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影帝的出聲仿佛成了第一道出口, 很快片方導演聞海登上微博，發表了一段較長的想法。

@聞海v：我是在綜藝上認識小遲的。錄制過程中，他真的給了我很多吃驚, 感慨。毫無疑問，他是個很優秀，很努力的年輕演員。《囚徒》的短片裏我拍攝的很愉快……所以在朋友@鄭榮在初期劇本完成後，我向他發出了試鏡邀請。最終确定人選, 是在整個團隊的溝通下決定的。

——不管怎麽說, 聞導這番話還是很誠懇的。

——聞導最喜歡提攜新人啊, 以往的電影不都是部部都有老帶新，他就是希望影壇裏能夠出現一些新面孔。

——影帝公司主投的電影, 還自己參演，他都這個地位了也不可能被片方綁架吧。

劇組導演發話，編劇轉發後, 還放出一部分劇本探讨記錄。

更有如今在《輕薄的假面》裏扮演男女主演雙方父母的老戲骨發言：合作很愉快，難得見到演技這麽優秀的年輕人。

批評的聲音漸漸小了些。

——從編劇的聊天紀錄裏看, 虞遲聊的挺言之有物的。

——和我想的不太一樣，虞遲難道不是腦袋空空, 全靠臉的無知藝人嗎？怎麽我看那段劇本人物分析，水準很高。

——去看《囚徒》啊啊啊啊, 綜藝雖然後面很糊，可是這個短片真的超精彩。虞遲小哥哥真的演技很好。

——老戲骨都是挺有風骨的，想來虞遲演技不算差？

《我的女孩》官博直接轉發導演和編劇的微博, 緊接着放出一條對戲片段。那是一場雨中的哭戲。

鏡頭中, 不斷的模糊着景深。狹窄的空間內，兩個人先是對峙，很快大打出手, 包含着怒吼和不可置信。

“事到如今，你還要自欺欺人。”

“還是要選擇沉默嗎？梁思成，你個懦夫，兇手。”

語調異常諷刺，奚落。

砰的一聲，拳頭垂在牆壁上，男人背脊一瞬間彎了下去，迅速拿起外套跑出門外。

留在原地的人，眼鏡碎了。

他卻不慌不亂地将它拿下，放好，抽出一張紙蹲下，慢慢撿拾起微小的碎片。

一滴水珠，不知何時落在鏡片上。

鏡頭向上，他靜靜的，面色如常，沒有瘋狂，歇斯底裏。只是在無聲的沉默裏，嘴角微勾出一抹笑容。

那是一種極致的悲傷，諷刺，無奈。

片段一公布，不少人評論轉發。

——差點沒認出來，天啊這是虞遲和楚老師的對手戲，感覺化妝顯得雙方都成熟，穩重太多了。

——我印象中虞遲是少見的少年感很強的藝人，漂亮但不娘炮。這段裏面，形象突破蠻大的啊。

——是原聲啊啊啊啊，虞遲的臺詞和控制力和楚老師的完全不落下風，太好了吧。[吃驚]

——求求去看虞遲的最新播出的劇啊，他真的演技超級好，自然不油膩，駕馭角色的能力太棒了。

難得的是，《龍鳴決》的導演顧欣也出現在視頻下，留了條評論：這個爆發力很可以。一段時間沒見，臺詞是越來越好了。[握拳]

相比聞海偏向商業類型片，受衆多是普通大衆，被稱贊的都是人品，作品劇情，節奏尚可。

顧欣不一樣。

他是顯而易見的自我意識，風格化很明顯的作者型導演，對于符號化，象征的手法很熟練。

偏偏敘事能力極強，不提影片思想，光是故事人物都能讓觀衆大呼精彩。

擁護者多是打了雞血，各種安利，評論支持。

即便有人吐槽他是不是被收買了，為了下部電影票房，各種吹捧虞遲，顧欣粉絲的反應很直接，噴不死你。

“顧導那是能收買的嗎？誰不知道，他不要的演員送都送不進劇組。”

“之前資本方拿着劇本，巨額投資指定讓他去拍，他看不上題材直接自己另搞起來，得罪了不少人。”

