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賀家打工人:演戲有意思嗎?

賀家打工人:我承認我想當練習生, 想走紅,只是喜歡被人關注,被人喜歡的感覺。

酒店床上, 虞遲看着發過來的兩段話,打字回了句。

YC:演戲,對我來說是一種習慣。

賀家打工人:和我哥一樣,工作對他來說是一種習慣。

虞遲好笑。

這樣說, 倒也對。對他而言, 演戲是一種工作, 是他喜歡的、追求的、喜愛的工作。他喜歡鏡頭,喜歡表演, 喜歡诠釋那些不一樣的角色。

他不需要再一次次的嘗試、選擇、才能做出選擇。因為前生的一切讓他不受控制地追求着、渴望着回到銀屏上。

他想試試看,僅僅是作為一名演員,能走到什麽地方。

這個世界和他曾經的世界相似又不相似, 至少國內的影視行業比不上國外,一切都在經濟發展的趨勢上緩步前進着。

當然, 值得肯定的是,這個世界國內審核更加的開放、自由, 因而有着更多大膽的題材和故事。

他很喜歡。

虞遲背了遍拿到的新劇本,練了練臺詞後。這才拿着玩偶抱枕, 選擇入睡。

接下來的兩天,虞遲和搭檔肖雨涵進行劇本圍讀,不斷地練習、揣摩角色。直到聞海導演終于拍攝完了《卧海》, 轉到他們的劇組, 準備開始拍攝《囚徒》。

第一場正式開拍的戲份,并非是開頭,而是中間的一場對峙戲份。

女主角李曉雯被打暈, 囚禁後的第五天,她漸漸發現一個令人驚恐的真相。他的男友江明非是一個雙重人格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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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友的敘說中,年幼時的他,與母親一同遭受着來自父親的家暴,一直苦苦忍耐和妥協。

後來,母親逃跑不知所蹤。

父親則變本加厲,将怒火和憤恨加注在他的身上,直到他被父親拿皮帶抽了一頓,還被捆在廚房木桌下餓的兩天沒吃飯。

第二人格出現了。他暴虐、沖動、易怒,同時擁有着絕佳的僞裝能力。他裝作妥協,實則積蓄着力量,私底下鍛煉。

父親在外又一次受氣,沖回家中後選擇将怒火發在兒子身上。

這一次,等待他的卻是拿着刀,笑的陰鸷、瘋狂的孩子。在争鬥中,父親終于意識到這個孩子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

父親抱着流血、受傷的手臂沖出門外。

江明非則孤零零站在門前,拿起刀,勾起笑容:“你瞧,其實他很弱不是嗎?”

這段戲發生在黑暗中,當女主李曉雯戳破男友的欺騙,質問男友,男友講述了這樣一個普通平淡的故事。可李曉雯卻不受控制地流淚。

她跪坐在地,雙手被緊縛住,眼睛裏滿是淚水,“夠了,你別說了。求你,求你別說了。”

聞海看着監視器上的面孔,卻只是冷靜地開口:“再來一遍。”

虞遲是習慣于這種重複的,誰讓他以前就是這麽做的。

聞海是個電影導演,平時拍戲講究慢工出細活,一個鏡頭多拍幾遍那簡直就是正常事。虞遲理了理之前的幾場,和搭檔溝通了下,很快就再次投入于場景所需的情緒中。

虞遲,不……是江明非再次地扣住女友的手,平靜地敘說着過往的一切,聲音淡淡的,仿佛一個旁外之人。可這種淡薄的平靜無疑透出一種驚悚感。

聞海看着監視器,昏暗的燈光下,女人的面孔沾染着灰塵,發絲散亂,眼神潰散,陷入了一個痛苦的、絕望的境地。

很好,被帶動的更深入角色了。

江明非只是緩緩起身,來到她的身後,伸出雙手,輕輕抱住女人。他的聲音溫柔、似水,包容着一切,“雯雯,別害怕,我一直都在。”

李曉雯瘋狂地喊着,“你走開,走開啊。我不想聽,不想聽……”

江明非面色立刻變得微沉,閃過幾絲猙獰,卻飛快維持平靜和理智,他淡淡道:“我知道,你只想忘掉、可是這不公平不是嗎?”

“我承載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你則是忘掉一切,擁有新的生活。”

“你怎麽能丢下一切,獨留我一人在地獄呢?”江明非突然冷笑,眼底閃過暴虐情緒,骨節緊繃,緊緊地扣住女人的脖頸。

一點一點,女人呼吸聲漸停,身體不斷掙紮,仿佛瀕死前,眼睛裏墜落一滴淚水。

身旁的工作人員忍不住心頭直跳,這動作實在是真實了,臺詞功底也妙極了,活生生把一個變/态展現的淋漓致盡。

可這時候,監視器上移,鏡頭裏的江明非神色痛苦掙紮,光線落在他的側臉,那雙漂亮的眼睛微閃,漸漸浸出一滴眼淚,落在精致,蒼白的面容上。

他不是在哭,而是不受控制地委屈、感同身受的絕望。

漂亮極了。

聞海心頭感嘆。

這孩子的聲音、眼神、肢體都在不動聲色的傳達着感情,情緒感染能力超乎想象,輕易地就帶動了合作者入戲,并且每一次的發揮都穩定如初。

“這場戲拍的好。”鄭榮守在一旁,忍不住贊嘆道。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被聞海使勁誇的人演戲,雖說心裏早有準備,可如今這臨場發揮還是讓他大吃一驚。他跟過不少劇組,年青一代演技中這麽好的可以說是獨一無二。

聞海面色嚴肅,可神情卻緩和了不少。

這場戲過了後,他把兩人都叫到監視器旁,把之前拍的幾段都播了一遍,最後出聲說:“感受到什麽不一樣了嗎?”

