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伍拾 糾纏

看到關山月穿着裏衣開門, 尤念也是一愣。

她眼睛睜得溜圓,道:“你、你要午睡啊?”

關山月:“......”

“不是。”

他搖了搖頭,盡量保持着與平常無異的微笑, 轉移了話題, “其他人都去逛街了,師姐你不去看看仙京的風景麽?”

聽完關山月的話,尤念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并不回答。

關山月也注視着尤念,心中揣摩着她的心思,片刻後又道:“師姐是想我陪你一起嗎?”

尤念瞳仁轉動, 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他。

關山月被她的看得渾身發麻,喉結上下滾動,臉上的笑容也越發僵硬了。

不過他還是放軟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師姐,怎麽了?”

“你擋門的動作好刻意,為什麽不想讓我進去?”

說完這話, 尤念便上前一步,直接逼得關山月向後退了一大步。

見狀,尤念蹙眉更深, 聲音中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委屈的意味,“你還故意躲着我?”

關山月方才用冰屬性靈氣降下去的體溫,又開始控制不住地上升。

潮紅之色慢慢爬上他的裸//露在上的鎖骨, 并順着他的脖子, 漫延到他的喉結、下巴、耳朵。

不過他的聲音還是溫柔依舊,“師姐,我沒有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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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 關山月便側過身子,給尤念留出進房間的空隙。

房間裏沒有開窗,很是悶熱。

尤念剛一進來,只覺得一股十分好聞的香氣撲面而來。

不知是什麽原因,房間中的香氣非常濃郁。

這香并不是尋常香料的味道,卻讓尤念覺得有幾分熟悉。

她回眸,看向離她三步遠處的關山月。

......房間中的香味,與他身上的味道非常相似。

修士身上大都自帶一種獨特的香氣,是靈脈中靈氣的味道。

關山月是上等的冰靈根,身上的香味帶着雪的冷與柔軟,被此時灼熱的體溫燙過之後,便混合出一種和獨特的香氣。

不會整個房間的味道,都是關山月身上散發出來的吧?

平時,他身上雖然總是帶着一種清香,但也不至于像今天這麽誇張。

難不成是靈力躁動的緣故?

尤念垂眸,心中思索萬千。

可是關山月眉間貼了白龍鱗,就算靈力再躁動也會被掩蓋。

他似乎是有意不想讓我知道他的異狀,可如果真的是因為方才的藥,他為何不說出來,坐實那二皇子的罪名呢?

她邊想着,邊坐在了茶桌旁邊。

關山月也走了過來,坐在尤念的對面,打量着她的臉色,“師姐,你的臉也有一點紅。”

尤念道:“房間裏太熱太悶了。”

她将手當做扇子用,在臉前扇着風,随着她的動作飄動的袖子被關山月輕輕攥住。

尤念轉頭,與關山月對視,眼神中有些許疑惑,聲音很輕:“怎麽了?”

關山月并沒有回答,而是輕扯着她的衣袖,将她的手帶到了自己身前。

然後,他的手從衣袖處慢慢滑向尤念的手心,将她的手攥在了自己手中。

他的臉很紅,氣息也有一點不穩,但是表情很平靜,擡眸看向尤念的眼神清澈得讓人心顫。

尤念與他對視,也有一些發愣,下意識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怎、怎了?”

還未等她把話說完,便察覺到一股冰涼的氣息從她手心中傳來,飛快漫延至她的全身。

尤念沒忍住打了一個哆嗦,嘴中的話也就被迫停了下來。

關山月在尤念的手心處釋放了冰屬性的靈氣,幫自己和她降溫消暑。

做完這一切,他非常認真地問道:“這樣還熱嗎?”

尤念:“......”

尤念:“不熱了。謝謝你。”

“那就好。”

他邊這樣說着,邊想将尤念的手放開。

卻被尤念反手攥住。

尤念握着他的手,并把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關山月穿着裏衣,可以清楚地看出他身體的輪廓,很薄的一片,輕飄飄的。

他此時又用不上力,故而被尤念輕而易舉地拉了過去,若不是中間有一個桌子隔着,兩個人恐怕就要貼在一起了。

此時,兩人的臉很近,能清楚地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尤念垂眸,視線中關山月仿佛燒了起來的脖子,以及上下滾動的喉結。

她道:“那銀針上的藥一定有問題!”

“你怎麽了?”

察覺到關山月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尤念向後退了一點。

她與關山月對視,問道:“你如果哪裏不舒服,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尤念的眼神很真誠,同時放軟了語氣,“你這樣,我會很擔心你的。”

此時,關山月漆黑的眼珠一動也不動,非常專注地看着她,卻還是沒有說話。

尤念與他對視半晌,剛要開口再說話,那關山月卻突然伸手,将尤念推了出去。

緊接着,關山月眉間的白龍鱗,炸了。

炸、了!

