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師妹猛于虎

作者:大臉貓愛吃魚

→內容簡介←

古代美少女尋找未婚夫師兄途中不小心穿越到了現代:

葉子秋:“師兄,擇個良辰吉日,我們拜堂成親吧。”

某男:“要說多少次你才死心?我不是你師兄!”

葉子秋:“師兄失憶了嘛,葉子絕不會嫌棄你的。”

某男抓狂:“是我嫌棄你!”

☆、初來天朝

剛下過一場為時不長的小雨,路面還有些潮濕,雨停後涼涼的秋風一直嗖嗖地吹着,天氣有些涼。

正值下班高峰時間,路上車輛行人擁擠,寬闊的馬路、放眼望不盡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在在都顯示着城市的繁華。

回家的回家,約會的約會,汽車鳴笛聲、音樂聲、嘻笑打鬧聲混雜在一起,說不出的熱鬧。

和諧美好的場景中,不知打哪冒出了個不和諧的人破壞了這等平靜,詭異的裝扮,鬼祟的模樣,走在人群中,怎麽看怎麽像是闖進天鵝群中的醜小鴨,青蛙群中的癞蛤蟆。

來往的人群見到她使勁兒打量幾眼後紛紛繞着走,只有個別沒事找抽的人會往前湊找人不痛快。

這個“不和諧”的人正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打扮“潮”得回頭率高達百分之兩百。

身穿一件泥點子遍布的青蔥色束腰長裙、配同色裏褲、腳踩白底紅面繡花鞋、身背長劍、手上拎着一個灰撲撲藍布包袱、腰間挎一只葫蘆型水壺,及肩的黑發像是被狗啃過似的參差不齊,幾縷發絲因為沾了泥點子擰成了一個個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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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上和頭發上都有泥點子,看起來髒兮兮的,只有一張水嫩的鵝蛋臉是幹淨的,眼睛是标準的桃花眼,睫毛又長又翹,那雙受驚的桃花眼随意一瞟都能令一群男人軟了骨頭。

秀挺的鼻梁、櫻桃口,細長的眉毛尾端微微上挑,五官精致,臉蛋相當漂亮。

無奈養眼的外形都被扮相及氣質破壞殆盡了!

以滿分為一百分來打分。

臉蛋分數:九十五分。

穿着打扮:負五十分。

氣質究竟算是畏畏縮縮還是我見猶憐,因存在争議不好定奪,幹脆算它零分。

最後總得分:四十五,不及格!

“這是什麽鬼地方?”這個問題在葉知秋心裏已經問了不下萬遍,但沒有人給她答案。

每有車輛快速駛過都會吓得她猛打哆嗦,看着一輛接一輛飛馳而過的不明物事,葉知秋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思覺失調了,否則她所遇到的一切的一切怎地那般匪夷所思呢?

葉知秋雙手拳頭一直握得緊緊的,身體随時做好攻擊的準備,一刻都不敢放松,唯恐一個不察便遭了暗算。

維持着高度警惕長達四個時辰,就算她功夫再好,在粒米未進滴水未沾的情況之□體難免會吃不消。

感受到周遭人士投過來的別樣目光,葉知秋緊緊咬住牙,她知道自己此時異常狼狽,又髒又潮的衣服她穿着亦不舒服,包袱內雖有幹淨衣物,可人山人海之下,她如何換啊!

就在這時,有人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踩了葉子秋腳一下。

“哎呀!”葉子秋受到驚吓一下子蹦出老遠,攥着拳頭瞪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看着人群大聲道,“別過來!誰過來我揍誰!”

