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時家大廳內,時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看向對面的人,語氣平靜,“唐先生不如先嘗嘗酒,這可是我丈夫最喜歡的紅酒。”
對面的中年男人颔首,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臉上帶着笑意,“口齒留香,的确是好酒。”
時母笑了笑,沒說話。
唐恒的視線從面前精致的桌布掃過,看向了對面舉止優雅的女人,笑了笑,“其實我今天來訪,是為了您兒子的事情來的。”
時母動作一頓,擡起頭,面上不顯,“不知道時俞是做了什麽,還勞煩唐先生專門來一趟。”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前幾天我的兩個兒子之間發生了一點争執,老二回來告訴我,說是看見時家的小公子和我大兒子在一起。”唐恒說道,臉上帶着笑意。
時母含笑道:“他倆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很好,在一起并不讓人意外。”
“這是當然。”唐恒點頭,似乎是在贊同,“我家那個沒出息的能夠和您公子交好,是那小子的福氣,不過您也知道,我們兩家之間還是有些生意的,可那天您家公子提到了這一點,話裏的意思似乎有插手生意的意思,我也是擔心會影響我們兩家的關系。”
時母眉眼微微動了動,她在這個圈子裏待了這麽多年,話裏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
“唐先生這話倒是有些意思,我們家俞俞還小,怎麽會插手兩家的生意。”時母說道。
唐恒點頭,“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時母晃了晃酒杯,看着裏面的液體在陽光下折射出一小圈弧光,眼中閃過一絲思慮。
唐家的事情鬧得是人盡皆知,誰都知道唐恒看唐重錦不順眼,如今提到時俞和唐重錦的關系,估摸着是擔心時俞會借着時家的勢力,暗地裏幫助唐重錦。
要真說起來,時母對于這個借着女人爬上來的男人并沒有什麽好感。
倒是唐重錦更值得欣賞。
不過這并不代表她會插手這些事情。
畢竟唐家的事情太亂太髒,要是插手進去,只會惹一身騷。
唐恒看了一眼時母,都是混了多年的狐貍,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
“對了,前幾天我倒是得到了一張挺有意思的照片,我覺得您應該會有些興趣。”唐恒像是突然間想起來,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時母看了一眼唐恒,這才接了過來,拆開信封,将裏面的照片抽了出來。
時母看清了上面的兩個人,動作微微一頓,将照片蓋在桌面上,擡頭看向唐恒,“唐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您不要誤會,我不過也是偶然得到了這張照片,我只是覺得,您家的公子似乎不應該和那些人在一起。”唐恒說道,仍舊是笑意盈盈的樣子。
時母擡眸看過去,“謝謝唐先生的好意,其實我和唐先生有些地方很相似。”
“嗯?”
時母笑着敲了敲桌面,“我們都不喜歡別人插手太多,對吧。”
唐恒臉上笑意一僵,但很快又恢複如常,“的确。”
時母看了一眼時間,笑道:“馬上就是我練習瑜伽的時候了,唐先生,恕不遠送了。”
唐恒站起身來,朝着時母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了。
中午時爸從公司趕了回來,發現時母正坐在沙發上,似乎是在等他。
時爸對家裏的事情插手并不多,他給了時母極大的自主權,即便已經四十多,仍舊能看出年輕時候的風姿。
“今天怎麽沒去練舞?”時爸脫了外套,走到沙發旁。
時母嘆了一口氣,将照片遞到了時爸面前,“你可以看看這個。”
“怎麽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時爸接過來,只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咱們俞俞不是已經和這個姓羅的分手了嗎,怎麽還在一起?”
照片裏,時俞和羅梁站在街道上,羅梁伸手抓住了時俞的手腕,時俞側着身子,看不清神情。
時母臉上帶着些怒容,“上次俞俞離家出走的時候,我就覺得态度有些不對,這麽久也沒回家,原來是和羅梁還有聯系。”
時母深吸一口氣,“俞俞變化越來越大,這樣下去,早晚會學壞,老公,我們想辦法把俞俞帶回來吧。”
時爸也不喜歡羅梁,不過聽見時母這話,還是忍不住笑了,“帶回來?俞俞已經長大了,不是什麽小貓小狗,你還能抓回來不成?”
時母站起身來,将照片拿了回來,“這件事我會處理。”
時爸一臉無奈,抱了抱時母,“美钰,俞俞已經長大了,有時候你确實太過于苛責他了,也給他一點自由吧。”
時母推開時爸,“他是時家的繼承人,必須每件事都要做到盡善盡美,我是不會允許他和那種人在一起的。”
時爸嘆氣,知道自己妻子的性子,沒再多說。
時俞推了拍攝的事情後,羅梁也明白了時俞的态度,沒有再讓人來商量拍攝,也沒有再出現在時俞的面前。
易滿請了假,劉靜一個人忙不過來,時俞就在店裏幫忙。
唐重錦下午有時間就會過來坐着,也多虧了他,A校不少學生都會過來捧捧場。
劉靜端了一杯咖啡,送到了唐重錦面前,唐重錦端起咖啡,像是随口一問,“對了,拍攝的事情怎麽樣了?”
