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試試。”
食人花蹦跶至衛師姐頭側,枝根如觸須般探向扭斷的脖子,施展魔族術法探尋。
“呦呵,見過的呀,熟!”
顏羽姬:“誰?”
食人花收回枝根。
“就是聖火宗那孫子,賊眉鼠眼那家夥,之前和佛宗一起見過的茍道人。”
“是他?呵!”
顏羽姬想起這孫子是誰了,殘害那麽多人,還活到現在,也不知給佛宗什麽好處,聖火宗那邊也沒什麽事爆出。
現在好了,竟不知死活地把歪心思打到言韞然頭上,好得很啊!
“能找到他人嗎?”
食人花小細枝托腮。
“找人嘛,有點難度,老子也沒啥把握,俺盡力。”
說着話,按照跟蹤到的氣息跳出窗。
茍道人扛着昏迷的人,火速直線離開九龍山脈,使用法器、符?不停閃現,就是要斷掉自身氣息,害怕被人追蹤到。
他半刻鐘都不敢停留,生怕化神大能神識籠罩,瞬間鎖定行蹤,只得一路狂飛。
然而,他不知道,從一開始他的身後就跟着一只黑白肉團子,叼着奶瓶慢悠悠尾随。
餓了,就從背後的小竹簍裏掏竹筍啃。
日光收盡,已經奔跑半夜加一整日的茍道人,累成狗地降落在草原,癱在地上大喘氣。
暗自估摸兩地距離,已是萬裏之遙,應該是安全了。
緊迫的感覺消散,被壓制的欲念破土而出,翻身,揭下身旁美人身上的隐身符。
這是一件藝術品,每次見到,都會感到震撼,讓人産生羞愧與卑微的感覺,同時,也更想讓人化身猛獸,撕碎她、弄壞她。
這會兒天已經黑下來,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空曠得荒無人煙,做什麽事都不會被人撞見。
粗糙的手伸出,在空中激動得發顫,忽地,一聲雄鷹嘶鳴打破夜的靜,讓被欲念充斥得眼發紅的茍道人頓住。
這地方,差點忘記還有另外一人,若是被宗主瞧到自己猥亵美人爐鼎,自己小命不保。
對于死亡的懼怕,壓過了征服美人的欲念,歇息夠了,繼續扛着人往約定的地方行去。
腳踩如浪青草,約莫半個時辰後,來到一處黃色的圓頂帳篷外,沒瞧見鐵爐火光,彎腰敲敲木門。
“宗主,人我帶來了。”
裏頭沒傳來回應,伸手推推門,吱呀一聲就開了,沒瞧到黑暗裏有人在。
宗主出去了!
茍道人将她放到毛氈上,咽着口水退出氈房,守在外面茂盛的草叢裏。
暗自慶幸剛才沒熏心,否則要是被宗主瞧到,自己當場就得斃命。
美人雖好,可明顯的一血是不敢拿,只能日後再找機會,眼下,小命要緊。
沒過多久,聖火宗宗主現身氈房外,年齡約莫有六十歲的樣子,修為是在元嬰初期。
他在和魔族對戰中受傷,在得知天生聖體爐鼎降世時,就已向仙盟告假修養。
他停留在這個境界百年之久,始終沒法突破瓶頸到元嬰中期,原本是想要用起死回生花延綿歲數,卻在花成熟之際,遭到青雲宗女修橫插一腳,多管閑事壞了他大好事,更向佛宗賠償大批物資、靈石,可謂是損失慘重。
可誰能想到,當初壞事的女修,竟然是天生聖體爐鼎,比起死回生花好了千萬倍不止,所有修煉人士夢寐以求的東西,誰都想占有。
可有的人慫,不敢冒險,但他年限已至,再不行突破就要坐化,又怎會再顧慮。
這數百年來的經驗,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機緣險中求,對比能達成的結果,再怎麽危險,都值得一冒。
趴在草地上的熊貓崽崽,瞧見那糟老頭子推門進入氈房,燃起鐵爐,光亮暈在氈壁。
熊貓崽崽想着是自己出手,還是再等等那人類。
已經通知她,機會也給她備好,要不要趁機帶人走遠走高飛,就看她行不行。
扭頭朝後看,見到遠方夜色裏疾馳而來的身影,眨眼間已至跟前。
熊貓崽崽肉嘟嘟的小爪子,朝前指了指,示意人就在裏頭,手還沒指完呢,這人類就冒着陰冷的氣息沖過去,那松木的門直接碎裂,氈房內立即打成一片,到處是氈毯的氈房,瞬時燃起陰森綠的火焰,也被掀飛碎成無數片。
躲在草叢裏守着的茍道人,只見一道黑光閃入氈房,裏面就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動靜,他感知到了另外一股元嬰氣息,這氣息有點熟悉,但一時想不起是誰,但不妨礙他當機立斷,見勢不對溜之大吉。
掏光老底風遁得飛快,幾個呼吸間,已跨越大半個草原,剛巧就遇到送物資的快遞員,穿的衣服是青雲宗,當即毫不留情地殺過去,一招滅掉低階修士,連魂魄都毀得幹幹淨淨。
他抹去神識,得到一儲物袋的豐厚物資,再次貼符消失在案發地。
聖火宗宗主沒料到這地方還有修士,且不管不顧地沖着他來,破門的那一刻,直接就是致命殺招,猝不及防之下,若不是本能反應,斷掉的就不止是整條臂膀,而會是整個胸腔。
顏羽姬出手,就直接使用手镯,調用元嬰中期的全力一擊,搶占先機優勢,随後五行輪回神光發出,勢要将人擊斃。
受猝不及防的一招之後,聖火宗宗主怎還會避不開,立即瞬移,想撈起已經醒來的爐鼎離開,卻觸碰到一圈陰森鬼火,神識也遭受攻擊,連忙退開,豎起屏障打量眼前的熟人。