對于葉知秋色厲內荏的威脅,周遭的人“切”了一聲,不屑地揮揮手,一副“誰愛搭理你”的表情。

被輕視至厮,葉知秋大為惱火,卻不敢還嘴,此地之于她全然陌生,于“別人地盤”上,不輕舉妄動方為上策。

想起四個時辰之前她剛來到這裏發生的事,葉子秋還在隐隐後怕着。

當時她稀裏糊塗地來到這個陌生地方,不小心滾到地勢低積了很多雨水的坑裏,弄得一身濕泥,那模樣別提多狼狽了。

爬起來一回頭,看到個紅色麻花頭、嘴吐袅袅白煙的男人向她這邊走過來,手中拿着個小小的閃着亮光的詭異東西貼在耳朵邊笑得一臉蕩漾:“小美人兒,快洗得香噴噴的,爺很‘餓’,‘餓’死了快,這就趕去‘吃你’,乖乖在床上等我,啊哈哈哈哈……”

吃……人?葉知秋忽然想起小時候師父給她講的故事中說過吃人的妖怪猶以紅毛居多,嘴裏會吹“妖氣”的人形妖怪基本上都是千年老妖了,弱小的人類到了他們手中就只剩下骨頭渣子的份兒!

對方一點點走近,葉知秋感到渾身汗毛排着隊似的一根根全豎起來,冷意自腳底板迅速往上蹿,活這麽大從未見到過師父口中以吃人為生的紅毛妖怪,誰想今日好死不死地被她遇到了一只!

葉子秋腦袋已經木了,傻愣愣地看着一臉淫、笑着的家夥害怕道:“紅、紅毛妖怪……”

聲音并不算大,但人倒黴起來那是大羅神仙也幫不了你,這話好巧不巧地被正好經過的人聽到了。

倏地,男人在葉知秋身前停住,比耗子眼大不了多少的兩眼頓冒兇光,深吸一口煙全數噴在葉知秋臉上,呲着一口黃牙張牙舞爪大吼:“你才是紅毛妖怪!你全家都是紅毛妖怪!”

這只“妖怪”好兇!被對方“妖氣”嗆得鼻涕眼淚直流的葉知秋驚天動地地咳嗽了好一會兒,吸溜着鼻子連連讨饒:“妖……大、大爺饒命,不要吃我……”匆忙間想起“洗得香噴噴”那句話,靈感突至,大聲自貶,“小女子皮糙肉厚且身帶臭味,難吃得緊,連林中的狼都嫌棄得捂鼻繞着我走!”

“你神經病吧?當自己說評書呢?”被不按常理出牌的葉子秋弄得有點蒙,男人惱羞成怒地打掃了眼葉知秋那張不少泥印基本看不出樣貌的臉,在她的穿着上仔細打量了一番後無限鄙夷道:“哪裏淘來的破爛貨,當自己是披麻袋的水蘿蔔啊?爺等着去‘吃’人,不跟你這瘋子一般見識!”

“是是是,小女子是披麻袋的水蘿蔔,瘋得很。”見對方沒吃掉自己的打算,葉子秋大喜,連連點頭附和,什麽尊嚴不尊嚴的,在性命面前它就算個屁。

雖然那只“紅毛妖怪”沒有為難她,但這件事給初來乍到的葉知秋留下了深刻的陰影,此陰影連續四個時辰就沒有消失過,只因她到處都能遇到口吐白煙的妖怪,雖不同于師父所說的那樣紅毛妖怪多,這裏是黑毛妖怪稱霸天下。

“師父,這裏好可怕,葉子想回家。”從回憶中回過神的葉知秋抹了把頭上的汗喃喃自語着,有了一次經驗,再見到妖怪她都躲得遠遠的,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又走了很久,天色漸漸暗下來,路上人随之少起來,連旁邊那條寬路上跑得飛快且會叫的“鐵皮盒子”也少了許多。

葉知秋緊繃的身體逐漸放軟,其實更确切地說,她是被渴、餓、累、懼折騰得要虛脫了。

“我想吃飯、吃很多很多的飯。”葉知秋坐在橋邊的長椅上仰望天上的月亮流口水,圓圓的黃黃的月亮像雞蛋羹、像大餅、像月餅、像……

“咕嚕嚕。”每想一樣食物,葉知秋便吞咽一次所剩無幾的口水,還沒等吞第四下,肚子便響亮地叫起來。

深夜中,這裏亮度可以媲美夜明珠的“燈籠”沒幾個,處于光線暗人跡罕至的地方,葉知秋感到安全了許多。

突然想起什麽,趕緊從包袱裏拿出衣服起身快速換起來,她的衣服都是料子普通,樣式亦非好看流行的,師父說過,女孩子一個人闖蕩,穿着打扮能素及素,否則以她這張稱得上美貌的臉蛋會很危險。

