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顏顏,這地兒危,別找老子塞!”

食人花白瞎那麽高的修為,高階魔核全白吞了,平時咋咋呼呼,這會兒慫成軟腳蝦,麻溜說完,麻溜遁。

顏羽姬“嘶”了聲,有種牙疼的感覺,就沒見過這麽慫包的食人花。

她又召喚了幾只小家夥,一個比一個遁得快,出來瞥一眼就往回蹿,躲在爐身空間烏龜縮。

熊貓崽崽這次沒來,那小家夥厲害得很,顏羽姬根本就管不了,都不知它邁着軟噠噠小爪子跑哪裏去,異火幽炎提前溜了,只能是在傳送的時候,召喚附近的三小只。

輔助靠不住,就只能自己奶自己,先找個地方歇歇再說。

兩人隐身走,小心潛行,遇到點風吹草動就停下探動靜,沒有危險再行進。最後,兩人來到一處斷崖高地,坐在石林裏休息,還可居高臨下俯瞰部分地貌。

顏羽姬取出一瓶礦泉水,遞給盤腿端坐的女人。

“補充水分。”

“好!”

言韞然接過,微微仰頭喝了些。

随着她喝水的動作,修長的脖頸上,女性性感的喉結在白嫩的肌膚下滑動,讓盯着她看的顏羽姬,忍不住咽口水,抿了抿嘴,艱難地移開視線。

這女人,喝水就喝水,還暗戳戳勾引我。

這般想着,眼神又忍不住瞟過去,正好瞥見那瓶口離開,顯露出被水浸泡的唇瓣,水嫩嫩的,想咬一咬。

話說,都好久沒有品嘗了呢!

顏羽姬有些心猿意馬,可人還是收回視線,沒像以前那樣蹭過去,互搓着指腹極力忍耐。

言韞然察覺到氣息浮躁,側頭詢問。

“你怎麽了?”

顏羽姬冷着臉,倨傲地斜睨。

“沒怎麽,心情不爽。”

言韞然不解,疑惑地“嗯”一聲。

心想她是不是因為眼下遭遇,逃命有損她顏大佬的氣質?

想想她這十二年來,混得風生水起,到哪裏都一堆人前呼後擁,冷不丁變成眼下這樣,想來是有些不好接受。

如此想着,便安慰道:“這裏沒有旁人,你做什麽都無人知曉,不必在意。”

這話到顏羽姬耳朵裏,就變成這她鼓勵自己放大心猿意馬,就有些意動,可到底是沒蠢到誤以為,就更加冷冷地瞥她一眼,留下一小桌美食,坐到懸崖邊靠着石頭,和她拉開距離,避開視野。

完全摸不清她如何想的言韞然,接連被冷冷地對待,頓覺得莫名其妙,真不知顏師妹是怎麽了,不過十二年沒見,人就跟之前有些不同。

那個日日在她床前守着的人,好似從未存在過。

兩人一言不發地休息,觀察周遭環境,想從其中抽出一絲運行規律,可妖獸散亂,毫無規律地移動,加上此高處能觀察到的地貌有限,不好做參考,也只能作罷。

顏羽姬吃完飯,收了小桌子,慢悠悠地喝着小酒,準備飛躍斷崖,到那邊去碰碰運氣。

回頭,去看言韞然,問:“你吃好......”

話沒說完,耳尖一抖,感知到有人接近,同時刻,言韞然也覺察到,對視一眼,默契地隐身,暗暗蓄力等待。

闖入石林的是一名魔族試煉者,他先是遭遇同族暗殺,又遇到魔物襲擊,要不是有保命手段,這會兒已經去見了閻王,拖着殘軀來到此處高處石林。

本打的是這兒沒有魔物逗留,卻沒想到,會突然被人劫持,後背也不知被貼了什麽東西,他竟然是動憚不得。

在他面前,是一紅一白的兩道身影,瞧到的那瞬間,瞳孔在劇烈收縮。

顏大佬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是在東傲神洲嗎?

遂即壓下震驚,驚恐地望着二人,打算留得性命後,向上禀報。

這可是大事,此人出現在這裏,覺得是個禍害,來搞事的。

“你們是誰,為什麽從來沒見過?”

