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人

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白玉瑄心裏的想法不是害怕,而是隐隐的帶着幾分興奮,曾經在生命的盡頭,她在心底告訴自己,若是有來生,若還能遇到這些人,她定然不會放過他們,血債血償,亘古不變。

這些曾經的仇人,一個個都開始以她們曾經的姿态,粉墨登場了,衛承宇,她們都已經來了,你離我白玉瑄還會很遙遠嗎?想到這些,白玉瑄慢慢側了下身子,方便自己看清楚房間裏的情況。

此時的白鴻禮眉頭緊皺,神色帶着明顯的不悅,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老郎中先離開,這才整理了下衣擺重新坐回到白玉瑄床邊,目光帶着寸寸幽冷的看向了門口。

本來以為,這些場景不過是在生命中重新上演了一次,自己老老實實看戲,若是覺得沒意思的時候,便揮揮手,調教他們一下。可是,當白玉瑄看到走進來的第一個人的時候,神情不自覺間便冷了幾分。

有些事情,仿佛在慢慢偏離曾經的軌道。

前世的時候,劉姨娘剛離開沒一會,白府的正室夫人——薛靜儀便帶着孫姨娘還有府裏的嫡庶小姐們走了進來。

而重活一世,有些事似乎帶着幾分輕微的偏離。如今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女人,一身華貴的煙色長衫,名貴的花钿珠釵襯着本就富貴的淩雲髻更加美豔,一雙丹鳳眼透着陰郁暗沉的精光。

白玉瑄面上不見喜悲,心底卻是冷冷一笑,沒想到,這個在前世因為早年寡居,而想法偏激,最後壞事做盡的姑姑——白鴻蕊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

也好,大家能一起來也不錯,省的她還要一個一個對付,傷心勞神的,也不太值得。

想到這裏,微微擡了擡眼,帶着幾分淡笑的看向了之後進來的那群人,除了白鴻蕊這個異數,其它人還不錯,至少,都是按照記憶中的順序走進來的。

而之前的那句尖銳又帶着幾分刻薄的聲音,自然是自認為很聰明,卻總是被薛靜儀當槍使的孫姨娘。如今一進屋見衆人都不說話,而自己又沒得到薛靜儀的暗示,只能幹巴巴的笑了笑:“姨娘這個人素來說話直,五小姐可莫要往心裏去才好。姨娘自然是心疼你的。”

“勞孫姨娘挂念。”白玉瑄的神色一如從前,開口的話甚至都懶的再換一句,不過是一句客套的話,她也懶得再費心神,索性将剛才應付劉姨娘的那一句拿來再用一次。

只是她話音剛落,走在最後面的秀芝卻是腳下一頓,帶着幾分不明的輕輕低了低頭。

“瑄兒不過是受了點輕傷,怎麽勞得姐姐親自過來探望。”嘴上的話雖然說的客氣,可是此時白鴻禮的神色卻并未見有多客氣,甚至帶着幾分微微的不耐,只是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姐姐,再不耐還是要留幾分薄面。

聽到白鴻禮的話,白鴻蕊眸底狠狠的沉了下,交替疊放的雙手不自覺間換了個位置,而身後的白玉瑛自然是注意到這個動作,忙急急的說了句“不管怎麽說五妹終究還是白府的小姐,如今受了傷,姑姑不放心,過來探望一下,也沒什麽錯啊,爹爹,姑姑也是關心五妹妹。”

聽到白玉瑛如此說,白玉瑄心底帶着幾分無奈的笑了笑,這個白玉瑛在府裏排行老四,只比自己大幾個月。本來是劉姨娘的小女兒,只是劉姨娘産後體虛,她便一直養在薛靜儀房裏。不曾想,長大後,為了讨薛靜儀歡心,卻是如何也不肯回劉姨娘的院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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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最後又怎麽樣,白玉瑾為了入主中宮,将她獻給了好色的右相做了妾室,白玉瑛以為自己聰明的靠對了大樹,不曾想,最後卻成為了白玉瑾成功的鋪墊。

想到這裏,白玉瑄才意識到,其實前世在府裏,她最大的敵人不是這些姨娘庶女,而是薛靜儀母女。

“夫人是不是應該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兒,如今長輩在說話,她卻在中間插嘴,夫人這幾年莫不是沒有教瑛兒禮儀廉恥?”白玉瑛話音落下的同時,白鴻禮緩緩起身,輕輕撫了撫衣擺,帶着幾分不耐的沖薛靜儀說了句,同時帶着幾分幽深的看了白玉瑛一眼,驚得白玉瑛本能的縮了縮脖子。

“夫君教訓的是,是妾身疏忽了,今後自當好好引導。妾身身為當家主母,府裏的小姐不管嫡庶,妾身都是将她們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看待的,等瑄兒傷好了後,妾身就将教引姑姑請進府裏,好好教導女兒們。”薛靜儀一臉淡笑的應着,心裏卻是狠狠的剜了白玉瑛一眼,本來她以為将白鴻蕊請過來,至少可以震一震白玉瑄,不管怎麽說,還是白鴻禮的姐姐。

只是沒想到,白鴻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開口不說,自己還因為白玉瑛這個不長腦子的先被白鴻禮教訓了。

心下轉了轉,正準備示意白鴻蕊,站在她身後的白玉瑾卻是帶着幾分柔柔的開口:“瑄兒妹妹現在可是感覺好一點了?自你受傷以來,娘親就一直擔心你的身子,昨夜更是不顧勸阻,誠心在佛堂跪了一夜,今兒過來的時候,膝蓋還帶着酸酸的疼呢。妹妹以後可是不能這樣調皮了。”

這話表面聽着是因為薛靜儀擔心白玉瑄的身體,所以跪在佛堂求了一夜,可是慢慢延伸,怕就不是這麽個意思吧。特別是這麽個時候,白鴻蕊還在場,這話聽在她耳朵裏,怕是又有另一層意思:白玉瑄自己不知深淺的跑出去胡鬧,受了傷回來,卻累的當家主母跪佛堂為她祈福。

這個白玉瑾,還是一如繼往的惡毒,前世白玉瑄沒有能力,也沒有實力對付她,這一世,誰輸誰贏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白玉瑄斂了斂眸子,帶着幾分虛弱的正想開口,卻聽到自進門一直未開口的白鴻蕊帶着幾分陰郁的冷冷哼了一聲,之後,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坐在了靠近一側牆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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