“顧導可是拍武俠片出道的！！！什麽年代了，小年輕導演拍這個哪裏有出路，有人看。可是他就是這麽nb，不僅拉到投資最後票房還超出預期！”

“他想誇誰，關你屁事。戲精本精！”

“你多照照鏡子，關注關注自己。心靈太醜陋了，眼底全是票房。”

虞遲這邊團隊看着風頭轉向，再下重頭。

東森文化官博發出聲明：強烈指責粉絲千萬的@毒舌扒哥造謠生事，轉發超過500已存證據，如不盡快發表對旗下藝人的道歉聲明，将正式委托律師事務所起訴。

很多人沒想到的是，不等道歉聲明出來，粉絲千萬的@毒舌扒哥居然連夜銷號跑路。

虞遲看着，無語凝噎。

他還沒讓人把料放出來，這號背後的人就吓得直接跑了。

不少內娛粉絲驚了。

@毒舌扒哥在大小粉圈內一直是個飽受指責的營銷號，嘴巴惡毒，多次造謠女明星，靠着掀起粉絲情緒賺取熱度，流量。

偏偏背後來頭不小，好幾個十分有名氣的小生，小花都被黑過，粉絲多次舉報無果。

哪裏想得到這個嘴臭，惡心人的號居然有連夜跑路的一天？

甚至第二天，號背後的公司居然主動出來發布了一則十分誠懇的針對虞遲的道歉聲明，表明日後會好好監督旗下運營賬號。

嚴禁造謠，辱罵，抹黑藝人，争取做個正向宣傳，積極與粉絲互動的宣傳公司。

“假仁假義，誰信啊。”

“以往嘴巴那麽臭，封號注銷活該啊。”

“人不硬氣點，就得被欺負。不過有點奇怪啊，這號怎麽突然就跑了，以前不是很嘴硬嗎？”

茶茶看着道歉聲明下，一群粉絲發了該跑路營銷號曾經的所作所為，直罵該宣傳公司有病。

壞人做了一件好事就洗白白了。

“真解氣。”茶茶發了封號注銷的截圖，十分感慨，“哥，那個號我盯了好久了，總動不動內涵你。”

“封的好，看他以後靠吸流量賺錢。”

虞遲看這最新收到的一條消息。

【解氣了嗎？】

【他都直接跑路了，我料還沒放。】

虞遲悻悻回答。

他倒是沒想過封號，畢竟是公司運營，皮下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人的手。只是想讓該公司得到點教訓。

【錘他價值不大，不如直接封號。】

【你狠。】

虞遲回了句。

許久，竟收到了一段小心翼翼的問詢：“你會不會覺得我手段太極端？”

虞遲：“……”

他是在調侃和開玩笑啊，想到這他打了個電話過去，語氣充滿了小郁悶，“別多想。”

“這就是正常的商業手段。”

“你不狠點，等着看別人把你踩死？你做的很及時，我的團隊都覺得很好，夠直接。”

以後，那些營銷號亂編料也得估量估量。

不過，聊到最後，虞遲有些發愁的說：“我都不知道我性格這麽好的人，怎麽就被被噴成了耍大牌，嚣張。什麽叫做得罪過我的演員，基本沒有出頭之日。我有那麽小氣嗎？”

趙承軒：“……”

沉默一分鐘後，他老老實實交代了，“是我的錯，以前花錢找水軍幫你洗過廣場，還有有幾個演員拼命買通稿黑你，我讓旗下的公司不錄用……”

虞遲聽着，慢慢陷入凝滞。

“感情，除了人品差這點，他這個吐槽我好像……沒說錯。雖然不是我本意，但是……”

“老實交代，你有沒有幹涉選角。”

“沒有。”

“真沒有？”虞遲有點兒懷疑。

“沒有。”趙承軒承認的很大氣直接，随後又補充道，“怕你生氣。”

虞遲樂了，裝作氣憤說：“我哪裏有那麽容易生氣，哼，你就是覺得我是小氣鬼！”

許久，才傳來對方微沉，感嘆的聲音。

“你不小氣，是我小氣。”

“不過，有金大腿不用是傻子吧。我果然很傻……以前總感覺談戀愛，摻和太多其他東西怪怪的。”

“但是，你能替我出頭，感覺也不賴。”虞遲笑了下，又低聲問了句，“想我了沒？”