換完衣服在包袱裏翻了不知多少遍,只翻出十枚銅錢,葉知秋憂郁地看着掌心中的全部家當,蹙着眉天人交戰了許久,最後一咬牙抓起包袱就走。

近十個時辰沒吃沒喝,什麽妖怪不妖怪的,在饑餓面前,恐懼還算個鳥!

走了有一刻多鐘,葉知秋停下來,兩眼冒光地看着透明玻璃窗裏正吃飯的人。

“就這裏吧。”葉知秋攥緊了手中的十玫銅板,有錢仿佛有了底氣,勇敢地大步而入。

“歡迎光臨麥當勞。”客人上門,服務員立刻熱情地招呼道。

一身利落古裝俠女打扮的葉知秋一進門,立刻就招來好幾道或驚訝或嘲笑的打量目光。

對這類掃視一天下來葉知秋已經習慣,挑了處沒人的四人桌坐下來,清了清嗓子輕喊:“小二,上兩個包子,再加二兩女兒紅。”

話音一落,尚算安靜的餐廳頓時更靜了,所有人均像看白癡似地看向葉知秋。

片刻後,不知誰沒忍住悶笑了一聲,随後陸續傳來幾道竊笑聲,弄得葉知秋不明所以,大眼睛來回看了幾遭,眼中寫滿了問號。

正清潔地面的阿姨看了眼犯傻的葉知秋,指了下櫃臺:“去那邊點餐。”

“您好,請來這邊點餐。”由于是晚上十一點多,就餐人少,點餐處就一名女服務生,此時正微笑着招呼葉知秋。

“啊?哦哦。”葉知秋眼中的問號并未減去半分,下山尋找師兄長達三年之久,就沒有遇到過這麽講究的館子。

走到櫃臺前,葉知秋将剛才的話重複了遍:“上兩個包子,再加二兩女兒紅。”

服務員臉上甜美的笑容有一瞬間的龜裂,視線在葉知秋的衣服、背後長劍瞄了兩眼,最後探究地盯住對方的眼睛:“抱歉,我們只賣漢堡雞翅等東西,不賣您點的那些。”

“不賣?”葉知秋俏臉垮下來,她所點之食甚少,兩個包子還不夠塞牙縫,二兩女兒紅是她喝來壓驚的,都是很便宜的東西。

“是的。”

“那十文錢能買什麽吃?”語畢,肚子傳來一陣咕嚕聲,極響,葉知秋尴尬得想找地縫鑽進去。

“十文錢?”這下服務員笑不出來了,嚴肅地看着葉知秋,“您來我們這是搗亂的吧!”

一驚,葉知秋立刻擡起頭,不解道:“姑娘何出所言?我步行一日不曾進食,此時腹中饑餓難忍,無奈手中只有這些錢了。”

說着一臉肉痛地把捂得熱乎乎的十枚銅板輕輕放在櫃臺上,視線怎麽也無法自它們身上移開,依依不舍的眼神仿佛這些銅錢是即将離她而去的親骨肉。

服務員眼睛一亮,拿起一枚想看看是哪個朝代的,盤算着若銅錢值錢,她拿現金跟她換。

因銅錢而泛起的一絲笑意在看到上面字樣後臉瞬間黑得有如鍋底,将剩下的九枚都拿起來一一看過,每看一枚臉色便黑一分,直到最後,只差頭頂沒冒青煙了。

服務員嗔怒地将能令聖人氣瘋的銅錢“啪”地一下全部拍回葉知秋面前,語氣不善地質問:“你是什麽意思?!”

