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以,顏羽姬還真管住了手,管住了嘴,也管住了視線,當真就沒再主動拉聊,到補拍完男主和女二的訂婚宴,也與言韞然那女人零互動。

收工後,喝着奶茶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回外門去了。

與她同行的有蕭?瑜

明天上午沒有顏羽姬的戲份,有的是男女主的首次親熱戲,蕭?瑜把握不準,也不知該怎麽演,就來讨教,提前演練,不至于到明日拉垮,耽誤整個劇組的時間。

這回家的誘惑,總共就十八集,節奏和美劇有得一比。第一集 ,男女主認識、鐘情,初吻在末尾就安排上,一點都不磨叽。

言韞然掃眼消失在夜色裏的幾道身影,獨自回青竹峰,點燭處理白日未處理的事務。

書房內燭火,随着從半開窗間溜進的涼風搖曳,在牆上投下細長的影子,與纖瘦的身影相對,靜靜地陪伴。

竹簡一卷一卷地在纖細手指上攤開,認真批複,又一卷卷地卷起,放至書案左側。

她的字很好看,有顏柳之風,落筆行楷遒勁郁勃,一如她的人剛柔并濟,端正又不失爽利。見字如人,筆正,心正也!

另一邊的顏羽姬,正在和蕭?瑜對戲,她自己來回扮演顧辰和童千雅,細細揣摩角色,手把手地教,不斷地調整,極為耐心。

在蕭?瑜眼中,專注一件事的顏道友,她周身的磁場強大又柔和,若不是已心有所屬,面對這樣優秀的女人,很難不為她癡迷。

待她扮演的顧辰靠近,呼吸落在唇間時,蕭?瑜緊張了,臉也變得熱氣騰騰。四目相對,眸海裏翻滾着灼熱的欲望,帶着野性,克制與渴望奔來。

本就暗戳戳喜歡女人的蕭?瑜,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不正常,咚咚地跳個不停,喉間情不自禁地蠕動,想要迎上去,又覺得不該,搭在她腰側的手,緊緊地捏着衣料,似糾結隐忍,似緊張期待。

長睫顫抖,緩緩阖上雙目。

就在要貼上時,那炙熱的呼吸驟然散去,染着笑意的聲音傳來。

“就是這個反應,?瑜你好厲害啊!比我見過的所有新人都有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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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的蕭?瑜,羞愧地低垂着頭,不敢直視誇贊她的顏道友。

人家在認認真真地教自己,而自己卻未入戲,所有反應,都來自被漂亮女人撩,實在是不該。

顏羽姬自是不知她想什麽,自顧自地喝着奶茶,也給她遞去一杯。

“?瑜,你就記住剛剛的感覺,明日照着演出來就可以。”

含着吸管吸溜一口,微微歪頭,眼裏透着沉思。

“對了,明日上午沒我的戲,我就不去現場,你和小風風都這麽優秀,沒多大問題,還請代我向秦魯他們說一聲。”

心跳恢複正常的蕭?瑜,小口小口喝着奶茶,對于她的話點頭應下。

離開後,她本來是想直接回住處,可被顏道友無形撩過後,只覺得心神躁動,比往日更想見到韞然師姐,更想與她拉近些距離。

來到青竹峰,遠遠地瞧着夜幕裏的書房亮着燈火,走到窗外樹下,凝望伏案的人。燭火包裹着纖瘦的身影,在輪廓上鍍上一層柔光,美好得令人想擁入懷。

可她不敢,生怕唐突,生怕得來厭惡,她連找她多說說話,都要藉着言韞風才有勇氣。

此刻,她一如從前不敢走近,靜靜地看了一會,返回到外門。

不知何時趴在言韞然腿上的熊貓崽崽,正睡得呼呼呢,小耳朵被揪了下,不開心地翻身,揮開擾熊好夢的手手。

剛洗漱出來,穿清涼吊帶紅裙的顏羽姬,望着去而複返還拎一壇酒的女人。

她眉眼裏浸着憂愁,直教人憐惜,便也忍下困倦,請人進屋。

此刻的蕭?瑜,覺得自己不該過來找她共飲的。

眼前大片雪膚過于耀眼,即便對她沒那方面的心思,也有些燥熱口渴,眼睛更是不知該往哪裏看,只得低垂。

瞧到她反應,顏羽姬失笑。

古人就是純情,不過是個吊帶裙就這樣了,那要是幾片小布料的比基尼,她們還不得流鼻血而亡啊!