趙承軒心頭發燙，許久才應了聲：“想。”

“真乖。”虞遲誇了句，“暫時不說了，打擾你睡，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處理。”

挂了電話後。

虞遲讓團隊之前找的那個針對他正播出的劇，故意片面截圖，引起大規模争議，轟炸的博主的黑料，放了出去。

相比那位粉絲千萬，公司撐着的營銷號。

這位就是純粹的吃流量飯，販賣情緒，給錢就行的博主。之所以吐槽最新上的劇，也不過是收錢辦事。

之前那條怒噴三觀的微博，下面其實有不少真實的觀衆反應截圖有偏向，實際情況壓根不是如此，紛紛被删評。

如今《輕薄的假面》收視穩步上升，虞遲團隊和公司商量着，看着是否能借此機會炒作一波。

你不是罵我三觀不正嗎？

全攤開來說，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三觀不正。

很快，一位博主發布長微博表示：現在還有人不知道@斯羅皮下是男的嗎？他換過用戶名，姐妹快跑……黑歷史超多的。你們慢慢看，我存了。附圖X4

——驚呆，他以前言論真惡心，動不動辱罵國家。

——現在誰都能吃上一口愛國飯，誰都能來替女性出聲，實則眼底都是流量和錢。

——他都翻車好幾次了，惡心死人了。

——其實我在追他吐槽的那劇，完全沒有他說的那樣。就男女顏值都可，也沒啥雷點。

——好油啊，以前還對粉絲開黃腔，惡心死了。取關。

——男裝女大雷，避雷了。

在劇組的溝通下，《輕薄的假面》的編劇石榮達也出來發表了一篇長微博。詳細介紹了她寫劇本時的心路。

原來，作為都市劇的業界大手，她一直借着一位男性化的筆名寫着劇本。

近年來，本已無心創作。

卻因自己做着社會調查，所見所想，見識了很多迷茫中的學生，以及很多階層不一樣的年輕人。

她想寫一個不太一樣的劇本，滿足自己。

男女主都有缺點，卻也有優點，他們之間不是純粹的愛情，反而是友情更多。

劇本出來後，被冷落了很長一段時間。

只因很多公司直言女主社會地位太高，拍出來沒有代入感，男主也不夠優秀。

直到東森文化和她交涉，花費了不少時間前期準備，兩位主演也是和她溝通過才定下的。

劇出來後，她看了，對選角和拍攝成果挺滿意的。

她并不指望所有人喜歡，差評什麽的她能接受。

觀衆有想法可以說出來，但希望大家不要胡編亂造，最好是可以真正看了再批評。

她一向低調，前兩部劇《太陽花兒正開》《侬本多情》評分高，還是年冠收視，雖說是好些年前，但依舊很多人都有印象。

——等等，石達榮是女的？我說怪不得，這劇裏女的角色都很飽滿，完全沒有一些都市劇的浮誇。

——想起來了，她的劇女性角色真的刻畫的很好，情感很細膩，我當時還在想看編劇名字，一看就男的。

——編劇挺誠懇的。其實這劇宣傳也不多啊，除了定檔開播上了個小熱搜，後面也沒天天炒作。

——我剛剛去看了幾集，真香了。

——看完幾集後的回來說句，之前營銷號就是亂截圖吧，劇裏真正的含義完全不一樣。

——不管怎麽說，沖着男女顏值我真香了。這劇選角真心不錯，反正我是不想看醜男作怪。

——難得有個劇，女主控場，男主被全局掌控的劇，沒有反殺，只有助妻，夠了吧。

——再這樣批判下去，什麽劇都沒法看了吧。

或是這篇長微博文字誠懇，流暢，頗有感情，一字一句談到劇本創作階段的時光畫面感太強，引起了不少關注。

不少人感慨起來以前的都市劇敢寫，情節有争議也不怕，不是那種純粹的小甜劇，而是複雜多變。

都市劇并非意味着就是男女主談戀愛，在一起，更應該重視的是雙方的成長和認知的進步。