原以為銅錢四周會刻有“康熙通寶”或“乾隆通寶”等字樣,誰想這枚銅錢超有個性,人家身上刻着的是明晃晃的四個大字,吃、喝、玩、樂。

作者有話要說:貓消失了五個月了,終于重燃寫文的欲望了嘻嘻,很久沒寫現言了,現在一寫感覺好手生,痛苦啊,但願我盡快熟悉起來~~

貓零九年剛來晉江的時候就寫的反穿越,當初不了解什麽題材紅,就選了個大冷門,曾經一度罵自己是個大傻缺,誰想三年半後,我又開了個反穿坑TAT

哈利路亞,救救這只傻貓吧。。。。。。。。。

總之吶,貓有預感這文開了後會非常非常冷,到時貓就要過起天天唱獨角戲的苦逼日子了唉。

咱要勇敢一點,拿出初來晉江時面對24小時個位數點擊增幅收藏負增長的勇氣來面對這個文,那就神馬都不怕啦~~~~~~~~~~~

☆、師兄來了

“哎喲。”葉子秋心疼地捧起銅板,不滿地瞟了眼服務員,“這可是我僅有的家當,拍壞了你賠嗎?”

“壞了怎麽着?假錢壞了我還為社會做貢獻了!”服務員懶得再掰扯,扭頭揚聲喊起來,“經理,這裏來了個騙子!”

“假錢?”葉子秋臉上湧起愠怒,瞪過來質問,“我葉子秋從來不用假錢!你說這是假錢,可有證據?拿不出證據就是你蓄意污蔑,定要拉你見官,讓官府評理去!”

麥當勞內吃飯的人只剩下十人不到,加上幾個工作人員也不超過十五人,這邊一鬧起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事情看過來,葉子秋每說一句“不正常”的話,心中便嗤笑一次,不由得都同情起那名服務員來。

“來了,什麽事?”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匆匆趕了過來。

“經理你看,就是這個人。”服務員指着葉子秋數落起來,“穿成這傻缺樣兒到這點包子和女兒紅,當自己是古代來的啊親!拿假銅錢買東西,當我是傻子啊親!威脅說要拉我去官府,親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夢游?!”

“親親親,少跟我攀親戚!”葉子秋也惱着,将銅錢擺出來指着道,“我地朝的銅錢就是長這個樣子,何來假錢一說?你這女人欺負我初來乍到無親無故是不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把我逼急了我直接咬你!”

惹誰都不能惹餓鬼,尤其是餓得恨不能去啃樹皮的人,此時的人膽子會成百上千倍飙升,若說剛滾來這個城市的葉子秋是膽小如鼠的窩囊廢,那此時的她便有如打了雞血熊膽杠杠的女流氓。

“地朝?呵呵,呵呵。”經理幹笑幾聲,無語地看着怒意沖天的葉子秋,“‘地朝來的’妹子,你走錯地了,我們這裏是天朝,門口在那邊,‘地朝來的’妹子好走不送哈。”

個別字加重了語氣,嘲諷味道極重,但葉子秋無暇注意,她的注意力都被兩個字吸引去了。

“天朝?”滿腔怒火瞬間被涼水澆熄了大半,眼中漸漸地湧現出幾分了悟。

當今天下分為兩個國家——天朝國和地朝國,早有耳聞天朝比地朝繁榮甚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裏繁榮得口吐白煙的各種毛色妖怪比兔子都多。

眨了眨眼,葉子秋不确定地問,“這裏真是天朝?你沒騙我?”

“當人都跟你似的嗎?拿假銅錢騙吃騙喝,銅錢上刻着‘吃喝玩樂’,湖綠吧你就!要不就是你家‘皇帝’腦殘!”服務員白了葉子秋好幾眼。

葉子秋不懂何為“湖綠”,但“腦殘”顧名思義就是腦袋殘廢的意思,這她懂!