顏羽姬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搜神,搜尋自己所需要的信息。那魔族本就傷重,哪裏經得起搜神,沒兩分鐘就徹底咽氣。

兩分鐘的時間,也夠顏羽姬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抹去他儲物袋的神識殘留,從中取得一張巨大的羊皮卷,上面詳細地标注了各個危險之地,以及魔祖墓出沒的規律。

魔祖墓雖然是随機出現,可經過無數年的觀察,還是能從中窺探到規律,運動的路線,大致的距離,經常出現的地方,以及預測下一個位置。

只是對于魔族來說,即便準确地預測到魔祖之墓降臨,可也不一定能進入,只有被魔祖墓認可的魔,方可進入其中,往往出來後,都可成為絕世高手。

而這數萬年來,只有魔皇一人進入過,他如今早已是化神大能,只差最後的飛升,就可擺脫六道輪回。

顏羽姬看完後,複刻一份給言韞然,有備無患,要是兩人意外分開,手裏有着這一份,能多些活命的機會。

指着距離此處有半日路程的山丘。

“若是這地圖不假,我們按照上面指示推算,魔祖墓位置大概就在栖梧山,我們現在就趕過去,到附近等着。”

“好!”

言韞然點頭,視線從羊皮卷地圖上移開,望向斷崖對岸。想要到達下一個魔祖墓的地方,她們要面臨的危險不小,單從地圖上來看,就要經過幾處兇悍魔獸的巢穴。

若要繞道遠行,就會錯失時機,下一個魔祖墓出現的時間,就需要再等十二年。

而時間對于她們來說,恰恰是最寶貴的東西,完全消耗不起。

從戰況來看,人族頂多再支撐個五年,若有其它因素加速,怕是只能撐個三年。

“走!”

顏羽姬正要禦劍而起時,忽地轉身,走向那具屍體,邊走邊道。

“千裏送人頭,禮輕情意重,得入土為安。”

捏訣而起,數秒內一個寬敞的深坑挖好,以石為棺,将那具送人頭的屍體扔進去,覆土蓋上。

在旁邊看的言韞然,對于她這行為有些驚訝,想着她也是半個魔,便也就理解。

如今魔族大舉進犯,屠戮人族,人族瞧到魔族都是殺之後快,哪裏會給妥善安葬。

即便是自己,也沒有這樣的念頭。

真不知該說她心善呢,還是說她心狠,狠到毫不猶豫出手殺掉,再面無異色地妥善安葬。

這是個矛盾的人!

狠辣是真,純善也是真。

顏言二人禦劍而起,躍過斷崖,未敢招搖地在空中飛行,貼着地面,藉着樹木山林的遮擋,二人一前一後疾馳,同步而行,有驚無險地穿過巨蟒區,朝栖梧山而去。

愈發接近栖梧山,魔族就愈發地多,從人形到獸形等等,奇奇怪怪的生物不斷出沒,修為高修為低,都要來摻和一腳,碰碰機緣。

顏言二人穿過獅子王區域時,被附庸的鬣狗察覺,引來獅群的圍攻,逼得言韞然白澤神獸出戰,速戰速決遁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被更多聞訊趕來的魔族圍殺。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也驚擾到守衛禁地的幾大魔帥,從那白須老者口述中,其餘魔帥察覺到不對勁。