白龍鱗直接在他的靈印之上崩裂開來,四分五裂地飛向四周,露出關山月閃個不停的靈印。

龍鱗炸開的力量,将關山月也向後推出去數米。

他坐着的椅子直接翻了,整個人“哐”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尤念哪裏見過這種陣仗,正要過去将關山月扶起來,便見他就一手捂住自己的靈印,一手扶着椅子站了起來。

饒是發生了這樣的變故,關山月仍然能做到面不改色。

他雖然頗有些狼狽地捂着自己的靈印,但為尤念解釋的語氣還算從容不迫,“我方才是怕龍鱗飛出去傷道你,才把你推開的。”

“師姐,你沒傷到吧?”

尤念真是被他氣笑了,道:“你都這樣了,還關心我有沒有傷到?”

她低頭去看一片狼藉的地面,十分無可奈何地扶額,“連白龍鱗都掩蓋不住你的靈印了,你的靈力究竟躁動到了何種地步?!”

邊說着,她邊向關山月逼近,擡起手就想将他捂着靈印的手拿下來,語氣也有幾分急躁,“讓我看看。”

關山月向後躲,原本的一只手逐漸演變成兩只手一起捂住眉心。

他的表情很為難,不停說着,“師姐,不行,我沒事,你不看好不好?”

然而他除了嘴上拒絕,也沒有其他辦法阻止尤念。

很快,他就被尤念逼得撞在了牆壁上,沒有了退路。

雖然關山月看向她的眼神莫名有幾分可憐,但尤念擡手的動作并沒有猶豫。

尤念自認與關山月算得上十分熟絡,如果他都不肯給她看,更不可能願意給別人看。

諱疾忌醫可萬萬要不得。

然而,就在她的手要碰到關山月的手時,旁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尤念:“?”

關山月暗暗松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道:“我方才讓店小二幫我打一些冷水,應該是他在敲門。”

說完,他便要起身逃脫尤念的禁锢。

尤念一下将他拽了回來,道:“我去開門,你不要動。”

她轉身,走到門前。

她邊将門推開,邊道:“冷水給我就好,我拿......”

在看清門外站着的人時,尤念再一次愣在了原地,嘴裏的話也停住了。

那人手持佛珠,面容俊美,整個人很是消瘦,長眉之下,眼眸如畫,偏眼神帶着一絲冷漠。

他的嘴唇很薄,并不開合,卻有聲音傳出,“什麽冷水?”

尤念:“......師尊,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項衡言簡意赅,“甲子令牌。”

聞言,尤念便知道這項衡不是來找她的。

項衡給她的那塊令牌在靈獸森林裏便碎了,故而他不能感應到尤念的位置,如果尋着甲子令牌而來,那必然是來找關山月。

果然,項衡的下一句便是,“關山月不是住在這裏嗎?為何不出來開門?”

尤念:“額,這個,他、他在午睡!”

項衡:“......”

話一說出口,尤念就後悔了。

修仙之人,很少感到困倦,怎麽會無緣無故午睡呢!

這個理由糊弄鬼,鬼都不信。

卻見那項衡緩緩眨眼,靈魂之力直接發聲,問道:“那你又為何與他待在一個房間。難不成是準備和他一起午睡?”

尤念幾乎要脫口而出“兩個人一起睡得香”了。

但她及時反應過來這項衡是在諷刺她方才拙劣的謊言。

于是她便閉了嘴,沒再說話。

項衡便要走進房間,尤念連忙移動身體去攔。

她對上項衡微怒的眼神,解釋道:“不行,師尊,關山月他現在......不方便見您。”

“您有什麽事,先和我說吧,我幫您轉告。”

聞言,項衡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中也染上了怒氣,“他不方便見我,卻方便見你?”

“你們兩個究竟在做什麽?”

尤念:“......”

說實在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和關山月做什麽。

正思索着要如何應對項衡時,兩個店小二擡着一個盛着冷水的浴盆走了上來。

他們将浴盆放在項衡旁邊。

方才送關山月上來的店小二,見到站在門裏的尤念也是一愣。

怎麽回事?

這屋中原來不是只住着一個男房客嗎?

冷水......沐浴......

這個房間的床榻特別大,足夠兩人居住......

店小二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麽,道:“客官,如果你們是想洗鴛鴦浴的話,那我們的浴盆拿小了!”

尤念:“?”

項衡:“!”

店小二的動作非常麻利,說完就和同伴一起把浴盆擡了下去,準備給他們換一個大的。

尤念這才反應過來,正想要出言阻止,耳邊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

不多時,她便被一熟悉而灼熱的氣息包裹住。

她連忙側眸,便看到關山月倚在了她身後的門框上。

他眼下可以算得上是衣衫不整,語氣莫名有幾分慵懶。

“師尊,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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