天子被辱,葉子秋炸毛了,“唰”地長劍出鞘拔,怒斥:“放肆!辱我地朝先祖,割掉你的舌頭喂狗!”

“媽呀!”服務員尖叫一聲跌坐在地,雙手抱住頭,臉色蒼白如紙。

在場的人均吓了一跳,用餐人員一窩蜂全跑了,餐廳內只剩下幾個想跑卻不能跑的工作人員。

“休要以為你是女人我便不敢将你如何!此銅錢我地朝發行數百年,從未出過問題,人賺錢目的為何?無非是四樣:吃、喝、玩、樂!定此四字乃我朝先祖聖明!天朝與地朝素有生意往來,見過地朝銅錢的天朝人不知凡幾,不曾見過那是你孤陋寡聞!這般大張旗鼓地顯露你的無知,羞也不羞!”葉子秋的劍尖向坐在地上話都不敢說的服務員遞了遞。

“我替她向這位女俠道歉。”經理膽子相比常人高出一些,驚吓過後很快回過神來,不想再計較銅錢的事,只想盡快将這位大佛盡快請走,态度很是友好,“女俠說銅錢是真的,那必不是假的,只是我們店不收這種錢,請見諒。看在這麽晚我們還在辛苦打工的份兒上,您就高擡貴手放我們一馬吧,我讓她給您道歉。”

收到經理投過來的眼色,服務員忍下不忿道歉:“對不起,我頭發長見識短,女俠請消氣。”

葉子秋是吃軟不吃硬的人,見對方先服軟,她便收起劍,哼了一聲警告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沒吃到東西還鬧了一肚子氣,葉子秋臭着臉快步離開,剛出門口迎面走來兩個高挑的黃發碧眼美女,兩人正熱烈地交談着,因二人所說的話她一句都聽不懂便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

大概是葉子秋打量的眼神過于“熾熱”,其中一位黃發美女柳眉皺了皺,斜了葉子秋一眼,開口便是标準的京片子:“看什麽看,沒看過外國人啊!”

葉子秋聞言呆了呆,什麽也沒說徑直往前走去,邊走邊嘟哝:“歪脖人……天朝國人思想真真詭異,脖子歪的人怎會這麽橫?理解無能,理解無能啊。”

沒吃到飯,肚子隐約有了餓過頭的趨勢,沒有先前那般痛苦了,但身體狀态受了些影響,不利于交戰,慶幸方才是對方先低頭了,否則真打起來,以一敵衆……想想就後怕。

漫無目的地一直往前走,看了看天色,此時估計子時三刻左右,路上偶爾有幾個“鐵皮盒子”亂跑,幾乎遇不上什麽人了。

葉子秋眼皮子直打架,想睡覺,但客棧這種在地朝國随處可見的存在,到了天朝國卻成了稀有之物,也許連稀有都稱上,她一度懷疑是根本就沒有……

渾渾噩噩地走到一條寬闊的馬路上,馬路一側有半人多高的拉杆,下面是河。

把着拉杆停下來休息的葉子秋看到河眼睛登時就亮了,有河意味着什麽?意味着裏面有魚!

想到烤魚的滋味口水立即泛濫,葉子秋心動立即行動,将只裝了幾件衣物的包袱牢牢系在身上,眼冒綠光地盯着離馬路一丈五尺高、波光潋滟的河水,巨大的歡喜面前困意早已消失。

插腰仰天長笑三聲,感謝老天對她的厚愛,輕松躍上欄杆,張開雙臂閉上眼,一招大鵬展翅,歡呼着向前倒了下去。

降落的瞬間,葉子秋清晰地聽到一位大叔凄厲高亢的尖叫:“有人跳河啦!快來救命啊!!!”

呼救聲一道接着一道,安靜的夜裏,聲音清晰得已經沒入水中的葉子秋聽得清清楚楚。

很想告訴上面那位好心的大叔她并非自盡,只是餓慘了想抓條魚吃而已,算了,還是抓到魚再游上去告訴他吧,葉子秋歉疚地想。

在水中找了好一陣子,發現河有她三人深,但魚卻沒見幾條,葉子秋一度懷疑是有人如她這般半夜跳水将魚都偷吃了,否則河水這麽寬這麽深,豈會沒幾條魚?