好笑地搖搖頭,給自己披件外衣,随意一攏,松松垮垮地系好腰帶。

“你這來回一趟,怎麽就染上憂愁呢?”

坐在椅上,胳膊肘支撐圓桌,托着下巴笑語。

“是哪個瞎眼的小子,惹咱們?瑜了?”

倒酒的蕭?瑜手一頓,擡眸看向散漫慵懶的女人,輕輕嘆氣。

“沒人惹我,是我自己的原因。”

“這麽晚又來叨擾......”舉起酒杯,“謝謝!”

顏羽姬探手,接過酒杯與她碰了碰。

“謝什麽謝,如此夜色,能有美人共飲......”垂首抿一口,擡眸笑道:“求之不得!”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越喝越多,半斤八兩的酒量,齊齊醉眼朦胧,看人成雙。

蕭?瑜轉着酒杯,喃喃低語。

“你說,喜歡一個人,該如何與她相伴呢?”

顏羽姬阖着眼,随口回着。

“女追男,隔成紗,勾勾手指就成了。”

蕭?瑜苦笑,視線落在她面上。

“我的一個朋友,喜歡一名女子,卻怯于接近。”

顏羽姬啧了一聲,睜眼觑她。

“那得多自卑啊,喜歡就直接表白啊,什麽金貴的人物,還怯于接近!”

蕭?瑜又飲一杯,幽幽道:“若是表白失敗,會連朋友都做不成!”

顏羽姬慢悠悠地開口:“做不成情人的暗戀對象呢,最好不要做朋友,好聽點是朋友,不好聽點啊,就是喜歡自虐的舔狗!”

“顏道友的見解,還真是特別呢!”

蕭?瑜做不到那般潇灑,這麽多年過來了,她還是鼓不起勇氣,只能黯然神傷。

顏羽姬重新阖上眼。

“這世間,沒有誰和誰注定天生一對,也沒有誰非誰不可!一切的一切啊,只因你接觸到的圈子裏的人,只是她剛好優秀,或者剛好合适罷了!”

蕭?瑜搖頭失笑。

“多麽美好的一件事情,在道友口中,是這般的清醒與殘酷!”

顏羽姬微微聳肩,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打桌面,陷入回憶。

“我在少年時,也曾喜歡過一個人,當初覺得世上怎麽有這麽美好的人兒呢,每天最快樂的事情,就是瞧見她,不經意間的眼神碰撞,都能臉紅心跳,後來......”

見她停住,蕭?瑜好奇地詢問。

“後來呢?”

顏羽姬唇角的笑意加深。

“後來啊,也許是見過她不符合臆想的一面,只覺得幻滅,越看越覺得平凡、俗氣,也就成為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名過客。長大了,成熟了,遇見的人多了,喜歡的人也多了,屬于季抛吧,随時換個人喜歡!”

一時間,蕭?瑜無言,這顏道友還真的是夠花心的。

“你這樣子,該與誰攜手白頭啊!”

顏羽姬漫不經心地笑笑。

“與事業攜手,與金錢共白頭!”

“人生在世,實力就是底氣,活着就要圖個舒服!”

此刻啊,她最痛心的一件事情,就是幾張銀卡裏的錢,沒有花光。

七大洲八大洋沒有逛遍,一直不敢坐的天地雙雄沒坐過,蹦極也沒敢跳過,更是沒與人水乳交融過。

太可惜了!

早知道會來這裏,她就應該作天作地,才不管可愛的粉絲們哭唧唧。

“似乎,很有道理呢!”

蕭?瑜放下酒杯,撐着暈乎乎的腦袋,是不能再喝了。

“謝謝你陪我喝酒,我回去了!”

顏羽姬瞧了她一眼,起身都打晃,還怎麽回啊。

“大晚上的,你這樣子多招狼惦記,跟我睡吧。”

蕭?瑜“啊”一聲,有點消化不了她的話。

什麽叫跟我睡。

雖然自己不會和她發生什麽,可還是很難為情。

就在這時,發現屋內空地多了一張單人床,被子枕頭之類齊刷刷落下,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顏羽姬打着哈欠,揮揮手。

“床你就自己鋪吧,屋裏浴衛都有,你随意!我先睡了!”

