反倒是合歡宗的人過得最潇灑。”元霁月感嘆道。

“嗯?”季白捏着酒杯的手用力了一些。

元霁月毫無察覺地繼續說道:“男歡女愛本來就是人之常情,你看這合歡宗之人坦坦蕩蕩,有喜歡的就去找,對方說散也就大大方方離開,足以見得性情潇灑之處,且你情我願之事,她們既無傷害別人,又有什麽錯呢。”

“聽這話,月月是很羨慕啊。”季白放下手中的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元霁月總算聽出他語氣裏的危險意味,放下手中的筷子,抓住他的手就開始表忠心:“我才不羨慕她們呢,我有季哥哥一人勝過世上萬千。”

即使知道她是故意搗亂,季白也生不起氣來:“慣會油腔滑調。”

“不是。”元霁月笑眯眯的搖頭,“每一句都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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