葉子秋水性好,閉氣功夫也很好,無須時常透出水面換氣。

盯住那為數不多的幾條魚中最大的那個,葉子秋緊緊追在狡猾的魚身後,幾次要抓住它都被逃脫。

越挫越勇,她還就跟這條魚耗上了,哪怕耗到天荒地老也要抓到它填肚子。

“撲通”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驚得魚猛甩了幾下尾巴脫離了緊随身後的暗算。

葉子秋氣餒,快速浮上水面換了下氣,立即沉入水中追魚而去,眼中只有不停在逃蹿的“美味”,連有人向她快速游過來都沒注意。

當一鼓作氣游過去眼看就要抓住魚尾巴的時候,頭皮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有人在用力扯她的頭發!

這一耽擱,魚跑遠了,葉子秋別提多惱火了,回頭便想罵人,忘記這是在水中,一張口河水猛地灌進口中,嗆得她連掙脫的力氣都沒了。

若按以往,葉子秋根本不會輕易被人扯着往上游,此時她是又餓又乏,剛剛還嗆了好幾口水,平時十分的力氣,現在她一半都使不出了。

就這樣,沒能掙脫開抓着她頭發的男人,很快便被連拉帶扯地拽上了岸。

“咳咳。”葉子秋趴在河邊咳得膽汁都要吐出來了,想起那條跑掉的“口糧”,傷心地揉着被揪疼的頭皮嗚嗚啜泣。

“小小年紀有什麽想不開,自殺之前有想過你的家人嗎?”指責的男聲在耳邊傳來。

“魚……”就是因為這個人多事害得到手的魚飛了,葉子秋暴躁了,抹掉眼淚,瞪着一雙通紅的眼起身猛地撲向正不悅地望着她的男人。

民以食為天,她的“天”被眼前這個人給吓跑了,此仇不共戴天,葉子秋恨得心肝肺一齊疼,恨不得咬死他以洩憤,這一撲是用了全力。

男人一時不察被撲倒在地,沒想到救人會引來這麽大的反彈,俊眉迅速皺起,對牢牢壓在他身上的葉子秋喝道:“發什麽瘋?滾開!”

“你害我魚跑了,還我魚來!咦,你、你是……”一手揪着男人衣領,一手握着拳頭準備痛揍一頓的葉子秋看到男人的臉後像是被雷霹了般瞬間呆住。

路邊有路燈,只有極弱的光線照到河岸邊來,但黑暗中亦能視物的葉子秋透過微弱的亮光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離她不過一個拳頭遠,臉色臭到不行的俊臉。

越看越激動,不久前在她眼中罪大惡極、抽其筋剝其骨都不足以洩憤的男人,此時形象立轉,仿佛被渡了層金光一般瞬間光芒萬丈。

松開對方衣領,葉子秋雙手因激動而顫抖,什麽叫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什麽叫作“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想沒人比她此時更為了解的了!

因興奮而發顫的手眼看就要摸上對方臉之時突然被無情地打開,霎時,一道紅印赫然印在白皙的手背上。

“滾開!”男人眼中閃過一抹嫌惡,大力推開壓在身上的人,站起身狠狠拍了幾□前的衣服,仿佛上面沾染了致命病毒一般,他後悔救下這個見到他的臉就狂發花癡的人了!