有魔印魔氣的,不一定就是自己人,更何況還帶了一個有白澤神獸的修仙者,這不就是此前傳聞的敵人嘛,頓時四處搜查,勢必要将不知通過何種方法混入的敵人清除。

同時,跨洋傳送訊息給魔皇,禀報此處異樣。

仙族的人跨越無邊際的海洋到此,前所未聞,這不得不令衆魔重視,那些參加試煉的弟子,全部接收到新的命令,得到了兩人畫像,竭力搜索,齊力誅殺。

魔獸鼻子比軍犬還靈,二人将斬殺的魔獸剝皮,做成獸皮穿戴在身,掩蓋自身人族氣息,甩掉大部分魔獸,争取到一絲喘息的機會,隐身在魔獸眼皮底下行走。

稍不注意就得暴屍荒野,二人不敢大意,小心避開胡亂竄動的魔獸,更注意各種防不勝防的魔植,可不想陰溝裏翻船,會死得冤。

一只形似霸王龍幼崽的小魔獸,嗅嗅鼻子在二人半米內轉圈,它覺得自己嗅到了陌生的氣息,可不知這氣息是什麽,甩甩尾巴,也被抽到什麽東西,也就狐疑地晃着小腦袋跑進獸群。

它不知道的是,一柄劍就懸在它腦袋上,要是它再往前湊湊,準保被切斷小脖頸。

它跑遠,命保下,顏言二人也不用暴露蹤跡,貼着河流斷壁往前走。

剛過河灘,隐身的二人被一道強大的神識掃過,下一秒,那強大的神識忽地掃回,确認了不是錯覺,頓時瞬移而至,卻遲半步。

顏言預感到危險,已不顧暴露蹤跡的風險,急速閃現逃離。

魔帥老怪冷哼一聲,強大的神識再次擴散,掃瞄到那狡猾的仙族,瞬息而至,卻總是慢上半步,不得不為二人的警惕與反應,拍手稱絕。

可金丹和元嬰是有壁的差距,反應再快,雙方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縮減,眼看離着栖梧山不過百裏,卻似遙遙在天邊。

她們,已經被包圍!

想要從幾大魔帥的手中逃離,簡直是癡心妄想,更何況,還有兇悍的群獸、魔植。

言韞然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栖梧山,按照羊皮卷上的時間推算,再加上她窺探到的未來,兩相結合,看看太陽的位置,她知道,魔祖墓要降臨了。

“我拖着這些人,你在十分鐘內,務必要踏入栖梧山,登高可見一座祭臺,你就在那裏等着。”

顏羽姬沒應聲,詢問系統740.

“寶貝,能直接傳送過去嗎?”

系統740的聲音很虛弱,估計是遠距離傳送所導致。

【姐姐不行啊,只能靠你們自己,還有一次傳送機會,是回程用的,你們...加油】

【你大師姐是能拖住的,你就放心去,別回頭】

顏羽姬當然知道大師姐能拖住,十二年前那一拖,差點命都沒了,如今要是再施展禁術,那人就真的會煙消雲散。

顏羽姬忽地握住她的手,張張嘴,卻沒有聲音發出。

眼下,兩人要是磨叽,就都得死在這裏,死得毫無價值。

她應該放手,朝着栖梧山突圍,可腳不聽使喚,手也不聽使喚。

“你能不能行?”

顏羽姬本意不是要問這句話,可嘴跟不似自己的一樣,皺着眉頭就說了出來。

言韞然輕輕地拍拍她的手,唇角似安撫般上翹。

“你清楚的,放心去吧,我可以拖住。”

“好!”

顏羽姬緩緩松開她的手。

都到這裏,已然沒有選擇餘地,在這一刻,不管出于什麽理由,顏羽姬是舍棄她的。

幹脆利落地轉身,繼續隐身遠離。

空氣已如蠶絲游蕩,那般的輕盈,那般的晶瑩剔透,絲絲縷縷冒着寒氣,可将籠罩的獵物瞬殺。

魔帥到底是老不死的怪物,發覺莽撞魔獸被冰凍瞬殺,直覺發出警鐘,不再小瞧那些冒着寒氣的細絲,瞬移撤退。

而撤退的位置,正是朝着另外一名仙族而去,白衣勝雪神通了得,他們避其鋒芒,要去截殺那名紅衣半魔。

可他們到底是失算,禁術已起,晶瑩剔透的冰雪瞬息而至,以雪衣為中心,百裏之內是冰天雪地。

不得允者,入必死。

幾大魔帥瞧着她這股架勢,哪裏還敢繼續去追擊那紅衣女修,紛紛施展法術朝前攻擊一波後,迅速瞬移避開,位于遠處高空,俯瞰那冰天雪地裏的一條通道。

不曾被冰雪覆蓋的通道上,被攻擊得顯出身形的紅衣,跌跌撞撞地咬牙奔跑,貼着通道的安全空間,直直朝栖梧山而去,撲入通道盡頭,那裏是魔族祭祀臺。

在言韞然通過天生聖體施展禁術時,無人注意的空中晃過波動,像是湖面的水波紋,輕輕的、無形地擴散。

那裏有一閃而過的空間裂縫,一道純正的魔氣,悄無聲息地鑽進言韞然的身體內,待她發現不對勁時,已然晚了。

那道魔氣蠻橫地沖過層層阻攔,朝着丹田而去,隐入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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