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月考

薛揚沒想到丁妍會為自己解釋，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她一眼。

到底沒有說話，只是坐下繼續埋頭寫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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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妍其實被吼得有點蒙，手拿着筆，卻遲遲寫不下去。

過了許久，聽到身邊人低低說了一句“抱歉”，丁妍心裏的委屈一下子散掉了大半。

算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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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揚半天沒有聽到她說話，心中納悶。

餘光偷偷瞥了她一眼，卻看到她眼眶發紅，吓了一跳。

之前她最生氣的時候也沒有哭過，而且女生哭起來特別麻煩，薛揚有點慌了：“別哭啊你……”

倒也不是多委屈，主要是被蜘蛛吓得。

丁妍正心想他還算有點良心，就聽到這個混蛋憂心忡忡地看着教室門口：“馬上下課了，老師看到我怎麽解釋……”

一口氣憋在胸口……丁妍很想大哭出來讓所有人都看清他的真面目，又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你這麽會說話還上什麽學，去說單口相聲算了！我看你能火，一人就能說遍京城無敵手！最後淹死在觀衆的唾沫星子下！于是薛揚卒，享年17歲……”丁妍惡狠狠道。

跟薛揚待久了，她也學會了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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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您說得對！”薛揚看她終于不哭了，松了口氣，繼續嘴賤，“不過有您在，單口相聲的舞臺算什麽？您上臺，我給您捧哏！保管觀衆用銀錢淹死我們……哈哈哈”說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前面後面的同學都聽了個清，各自埋頭悶笑。

丁妍：……

內心的小人怒而掀桌，表面上不露情緒，丁妍覺得自己要精分了。

正欲再說幾句，卻聽到後桌的郭如萱也在笑，頓時偃旗息鼓，氣呼呼地繼續和作業作鬥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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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寝室的路上，郭如萱看着氣鼓鼓的丁妍笑道：“我發現你和薛揚還挺配！嗯，毒舌富二代配軟萌小白兔，我覺得呀，薛揚可能喜歡你！你看……”

話未說完就被丁妍無情打斷：“呵，那你真是眼光獨到呢！”

郭如萱摟着她的肩膀，笑嘻嘻地繼續分析：“嘿嘿嘿嘿薛揚是很嘴賤，但每次惹你真的生氣了，就像今天，你一哭他就慌！不是說男生喜歡誰就會捉弄欺負誰嗎？是不是？是不是？”

“是個頭！他又不是只欺負我，只是我離他最近，所以更慘烈一些而已！”丁妍撇嘴，“而且他是天性就這樣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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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寝室裏。

正躺在床上玩游戲的薛揚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誰在罵他？

程瑄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與平時溫柔可親的形象大相徑庭。

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遠遠不像女生寝室那樣親熱。

周宇翎皺眉不語，他雖然也對薛揚沒什麽好感，但更讨厭寝室因為誰而這樣氣氛沉悶。

其他三個男生則是對此番情景視若無睹，仿佛早已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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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很快來臨。

整整三天，所有人都處于一種極度緊張的氛圍，完全不複前些天的輕松，尖子班的素質真正顯現出來。

丁妍也被影響得有些緊張了。

但她想的是，第一次考試考差一點，先給老師心裏墊個底，之後就不會有太大壓力。

畢竟她初中成績就不大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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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考語文。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薛揚和她一個考場，還就坐在她前面。

丁妍想象了一下薛揚惹自己生氣，然後自己直接用筆往前一捅……世界清淨。

腦補一下就很開心。

丁妍最擅長的科目就是語文。

可能是為了給我們一個下馬威，題出的有些刁鑽，甚至有些地方設置了文字陷阱，很容易答錯。

不知道其他人會答得怎樣。

丁妍一心二用地想着，筆動的飛快。

高中語文考試時間是兩個半小時，但她還是在兩個小時內答完所有題。

然後就開始發呆。

丁妍堅信第一直覺，确定的題肯定會做對，不确定的題，第一直覺選出的答案會比最後改的答案要可靠一些。

在她幾次都是在最後糾結着把答案改錯了之後，她便放棄在寫完卷子後的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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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是一個多雨的城市，窗外不知何時下起雨來，天也暗沉下來。

不自覺就看向了薛揚的背影。

他應該還在寫作文。

就像當時被程瑄的背影驚豔了一樣，丁妍覺得薛揚的背影确實很好看，一看就知道是個帥哥的那種好看。

他坐的不算端正，但絕對是脊背挺直。。

判斷一個男生的精神狀态，看得一定是他的背是否挺直了。然後就看他的眼睛，一定要有光。

而薛揚兩者兼具。這就是為什麽許多同學都反感甚至于厭惡他時，她還願意和他講話。

因為他眼裏就有光。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有一雙幹淨的眼睛，實在不像一個壞人。

其實只要薛揚不說話，他一定會受歡迎，說不定會比程瑄還讨人喜歡。

有時候，丁妍覺得，他像是故意做出那些讨人厭的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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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卷的時候，丁妍站起身準備離開考場，無意間看了一眼薛揚的卷子。