像扔垃圾似的被掀一邊去的葉子秋一點不惱,呵呵傻樂着揉揉磕疼的後腦勺,随後躍身跳起再次撲向快步離開的男人,這次她收斂力道沒有把人撲倒在地,而是整個人像塊豬肉般挂在他的手臂上,笑得十足一個大傻瓜:“師兄!我終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冷死,咱目前很淡定,冷就冷吧,心态很重要啦~~

貓目前還處于适應階段,找回碼字的感覺真心好難,狀态一直不回來好悲催,幾個月沒寫文筒子們都抛棄俺了更悲催TAT

貓就是一個大杯具啊捶地~~~~~~~~~~~~~~~~~~

☆、結親信物

葉子秋與千辛萬苦尋到的“師兄”一路拉拉扯扯、你抱我搡地順着岸上斜坡上了馬路。

兩人都渾身濕透,又因在岸邊“滾”過衣服皺了也髒了,樣子頗為狼狽。

一直提心吊膽地守在路邊的大叔看着一前一後走過來的俊男美女,對二人一極喜一極怒的表情感到納悶,問了句:“沒事了吧?這孩子不會再尋死吧?”

葉子秋一臉的喜意差點兒就溢出來了,對着好心大叔躬身一揖到底,真誠地感激道:“多謝大叔好心招來我師兄,幫了我天大的忙,好人有好報,大叔您會長命百歲的!”

好話誰都愛聽,大叔笑得眼都眯了,說了幾句讓葉子秋別再尋短見的話走向路邊放着的自行車,猶豫了下回頭看向渾身濕得跟水雞子似的葉子秋:“孩子,大叔看你是好孩子,想勸你一句。”

正癡迷地望着身邊師兄的側臉傻笑的葉子秋聞言忙收回視線,斂了斂神色望向一臉嚴肅的人道:“大叔請說。”

大叔看着葉子秋的衣着語重心長地說:“孩子,那些沒營養的穿越劇要少看,說句你不愛聽的,你這身打扮真是……醜死了。”

心上人面前,聽到這句話的葉子秋大受打擊,低頭看了眼濕得流湯的衣服委屈地道:“衣服濕了嘛。”

“不是這個原因。”手指頭點了點向一旁跑車走去的男人,大叔不客氣地道,“想讨那種理智型的成熟帥哥好感,這種衣服扔了吧。”

“扔了?”葉子秋欲哭無淚地看着說完便騎車離開的大叔,咬着唇快步追上正開車門的人,想到自見面後師兄就沒給過她好臉色,大叔的話瞬間便信了十分,忐忑不安地攥着衣角偷偷看過去問,“師兄也覺得葉子這身衣服醜嗎?”

現在是夜裏一點半,此時葉子秋所在的地方并非鬧區,大叔一走後,寬闊的馬路上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莫堯覺得自己是抽瘋了才大半夜的冒着會得重感冒的風險跳下河去救人,結果救上這麽一個不省心的!

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深吸一口氣壓下奔騰不下的怒火,用一副哄小妹妹吃糖的領家好哥哥口吻柔和地道:“各人喜好不同,你喜歡穿什麽樣就穿什麽,別再跟着我了,我姓莫名堯,不姓師名兄,你趕緊回家去吧。”

說完,探身自駕駛座上拿起皮夾子,掏出三張大紅票子遞過去道:“錢給你,回家去吧。”

葉子秋聞言立刻就哭了,沒去接莫堯口中所謂的錢,左一把眼淚右一把握鼻涕地哭訴起來:“葉子千裏迢迢尋找師兄三年,沒功勞也有苦勞,這裏葉子人生地不熟,只有師兄一個親人,葉子只能跟着師兄,不離不棄,咱生是師兄的人,死、死也是師兄的鬼嗚嗚……”

“我叫莫堯,不叫師兄!”莫堯感覺拳頭很癢,很想揍人。

“師兄的名字就是叫莫堯,葉子是師兄的師妹亦是未婚妻,我們十五年前就定了娃娃親!”葉子秋控訴的表情仿若被負心漢抛棄的小媳婦兒。

莫堯滿臉黑線,把錢胡亂塞進葉子秋手中,抿着唇坐進車內,“砰”地一下關上車門,在葉子秋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開車走了。