劇組買了個小熱搜，不論是某打着女性旗號的博主，還是女編劇的真心自白，都博得了不少路人吃瓜。

正好，當晚《輕薄的假面》劇情播到男女主正式交鋒，男主系圍裙乖乖的在家裏給女主這個總裁做飯，打掃家務。

在劇組的宣傳下，某個營銷號截了動圖和一些過往臺詞出去，詢問粉絲“這樣的男人不香嗎？”。

——天啊，太撩了吧啊啊啊。

——男主這個話絕了？一心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遂守身如玉，拜金還挑剔服氣。

——哈哈哈，我笑了，這個男人還挺幹脆的，拿錢辦事，裝模作樣。女主就淡淡看着他裝，完全不上鈎，爽死了。

——老實說，我覺得男主有點兒慘。初次釣個富婆，就遇到個女主這個段位高的看，可不着了道嗎？

劇組幾番宣傳，終是擴大了熱度。

連帶着網播平臺播放量漲了一大截，青桔視頻更推了個首頁封推。

章璇觀看着這次風波，可謂心驚膽戰。

難怪她姐心理承受能力不行，每每拍戲如同閉關，拒絕接受外界帶來的刺激和信息。

這當紅的人，就是踩在刀尖上跳舞。一不小心，就被黑的洗不白。

他進了依舊沒退出的黑粉群，裏面……倒是讨論得十分熱烈。

[還好之前沒出去狂歡，不然臉都被打腫了。]

[我就說吧。虞遲那麽好說話的人都被逼瘋了，這些無知營銷號簡直罪有應得。]

[小聲問，你覺得他真的抱上大腿了嗎？]

[作為黑粉，我當然想說有。可是吧，他要早抱上了，也不至于糊了，空窗很長一段時間。]

[可能有，有也很正常吧。畢竟他不僅沒文化，還沒學歷，更沒有家人……行走在路上，就一個人呗。]

[天啊，聽起來好慘。他真的這麽慘的嗎？]

[他的經歷你搜啊，就很扯，什麽奶奶重病，打工被星探看上，意外進了選秀，一炮而紅。當初成團日，他還缺席了。據小道消息說好像是他奶奶去世了。]

章璇驚了，這是他第一次聽，不禁問了句：“真的？”

[騙人幹嘛？我以前是他前線站姐，在他沒發瘋前還挺喜歡他的。他奶奶的事情，我們這些老粉都知道，只是不宣揚而已。]

[典型的美強慘人設，可惜以前不強。]

[沒事，他還有粉絲。]

[還有我們。]

章璇：“……”這些黑粉，夠了啊。

他不禁打了行字，嘴了句：誰想要黑粉的安慰啊。

不過幾秒，他收到一群消息。

[有道理。沒事，我把以前大號找出來，僞裝一下老粉。]

[差點忘了，我還有個以前專門彩虹屁吹他的號。]

[我以前的老號注銷了，先去買個小號，重新做人哈哈哈。]

……

章璇沉默。

他特麽進了什麽狗屁黑粉群啊，這簡直是前老粉聚集大群。

虞遲在劇組拍戲。

林雁聲這個二番主演也終于來了。

作為沖浪小能手，他看着虞遲最近的風波，只覺同病相憐。他最近因為斥責私生問題，被罵的狗血淋頭。

很多粉絲抱怨，以前他不紅的時候很好說話，現在連要張簽名照，合影都很難。

不少粉絲叫嚷着脫粉跑路。

林雁聲差點被委屈死。私生是粉嗎？天天被跟，一點私人空間，隐私都沒，他也得有自己的生活。

流量這條路，走的快，走的也并非容易。他時常怕崩人設，沒有讨好到粉絲時，也怕粉絲脫粉回踩。

愛和恨就在一瞬間，終于這一天，他也被反噬了。

“為什麽有些人的喜歡那麽的廉價？可以突然就喜歡你，突然又離去。”林雁聲是真心忍不住感嘆。

虞遲倒是看的很淡。

“能夠一時相聚就是緣分了，你們連夫妻都談不上，又何談永久？”

“對比起來，他們花在你身上的時間和金錢還更多。”

“付出的也更多。”

林雁聲：“……”這話倒也沒錯。

虞遲：“有些東西是不能強求的。”