……一言難盡。

比他在黑板上寫的還要難看。

她就是用左手寫也比他強吧？

丁妍心裏再次刷新對薛揚的認識。

“你為什麽一直看着我？”薛揚突然轉頭，直勾勾看過來，漆黑的瞳仁深邃悠遠。

丁妍被吓了一跳：“啊？我、我沒有啊……”哪有一直……

他明明沒有回頭，難得是自己的目光太過熱烈讓他如芒刺背麽……

他不再說話，繼續端起高冷的架子走了。

除了和認識的人在一起說話時他會露出真面目，別的時候他都是如此端着高冷的姿态。

丁妍在心裏默默吐槽，高冷只是他的保護色……

考數學的時候，丁妍一個小時就把會做的題做完了。

看着将近三分之一的空白，丁妍惆悵地咬筆頭。

下馬威……馬都吓沒了……

她餘光瞥到薛揚，卻發現他後頸上布滿了一層細密的薄汗，發尾都是濕噠噠的。

仔細看去，他握筆的右手在微微顫抖。

因為丁妍就在他正後方，所以看得清晰。

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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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妍心裏有了疑問，于是在之後的幾科考試中特意注意觀察薛揚的舉動。

她發現，他似乎并不想考試，每次傳試卷的時候他身體都特別僵硬，拿着試卷明顯處于異常緊張、焦慮狀态，感覺他很想站起來走人卻被什麽東西控制住了身體。

他在強行壓制着什麽，又竭力表現得如同其他學生一樣。

答題的時候尤為明顯，他拿着筆的時候手明明沒事，寫字的時候就開始顫抖，可顫抖了一會兒，又沒事了。

丁妍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難道她的同桌是有什麽不治之症嗎

不過很快丁妍就沒心情關注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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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科，考地理。

丁妍不僅本人是個路癡，對于地理課本更是犯迷糊。

此刻看着地理卷子，丁妍沒有惆悵，而是一臉麻木地開始認真分辨四個選項哪一個比較眼熟。

填空和大題就随緣吧。

丁·佛系少女·妍對自己非常寬容，何必為難自己學不感興趣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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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後許多人還在對答案，丁妍對此敬而遠之。什麽考試都抛到腦後，她終于可以回家啦！

回到教室，程瑄正在把開學時收的手機發給大家。

各科課代表則在黑板的各個空白的地方寫上假期作業。

大家三三兩兩堆在一起聊着天，時不時哄笑兩聲。

而一片熱鬧景象之中，薛揚獨自坐在座位上，仿佛格格不入。

畢竟是同桌。

猶豫了一下，還是問薛揚：“我們加個□□？”

他愣了一下，迷茫的眼神居然有一丢丢可愛。

随即恢複正常，高貴冷豔地批準了該條建議。

這樣的相處模式一點都不好，丁妍想，他開嘲諷時自己就跟個傻子似的，他高冷時她就跟太監伺候皇帝一樣，卑微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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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公交車，她給丁母報完平安後，給丁曼發了個消息：“你到家沒有？我才上車。”

霸王龍難得秒回：“嗯。”

依然惜字如金。吾妹叛逆傷透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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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父一直在外地工作，丁母需要加班，丁曼幾乎天天出去玩，這個周末冷冷清清的，丁妍一個人看着空蕩蕩的家，覺得還不如待在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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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南的老師改卷子的速度一向全市聞名。

放假一回來，成績總榜就已經貼在了年級公告欄處。

這屆高一總共764人，764個名字一個個排列上去，頗為大氣恢宏。

丁妍去看的時候那裏已經圍滿了人。她站在人群開外，從中間開始向上尋找自己的名字，看到自己的名次，她呼吸都停了一瞬。

丁妍，語文131，數學124，英語139，物理88，化學92，生物90，歷史96，政治97，地理53，總分914，班級排名2，年級排名3。

第一反應有點驚喜，然後有點慌。這要是老師因此對她的實力産生了誤解，以後的日子可就沒法兒過了。

憂心忡忡地繼續看看前面幾名都有誰。

年級第一是肖源，數學物理都是滿分，總分974。

程瑄第二，總分937。

差了整整37分。

這兩位的成績都是一個斷層，在他們之後，從丁妍開始，分數差別就小很多了，差不多0.5分一個名次，有的甚至一個分數段就有幾十個人。

丁妍繼續往後看，想找薛揚的名字，最後在年級764的位置找到了。

語文56，數學5，英語36，物理3，化學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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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妍你在這兒呢！”

程瑄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丁妍轉身，他含笑走來，一身校服都被他穿得氣度不凡。

“剛剛王老師正說找你。”

丁妍從美色中脫離出來：“啊？什麽事啊？”

心裏隐隐覺得應該和這次月考有關，不禁暗暗叫苦，她的成績一向不大穩定，這次能考第二，下次說不定就第兩百了。

她不喜歡承受太多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