“師兄!”葉子秋見狀大驚,顧不得多想,猛地施展輕功向前沖去。

雖然餓了一整天力氣大受影響,速度不及以往,但車開起來都有個加速的過程,這便耽誤一點時間,就是這點時間給了葉子秋機會。

将莫堯當成了救世主,好容易找到哪能放他離開!葉子秋健步如飛,如箭般向莫堯的車飛奔而去,若有人看到這一幕定會以為自己沒睡醒,輕功這種東西畢竟是只出現在戲劇或小說裏的東西。

車剛要拐彎時,葉子秋便追了上來,雙手迅速抓住車頂,腳一蹬地,整個人自敞開的車窗麻溜地鑽進車內,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刺耳的剎車聲殺豬般地響起,馬路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剎車印。

“咚”的一聲,沒坐穩的葉子秋腦門兒與車前玻璃來了個大大的親密接觸。

“哎喲。”葉子秋揉着撞疼的額頭,感慨地抱怨道,“這鐵皮盒子好生厲害,傷人簡直出其不意,讓人防不勝防啊。”

“對了師兄,請教一個問題,沒有馬拉着也沒有人推,這個東西是如何跑起來的?”葉子秋問出了困擾她一整天的問題。

莫堯仿佛什麽都沒聽到,只是震驚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身側的女人。

俊臉有一瞬間的蒼白,深遂烏黑的眼睛寫滿了不可思議,平時能迷得女人神魂颠倒的俊極的臉此時顯得很呆滞。

沉默中,一滴冷汗悄悄自鬓角處滑落,莫堯感覺自己的心咚咚跳個不停,看着葉子秋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自井底爬出來的女鬼,其恐怖程度堪比貞子。

葉子秋白白淨淨的額頭上撞出個拳頭大小的包,紅紅的凸起一點,有如白白的面餅粘着只紅蒼蠅,看着分外滑稽。

“還是師兄技高一籌,葉子佩服、佩服。”葉子秋早忘了之前“被抛棄”的事,對着一動不動的莫堯抱拳。

葉子秋對着莫堯兩眼直冒名為崇拜的泡泡,她還記得自己往前撲撞頭的時候師兄身子只是微微一動,這可是實力!

莫堯自極度的震驚中稍稍恢複了一些神智,急忙抓起喝剩一半的礦泉水兩口喝了幹淨,半瓶水下去感覺喉嚨不再幹澀,神經也為之松馳了下來。

“你到底是打哪來的?”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尼姑庵的“掃地僧”?莫堯狐疑地打量起葉子秋來,想起剛剛她“飛”奔過來鑽進車的驚險舉動,心又抖了抖。

跳河救人時,他以為她是不顧家人感受随意輕生的自私鬼;救完後她的一系列“熱情”舉止讓他以為她是放/蕩的花癡女;馬路上她死纏着不放時他以為自己遇到了騙錢的,只想用錢打發了事;而現在,他覺得之前的猜測都不準确,她根本就是土星來的!地球人哪有這麽變态的?!

“師兄你不能忘本!咱們都是地朝人,不要告訴葉子你來了天朝幾年就忘了自己祖宗是誰了!”葉子秋桃花眼瞪起人來毫無威懾力,看着像是在對着情人撒嬌。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越說越扯。”莫堯不想再說,将今晚不知說過幾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最後說一次,我根本不是你師兄!你高擡貴手別纏着我了,打哪來回哪去吧。”

葉子秋眼圈紅了,扁着嘴什麽也沒說,解開系在身上的包袱,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包裹的東西來。

小心地解開塑料袋,将畫像拿了出來,葉子秋小聲道:“這個防水膜可是我花了二十兩買來的寶物,有了它就不怕水了。師兄的畫像我時刻帶在身上,時不時地就拿出來看兩眼,早就印在腦子裏的臉,化成灰我都認得。”

畫像是毛筆所畫,沒有着色,畫中人是一個身穿長袍手拿折扇的英俊男子,看起來二十多歲,笑得一派溫文儒雅,模樣極是俊朗。

此畫像畫功極好,人物神态勾勒得惟妙惟肖,一看就知是出自大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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