像他，從來不強求黑粉喜歡他，只求他們有點正經事做，別吃飯沒事光黑他。

他的願望就是如此樸實無華。

“你總不能指望一個人對你的喜歡直到永遠。脫粉就脫吧，不回踩就行了。”虞遲好心安慰了句。

林雁聲：“……”他有回踩的啊啊啊啊。

“其實很多時候，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夠了。”虞遲說這話時，有點小羞愧，會不會太敷衍人。

他感覺自己再熬一把雞湯。

還是衆人懶得聽，沒啥用的老雞湯。

做好自己。

狗屁。

他就是做好自己，還不是一個沒注意就被黑熱搜全網出道。

虞遲正想再補幾句，別相信這種狗屁話，打算傳授一些撕逼經驗時，導演拿着大喇叭通知他，可以上場了。

林雁聲今天沒戲份，是特意抽出時間來觀看的。他只看着對方上場，和某位影帝開始飙戲。

心裏忍不住想：他說的倒是沒錯。

做好自己就夠了。

選擇自己喜歡的劇本，出演自己愛的角色，就是很舒服啊。

就像他，上部劇演個懸疑劇配角，雖說是累的半死，但是演完後成就感很足。

虞遲已經進入角色。

今天要拍攝的是場重頭戲，又是下雨。沒錯，小說原著很愛下雨的氛圍感，文字陰濕，人物的感情像是隔着水霧，朦胧中帶着帶着一點微妙的真。

劇本也繼承了這一點。

他扮演的心理醫生陳嶼最初是含着報複心态來接觸楚江離所飾演的警察梁思成。

可他在看到梁思成後，改變了想法。

他要考驗他。

如果只是一個簡單的兒童走失案呢？如果，只是一個離婚家暴的案件呢？如果，只是一個少女懷孕打胎的事件呢？

他是否還會堅定自己，努力去伸張着正義。最後，他完美的找到了一個習慣獻祭自我的警察。

陳嶼喜歡白色，喜歡孩子，喜歡一切代表着純真，幹淨的東西。

他換了梁思成的藥，期待着他發現自己的黑暗一面，他想要對方知道：他這個關心他的朋友，真的是想他死的。

那個雨天，兩人在便利店相見，隔了許久梁思成才說：“雨好大。”

陳嶼穿過貨物架，拿了袋面包，最後給自己拿了瓶礦泉水。付了錢後，他坐在店內的高凳椅上，遞了面包過去，“早餐沒吃吧。”

鏡頭沒有放在兩人的臉上。

而是拍着手，拍着玻璃落地窗上的雨水，朦胧的水汽暈染着整片窗子，屋外仿佛被遮蔽了。

只留在此刻，此時。

梁思成接到一個電話，有案子了。

陳嶼順手把自己的傘和面包給他，對方接過，迅速走出去，漸漸消失在大雨中。

“雨停了。”

陳嶼的聲音淡淡的。

隔着朦胧的水霧，雨氣，他不禁傾身，靠着落地窗，用手圈出一個圓圈，雨中的他的身影漸漸遠去。

陳嶼在泛着霧氣的窗上留下了一個淺薄的吻。

……

他們之間，直到最後也只是隔着玻璃窗，隔着朦胧的水霧裏那個淺薄的，溫柔的吻。

“卡。”

這段拍了三遍，導演喊過了。場務拿着喇叭通知工作人員收工，為了拍這場大雨租來的這個水車很大。

虞遲拍完後，找到林雁聲，準備接着前面的話題。必須要提點對方自己的撕逼技巧。

他可不想誤人子弟。

林雁聲卻激動地說：“我現在不在意粉絲了，其實很多時候，是真的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夠了。”

他剛剛看了對方的表演，覺得做個有實力的演員就是最好的。

管他粉絲脫不脫粉。

虞遲：“……”你醒醒，我只是随口說的雞湯。

林雁聲似是打開了話夾子，開始敘說起過去為了維持人設兢兢業業互動，生怕粉絲脫粉的經歷。

虞遲發現他壓根插不進去話。

好在，他的助理跑來了，飛快的喘着氣說：“哥，好消息啊。你上部劇，入選了今年的白百合電視劇獎。”

虞遲想，自己被遺忘了。

轉頭一看，助理茶茶氣着張臉，招了個手，似是在等着他。哦，差點忘了，她和林雁聲的助理關系……真的不太好。

習慣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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