劉靜看了一眼時俞那邊,壓低聲音,微微彎腰說道:“老板推了,也不知道為什麽,态度特別堅決,最近幾天我都沒敢提拍攝這兩個字,唐老師你最好也別提。”
唐重錦垂下眉眼,應了一聲,“嗯。”
劉靜在回前臺的時候,路過了一張桌子,聽見兩個女生正在說話。
“唐老師這顏真的太絕了,渾身上下都嚴嚴實實,就這種越保守,越想讓人撲倒的感覺,太絕了!”
“噓,小聲點,據說唐老師對象也在店裏,你想被趕出去啊。”
“我知道,雖然唐老師已婚,但我只是純粹的欣賞顏值好吧,我想勾搭的對象又不是唐老師。”
那個女生笑了起來,偷偷的看向了前臺的青年。
“那好像是這家店的老板,不瞞你說,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相信了一見鐘情這件事。”
“你就是圖人家身子。”
“嘿嘿嘿。”
那猥瑣的笑聲一時間沒壓住,時俞也聽見了,擡眸看了過去,剛才還在傻笑的女生瞬間轉頭,裝作正在認真品嘗咖啡的樣子。
時俞搖了搖頭,低頭繼續去忙了。
唐重錦沒坐多多久,就得回學校了。
時俞打包了一點小點心,遞給了唐重錦,“餓了的時候填填肚子。”
“好。”唐重錦接了過去,頓了頓,又提醒了一句,“如果發生了什麽,一定要告訴我。”
時俞一愣,知道唐重錦是在關心自己,笑着點頭,“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唐重錦從店裏出來,餘光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轉頭看過去,卻又沒看到人,眼底閃過一絲暗色,但很快又面色如常的離開了。
易滿請了兩天的假,時俞就在店裏待了整整兩天,直到周一的時候,他才再次見到了易滿。
只是陪着易滿來的,還有一個人。
何一桁已經很久沒過來了,這次陪着易滿過來,臉上還帶着幾絲怒色。
時俞看了一眼易滿,注意到了易滿臉上還帶着幾塊淤青,嘴角也破了口子,時俞一愣,剛想開口詢問,易滿卻徑直往換衣間走去。
何一桁一把拉住了他,“你等等,手腕都傷了,不養着還跑過來做什麽。”
時俞看着他們兩個,目光落在易滿臉上,“出什麽事了?”
易滿撇過頭,“沒事。”
何一桁冷笑一聲,“打架去了,手腕扭傷了,一身傷。”
時俞看了一眼易滿,攔住他,“你這兩天不用來了。”
易滿微微瞪大眼睛,看向時俞,藏着幾絲驚慌,“你要開除我?”
“不是。”時俞嘆氣,“你受傷了,就好好養傷。”
易滿沒再說話,撇過頭,“我沒事,我可以來上班。”
“算了吧。”何一桁毫不留情的拆臺,“就你這樣,來的客人都能被你吓跑。”
易滿皺着眉,面色微沉。
何一桁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嘆了一口氣,拉着時俞走到一旁,“時哥,你看看能不能讓我給他代班?就幾天,工資還是發給易滿。”
時俞看了一眼何一桁,對方雙手合十,一臉懇求。
時俞沒忍住笑了,“可以。”
何一桁瞬間精神,轉身走到易滿面前,“反正這幾天我幫你代班,你要麽坐這裏看着,要麽回去,随便你。”
易滿皺眉,“我不用……”
何一桁似乎早就猜到了易滿會說什麽,冷笑一聲,“反對無效。”
看着他們如同小學生一樣的交流方式,時俞笑着搖搖頭。
何一桁去換了易滿的工作服,好在他們身材差不多,穿上也算合适,何一桁一臉新奇的看着咖啡機旁邊的各種工具,撈起袖子,一副要幹大事業的樣子。
劉靜一巴掌拍開何一桁蠢蠢欲動的手,指了指前面,“你負責收款就行。”
何一桁:“……哦。”
易滿在原地看着何一桁笨拙的樣子,又看向了一旁的時俞,似乎有些別扭,走到了時俞身旁,“謝謝。”
時俞擡眸,有些意外,“沒事,反正如果何一桁損毀了什麽東西,都會記到你的工資上的。”
易滿:“……”
易滿笑了,扯動了嘴角的傷口,又皺了皺眉。
何一桁還在那邊擺弄着,突然一拍手,看向時俞,“對了時哥,我最近聽見一個小道消息。”
時俞擡頭,“嗯?”
何一桁頓了頓,低聲說道:“就……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說你和一個導演有一腿。”
“這種謠言真是夠損的,不過也挺常見,這圈子裏什麽謠言沒有,時哥,你別往心裏去。”何一桁說着,又嘀嘀咕咕說了些其他事情。
時俞皺起眉,不自覺的扯了扯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