紅衣烏發,鬼火護身,想要不知道都難,仙魔大戰她可是出盡風頭,年輕一輩的翹楚,是個古怪的妖孽。
放出神識查探,沒有感知到她以外的人,也就鎮靜下來,眸光浮動殺意。
絕不能放她離開,必須斬殺在這裏。
顏羽姬也不想硬碰硬,搞不好會死在這裏,金丹再厲害,也不是元嬰修士的對手,隔着大境界,是越不過的鴻溝。
謹慎應對,頭不回地朝外喊着。
“叼奶嘴的,該出手了。”
話音未落,黑白肉團子邁着軟軟的後肢,噠噠地踩着氈房碎片進來,可能是跑得太急,停腳步時,肉嘟嘟的小身體撲倒在地,朝前滑行了一段距離。
劍氣如虹,瞬息而至,大片紅光乍現,淹沒了肉嘟嘟的熊貓崽崽,就在聖火宗宗主将目光投向顏羽姬時,那些乍現的紅光劍氣,忽地被彈開,倏然返回,手腳關節被洞穿。
顏羽姬見此,趕在他要逃遁前,禁锢住他的身軀,一掌擊碎丹田,無形的手捏住憤怒的元嬰,其上貼着一道靈符,使它施展不得神通。
這聖火宗宗主,自金丹開始,就沒受到這麽大的危機。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弑殺元嬰修士。”
顏羽姬單手控物,揭了言韞然身上的符?,悉數轉貼到這将死之人的身上,捆仙鎖也将人禁锢住。
執劍上前,每一步都似碾着人的魂魄。
“你的行為,讓我很生氣。”
聖火宗宗主終于驚慌了,卻不願在金丹修士面前露怯。
“顏小友,你可知我是誰?”
顏羽姬:“聖火宗宗主王石安,元嬰初期,壞事做多心境跟不上,停留瓶頸百年,本尊說的可對?”
聖火宗宗主面上神情出現龜裂,這女修已然動了殺心,并不會在意他是誰、殺了他的後果。
“顏小友如今孤身闖蕩,有沒有想過加入別的宗門,若是有,我聖火宗歡迎你,任選一峰做府邸。”
長劍緩緩出現,從手握住的劍柄開始。
“想要收買,很好,我會徹底讓你們聖火宗在這個世界消失。”
聖火宗宗主驚慌之餘,也閃過嘲笑。
“就憑你?若是憑實力,你連傷都傷不到我,大言不慚!”
“實力是綜合性!”
顏羽姬說着話時,劍尖劃過空中,留下一道漂亮的弧光,從一只眼球上掠過,淺淺地割開一層耷拉的眼皮。
“啊!”
劇痛直達靈魂深處,驚呼慘叫,吓得附近鳥獸振翅逃竄。
顏羽姬:“放心,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你知道人彘嗎?”
人彘就是挖去雙眼,醺聾耳朵,灌藥致啞,斷其手足,丢進茅坑,腐爛生蛆地死去。
聖火宗宗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面前面容精致冷魅的女人,竟如此歹毒。
“你是魔鬼!”
顏羽姬嗤笑:“那般污穢之所,本尊可不願踏足,但我有別的法子,你會喜歡的。”
她說話時,手下功夫依舊不停,他的手腳應聲而斷,痛得王石安慘叫謾罵,讓在一旁拍攝視頻的食人花抖了抖。
它悄悄歪頭瞅未入鏡的人類,直嘆:人魔是一樣一樣的,都好恐怖
聖火宗宗主再也保持不了元嬰修士的尊嚴,哭喊求饒。
“人是茍道人擄來的,跟我沒關系,只要你放了我,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無需推脫,一個都跑不了。”
顏羽姬收回長劍,一把火燒融,如岩漿落地,由紅熱變黑冷。
對幾小只道:“警戒,我要煉化元嬰之力。”
幾小只呆呆地點頭,都被她冷酷無情的一面震懾住,還好平日裏不是這副模樣,不然它們得哭死。
聖火宗宗主驚怒:“你敢!”
“本尊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有何不敢!”
言畢,顏羽姬專心煉化,不再與他廢話,那些謾罵和哀嚎,與雜亂的音律沒什麽不同。
依舊被異火幽炎護住的言韞然,目睹眼前一幕,眸海泛起驚濤駭浪。每個人都有很多面,或好或壞,而她此時看到這一面,恰恰是她難以接受的一面。
對賊人心狠手辣,完全沒有問題,可是,顏道友怎可如魔修一般煉化修士元嬰,此舉已非正道人士所為。
修仙者,吸納天地靈氣,天材地寶輔助修行,卻不會攫取他人性命修煉。
驚愕散去,只遺留難以言說的失望。
四夜三天過去,顏羽姬終于煉化這顆元嬰,攫取了其內磅礴的能量,修為直線蹿到金丹大圓滿,只差一絲機緣,就可以晉級。
失去元嬰之力的聖火宗宗主,更顯蒼老,面目猙獰又虛弱,雙眼已無神,已是半個死人。
收功的顏羽姬,轉身抱起平靜的女人,走遠後,才吩咐幾小只動手,複刻他的記憶,再給予死亡前的一場刑法盛宴。
言韞然頭側靠在她脖頸處,明明肌膚相貼,感受到舒服的暖意,卻覺得這暖意不真實,像一場幻覺,莫名地泛寒。
已經走了很遠,卻依舊能聽到身後傳來的慘叫,定然是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擡眸看向她,恰巧她垂首望來,入目是她笑盈盈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