人邊走邊說,搖搖晃晃地挨着大床,摔入松軟的被褥上,幾個呼吸間,已深睡。

蕭?瑜鋪床時,在青竹峰耍了一天的熊貓崽崽,被人為“殘忍”地揉醒,迷糊糊地滾回,縮到顏羽姬懷裏,繼續呼呼大睡。

第二日天不亮,系統按時叫醒深度睡眠的人。

顏羽姬翻個身,腹部壓着個軟軟肉團子,發出一聲凄慘的咦咦聲。

梳洗過後,吃了點早餐,便拿着用弑神陣換來的通行令牌出宗,來到牛家鎮。

到牛家鎮時,太陽還沒出地平線,四周靜悄悄的,一株食人花從灌木叢中蹦跶出來。

“你咋才來啊?”

“俺都等你一夜了,你這人類失約了啊,解契約吧!”

顏羽姬擡手,抵住那顆往前探的大腦袋。

“別蹦跶啦!”

“有沒有內部消息?”

食人花掏掏牙縫,抽出根血赤糊拉的肉條,舌頭一卷又吞進去了,看得顏羽姬扭過頭去。

有點被惡心到呢,不愧是魔物!

食人花:“有是有,但我也不能給你啊,咱倆一魔族,一人族,搞在一起啊,它就不地道嗷!”

顏羽姬指節敲它大腦門,敲得它嗷嗷叫。

“你聲音再大點,我直接把你剁了。”

食人花:“你不是人,虐待花草,你良心不會痛嗎?”

顏羽姬作勢要再敲它。

食人花:“你讓我背叛就背叛,總覺得沒面子啊,你給點好處呗,這樣咱倆才能和和諧諧,長長久久,對不?”

小細枝還對尖尖,跟人類指尖對指尖似的,看起來有點恐怖的萌态。

顏羽姬扶額,這食人花比人類還難纏。

“你想要什麽?”

食人花懵逼了,因為它也沒想好要啥,說要吃人類吧,眼前這人肯定不會同意,除了這點,它就沒欲望,清心寡欲得連它自己都要鼓掌、贊嘆。

“那個...暫時沒想好,等我來了感覺再說吧。”

掏出小本本,咬破它自己的一根小細枝,記錄這人類欠它一個要求。

“快結契,俺可信不過你們人類,以後你得還。”

顏羽姬嗤笑,指尖躍動火焰。

“你覺得,我是心慈手軟的人,嗯?”

食人花默默地收起小本本。

“楓葉谷,是下一個入侵點,時間,今明交替之際。我這可是出賣色相換來的啊,你要記得大恩。”

顏羽姬唇角抽了抽。

“你有色相?”

“那對方眼是真瞎!”

食人花:“......”

有被傷到呢!

“你懂個球啊,不懂審美,哼!”

顏羽姬:“吃過熟肉嗎?”

食人花立刻蹦跶起來,好像被氣到要爆炸。

“你什麽意思,你這是在侮辱我嗎?我看來是像吃熟肉的花嗎?你好搞笑喲哦,俺是食人花耶!切!”

顏羽姬讓系統送來一只香噴噴、熱乎乎的烤全羊,還帶了一盆香辣蘸料。

“你拿去犒勞色你的對象吧!”

見她走了,食人花探頭,感覺有點香。枝根揮舞如刀片下大塊,插在黑乎乎又紅呼呼帶綠油油的粘稠液體裏,縮回塞嘴裏吧唧幾下。

呦呵,還有這好東西,沙比才送出去犒勞呢。

枝根揮舞成殘影,整頭羊迅速見了骨架,調料也被舔得一幹二淨。

望着她離去的方向嘀咕:“真小氣,還不夠塞牙縫的,嗝!”

遠處斷壁角落,藏着通教峰的弟子沉河,正無聲無息地記錄下剛剛一人一魔見面的場景,收回錄影石,迅速回宗禀報。

青雲宗弟子通敵,乃魔族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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