“那種掙紮、痛苦要在深一點、瘋一點。要有足夠的疲憊感,這樣才更真實。”

肖雨涵臉色發燙,重複四次的長鏡頭,她唯一能看的出來就是自己情緒最初不到位,到慢慢地被搭檔帶入那種絕望中。

虞遲則是冷靜地觀察着鏡頭上的自己,他想着自己之前可能還是松弛了些,不夠入戲。

“第一場就這麽久啊,都第4遍了。後面感覺懸的很,時間夠不夠啊,不會要趕夜工吧!拍前面那組我都兩晚上沒睡了。”

“這組也這樣,那就麻煩了。”臨時搭的場景棚外,幾個工作人員聊着天。

一個老練的男人抽着煙,解釋說:“這倒不至于,前面那組是青澀過度,聞導要多多留出時間來,給年輕演員講戲、空出時間給他們調整。”

“這組不一樣,聞導是直接上路,照着拍電影的要求磨鏡頭。”

“可之前聞導态度都很溫和啊,這組怎麽說……就特嚴肅,不近人情,也不解釋什麽直接重來,是不是對演員有點意見?”有人小聲問。

“這是正常事。”男人吸了口煙,吐出煙霧,解釋說,“咋們聞導有個壞毛病。他越重視的鏡頭,他越嚴肅;越喜歡的演員,他在片場要求越嚴格。”

“可這種人,是真的不多。”

跟組編劇李牧聽到這裏,已然有些慌亂。這會兒他是真的後悔,悔透了腸子裏去。

他是聽說過的,聞海對自己欣賞的演員十分熱情,不留餘地幫扶。

他跟的鄭榮老師還提過一兩句,上一個聞海導演特別欣賞的演員是張鶴山老師,當初聞海就願意提攜他。

人現在可是穩穩的一線,拿了上一屆電視劇白玉蘭大獎最佳男主角,電影提名過金枝獎最佳男主,人氣和實力樣樣不缺。

聞海拉着兩位主演,主要是和女主演溝通着一些細節問題。

虞遲他放心,他甚至不要多說什麽,這孩子就能主動調整自己,給出他想要的感覺。

短暫的修整後,攝影和燈光組已經準備好了,即将開始下一場。這是一場重頭戲,目的是展現女主角的自我和覺醒。

李曉雯在面臨的死亡和恐懼中,終于想起了一切的真相。

沒有男友。

從頭到尾,只是她一個人。

在黑暗中,李曉雯愣愣地坐着,眼睛裏空茫茫的。

江明非眉頭緊鎖,走到她身邊,無比緊張的詢問:“雯雯,你還好嗎?你別怕他,他殺不死你的。我還在呢?”

他的聲音柔和、親切,充斥着關懷。

李曉雯一動不動,許久才微微睜大了眼睛,僵硬的移動,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友。

“你是假的。”

“是假的。”

“假的。”

情緒不斷積累,語氣越發的肯定和确信。

江明非先是笑,笑的無奈,像是在看一個玩鬧的小姑娘,卻又有着對戀人的容忍,他溫溫和和的說:“別玩了,雯雯,我們回家吧。”

按理來說,虞遲年齡輕,形象十分适合那種偶像劇裏的學霸校草。

可他的确是駕馭住了劇本要求的那種成熟、成人的男女關系,體貼中少許的疲憊,真實而自然,沒有任何的浮誇。

李曉雯不聽,只是拿出了一把刀。

江明非臉色微變,立刻換了副面孔,陰郁且暴虐,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他盯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冷靜中帶着兇狠,像是在看一個注定死去的獵物和祭品。

“我都說了,沒有用的。她遲早要殺了我們的,她這種心狠的人,怎麽可能放過我們。”

“她當初是怎麽做的,拿起刀對準自己的親人……”

圍觀的工作人員驚呆了,紛紛讨論起來。

“這變臉也太快了吧。”

“媽呀,我剛剛是真的被吓到了。絕了,這雙重人格演的真的太精彩了。”

聞海看着這一幕,心道妙極了。短短幾個場景,他越發感受到虞遲出色的鏡頭感,對光影的捕捉能力極強。

不僅僅是演技精彩,美感也絕佳。只是,女主演的情緒還是不夠到位,他果斷喊了重來一次。

拍攝還在繼續。

這段拍了三遍後,緊接着便是末尾。

“雯雯,你殺了我吧。”江明非面色隐忍、露出柔和的目光,靜靜地注視着面前的姑娘。陪伴的太久了,他熟知她的一切,也替她承受着、忍耐着。

“抱歉,不能在一起走下去了。”

李曉雯不斷地哭着,手中的刀插進了面前想抱住她的人。雙手顫抖,鮮血滲出軀體,沾染在手間,鋒利的刀刃上。

她閉上眼,選擇結束這一切,這荒謬、虛幻的一切。

沒有男友。

男友沒有雙重人格,患有人格障礙是她自己。

自始至終,從來都是她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這章劇本比較多,頭禿。

下章v了,倒v。這本書命途坎坷,但是後面會努力更新的嗚嗚嗚。自我鼓勁,文一段時間不寫,都不會寫了。

其實這本書我寫就是很想寫自己想的劇本hhh,寫主角拍的戲,在娛樂圈慢慢打拼的故事。不會爽文,正努力學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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